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介紹他們之前的洞府。
謝靈均表示疑惑,“讓給我,你們不住了嗎?”
謝靈梓:“大兄你儘管住,我和二兄正好準備出城的,近期不會回來……”
謝靈峘剛出來就聽見這話,立時咳了咳打斷道:“靈梓?”
謝靈梓頓時捂住了嘴,朝謝靈均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謝靈峘:“大兄沒有收到消息嗎?怎麼還有空在城裡逗留?”
謝靈均反問:“你們不也是?”
謝靈峘一愣,一時有些摸不準他是真的有命在身,還是如何。但總歸他和謝靈梓另有任務在身上,不想被謝靈均刨根問底,他也就沒有深問,很快拉著謝靈梓走了。
謝靈均站在原地,挑著剛買的小香兔,歎道:“白買了。”
……
找好住處,謝靈均就進入了修煉室。
天色眨眼變暗,水聲叮咚的小院裡,一盞盞燈籠相繼亮起。
牆角下,兩隻兔子正在相互依偎。
“吱呀”一聲,修煉室的門打開。
謝靈均結束修煉,無比愜意地伸了個懶腰。
他打了個哈欠,但是打到一半就咽了回去。
視線在牆根下,一團黑色影子上停下。
“什麼人?”
謝靈均大驚,眨眼手上多了一把劍。實在是太大意了,院子裡什麼時候多了個人都不知道。
話音剛落,那團影子動了。
一個穿著黑底滾金邊窄袖衫的男人露出真容。
男人五官深刻,眉間一點金粉,分明打眼至極卻又無聲無息。
“你是……”謝靈均下意識看了眼自己腰間的水珠子,裡頭的小泥鰍果然已經不在了。
“前……”
謝靈均一驚,正要說話,被薄言打斷,“我有點餓了,這個能吃嗎?”
他說罷,指了指牆根。
那兒的兩隻小香兔正在你儂我儂。
謝靈均收回視線,很快回答,“能,兩隻夠不夠?不夠我再去買。”
薄言:“我隻要一隻。”
謝靈均:“可以,我看看哪隻更大……”
薄言:“不,我要公的那隻。”
謝靈均腳下一頓,“?”
【???】
【我懷疑你在警告誰什麼。】
【老薄:孽緣,鑒定完畢。】
【小香兔:因“公”殉職。】
……
另一邊,馭獸宗。
一處山間宮殿裡,一個穿著單袍襜褕的男人正在焚香。
嫋嫋輕煙順著青色的鏤空頂蓋徐徐飄出,男人扣手將拂塵端放在身前,連發絲都散發著沉樸的香味。
一隻長耳兔落在殿前的台階上,背上下來一個年輕女修。
甫一下地,就對著殿內行了一禮,“師父,徒兒有事要奏請。”
殿內的男人睜眼,露出一雙沉靜如水的雙眸,“進來。”
第95章 斷爪殘鱗4
隔著赭色的屏風, 一名綠衣女修恭敬行禮。
“徒兒見蘭,見過師父。”
“何事?”屏風後傳來平和的回應。
見蘭抬頭,正對著屏風上一隻虎身鳥翼的巨獸。
那巨獸豎身蹲於一塊巨石之上, 鋒利的腳爪深深嵌入石身,張著嘴,一雙白目凶光畢現,側首看著波濤洶湧的海麵。從額心到背脊,一排黑色的尖角仰天而立,次第縮小,直至隱入巨大的羽翼之中,粗壯有力的尾巴被毛發覆蓋,垂於腳下。
巨獸所立之處,隱隱透出一個端坐的身影。
看似自在,卻處處透著居高臨下的威懾之力。
見蘭隻看了一眼,又把頭低了下去,“回師父,是關於前些日子神龍渡劫的事。自從那日各大宗門世家圍堵失敗後, 宗主便起了牽頭海捕的念頭,各宗各派共心協力, 屆時再論功分配。徒兒今日前來, 便是向師父問詢參與海捕弟子的名錄。”
靜默片刻,屏風後傳來說話聲, 卻不是回答,“聽竹傷勢如何了?”
見蘭:“尚未出關。這次師兄可謂是從鬼門關走了一趟,隻怕還需些時日。”
“那便就由你和聞濤去吧。”
見蘭還以為師父會多問兩句師兄的傷勢, 這決斷下得這樣快, 就好像隻在乎師兄還能不能用。
她收回思緒, “是。”
又寒暄了幾句,見蘭便離開了。
屏幕上,飄過一片彈幕:
【我就說那條龍不是那麼好抓的!】
【可憐的聽竹,多好的一孩子,生生被打了個洞回來……】
【我看那傷口也不是妖獸乾的,大概率是自相殘殺!】
【朝朝這一回看起來冷靜了很多啊!】
【上回花了那麼多心思,到頭來那條龍竟然是假的!能不冷靜嗎?】
【讓他們去爭吧,去搶吧!殺得越激烈越好!】
【那真的那條現在在哪兒呢?】
【我懷疑壓根就沒有真龍了!上次朝朝來這兒搞那個金鵬的時候,不就把那些龍殺得一條都不剩了嗎?】
【不是留了一條嗎?】
【那條也宰了!言神收服那個金鵬之後,朝朝當場就把那條也宰了!】
【你們就知道%e8%88%94言神!能不能關心一下我朝朝的情緒!】
一個黃色感歎號毫無征兆跳了出來。
【係統提示:發現違禁詞彙兩次,禁言黃牌警告。】
彈幕沉默了一會兒,重新回到正題:
【那……既然沒龍了,上哪兒去馴服?】
【對啊!朝朝這次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啊!】
【你們在擔心什麼?既然發布這樣的任務,那就是存在的,隻是現在還不知道罷了。】
【多半在哪兒貓著呢……】
【如果真的另有其龍,我還是蠻好奇,當年它為什麼沒死呢?】
【+1】【+1】【+1】
【相信朝朝!朝朝這次一定能贏!】
……
見蘭離開沒多久,殿前再次落下一個人。
這回是個年輕男修。
“師父,徒兒聽竹前來歸還小青。”是剛才見蘭提到的師兄。
殿內的人聞言放他進來。
聽竹也不耽擱,直接放出青鸞,拱手行禮,“此番多虧師父將小青借給徒兒,否則,徒兒早已命喪陵海。”
“傷可好全了?”
“已好了七八分。”
“你受苦了。”
青鸞在殿內飛轉了幾圈,最後落在屏風之上,對著其後的人親熱叫喚。
拂塵輕輕挑起,那青鸞飛身站了上去。
聽竹:“為宗門分憂乃弟子本分,師父言重了。若非當日那場颶風,我等死傷還不會如此慘重。”
“颶風?”撫在青鸞頭上的手微微一頓,“仔細說說。”
聽竹自從回來便一直在療傷,現在才將當日的情況同人講述。
說完之後,屏風後久未傳來回應。
青鸞的身影已經不在,隻是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過片刻,一個手握拂塵的男人便走了出來。
“師父?”
“聽竹,”男人麵色沉靜,“本座即將出門一趟,峰頭的雜事便交予你全權處理。”
“您要出門?可是您的傷……”
“無妨,隻是打探情況。對了,我這裡還有些丹藥,給你留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
小院。
一叢篝火正在熱烈燃燒。
謝靈均盯著對麵正大快朵頤的男人,麵色有些一言難儘。
他掃了一眼牆角下僅剩的那隻兔子,打破沉默,“前輩……還真是愛好獨特啊……”
薄言撕下一條腿,“要嗎?”
謝靈均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早已辟穀。”
薄言拿起調料罐,“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便是成仙成神,也戒不斷人欲,這是天理。”
謝靈均有些意外,“前輩的想法倒是獨特。”
薄言:“你不認同。”
不是疑問,是肯定。
謝靈均頓了頓,認真道:“修仙一途,本在修煉仙身,脫離人欲,前輩所言,靈均確實不敢苟同。”
薄言笑了一聲,“那你倒是說說,這世上有幾個修成了聖人?就算成了聖人,又有幾個無心無情,斷絕塵緣?”
謝靈均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反駁。
腦子裡忽然閃過一陣白光,他隱約看見一個男人的背影,跪在一眼紅色的水潭邊,仰頭大哭。
額角莫名抽痛。
謝靈均甩了甩頭,恢複清明,忘了剛才要說的話,“還不知道前輩怎麼稱呼?”
薄言的視線在院牆上的燈籠上一掃而過,隨口道:“籠。”
謝靈均:“扶搖九萬欲摶空,瀛瀛海客話神瀧,可見前輩意在高遠,好名字!”
沒有說對,薄言也懶得糾正。
謝靈均:“觀前輩年歲並不大,不若,我便喚你一聲瀧大哥,如何?”
薄言雖然不在乎這些細節,但並不想認,“你怎知我年歲不大?”
謝靈均順勢問道:“那敢問前輩年歲幾何?過了今冬,晚輩就滿四百了。”
四百歲?
說起來,薄言也是醒了四百年。
雖然早在一千年前就被困在小龍潭,但前六百年一直很虛弱,沒有什麼意識。他隻記得被困在一團靈光裡,連聽到的聲音都有限。
醒的時候,他正睡在靈泉中,殿裡並無其他人。
謝靈均從薄言的停頓中看出回答,“瀧大哥?”
薄言回神,繼續吃。
沒被糾正,謝靈均自覺親近很多,“出來這許多天,瀧大哥不想去看看往日的親友嗎?我隻怕還得在此處多待一些時日。”
薄言臉色不善,“繼續打聽那條龍的下落?”
謝靈均一愣,不知道他為何忽然冷了臉,隻當他是因為修的化龍之道,對人修有所忌憚,“不是,幾個月前我聽說東洲有升龍陣的蹤跡,便想多逗留一些日子,打聽情況。”
薄言對這個陣法有點印象,“升龍陣?”
謝靈均點點頭,“是一套非常霸道的上古陣法,能助妖獸轉修化龍之道,且修行一日千裡。”
薄言喝了口水,“還有這種好東西?”
謝靈均盯著火堆,“那是……曾經是我們薄家的立身之本,家族覆滅之後,那陣法也不知所蹤了。”
薄言:“聽起來很厲害。”
謝靈均:“這升龍陣對尋常人沒什麼用,但對於以馭獸為道的人來說,卻不啻一步登天的捷徑。尤其在龍族滅絕之後,更成了各家各族覬覦的寶貝。”
薄言想到他如今的身份,“這就是你懷疑謝家是凶手的原因?”
謝靈均搖頭,“隻是動因,還有其他。不過我在謝家這麼久也沒有找到升龍陣的線索,說不定還有內情……這次若成功找到升龍陣,離找到凶手必然也不遠了……哎?”
他說到這兒忽然停頓,問道:“我好像沒告訴過你,我現在的身份是假的吧?”
薄言一點不慌,“你也沒認真藏。”
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