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薄言確認。
不是確認消息的真假,而是確認他有沒有找機會報複鼎甲。
薄言的回複是:“隻是幾句不痛不癢的謠言,不是大事。”
薄慎將手裡的豆角摔回筐裡,“那就是吃了這記暗虧?這怎麼行?比賽已經沒幾天了,你還想頂著賄賂風波上場嗎?”
薄言認真摘菜,“隻要我贏過你,這些都會不攻自破。”
薄慎沒跟他掰扯輸贏的問題,“不行!太膈應了!我要去找他們理論!”
他說著就要起身。
成冠端著一碗湯從廚房出來,瞥了他一眼,“乾什麼去?回來。”
薄慎:“我出了這口惡氣我……”
他其實知道自己也是衝動居多,但就是不甘心。
成冠放下湯,抓起一把豆角繼續摘,“惡氣是出了,臉皮也撕破了,正麵你剛得過人家嗎你?”
薄慎:“我……”他已經冷靜下來。
成冠搖了搖頭,“這人呐,還是得多讀書才能沉得下氣。”
薄慎嘟囔著坐回來,“你少內涵我沒文化……”
成冠:“我說真的,比賽結束還是去好好複讀,你哥的心態比你好多了。”
薄慎:“他天生就這樣!”
成冠沒有跟他辯駁,“這件事,鼎甲有兩個目的。一個是搞你哥心態,一個是挑動你必勝的情緒。”
薄慎輕嗤,“我還需要挑動?”
成冠:“一個普通的對手和一個有黑曆史的對手,你更想贏誰?”
薄慎皺眉,“你是說,這是演給我看的?”
成冠點頭。
薄慎:“好笑!萬一我沒找著這些新聞呢?”
薄言點頭,“不用你去找,他們會主動告訴你這件事。如果真有這回事,你要表現得很憤怒,對我的人品表示懷疑,最好帶點不屑。”
薄慎不樂意,“非得這麼做?我天天當著他們麵提心吊膽訓練已經夠慘了……”
回答的是成冠,“他們想看的就是你們倆水火不容,如果這次不表現出信服的樣子,下次他們動手的對象就是你。”
薄言也一直有這個猜測,隻是不如成冠篤定,“難道?”
成冠:“世錦賽之前,他們對你爸也使過類似的招數,但我沒信,反倒調查起了背後的情況,沒查出來,不過當時就算查出來也沒用,最後不了了之了。然後沒多久,我下訓的路上就被他們毀了手,之後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薄慎想到他們之前對付薄言的招數,一點不意外,“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太可惡了。”
薄言摘好最後一根豆角,開始收拾桌麵。
“所以啊,你再忍忍。”成冠掂了掂筐子起身,“不過也不用忍太久了。”
薄言敏銳察覺,“當年的事有線索了?”
成冠點點頭,把筐子遞給薄慎,“拿去洗洗。”
薄慎不可置信,“……我還不能聽?”
成冠不說話,薄慎雖然不甘心,還是接過離開了。
成冠帶了點笑意,“當年負責賽場廣播的總控已經找到了,拿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薄言:“包括哪些?”
成冠:“除了當年他和鼎甲往來的消息和流水,我還找到不少這些年從鼎甲退役的人,東西比較雜亂,就在我屋裡,等會兒可能得整理整理。”
薄言點頭,“我這段時間也拿到一些。”
成冠:“那更好了,這次他們絕對跑不了。不過現在的問題是,什麼時候、用什麼手段甩出來更……爽。”
薄言沒有想太久,“自然是人多的時候。”
成冠先是一愣,而後恍然大悟。
……
薄慎回到訓練場,周誌明正在等他。
薄慎腳步一慢,生出不祥的預感,“誌明哥?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
周誌明反問:“這個點平常你都在,去哪兒了?”
薄慎無比自然,“哦,吃個飯,偶爾換換口味,我絕對不是故意偷懶,這就去訓練!”
說著轉頭就跑。
周誌明叫住他,“沒事,我過來也不是問這個,是有事交代你,準確說,是老板讓我代為轉達。”
薄慎心裡一驚,麵上不顯,“什麼事?”
周誌明:“你應該沒看最近的新聞?”
他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薄慎的神色。
薄慎一臉茫然,“什麼新聞?”
周誌明:“哦,就是和你一起進入決賽的餘言,曝出他半決賽成績造假。”
薄慎皺臉,“怎麼又是他?他屁事怎麼這麼多?”
周誌明沒有多說,隻是隨口一帶,然後想說什麼欲言又止。
薄慎看出他的不對,“誌明哥,你不對,是不是還有什麼重要的消息沒有告訴我?”
周誌明故作輕鬆道:“沒什麼,一件小事,馬上就是比賽了,不能因為旁人分心,像今天這樣跑出去吃飯也要儘量克製,明白嗎?”
薄慎不依不饒,“哎呀,你這個表情分明是有事!你就告訴我嘛,不告訴我今天都睡不著,沒辦法安心訓練了!大不了我不告訴彆人。”
周誌明被他纏得沒辦法,最後妥協,“好好好,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你回來之前,那個餘言的經紀人聯係過我。”
薄慎:“又不熟,倒是愛聯係……”
說著忽然想到什麼,“等會兒,這個劇情怎麼這麼熟悉?”
周誌明沒有打斷。
不一會兒薄慎自己想通,“好家夥!該不會跟半決賽一樣,想要花錢買個冠軍吧?”
周誌明沒有否認。
薄慎怒了,“靠!想都彆想!羞辱誰呢這是?”
【哈哈哈哈!】
【老薄:啊對對對。】
【施法前搖開始。】
【還真給老薄料中了!】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賽前鼓勵?】
【彆人家賽前打雞血,他們這是上眼藥水?】
【不不不,這分明是疊暴傷。】
【有一說一,薄慎的演技還可以。】
【那可不是?還會自己cue流程了!】
【慎哥:我好累,還有多久才能放下疲憊?】
……
周誌明:“我原本不打算說的,就知道你會生氣。”
薄慎走來走去,“這和你沒關係!氣死我了……”
周誌明安撫道:“好了,沒必要生氣,我早就拒絕了。”
薄慎:“哼,空%e7%a9%b4不來風,一回還是巧合,這都好幾回了真當所有人都是傻的?他把射箭當什麼了?等著吧,我一定要他好看!把他的臉按在地上摩攃!”
周誌明很欣慰,“我相信你可以的。他右手有傷,水平很難長時間穩定,一開始狀態最好,但最多持續兩局,之後負擔加重很難出好成績,但他心態很穩,你如果想挫挫他的銳氣,要比他更穩才行。”
薄慎點頭,“我知道。”
周誌明:“你有信心贏過他嗎?”
薄慎:“當然有!必須有!”
周誌明:“你的兩百萬也有了。”
薄慎:“什……什麼?”
“我剛剛說代老板轉達的,就是這個事。”周誌明解釋,“他說你如果能摘下這個冠軍,獎金可以調到二百萬。”
薄慎不敢相信,“二百萬?這是真的嗎?”
尋常的國際賽事都沒有這個數,一場國內積分賽而已,居然有這麼多,他當然應該高興。
周誌明:“當然是真的。”
開心沒一會兒,薄慎忽然開始翻找了起來,“你等會兒,我剛吃完飯吃不下餅,我去拿個紙筆,白紙黑字寫下來!”
周誌明有些意外,但隻當他太興奮了,還是答應。
……
三天後,冠軍賽如期而至。
雖然射箭的場地需求並不大,但這次比賽卻依然被安排在市裡最大的體育中心。
比賽還沒開始,觀賽席上的觀眾就將幾個片區坐滿了。
場地是露天的,隻有觀眾席有頂棚,最大可能容納自然光。
草地也根據箭道要求被整理成了深綠和淺綠兩個色號,巨大的電子屏幕或懸掛,或從各個地方拔地而起,璀璨的燈光和逼人的呐喊聲無不擊打著薄慎的內心。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如此盛大的場麵。
更重要的是,這些人是為他而來。隻要一想到,能頂著這麼多人的視線登上領獎台,他就忍不住興奮。哪怕,隻是一個可能。◆思◆兔◆在◆線◆閱◆讀◆
“來,喝點水,放輕鬆。”周誌明怕他緊張。
薄慎一把子回絕,“我不緊張!我隻是興奮!”
周誌明:“興奮也不行,你現在得忘了在比賽,隻當是在訓練,該怎麼做怎麼做明白嗎?”
薄慎點點頭,“我熱會兒身。”
和這邊躍躍欲試的氛圍相反,薄言的候場室裡一片安靜。
室內隻有他一個人。
他手裡拿著一瓶水,正在閉目養神。
%e8%83%b8腹隨著鼻尖的氣息有規律起伏,似乎對外麵的情況一無所知。
片刻後,房門敲響,有人推門進來,“該上場了。”
薄言睜眼,眼底一片澄淨,“來了。”
他說著背起弓箭袋起身,緩步離開。
參加冠軍賽的箭手隻有四個,分兩組進行。
薄言正好和薄慎分在第二組。
他出來的時候,賀之洲已經比完了。
擦身而過時,賀之洲帶著笑容朝薄言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薄言看了眼大屏幕,滿分300,他得分290,刷新了自己的最好成績,當然也贏了。
薄言拍了拍他的肩。
進入場內,先聽見一陣歡呼。
這陣歡呼直到薄言和薄慎行完禮後才停止。
薄慎誌在必得,“冠軍隻能是我的。”
薄言也目色堅定,“各憑本事。”
在此之前,兩人從未針對比賽的結果進行探討,因為沒有必要。
就算周誌明不在場上,這話也是應該說的。
“場內準備,比賽將於兩分鐘後開始。”
廣播響起,兩人分開視線,各自準備。
裝好弓,薄言又檢查過箭,最後拎出一支吹了口氣。
一切照常,除了他拎箭的手……是左手。
【啊啊啊啊是左手啊!】
【老薄:開張。】
【終於不擺了嗎?這是要認真了嗎?】
【隱藏著神之力量的左手啊,在我麵前顯示你真正的力量,我以主人之名命令你——封印解除!】
【封印解除!】【封印解除!】
【哈哈哈哈你們好中二啊!】
【如果繼續用右手的話,一定會輸啦……】
【不光是為了贏,因為對手是薄慎,所以要全力以赴。】
【期待期待!】
……
薄言的這一改變,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周誌明當即鬆了抱%e8%83%b8的手,轉頭去看台尋找周繼深的影子。
台上,周繼深敲了敲欄杆,眸色晦暗,“有意思。”
薄慎對此毫不知情。
他拿著弓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