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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撬客戶,你們對原來的代理有沒有一點尊重?”他腆著大肚腩義正言辭:“上回我當你不懂,睜一隻閉一隻眼就過了,沒追究,這次你又來,渠道生態就是被你們這樣破壞的。”

文禾靜靜看著這個人。

要接手一個新地區,先摸幾張托底和開張的單子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也是大多數人會去做的事,卻被他說得好像是天大的過錯。

她一字一頓:“報備過,合同調過,資質對得上,資源也對得上,不去實地摸索一下,怎麼知道這個地區接下來好不好做能不能出單?”又請教道:“我想問問龐經理,你也是從銷售專員做起來的,換這種情況,你讓不讓客戶做?”

龐大海一怒,但也不想在上司和客戶麵前發火,於是笑著說:“怎麼還急了,這事你慌我能理解,但公司規矩還是要守,你說是吧?”

文禾覺得那個釘小人的鐲子還章茹還得太早,一旁的江欣思索了下:“抱歉,確實沒想到你也有這個打算,我們是剛好要布局那一塊,早就有規劃的,包括閩東那邊也要接手兩個地區。”她協商道:“你看看,有沒有什麼方法我能補償一下你那位客戶,比如他們的辦公室我們接收?”

文禾問:“團隊也接收麼?”

“當然。”江欣嫣然一笑:“隻要他們願意來,隨時歡迎。”

文禾沒吭聲。

周鳴初看出她不對,向她走過去,文禾卻退到另一邊,看著江欣,不卑不亢地說:“江總真大方,不過如果換一換,我相信鐘總也願意這麼辦。”

江欣聽出她什麼意思,微微地笑,並不接話。

龐大海覺得文禾沒禮貌,正想斥她兩句,周鳴初開口道:“你去找找汪總,讓他跟江總談談明年監護儀的鋪貨,趁這個機會,讓江總幫忙加點碼。”

文禾一動不動。

周鳴初看著她,視線微壓。

文禾明白這是趕自己出去的借口,也再不問了,平靜地點點頭:“好的。”

她轉身離開,先喊了汪總,再回到自己工位。

小蔡馬上過來問情況,聽完後卻不敢說話,隻敢用眼神看著老段。

老段畢竟比她多吃十年的職場飯,知道職場沒有絕對的公平,這種事既是大代理的壓製,也是大代理的特權,隻能跟文禾說:“想想鐘總那邊怎麼安撫吧,我看鐘總也不是太難說話,如果搞不定,讓汪總幫忙應酬一下。”

小蔡終於忍不住,小聲抱怨道:“我怎麼覺得是在欺負人啊……”自己和客戶辛辛苦苦忙了一段時間,本來以為已經沒問題的事,突然說黃就黃了,期待落空,誰能接受得了這種事?

老段搖搖頭。

江家是戰略級經銷商,打壓一下發展太快的代理很正常,做法也很常見,所以碰上這種事你隻能自認倒黴。他安慰了幾句,但也講不出太多的花來,見文禾人有點鈍鈍的,問她要不要先回家休息。

“我沒事。”文禾抽了一袋曲奇,這天照樣忙到正常下班。

回家後,她去西門拿了趟快遞,本來想用推車,但驛站的推車借出去了,她買的是紙巾和貓糧,紙巾不重,摞到一起打算就這麼拿回家。

因為貓糧的箱子有點破口,她用巴掌按著那裡,天麻麻黑,風又總把頭發吹到前麵,文禾老看不清路,走了一段感覺有袋貓糧要掉出來,就停下來調整姿勢。

有輛車打下車窗,喊了她一聲。

文禾抬頭,見是那位副班長徐池。

徐池讓她把東西放著:“我來吧,你住哪裡,我幫你拿上去。”

“沒事,我自己可以的。”文禾艱難地把那袋貓糧按回去,但力一轉移,箱子上麵買的手機殼滑了下來。

徐池把車停在路邊,下來幫她撿起那個輕飄飄的快遞袋,也順勢接過其它的箱子。

文禾看了看他的車,徐池說沒事:“你們小區鎖車沒這麼快。”他抱著東西在前麵走,連她住哪一棟都知道。

文禾連忙跑他前麵去開門禁,擋電梯和按電梯。

徐池也沒多留,到家後東西放玄關就要走。

文禾送他去坐電梯,聊兩句知道他是來看毛露露男朋友的倉庫,等電梯上來,裡麵站著個周鳴初。

他看著文禾跟徐池,文禾抿了下嘴,也沒介紹他,送走徐池就往家門口走。

周鳴初跟著她進去:“剛剛那個是誰?”

“你管他是誰。”文禾開口就問:“我的代理能不能拿回來?”

周鳴初望著她,半晌說:“龐大海話沒有錯,江家可以讓原來的代理續約,然後並購對方公司。”這個地區不空出來,也就沒有接手這一說。

“意思就是我爭不過她是嗎?”

“你沒必要跟她爭。”周鳴初說:“與其爭,不如想想怎麼從江家身上拿補償。”

文禾隻是搖頭:“我不想要補償,我隻想要這個地區的代理權,我走了程序我報備了,憑什麼她一句話就要搶走?”

她一張臉固執得像聽不進任何話,周鳴初皺眉:“你有好勝心,這個沒問題,但自己要看清楚用在誰的身上。”他提醒她:“你去問一問汪玉輝,問他怎麼取舍,問他需不需要江家鋪貨,願不願意得罪江家?”

文禾木著臉問:“是汪總不願意,還是你不允許?”

周鳴初有那麼一瞬感覺今天不是好的談話時機,應該比昨晚更差,但還是低眼瞧她:“什麼意思?”

貓在腳邊繞,文禾腦袋垂下去,聲音也輕下去,她問:“你跟江欣睡過麼?”

周鳴初靜了一下:“我不太懂,你說清楚點。”

要說多清楚?文禾抬起頭,想到這位所謂的大客戶。

如果說那一年周年慶故意同車是她多想,那後來一起吃飯,江欣故意在她麵前表現得跟周鳴初很親密,問他要手表看也是她多想,那這一次,文禾不覺得自己有看錯有想錯。江欣就是故意的,故意欺負她,欺負她手裡的代理。

文禾站直了問:“睡過吧,不然她為什麼這麼喜歡你,一直追著你跑?”

周鳴初忽然一伸手,有力地抓住她胳膊,目光中也逐漸出現一種壓人的銳氣:“你想清楚了再說話,不要一時意氣,不要自作聰明。”

文禾被他抓得痛,揚著臉問:“什麼叫自作聰明,我不懂?”

“你不懂?你最擅長自作聰明,有什麼不懂的。”周鳴初目光鋒利到能割人:“我跟彆人睡的意思是,你不在乎?”

“我不在乎。”文禾忍著手臂的痛說:“你跟誰睡是你的自由,以前是,現在也是。”

周鳴初這次站直了看她:“所以在你看來,我們現在的關係是?”

文禾淺淺一笑:“不是炮友麼,沒有約束的關係。”

周鳴初盯了她一會:“我以為你永遠不會說這句話。”

文禾一愣,反應兩秒:“你早就知道。”

“我知道。”周鳴初不是傻子,從她不願意開他的車,不願意讓他到她家裡來,他就已經知道她怎麼想。

“所以你一直在演。”文禾用儘所有力氣去瞪他。

“演怎麼了,你不也在演,我配合你不好麼?”周鳴初鬆開她,拿了車鑰匙要走。

身上力度驟然一鬆,文禾看他徑直離開,一時更加的頭腦發熱:“走什麼,不把話說清楚麼,不是你說要談談?”

“怎麼才叫說清楚?”周鳴初轉身折返回來,再度把她拽到身邊:“是沒說清楚,還是你沒爽到,非要來一回?”他伸手去扯她衣服,文禾伸手要扇,被他握住手腕:“打一次就夠了,這不是床上,養成習慣沒意思。”╩思╩兔╩網╩

文禾恨恨地踢他,卻被逼得節節後退,直接退到沙發上。

她被周鳴初壓著,因為穿的是裙子,隻能並緊雙腿。周鳴初視線急躁又暴烈,吃人一樣看著她:“對你好,你是不是一次都不肯記?”

文禾愣兩秒,忽然強勢地紅了眼眶:“你對我好?”她使勁要彆開他的手,臉上出現一種無謂的笑:“周總忘了麼,你自己說過的,是你先不清不楚地定義自己,就不要怪彆人不清不楚地定義你。”

周鳴初逼視著她,鼻梁像倒懸的刀尖。

文禾卻越笑越有一口惡氣堵到%e8%83%b8口,嘲諷道:“你有明確說過跟我是什麼關係麼?你不是一開始隻想睡我,隻想跟我做炮友麼,周總腦子這麼好用,不至於忘得這麼快吧?”

周鳴初沒說話,但也不肯放開她。

文禾在他的陰影裡聲音變輕:“都說我誰都不是了,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我找男朋友了你也不放過,你以為你是誰?你也誰都不是。”

周鳴初聽了,忽然湊得更近,看起來想%e5%90%bb她,過一會卻問:“既然你一開始就沒打算認真,為什麼拖到現在才說?沒找到合適的機會,還是舍不得跟我攤牌,怕攤了牌我為難你?”他伏下去,腦袋埋在她頸子裡:“你想多了,你放得開,我也沒什麼玩不起的,你講完我碰都不會再碰你一下,不用非要找個男的來膈應我。”

文禾鼻頭一酸,眼淚就那麼滑了出來。

她剛才就在想,怪不得他不再用探究的目光看她,因為他不用對她刨根究底,從一開始他就看透了她。

而她呢,她在他麵前自尊心瘋長,總是提醒自己不要再把他當回事,提醒自己要紮透他再當衛生紙一樣扔掉,現在回想,那些話就像一句可笑的豪言。

她從一開始就不堅定,還想傷害他,根本就是徒勞。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了會,周鳴初埋在文禾脖子那裡,很久不聽她說話也不見她掙紮,起身一看,她兩隻眼睛滿是淚,卻不肯哭出聲。

周鳴初看了會,生硬地去幫她擦眼淚,文禾卻彆開臉:“你要還算個人,你現在起來,從我家裡出去。”

周鳴初視線錨定她,幾秒後翻身下去,但伸手想拉她,卻被她再次避開。

“你走。”文禾一字一頓:“彆再逼我說難聽的話。”

周鳴初動身離開。

關門時手重了點,聽到半聲貓叫。

電梯裡前後左右的廣告糊得像跌打膏藥,他氣文禾不知好歹,想抽煙,褲兜裡連個打火機都沒帶,站在樓道被冷風吹著,卻又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她朝他車子走過去的身影。

現在回憶,其實分明有一絲忐忑,人惴惴的像丟了魂。

但她上車後,他還是沒忍住先質問了一句。

他不怕她惹到誰,但怕她不安全。

胡芳老公這種無業遊民有時候跟爛仔沒太大區彆,昨天喝醉了想到老婆出軌能追到公司,明天喝醉了想到她故意設局,也有可能追到她出現的每一個地方,如果離婚以後更沒什麼顧慮,萬一把所有氣撒到她身上,她有沒有想過這個後果?

他當時滿心擔心的是這些,但現在想,昨晚其實應該先抱一抱她,或許後麵不會吵。

她是固執的人,她心裡對胡芳的那點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