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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吃。

文禾靜靜盯著,逐漸有些居高臨下的意味時,那條老檸檬鯊忽然又撞了下缸,血盆大口一張,嚇得文禾心裡一跳。

是真的血盆大口,文禾想起那天在地板上撈它,想起這魚沉重的身軀,她毫不懷疑它一口能咬斷她一條手臂。

吃肉的東西,還是有些可怕的。

文禾團了個紙巾砸到缸上,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幼稚,她撿回紙巾,低聲罵那條魚無聊,走開打算去洗澡。

拿衣服的時候接到電話,她看了眼來電顯示:“喂?”

另一邊是周鳴初的聲音:“你不在家?”

“嗯。”

“還在外麵?”

文禾沒做聲。

果然周鳴初又不耐煩:“說話。”

文禾靠著他家的衣櫃,過了會才說:“我在你家。”

周鳴初反應比她快,說了句等著,撂了電話。

文禾拿著手機伏在櫃子邊,臥室沒開燈,她在窗戶上看見自己的影子。

周鳴初回家時,人已經躺在床上,被子裡悄無聲息,像已經睡著。

他拿了衣服去衝涼,出來後直接把被子揭開,裝睡的人睜眼瞪他,他把她翻了個身:“趴著。”

文禾不肯,偏要躺著,還要去搶被子,周鳴初直接往地上踢,她伸手去勾,反被周鳴初扯到腿上。

她穿著他買的睡裙,隨手下的單,沒看款式,但他知道她穿得來。

周鳴初扶著她的腰,衣服沒剝,床頭櫃拿了個套就把她推在枕麵,稍微潤一潤,不帶停頓地直入壁內,蠻橫不可商量。

文禾抓著他的手臂,酒勁兒一度被他激發得上頭又上臉,細細地嗚咽,勉強繃著一口氣。

周鳴初在最後時刻低頭,汗水落在她脖子裡,跟她身上出的汗一滴滴交彙融合。

結束後周鳴初攬著她休息,淡淡沐浴液的味道圍繞著,文禾把他一顆扣子放在旁邊,撕打的時候不小心抓下來的,居然就這麼握到完事。

太熱,周鳴初踢開一點被子:“你奶奶多大年紀了?”

“快八十了。”文禾有點累,聲音潮潮的。

周鳴初在她身上打了個圈:“看起來還很精神。”

“她經常下地乾活,當鍛煉身體。”文禾慢慢想起來:“我奶奶說你幫她搬了門口那個水缸,還提了她在地裡擇的菜。”

“太久,不記得。”周鳴初像失憶了,閉著眼,手裡慢慢團著她前麵。

文禾感覺磨得痛,打開他的手問:“你怎麼知道我爸媽的事?”

“看見照片了。”就擺在她家廳裡,還有一位白須老人,他猜是她爺爺。

手機在震,周鳴初拿來邊回信息邊說:“你跟你媽媽不像。”

文禾說:“我像我爸。”她微微支起身子看他,手朝他頭頂比了比:“我爸也有你這麼高,他外號叫莽子,莽就是高的意思。”

周鳴初一隻手回信息,另一隻抓住她比劃的手往下壓。

文禾手腕一翻去摸他的臉,周鳴初直接揉%e8%83%b8搓%e4%b9%b3:“瘦了。”

文禾今天好脾氣地不跟他計較,問他:“出差順利麼?”

周鳴初說:“還可以。”

她總摸他的臉,周鳴初被她摸得癢,扔了手機抓住她那隻手:“有好事?”

文禾說:“我那個客戶,鐘總,他們簽了一個大單。”她望著他停頓了一會,又說:“我介紹的。”

周鳴初看著她,稍微問兩句,就問出單子從哪裡來。

是被他罰過的那一回。

文禾說:“那個科主任人特彆好,聽說我因為那個事被扣了績效,還又幫我介紹了一單,又帶我去參加他們同行會。”她瞟著周鳴初:“說起來,我還要感謝周總。”

陰陽怪氣的,周鳴初怎麼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支起一條腿說:“小人得誌。”

文禾心裡不舒服,哼了一聲:“我是小人,沒見過世麵,比不上周總這麼淡定,我一點小成就都要得意半天。”忽然又想起她簽第一個代理商的時候,也是正覺得飄飄然,被他一眼給盯冷了。

手機又震,周鳴初拿起來看,文禾伏在他身上,忽然想起來,她打車的時候填的他家裡地址,潛意識裡就是想跟他炫耀什麼的。

其實就該飄,憑什麼有了成績不能飄一下?她就是俗人,會因為一點小成績沾沾自喜,很正常。

她不信他永遠淡定。

緩了已經有一會,文禾心跳得沒那麼厲害了,她看看周鳴初,見他心思似乎完全在手機上,伸手摸了摸他脖子旁邊的筋,激烈時,這裡會繃起來。

文禾提起被子把自己蓋住,抽回手往下走,含碰到他時,口腔微壓,看了眼周鳴初。

周鳴初的注意力也從手機上抽回來,靠在床頭看著她,眼神不明。

文禾把自己塞進被子裡,稍微一會就想走,周鳴初卻不買帳,伸出手按在她頭頂,也把她壓回被子裡。

文禾埋首時想,原來他失控的時候是這樣的。

轉天起,又各忙各事。

離年中越來越近,文禾更加頻繁地往鐘總那邊跑,那些個業務員看到她都怕,偏偏她還總是笑眯眯的問著單子進度,請他們吃飯喝酒都大方豪爽,讓人不好拒絕。私下裡,業務員們形容她揣著一把溫柔刀,催著他們去簽單,讓他們想歇一歇都不行,但大家心裡都清楚,如果這個對賭贏了,獲益的是所有人。

一天又一天,文禾心裡其實著急得不得了,但業績表上的數字每往上躥一次,她就感覺曙光更明顯一些,因此更加的不知疲憊。

至於周鳴初,兩個人也度過了相對和諧的一段時間,各忙各的,偶爾過夜,在他家或者在她家都有可能。

文禾想,如果這回的對賭贏了,她一定要在周鳴初麵前好好炫耀一下,省得他總是看不起她。

到五月,文禾接到一個獵頭電話,說在給某家醫療企業找銷售主管,問她有沒有興趣聊一聊。

這是文禾第一次接到獵頭電話,她沒說太多,大概問了問,講幾句就掛了。

薑薑喊她:“蛋糕到了,快來吃。”

文禾走過去,薑薑把叉子放她手裡,順便八卦一句:“誰電話,周總麼?”

文禾搖搖頭:“獵頭的。”

“挖你啊?”薑薑問多兩句,聽到那邊公司的名字,想了想說:“不是什麼大公司,你要跳槽也找差不多的,小公司管理不規範,其實沒多大發展空間。”

文禾點點頭:“我也這麼想。”

“你還真想跳槽啊?”薑薑促狹地看她:“周總在,你跑哪兒去?”

文禾沒理她,端著蛋糕在這間辦公室走了走,她們創業搞得像模像樣,有前台,有展示櫃,留了單獨的洽談區,還招了幾個業務員。

“怎麼樣,還可以吧?”薑薑領著她轉完一圈,文禾問:“曉詩呢?”

薑薑說:“她家裡裝修,今天好像鋪瓷磚吧,她去看看。”又問文禾:“你想好了,你的錢要給我們入股?”

文禾嗯一聲:“想好了。”

“你不怕我們乾砸了?”薑薑提醒她:“這錢如果你當借我的,我以後會還,要是入股,一分錢沒得還,虧了就是虧了。”

文禾很乾脆地笑了下:“不怕,乾砸了就當我看走眼。”但她想,以薑薑的膽魄和能力,應該不會乾砸。

投資就是投人,她不記得在哪裡看過這句話,但覺得很有道理,況且她那點兒錢也不多,放銀行沒什麼利息,不如拿來搏一個機會。◥思◥兔◥網◥

因為還要回公司,文禾沒在薑薑那裡待太久,她下樓去打車,卻在樓下廣場碰到唐書宜。

唐書宜推著輛嬰兒車,她兒子戴了頂鴨舌帽,兩條腿翹在一起,正嘬一個棒棒糖。

文禾一下就被吸引了,蹲下來看那小孩:“他好可愛。”

“不可愛,吵得要死,等一下吃完這個糖就要開始哭了。”唐書宜戳了戳兒子的臉:“BB,叫阿姨。”

牙牙學語的小朋友講話還講不清楚,但會把棒棒糖摳出來給文禾吃,文禾笑著說:“謝謝,你自己吃吧,我不餓。”

她還記得周鳴初給這小孩拍的照片,還說人家臉大沒耳朵,明明長得很可愛很正常。

她想這世界上大概沒有人比周鳴初講話還不討喜,問唐書宜:“我可以給他拍張照麼?”

“當然可以,隨便拍。”唐書宜把兒子從嬰兒車裡抱下來跟她玩了一會,心裡猜測著她跟周鳴初的關係,試探著問一句,文禾說:“他去成都出差了,應該過兩天才回來。”

就這一句,唐書宜明白了。

回家後她跟老公麥坤說了說,麥坤轉手就發信息給周鳴初,那星期的海釣,周鳴初帶了文禾過去。

他們從深圳的碼頭出發,包了船到珠海海域,這邊魚貨豐富一些。

去時還很早,海邊日出沒落,文禾拿到魚竿研究怎麼甩,宋川怕她把自己眼珠子勾掉,站得離她有點遠,直到周鳴初過來指導。

文禾在周鳴初的指導下放線收線,但運氣不太好,坐了半天才釣上來一條小魚,周鳴初說是芝麻斑,看了一眼說:“帶回去給你貓吃。”

文禾覺得他在看自己笑話,也覺得他沒給自己安排好位置,換到他那邊蹲了會,果然有大收獲,釣上來一條石斑。

麥坤說這魚大:“可以帶回去清蒸。”

隔壁船的釣友大喊:“美女好手氣!能不能借我們拍一下照?”

“可以啊。”文禾把杆子往那邊移了移,船漂過來,手機也探過來拍她線上的魚。

周鳴初站在不遠處看著她跟人談笑風生,而他的聽筒裡,譚海龍正讓他勸一勸宋斯蘭不要離開廣州。

周鳴初說:“她想走就走,沒什麼好勸的。”

譚海龍苦口婆心:“阿鳴你聽我的,你媽媽要是走了,你肯定會後悔。”

“沒什麼好後悔的,誰要走都可以。”周鳴初掛了電話。

他從不後悔,也不留誰。

杆頭有動靜,周鳴初正想收線,聽到文禾一聲短促的驚叫,旁邊的宋川連忙解釋:“海鰻海鰻,不是蛇。”

文禾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側著坐,一陣海風吹得眼睛都睜不開,周鳴初的聲音從頭頂降下來:“叫你多穿點。”

文禾抬頭看了看他:“太陽這麼大,等一下就熱了。”悶聲說完,周鳴初的外套脫到她身上,文禾嘴硬歸嘴硬,卻還是立馬伸進袖子裡,剛穿好杆頭就有了動靜,她拉了拉感覺很沉,周鳴初說:“先彆扯,跟著它走。”

拉力很強的一條魚,文禾站起來,按周鳴初說的慢慢拉到船邊。

釣魚要有耐心,不僅是等的時候需要耐心,上魚的時候更不能急,她本來還有點暈船,拿著杆子一點一點地收,最後弄上來一條黑鯛,估了估應該有五斤,深圳這種海釣環境,很不錯了。

不久收杆返程,靠港後麥坤兒子跌跌撞撞跑過來,一腦袋撞到周鳴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