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比比劃劃,“我也不知道我說清楚了沒有,但意思就是這麼個意思。”
“明白了,”薄言含笑看了他一眼,點頭,“你更在乎輸贏,也相信自己能贏。”
薄慎帶了點不確定,“好像,是這個意思。”
進入兩根路燈的中間暗區,薄言忽然停下,指向前方,“看到前麵的路燈了嗎?”
薄慎:“看到了,怎麼了?”
薄言直視著他的眼睛,“我的身體裡也有一盞。”
薄慎撓頭,“……啊?”
“它藏得很隱蔽,但從我拿起弓箭的第一天開始,我就找到它了。對我而言,每次上場就好像走夜路,在箭道前站定的那一刻,周圍的一切都會被黑暗吸走,不知道前方是什麼,後方是什麼。”
薄言仰頭看著路燈,“但當我拉開手裡的弓,前方就會出現一陣光亮,光亮所在的地方,就是我的箭要去的地方。”
薄慎就站在暗區,很容易想象。
他跟著盯了一會兒,慢悠悠道:“這個光,能帶你贏。”
薄言點頭,“找到它,就一定會贏。”
【這兄弟倆,在當什麼謎語人?】
【什麼路燈啊光的,跟輸贏有什麼關係?】
【等一下,我先翻一翻我的哲學書,看看作何解釋。】
【不好意思我沒懂,老薄說的光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光所在的地方就是靶心所在的地方,應該是代指輸贏。】
【嚴謹一點,是代指贏。】
【再嚴謹一點,是代指相信自己一定能贏。】
【把必勝的信念比作光,還挺……合適?】
【哈哈哈哈狗血又老套!】
【畫麵感有了,所以,我的光呢?在哪兒?】
【剛剛慎哥那番話,感覺跟老薄的意思異曲同工啊?】
【慎哥早就找到自己的光了吧?隻是他自己並不知道。】
【這什麼大型論道會現場?(暈暈暈)】
……
薄慎收回視線,蹙緊了眉心。
沒一會兒,他說:“我好像……有一點喜歡射箭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低著頭,好像說了一件很羞恥的事情。
薄言繼續往前走,“這是好事,它不會虧待你的。”
薄慎顧不上羞恥,跟上,“什麼嘛,說得好像談戀愛一樣!肉麻……”
兩人一邊鬥嘴一邊走。
經過公交站薄慎忽然停下,“等等,我們乾嘛要走啊?不是有小電驢嗎?”
薄言也停下,跟著反應過來,“下意識就走了。”
薄慎立刻轉頭,“回去回去,我送你。”
正要往回走,忽然聽見一道尖利的女聲,但像流星劃過,隻是一瞬間。
薄慎還是謹慎停步,“你聽見了嗎?”
薄言側頭朝藩籬牆後看了一眼,“聽見了。”
薄慎:“是不是在叫救命?”
薄言往籬笆走了幾步,“我記得剛出來的時候,遠處有幾個人影,好像是朝我們過來,到現在卻沒有遇上。”
薄慎:“那為什麼隻叫了一聲?”
薄言已經撐身跳上花壇,一邊撐開籬笆一邊說,“裡麵是花卉市場,花園弄巷很多,這個點一般不會有人,聽不見很正常。”
兩人一前一後鑽進來,果然看見一片黑漆漆的房舍,房舍外零星擺放著還沒有收入店內的盆栽。
薄慎掃了一眼,“沒人啊,聲音到底是哪兒傳出來的?”
薄言指了一條小巷,“去那邊看看。”
“等會兒,”薄慎看見什麼叫住薄言,然後轉頭跨上一家店的台階,再麻溜回來,手裡多了兩件武器。
他塞給薄言一件,“拿著,以防萬一。”
薄言看了眼手裡的鐵鍬,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哈哈哈這是上次被那群校霸給嚇到了吧?】
【還知道未雨綢繆了,可以可以。】
【慎哥挺%e8%83%b8:不愧是我。】
【老薄:用這個,可能會出人命。】
好在沒耽誤什麼時間。
進了巷子,消失的動靜清晰了一些,兩人順著聲音又拐了個彎,這下能看見一家房舍的側麵露出些微手電筒的光亮。
“叫你彆喊你非要喊,吃苦頭了吧?”
“哭什麼哭哭哭?再哭扇你!”
“你乖一點,咱們又不是吃人……”
甫一聽見說話人的聲音,薄言和薄慎都是一愣。
倆人對視了一眼,同時杵下了手裡的鐵鍬。
“噔”的兩聲引起裡頭的人注意。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出來,“什麼人?”
話音沒落,手電筒已經照了過來。
薄言微微側頭閃避。
薄慎則舉著手往前走,“你大爺的狗改不了吃屎,大晚上又在欺男霸女?上次被打得還不夠深刻,這才多久皮又癢了?”
更多的光亮鑽出來,男人的花臂被照得一清二楚。
“我靠!怎麼是他們?”
後麵有小弟暴擦了一聲,還有人兩股戰戰幾欲先走,“他們手裡有鐵鍬!”
花臂回頭暴喝,“你他媽不是說看曆了嗎,怎麼還遇上這個瘟神!”
“唔唔!唔唔……”
裡頭傳出來幾聲嗚咽,看樣子是被捂了嘴。
薄言不慌不忙拿出手機,點開錄像握在身前,“裡麵的人是誰?”
花臂:“沒,沒人呐……”
薄慎嗤笑,“沒人你們一幫大老爺們拿著手電筒在這兒乾嘛?難不成在搞補習啊?”
花臂居然真的應下,“對!就是搞補習!宿舍太熱了,這裡涼快。”
薄言沒聽他瞎扯,拖著鐵鍬一路上前。
眾人一下子慌了,“你彆過來!小心我們群毆你!”
花臂抬手就抽,“你蠢是不是?誰群毆誰?”
那人瞬間改口,“他群毆我們……那,那小心我們報警!”
薄慎快笑死了,“你報啊,趕緊的!誰不報誰尿頻尿急尿不儘!”
幾人牢牢擋成一排,不讓進。
薄慎質問:“老實交代!是不是欺負落單的女同學?”
大家臉色一變,都扭頭去看花臂。
花臂這回出乎意料的硬氣,“沒有!你們如果擔心這個,我以我的人格擔保!絕對沒有欺負女同學!就是一點私事!”
薄慎已經認定了,“呸!一群狗東西!這麼想吃牢飯還讀什麼書?”
薄言杵了杵手裡的鐵鍬,輕輕一拋,以上次拿棍子的姿勢握住,一句話沒說。
大家都很忌憚,但依然沒讓開。
“唔唔唔……”裡麵的人繼續求救。
花臂很是氣惱,“餘言!上次是我一時大意,小瞧了你!我警告你,彆多管閒事,否則……”
話說一半,被身後傳來的聲音打斷,“咦!怎麼是個男的?”
是薄慎,他趁著薄言和幾人對峙,偷偷從側邊溜了進來。
防線被突破,幾人瞬間亂了陣腳。
牆角,一個年輕男孩兒正縮在原地,他被當成粽子一樣捆住,嘴裡還塞著一大團破布,身上衣服破爛,看起來缺的那一塊正在嘴裡。
薄言二話不說給人鬆了綁,“你是誰?他們是不是欺負你?”
男孩兒眼含恨意,拔出薄慎隨手插在地上的鐵鍬就衝出去,“你媽的一群狗比!自己玩得臟還想拉老子下水!去死吧!”
這話信息量太大了,薄慎當即愣在原地。
還是薄言奪過了他手裡的鐵鍬,將人勸下來,讓他用拳腳出氣。
薄言在幾人不敢反抗,男孩兒邊踩邊罵,將幾人的底掀了個底朝天。
“hetui!”把花臂幾個揍得個半死,男孩兒才離開。
等人一走,薄慎興致勃勃上前,蹲在幾人麵前搖了搖手機,“沒想啊沒想到,你們喜歡男的?還強迫人家,真是羨慕你們學校的,接下來有瓜吃了。”
“不要!不行……”?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薄慎抬頭問薄言,“他們不想被曝光怎麼辦?”
薄言言簡意賅,“報警。”
花臂強撐著阻止,“不要,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求你們不要報警!”
薄慎:“可是我們又不熟,你又沒給我們好處,我們見義勇為還能拿獎,憑什麼幫你?”
花臂:“有!我和你們交換!”
薄慎:“哦?是什麼?錢我可不要。”
花臂:“不是錢,是線索……”
他轉頭看向薄言,“凱波說你上次問他是誰指使他弄斷你的手,他不知道但是我知道。”
薄言正色,上前兩步躬身,“誰?”
花臂:“我不認識,但我有照片……”
薄慎立刻問,“在哪兒?”
花臂:“在電腦裡,但是前幾天電腦進了水,得等修好了才能給你……”
薄慎一臉狐疑,“你不會在驢我們吧?有這麼巧?”
花臂:“沒有!我真的拍到了,那天我在吃涼皮,我看凱波鬼鬼祟祟進了對麵,就好奇留意了一下,他進了卡座,對麵是個不認識的男的,給了他一包東西,後來我才知道裡麵裝的是錢!買他找人弄你的錢!”
薄言看起來並不相信,“印象這麼深刻,上次為什麼沒說?”
花臂不自在,“上次,那不是沒被你抓住把柄……”
薄言:“應該不止?今天怎沒看見凱波?你們該不會鬨掰了?準備拿著照片威脅他給錢?”
花臂一窒,矢口否認。
薄言起身,“我當你說的是真的,照片我要了,等你發過來我會刪掉視頻,隻當沒這回事。”
花臂:“也不報警?”
薄言:“不報。”
花臂一喜,“那就這麼說定了!你等我幾天,我回頭就送去修!”
“但是,不可以吃兩頭,如果讓我知道你自作主張,”薄言說到這兒,掃了眼他精致的眉毛,“我會……劃爛你的臉。”
花臂登時抖了抖,一口答應。
事情到此就結束了。
臨走前薄慎啐了他們幾口。
等跟上薄言的腳步,他問得很高興,“沒想到還有意外的收獲哦?”
薄言:“算是吧。”
沒有這遭,其實也能猜得到。
薄慎:“可是他們太可惡了!居然強搶民男,就算有交換還是覺得虧!”
薄言:“沒關係,可以等拿到照片再反水。”
薄慎:“……你好理直氣壯啊。”
薄言:“對付這種無賴,就要比他們更無賴。”
薄慎想了想,“也是。對了,你為什麼會想到用他的臉威脅他?他看起來確實蠻害怕的。”
薄言動了動嘴,似乎想解釋,最後卻沒有,“隨口說的,你這個鐵鍬哪兒拿的?趕緊給人送回去。”
【哈哈哈哈轉移話題!】
【老薄:欲言又止。】
【所以為什麼會臉威脅啊?】
【老薄:我都不好意思開口。】
【老薄不好意思我好意思!給我話筒讓我說!】
【從花臂每次露麵都很精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