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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那句“饒了?我”停留在喉間沒能?說出,他隻看到有血花濺開,像是掉落的煙花碎片,一滴一滴往下掉,眼中的血色越來越多,直到覆蓋住他兩個眼球,保鏢二也沒了?呼吸。

談荔扣動扳機後就往後退,可還是有不眨眼的血點飛濺到她的眼下。

她隨意的抹了?抹,沒抹乾淨,在眼下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平添了?一分妖異。

“啪。”

剛才談荔踢飛的手槍在經過一個漂亮的拋物線後,終於落到了?地?上,發出不輕不重的響聲?。

這聲?音仿佛一個信號,叫醒了?帶談荔過來的壯碩男人。

“嗙”地?一聲?,他不受控地?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額間的細汗變得洶湧肆虐,像是被人澆了?一腦門的水,傾瀉而下。

他不敢看身邊生死未知的刀疤男,不敢去看左前方那個臉都?不像人臉,倒在地?上慢慢滲出血的保鏢一,也不敢去看右前方那個腦袋開花,死不瞑目的保鏢二,更不敢看談荔。

牙齒打顫的聲?音在安靜的石屋裡震耳欲聾。

而眨眼功夫擊倒三人的談荔卻隻是平靜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慶幸道,“畢竟我是個遵紀守法的好青年。”

連上之前說的對話?——

“這裡可不歸法律管。”

“那真是太好了?,畢竟我是個遵紀守法的好青年。”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壯碩男人隻覺得通體發寒,彆說是牙齒了?,連四肢都?不受控地?抖動起來,深色的褲腿間有液體滲出,滿是血腥味的房間裡又增添了?一味尿騷味。

他不由回想起三個月前的情景——

**

壯碩男人名叫錢大偉,雖然性格莽撞自大了?些,但?他膽子夠大、又敢拚,險中求了?幾次富貴之後,在人販子集團內還算受到重視。

若是換做普通銷售公司,高低也是個區域經理的級彆。

他在綁架了?談荔之後,一直處於一個興奮的狀態。

之前,他主要負責的是把被各處拐騙、綁架來的女人或者小孩,轉賣到偏遠蒙昧的山村。

算是有些收益,但?委實看不到什?麼上升空間。

比起和那些泥腿子打交道,他更希望能?更上一層樓,轉到老大直接負責的富人業務的那個團隊去。

世界各地?的富豪,地?下世界的掌權者,這世界上從來不缺變態癖好的人類。

而如果?能?接觸到這條業務,無論是隱蔽安全性的角度來說,還是從收益的角度來說,都?將?大幅提升,對於錢大偉這種野心磅礴的人來說,簡直是吊在驢子麵前的那根胡蘿卜,誘惑力驚人。

那些貴客的喜好可不能?是簡單的年輕漂亮的女孩,唾手可得的東西?勾不起那些人內心的興致。

無論是男人、女人、或者幼童,都?得有點個人特色才好。

因此,錢大偉一直有留意手中好的貨色。

當妮子出現時,錢大偉就留了?心,和長大的男女不同,貴客們對幼童的個性要求普遍比較低。

隻要長得還算漂亮、年級合適,不怕沒有好的買家。

而且他之前也聽人提起過,老大攀上了?國外的關係,開辟了?一條新的業務鏈,可以收集了?幼童送到國外一個獨島上,以供國外權貴享樂。

錢大偉原以為?妮子能?成?為?他事業進展的敲門磚,可事情一件一件的來,後來他就碰上了?談荔。

多漂亮的一個女人啊。

錢大偉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

最重要的,她身上有股奇怪的吸引力。

第一眼漂亮,第二眼冷冽,第三眼天?真,第四眼自大……

不同的特質糅雜在一起,讓談荔整個人都?散發著與眾不同的氣質。

就是她了?!

那一瞬間,錢大偉確信,隻要把談荔送到老大麵前,他就可以成?為?老大的親信,從此負責“高大上”的賣人業務。

他當時緊急關頭還要把談荔當人質帶走,也是有這方麵的私心。

可誰又知道呢?

他把談荔帶到據點後,事情開始急轉向下。

即便是三個月的今天?,他也清晰地?記得那天?發生的所有事——

談荔被帶到據點後,極快地?環視了?一圈,靜耳聆聽了?片刻,歎了?一口氣。

“就這?”她當時是這樣說的,“我還以為?是個多了?不起的組織,就這?”

彼時的錢大偉還不明白她的意思,見她一臉嫌棄,不免惱羞成?怒。

他雖然想保持好談荔這個商品的狀態,免得到時候賣的時候喊不上好的價格,但?稍稍教訓一下還是可以的。

但?不能?傷了?臉,這可是門麵。

錢大偉準備著給談荔肚子上來一拳,既麵上看不出毛病,又能?讓這丫頭保持安靜。

可他的手還沒握拳,手腕上有一股冰涼的柔軟靠近。

他的正?對麵,談荔正?看著他,眼眸中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那是一種……嘲笑對方怎麼會天?真到愚蠢的眼神。

一如,他當時挾持談荔離開山村時的模樣。

森嚴的寒意密密麻麻從腳底爬了?上來,談荔微笑著,連細微的表情變化?也沒有,眼睛都?不眨地?——

扭斷了?壯碩男人的右臂。

“啊啊啊啊啊——”

在淒烈的慘叫聲?中,談荔淡定地?搖了?搖頭,“要知道是這小作坊,我就不費心費力過來做運動了?。”

第90章

因為以前在無限流世界中經曆的都是?大場麵,談荔對人販子組織的設想?是?——

跨國集團,盤根錯雜,地下產業均有涉足,黑白兩道?皆難掣肘,是?現實世界幕後操控的魔爪,就好像隱藏在黑暗之中的蛛網,一點一點延伸出去,隨處可以捕食亂入的飛蟲蛾蝶。

而背後操控一切的頭領如同網中心的蜘蛛,伺機而動,又難以尋覓。

如?果不是?這種排場,她又怎麼會大老遠來做運動呢?

她帶入了?自己以往的副本?經驗,想?著一個人想?要搗破這種跨國黑暗組織,是?會?有一點麻煩。

首先?,她不知道?那顆蜘蛛頭是?誰,躲在哪裡。

其次,就算弄死了?蜘蛛頭,也會?隨時會?有新的蜘蛛頭頂上。

如?果隻是?小範圍打擊,治標不治本?。

她都出手?了?耶,她都出來做運動了?耶,她還特地換了?一身方便活動的衣服了?耶,這要是?隻是?表皮程度地稍微打擊一下,有什麼意思!

談荔平時雖然懶散,但?如?果進入戰鬥狀態,她性格還是?很謹慎的。

不謹慎不行呀,要是?不夠謹慎,她早就不知道?死過多少回了?。

所以,談荔小小做了?一個計劃。

簡單點來說,就是?深入內部?,逐個擊破。

因為她當時也不能確定在村子裡的人販子們處於組織內的什麼階級,能吐出多少有用的情報,還不如?直接讓他們把自己帶到大本?營去,情報的可選擇性也會?變大。

就算再?龐大的蜘蛛網,多在上麵打幾個洞,也會?因為沒有支點而掉落在地。

而一個組織,隻要打擊的據點數量足夠多,也會?如?同被毀了?地基的高樓,轟然倒塌。

談荔以前不負責製定作戰計劃,她這還是?把自己帶入冰花兒想?的計劃,而這項計劃如?果實施,她得?先?離群。

她雖然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青年,但?獲得?情報的途中,難免會?不小心用到一些可能有一點點血腥的“小辦法”。

畢竟,她不能保證每個人和她一樣,都是?這麼愛與和平。~思~兔~網~

如?果遇到那種死鴨子嘴硬的,好好問話不回答的,多多少少,得?用一些“特彆”的手?段。

現實世界裡的人普遍膽小,她不能嚇壞了?他們。

所以,談荔才會?等到警方臨門,才去刺激錢大偉。

成?功了?,就能有車坐,悠哉悠哉被送到據點。

即使?不成?功,警察都在山腳了?,錢大偉也肯定要跑路,大不了?她在後麵跟著唄,這附近山路隱蔽,總能讓她不被發現跟住的。

後麵發生的事情一切如?談荔所預料,錢大偉成?功把她當人質帶走,然後還一路把她帶到了?人販子據點。

然後,談荔就傻眼了?。

想?象中的三步一崗、高科技監控防禦係統、擁有重武器的私軍都沒有,隻有低矮的聯排房,和零散的二流子。

做好要和百來人作戰心理準備的談荔,在那一刻,隻覺得?自己很傻很天真?。

她高估了?現實世界的危險性,同時,也低估了?無限流世界帶給自己的影響。

在無限流世界裡,無論怎麼去放大可能發生的危險都不為過。

可現實世界,卻不同。

也不是?說這樣的人販子集團不危險,因為即便是?這樣小規模的組織,也曾經讓多少人飽受磨難,隻是?和談荔想?象中的情況,委實大不相同。

現實世界的光鮮亮麗沒有給談荔枯萎的內心世界撒進一道?高,可現實世界也有的陰暗麵卻如?同一個鮮明的對照組,告知談荔——

她已經離開無限流世界了?。

一切都不一樣了?。

正如?她的隊友不會?再?回來一般,那些一不小心就會?死亡的危險也同時離她遠去。

現實世界,比她想?象中和平、溫柔。

一直單獨遊離在現實世界之外的心,也仿佛找到了?落點。

或許當時在村子裡,她把在場的人都製服後,把他們交給警方調查才是?正確的選擇……

也不對。

那樣她可能還要解釋一下她為什麼這麼能打,也是?件麻煩事。

談荔想?著想?著,輕輕笑出了?聲。

談欣蔓總想?方設法讓她去感知世界的美?好,可那麼多花裡胡哨的辦法,卻不如?那一刻,眼前那個不成?規模的人販子組織來得?讓她對世界抱有希望。

談荔當時都想?直接打道?回府了?。

要不是?後來錢大偉打算對她出手?,談荔也不會?條件反射地反擊。

而既然都反擊了?,那這個據點就順手?滅了?吧。

都順手?滅了?,就再?順手?整點資料事後好報警吧。

而這在談荔眼中不成?氣候的人販子組織成?員也一個兩個都是?貪生怕死之輩,就輕輕扭一扭他們的胳膊,隨便碾一碾他們的小腿骨,都算不上什麼嚴刑逼供,他們就一個兩個的把情報透露了?個乾淨。

就……

談荔也很無奈。

她是?可以把這些情報整理一下,直接交給警方,然後安心當個甩手?掌櫃。

可同時,每一個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