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元嬰修士?”
薄言:“許是找你算賬?”
謝靈均:“可那日我根本還沒來得及出手。”
薄言半開玩笑,“那就是你上輩子救了她,來報恩,或是得罪了她,來報仇。”
謝靈均唇角翕動。
薄言:“話本子都是這麼演的。”
謝靈均麵露無奈,“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
【哈哈哈來自老薄的第N次暗示。】
【老薄:你就當我在玩笑吧。】
【就算是玩笑,那也是心理暗示了,真到了真相大白的時候,或許沒那麼難以接受?】
【謝靈均,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謝靈均,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
謝靈均:“如此說來,所謂修真界最後一條龍,根本就是個誤會?”
薄言點點頭。
謝靈均輕輕歎了口氣,有些失望亦有些頹廢。
他原還指著這顆龍珠一步登天,雖然與薄言立下誓言,但他終究隻是個外人,若到時候反悔亦或者根本打不過謝鐘離,也是有可能的。實力這東西,還是掌握在自己手裡才靠譜。
但現在,既得知龍珠是假,薄言便是他唯一的選擇。
謝靈均忽然抬頭,“瀧大哥,你傷勢恢複得如何了?若現在去殺謝鐘離,你有幾分把握?”
薄言沒有回答,“確定就是他了?”
謝靈均頓了頓,“沒有人比他更有嫌疑。四百年前,他閉關出來時是渡劫修為,不到半年便跌回大乘,我薄家的滅門慘案便發生在這半年期間。這些年修真界亦有不少傳言,事發當日有人目睹他帶著傷從現場離開,他雖從未承認,卻在屢有旁人調查時從中作梗,不是心虛又是什麼?”
“這些年他又對升龍陣如此執著,若說有誰比他還盼著我薄家覆滅,我是找不出來了。”
薄言提壺倒茶,並未急著說話。
等一杯茶湯下肚,才不緊不慢,“我倒覺得,謝鐘離並非凶手。”
謝靈均擰眉,“為什麼?何以見得?”
薄言:“若真是他,他不會任由你在他眼皮子底下,殺了他謝家小輩還取而代之。”
謝靈均迷糊了,“我並非謝靈均,此事他並不知情啊……”
薄言打斷,“不,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謝靈均瞳孔微顫,聲線也顫動道:“不可能!這移魂陣乃我薄家不傳秘法,連天道尚且不能分辨,他絕無可能知曉!”
“你又不是天道,你怎知他沒有辦法?”
薄言反問,“這四百年,你說你一心調查你家滅門的真相,那我且問你,你可查過四百年之前的往事?我再問你,沒有無緣無故的仇恨,謝鐘離為何要滅殺你們薄家?修行強者為尊,滅殺一門世家多是一樁功績,若真有仇他又為何對此諱莫如深?你非謝鐘離,安能知曉他對你家的秘法一無所知?於他而言,你不過一黃口小兒,何來底氣如此大言不慚?”
謝靈均:“我!我……”
連番發問,質得謝靈均啞口無言。
薄言放下杯子,輕輕歎了口氣,“我也不是故意戳你傷口叫你難堪,隻是覺得你實在是……”
垂著眸,薄言嘴角幾次翕動,最後終究是忍不下,“實在是太蠢了。”
謝靈均從未被人如此下過麵子,當即不服,“好!我當你說的是真的,證據呢?就憑今天的一麵之緣,你就有底氣信誓旦旦替他證明清白?”
薄言沒有急著解釋。
謝靈均氣結,“你看,你不也是信口猜測,毫無根據可言?”
薄言掃了一眼他指在自己鼻尖的手。
謝靈均微微一怔,憤然抽回手,扭臉不說話了。
薄言打破沉默,“你要的證據,就是夕湫。”
謝靈均不情願轉頭,“這事兒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薄言麵不改色又拋出一個大料,“若我猜得未錯,你與夕湫多半是手足姊弟。”
謝靈均這回當真是穩不住了,驚得跳起來,“不可能!我是人,她是妖,怎麼可能是手足兄弟?”
薄言:“這便是四百年前的往事了,你確定你知道?”
謝靈均:“……”
薄言:“隻有這樣才能解釋,方才謝鐘離萬般阻撓你和夕湫在一起的異常舉動。”
謝靈均:“這也是你猜的吧?證據呢?”
薄言:“她人就在房中,你要證據,取她一滴血足矣。”
謝靈均聞言冷靜下來不少。
他盯著桌角陷入了沉思,片刻後回神,“若真如你所說,我與夕湫是……姊弟,那謝鐘離果然不是凶手?”
薄言:“一試便知,如你所說,我也隻是猜測。”
【什麼情況?現在這是要滴血驗親嗎?】
【大無語!男女主什麼時候是姐弟了?】
【血脈親族自有感應,真要驗的話,騙不了人吧?】
【對啊,老薄就不怕露餡兒嗎?】
【怕什麼?換成自己的不就得了嗎?】
【……】
【妙啊。】
【此舉甚好,一來撇清自己的嫌疑,二來還能徹底斬斷男女主之間的紅線,一箭雙雕啊。】
【哪裡好了?這不是斷了兄弟相認的機會嗎?】
【老薄這是真不打算和謝靈均相認了?】
【以我對老薄的了解,他不做就應該是還有顧慮。】
【徹底擺爛之後的老薄,總能做出令我眼前一黑的操作……】
謝靈均沉默片刻,妥協道:“好,我這就去取她一滴血。”
說著要出去,但卻被薄言攔下,“不用,我已替你取了。”
薄言抬手,掌心現出一滴被靈光包裹的血。
謝靈均一愣,“你上哪兒搞的?”
薄言看了一眼桌上的菜盤,“切菜。”
謝靈均:“你還真是……有備而來?”
薄言揮手,那滴血便到了謝靈均眼前,“驗吧。”
謝靈均咽了咽,接過那滴血,自己也逼出一滴。
兩團靈光漸漸合並,兩滴血也逐漸融合在一起,最後轟然潰散,化作齏粉消失於無形。
薄言心頭略有所撼。
謝靈均也是如此,他虛虛抬手,眉心起了一絲褶皺,“還真是……”
撼動之外,還另有一分熟悉,隻不過此刻謝靈均太過震驚,實在沒有精力細想。
薄言想到當初兩人的心魔誓,及時打斷了他的思緒,“如何?可有感覺?”
謝靈均複坐下,握著桌角,“難怪了,難怪我見她第一眼便覺得熟悉。”
薄言:“證據有了,你現在還覺得我猜的都是錯的?”
謝靈均麵色複雜,“我還需得緩緩。”
【可不得緩緩嗎?】
【一直認為是仇人的人,搞不好還是恩人,以為是良緣的人,竟然成了親姐姐!】
【老薄!這潑天的狗血,如你所願!】
【哈哈哈老薄純純吃瓜人。】
……
良久,謝靈均終於平複。
他問薄言,“如果她真是我阿姊,那她為何不與我相認?隱姓埋名接近我是為何意?”
薄言沉思片刻,“許是她也並不知道,亦或是對你有什麼誤會?”
謝靈均又問:“那謝鐘離呢?他明知我是假的,又為何不拆穿我?他又為何一眼認出,夕湫便是我阿姊?難道……真的如你所說,他與我薄家並非有仇,而是有舊?”
薄言看著他的眼睛,“這便是之後要弄清楚的事了,不過當務之急,還得是準備秘境的事。”
謝靈均搖了搖頭,“我找尋升龍陣的蹤跡,無非是逼謝鐘離承認當年的行徑,如今明知道不是他做的,這秘境去不去,也無所謂了。”
這秘境有母親留下的線索,謝靈均不去,薄言卻是要去的。
“那陣法終究是你家的,後日秘境便要開啟,已然到了這一步,不如去試試?總比便宜了彆人好。”
謝靈均考慮了一會兒,“行,謝鐘離如今也不在城裡,索性等出來了再去找他。”
此事到此算是告一段落。
薄言撤下禁製,兩人起身各自回房。
剛下台階,便聽見房門輕響。
下一刻,夕湫的笑顏便從門後出來,“謝前輩!你回來了?”
謝靈均聞言背脊一僵,片刻後轉身,沒有抬頭,竟是對著夕湫拱手一禮,“不敢當,往後阿……仙子直呼我的名字就好。”
夕湫一臉茫然,“昂?”~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薄言忍笑。
彈幕爆笑:
【哈哈哈哈!】
【救命!忽然的恭敬是怎麼回事啊!】
【這該死的血脈壓製!】
【老薄:我就不笑了吧。】
【夕湫:糟糕!他是不是也重生了?】
【謝靈均:好難為情,但那可是我親姐姐!】
……
兩日後。
謝靈均起了個大早。
這兩天他已經將謝鐘離和夕湫兩個驚天大雷消化得差不多了,麵對夕湫,如今已能一片坦然,少了兩分做戲,多了兩分真心。
夕湫雖然不解,但這本就是她的目的,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懷疑?隻當是經過簫城主一事,謝靈均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內心。
於是兩人這番出門,是前所未有的和諧。
“謝靈均!你東西都帶好了嗎?”
夕湫檢查了一下`身上的乾坤袋,“哎喲,忘了個東西!”
不一會兒,她從屋裡拿出一個撥浪鼓,正是之前從簫劍星那兒拿回來的。
謝靈均疑惑,“你帶這個做什麼?”
夕湫順手將撥浪鼓彆在腰上,“好歹也是大能的東西,帶著說不定能有好運。”
見她如此行事,謝靈均更加確定她就是簫城主那位故人的女兒,也是他的阿姊。
彆開眼,謝靈均有些生硬道:“時辰到了,走吧。”
第103章 斷爪殘鱗12
逐浪秘境的傳送點不在城外, 而是在靈仙樓。
謝靈均和夕湫進入大門,大堂內外已經坐了不少修士。
各宗各派的弟子彙聚一堂,彼此相熟的同桌而坐。
“我們去那邊等等。”
謝靈均指了指角落的一個空位, 正要過去,空桌旁邊忽然有人叫了一聲:
“大兄!這邊!”
循聲看過去,是謝家的十四和十六。
這兩人本就奉謝鐘離的命,遇上也不奇怪。
謝靈均沒有猶豫,帶著夕湫落座,“你們來多久了?”
謝靈梓:“一大早就來了,大兄怎麼才來?馬上就開了。”
他一邊行禮,一邊打量夕湫,“這位是?”
夕湫和謝靈均同時開口:
“我……”
“我朋友,叫夕湫阿姊就好了。”
“哦,見過夕湫阿姊。”
夕湫:“……”
幾人正說著話,門口傳來一陣響動,進來幾個綠衣道袍的修士。
謝靈梓立刻停下,“是馭獸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