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他,自己拎著包走了出去。
王韓瀟緊隨其後,在大門處跟她並肩站著。
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大雨,許多行人冒著雨在路上狂奔。
不遠處的梁婉和身旁的男生也冒著雨朝地鐵站跑去。
“不追上去嗎?”薑思思問。
“不了。”王韓瀟拿出手機,“我打車。”
薑思思:“……”
“隨便你吧,我先回去了。”
薑思思正要走,身後的王韓瀟一把拉住她,“這麼大雨你往哪兒走?我打車先送你。”
“不用了,我……”
話未說完,薑思思看到邢意北撐著傘,站在對麵。
王韓瀟也看見了,鬆開手,丟下一句“你路上慢點”就走了。
兩個男人擦肩而過,卻誰也沒看誰一眼。
薑思思有預感,邢意北大概是誤會了。於是她先發製人,在邢意北開口前說道:“要喝可樂嗎?”
邢意北:“……”
可樂是沒喝,但邢意北一路上卻一言不發。
直到回了家裡,薑思思說要洗澡了,他才在身後悶悶地說了一句:“你今天就是跟他吃飯?”
薑思思看了他一眼,也不去洗澡了,坐到沙發上整理自己買的東西。
“對啊,還有個女同事。”
邢意北站到她麵前:“你怎麼不跟我說?”
薑思思抬頭看他,“他中途來的,就一起吃了啊。”
邢意北:“你們關係挺好。”
薑思思:“你怎麼酸酸的,他就是我朋友啊,在日本的時候人生地不熟,多虧了他幫我很多忙。”
“我酸?”邢意北冷笑一聲,“我至於吃他的醋嗎?”
“哦。”薑思思把自己買的東西整理好了,唯獨給邢意北買的襯衣沒拿出來。
她今天本來就因為林小圓的事情心裡不舒服,邢意北又在這裡吃飛醋,她心情也不好,於是拿著東西往房間裡去,“那你問這些乾什麼,我就跟他一起吃個飯而已。”
薑思思越是漫不經心,邢意北越是不舒服。
他一把拉住薑思思,“什麼叫就是一起吃個飯而已?你腦子裡就一根筋嗎?就是一起吃個飯萬一他就愛上你了怎麼辦?”
薑思思嘀咕:“我有這麼大魅力嗎……”
邢意北:“有啊!”
薑思思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問:“你到底是在罵我還是誇我?”
邢意北:“我在罵你聽不明白嗎?”
薑思思:“……”
吃醋的男人智商都不在線,薑思思決定不跟他計較。
“你讓開。”薑思思推了他一下,“我去洗澡了。”
見邢意北不動,薑思思無奈地踮起腳,摸了一下他的耳朵。
“他有喜歡的人,不是我,彆吃飛醋了。”
邢意北神色一鬆,立刻坐到沙發上。
“早說嘛。”
薑思思:“……”
還嘴硬說不是吃醋。
這時,邢意北看到最角落還在一個袋子,他打開一看,裡麵是一件白色襯衣。
“給我買的?”
“不是。”薑思思扭頭往浴室走去。
邢意北:“那是給剛剛那個男人買的?”
薑思思:“……”
她怒回頭,瞪著邢意北,“我給自己買的不行嗎?”
邢意北拎起那件襯衫,笑著說:“這麼大一件衣服,你穿得了嗎?”
薑思思上前一把搶過襯衫:“怎麼穿不了,我都試過了。”
“行。”邢意北說,“那你穿給我看唄。”
薑思思:“穿就穿!”
第38章 燈火闌珊處(七)
浴室的水蒸氣彌漫著窄小的空間,又在鏡子上凝成水珠,慢慢滑落。
薑思思在浴室裡已經站很久了。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濕漉漉的眼睛裡透露出兩個字。
——絕望。
誰能想到在這樣一個現代化公寓,竟然會洗澡洗到一半,停水了。
薑思思抓了抓頭發,一手的泡沫。
全都是泡沫。
而外麵靜悄悄的,也不知道邢意北在做什麼。
沒有其他辦法了,薑思思隻能敲兩下浴室門,朝外麵喊:“邢意北!你在嗎?”
等了許久,外麵沒有回應,薑思思便小心翼翼地把門打開一條縫,朝外麵望去。
從她這個視角,隻能看到沙發一角,邢意北不在那裡。
薑思思又喊道:“邢意北?你去哪兒了?”
一道身影突然從一旁牆壁後閃現,嚇得薑思思用力關上了門。
“怎麼了?”邢意北剛從房間出來,敲了敲浴室門,“叫我乾什麼?”
隔著一道磨砂玻璃門,雖然看不清外麵的人,但薑思思還是覺得自己像在他麵前%e8%a3%b8奔似的。
於是她捂著%e8%83%b8口,退到角落裡說:“停水了。”
邢意北扭頭擰開洗漱台的水龍頭,果然沒水。
“你洗完了沒?”
薑思思:“我才剛開始洗呢。”
邢意北關上水龍頭說:“我出去看看。”
幾分鐘後,邢意北回來了,站在浴室外說:“水管挖破了,一時半會兒修不好,要不我給你燒點熱水?”
薑思思點點頭。
片刻後,她意識到兩人隔著一道門,於是正要說好,就見邢意北轉身走了出去。
“那你等我一會兒。”
薑思思:“……”
原來他看得到。
那跟%e8%a3%b8奔還有什麼區彆???
薑思思悲憤地縮到了角落裡蹲下來,生無可戀地盯著地麵的泡沫。
邢意北到客廳找了一圈,又回來說:“家裡隻有幾瓶礦泉水了,我下樓去買,你多等一會兒。”
薑思思這回不點頭了,“嗯”了一聲。
邢意北走了兩步,就返回來,看著門後那道模糊的影子,嘴角噙著笑。
“你彆蹲那兒了,本來就潮濕,會長出蘑菇的。”
薑思思:“……”
等她出來,一定把他家浴室門換成鐵的。
公寓離便利店並不僅,而要供一個成年人洗澡的水也不會少,所以邢意北買了兩桶30L的飲用水,叫了店裡的人一起送來。
到家時,已經過去快小半個小時了。
邢意北隻讓店裡的人把水送到門口,自己搬進了廚房。
燒上一壺水後,邢意北坐到沙發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浴室。
因為水蒸氣的消失,磨砂玻璃裡那道人影的輪廓越發清晰。
蹲在角落裡,還真像個蘑菇似的。
“裡麵那朵蘑菇什麼時候熟?可以摘了嗎?”
聽到邢意北帶著笑意的聲音,薑思思憤憤地說:“也不怕毒死你。”
邢意北把腿抬到茶幾上,拿起手邊的雜誌,躺著翻了起來。
順便對浴室裡的人說:“怕什麼,身上那麼多泡沫,早都消毒了。”
薑思思:“……”
十分鐘後,廚房的水開了。
邢意北拿了一個盆,調好了水溫給薑思思端到浴室門口去。
“好了。”
裡麵的人影沒動。
邢意北敲了敲玻璃門,把耳朵湊過去,說道:“一盆肯定是不夠的,你先洗,用完了我再給你換。”
直到邢意北回到客廳,薑思思才開始緩緩挪動。
站起來那一瞬間,腿部的酸麻和大腦的眩暈同時襲來。
完蛋。
這是薑思思在摔下去的前一秒最後的想法,緊接著,浴室裡一陣悶響,伴隨著薑思思的尖叫,傳到了客廳裡。
“怎麼了?!”
邢意北從客廳衝進來,“摔倒了?”
聽見邢意北敲門,薑思思總覺得他下一秒就要開門進來了,立刻說:“我沒事!你彆進來!”~思~兔~在~線~閱~讀~
邢意北垂下手,靠在門邊。
聽這中氣十足的聲音,看來是真沒什麼事。
“你能自己起來嗎?”
“能!”
薑思思為了證明自己能起來,不顧身上的酸痛,立刻撐著地麵站起來,
可是站到一半,薑思思動了動腦袋,發現一件更嚴重的事。
操。
薑思思真的忍不住想爆粗。
頭發居然纏在水龍頭上了???
早知道留什麼長發??
她歪著腦袋,用手扯了兩下,長卷發打濕後就像兩把纏繞在一起的絲線,越扯越亂。
“還沒起來?”
邢意北又在問了。
薑思思一著急,用力扯了一下,非但沒把頭發扯下來,還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邢意北見薑思思一直沒起來,以為她摔傷了,不由得緊張了起來,“你到底怎麼了?”
薑思思抓著自己那把不爭氣的頭發,給自己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然後才說:“我頭發纏在水龍頭上了……”
邢意北:“……”
外麵的男人也無語,半晌,說道:“要我進來幫你嗎?”
薑思思不說話,決定再給自己的頭發一個機會。
她又用力扯了一下,沒把水龍頭解救下來,倒是扯掉一把頭發。
……
邢意北在門外把她的動作看了個大概,想笑,又得憋著。
“這樣吧,你是要一把剪刀,還是我進來幫你?”
薑思思:“……”
頭發她留了快三年了,真要她一剪刀對著頭發剪下去,還不如一剪刀給她脖子抹下去。
“你……幫幫我吧。”
邢意北起身往外走去,拿起沙發上那件薑思思新買的襯衣,用剪刀剪掉了吊牌才拿進來。
他敲了敲門,說:“你開門,我給你一件衣服,你先床上我再進來。”
一直纖白的手從門縫裡伸了出來。
邢意北把襯衣遞過去,那雙手一碰到衣服,立刻抓緊抽了回去。
不久,浴室裡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聲音。
看著裡麵的人影動作差不多是穿好了,邢意北才問:“我可以進來了嗎?”
裡麵的人點了點頭。
邢意北推開門。
裡麵的熱氣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孔不入的一股沐浴%e4%b9%b3的清香,伴隨著薑思思的味道,撲麵而來。
眼前的女人穿著一身潔白又寬大的襯衣,堪堪遮住膝蓋,露出一雙纖細白嫩如藕節的小腿。
水珠順著衣服內看不見的地方滑到腳踝,晶瑩剔透。
邢意北愣了一下,迅速移開眼睛。
“纏哪裡了?”
薑思思指了指身後的水龍頭,“你看不見嗎?”
看是看得見,隻不過看彆的地方了。
混著洗發水的頭發濕膩膩地纏在水龍頭上,邢意北用了一隻手托著薑思思的頭,一隻手慢條斯理地解開頭發。
不是個體力活,邢意北卻出了一身的汗。
“好了。”邢意北彆開頭,走出浴室,“水已經涼了,我重新去給你燒。”
他迅速走到廚房,打開爐子,手忙腳亂地把水倒進壺裡。
不知過了多久,手邊的壺裡已經冒起了白煙,邢意北卻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