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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除了辦公室戀情和濫用職權,還有被供應商舉報串標,和被銷售投訴。

文禾不太能理解這個,剛好經理喊她,她裝作八卦順勢問了一嘴,才知道是一批儀器被代理商退貨,因為鏡片的問題。

她還想再問,經理說:“你管這麼多乾什麼?我剛把供應商的考核表發到你郵箱了,你把那幾個子表核對一遍,數據不能錯,補齊以後去給周總簽一下。”

“好的。”文禾走到工位,看見晶晶正堵著周鳴初在說什麼,周鳴初還是那副不太耐煩的樣子,沒講幾句就走了。

過道很長,不知道誰弄了輛推車攔在中間,他踢著萬向輪撥到一邊,走回辦公室。

文禾埋頭辦完手上的事,拿起東西進去給他簽,周鳴初說:“原始數據發給我。”

“好的。”文禾折返回去發了一遍,其他同事經過,她又聽到他們在說葉總的事,說他看起來正直,沒想到也會拿回扣。

另一個同事笑:“采購不拿回扣相當於老鼠不偷油,你覺得有可能嗎?”又說:“他剛來的時候還查彆人呢,原來賊喊捉賊。”

文禾聽得心裡很不是滋味,她重新回到周鳴初辦公室,等他簽完字問了句:“周總,你知道葉總被停職的事嗎?”

“你覺得我知道嗎?”周鳴初的目光從電腦上轉向她。

這種目光文禾常見,不過是嫌她又問了句廢話,但她還有廢話要問:“我覺得葉總是一個好人,不可能以權謀私,這批貨……是不是本身就有問題?”

周鳴初往椅子後麵一靠:“你是不太閒了,一天到晚分辨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文禾說:“葉總是一個正直的人。”

“你跟他很多接觸?怎麼確認他是一個正直的人?”周鳴初一如既往沉著臉:“做你自己本職工作,這不是你該管的事。”說著示意她可以離開。

文禾站在那沒走:“這件事情,王總應該有提前跟你報備過?”

“你什麼意思?”周鳴初一時臉色很不好。

他足夠敏銳,視線也足夠嚴刻,換作以前的文禾,可能早就被他盯得不敢出聲,但得罪過他那麼多回,也不在乎這一回了。

她隻是在想,多少經銷商都是抓在他手裡的,進貨批量使用數據,產品不經過他是不可能召回的,但王東尼這次的行為,作為銷售一把手的周鳴初居然默許了。

“你很早就知道王總想做什麼對嗎?”文禾問。

她太平靜,周鳴初不由眯了下眼:“你到底想說什麼?”記起她和章茹的關係,又生硬地提醒:“這是工作,不是靠你們吃吃喝喝的友情可以左右什麼的,自己現實點,不該管的不要管,這也不在你的能力範圍內。”

生硬刻薄,尖銳不客氣,他的態度對文禾來說猶如心臟裡長著的一攤撓不下的蘚,她麻木地屏蔽著這些,本來還想再問點什麼,但忽然想起一件事,比如沒有葉印陽,公司總經理的第二順位人選,是周鳴初。

“好的,今天是我冒犯了,周總不要跟我一般見識。”說完這句,文禾轉身離開。

周鳴初看著她的背影,筆頭頓在桌麵,重重地皺起眉。

文禾就這樣在他鋼刀般的視線中走回自己工位,整理資料準備外出時,金靈走過來:“文禾姐今天跑哪裡?”

“去趟博羅。”

“哦,是今天有單要開吧?真好。”金靈伸出手,假裝幫她拍拍衣服上的褶皺:“文禾姐資源挺多的,教教我嗎?”

“我也沒什麼經驗……”文禾不著痕跡地跟她拉開距離。

金靈看出來了,心裡冷笑嘴裡小聲問:“百特那個經銷商分給你了吧?”

是有這麼件事,文禾點點頭:“我也剛接手。”

“周總真好,對文禾姐尤其好,不過肯定也是文禾姐讓他滿意吧?”金靈看著文禾,笑眯眯慢吞吞說出後半句:“我說的工作。”

文禾拉上包包拉鏈,看了眼金靈,本來沒打算搭理她,但離開時聽到她小聲說了句:“裝什麼裝。”

文禾回頭,金靈還沒事人一樣跟她笑,但等她重新提著包包出去,金靈嘴角小幅度拉動了下,都不知道跟周鳴初睡過多少次,裝什麼裝。

回工位時聽幾個同事在笑,說起下次華東的渠道會,問她:“金靈,下回華東的渠道會應該也是你主持吧?”

金靈笑了笑:“還不確定。”

另一個同事篤定道:“應該還是你,華北那次不錯啊,我客戶拍了你好多照片,到現在還老跟我誇你,說我們公司的美女主持又漂亮,又會講。”

金靈其實沒太大感覺,一場主持而已,她在學校經常乾,商業主持也沒少接,不覺得有什麼好誇的,但還是應付了他們幾句。

午休時人懶懶的,金靈起來去碎紙,經過小會議室往裡瞟了一眼,回來時又見沒人就進去看了看,手機剛掏出來,忽然聽見一道聲音問:“拍什麼?”

金靈嚇得打了個冷顫,回頭一看:“周總……”

周鳴初走進去,桌麵文件掃一眼,緩慢說:“我不知道除了偷聽,你還有偷拍的習慣。”

金靈勉強鎮定:“沒有的,周總誤會了,我就是看你們下去送客戶,怕窗子外麵的風把文件吹飛了,就進來整理一下……”

周鳴初無動於衷,目光壓得金靈整顆心都縮了起來。

外麵陸續有吃過午飯的同事回來或經過,她站在那裡又怕又難堪,隻能將目光投向張爾珍:“珍姐,我真的就是想幫忙收拾一下……”

張爾珍走過去,同樣皺著眉頭訓道:“你現在連基本的禮貌都不懂了,這次是進會議室,下次是不是要直接跑周總辦公室去找文件?”

金靈一張臉唰地通紅。

張爾珍平時對她一直是放任的態度,不想管也不敢惹,忽然也劈頭蓋臉一通訓,訓得她心慌手抖,忽然餘光掃見王東尼也在外麵,他隔著幾個工位朝她這邊看了看,然後沒事人一樣揣著兜走了。

金靈渾身冷透。

她不知道自己最後怎麼走出這間會議室的,隻記得出來時個個看好戲一樣,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耐人尋味。

她習慣彆人的目光,但多是因為誇獎,像這樣的時刻少之又少,所以格外記得住,也格外難以釋懷。

晚上王東尼倒是安慰了她一遍:“彆生氣,高佬周就是那麼個人,他誰都不留情麵,我要是過去替你說話,他更加不會放過你。”

金靈說:“誰都不留情麵,不見得吧?換了文禾可能就不這樣了。”

王東尼知道她跟文禾不對付,沒興趣老是管女的之間這點破事:“文禾有男朋友,一個開雅閣的,看起來也人模人樣,不比高佬周差。”

金靈似笑非笑地問:“她和周總一起在河北待過,大區的鄧經理沒說什麼嗎?”她覺得王東尼蠢,有時候難免上了臉,卻不想這一問觸到王東尼逆鱗。

他冷冷地丟開她的手:“鄧寶昌那小子牛了,高佬周一升,現在整個人都朝著他。”說完又恨恨地罵了聲傻逼。

金靈欲言又止。

她了解王東尼這個人,優點是膽子大,缺點是討厭彆人指手畫腳,尤其受不了其他人的質疑。

她本來還想提醒不要太信周鳴初,但知道他耐心也就這麼點,又想到中午被他扔下不管的事,心裡隱隱的膈應和不舒服,於是在他去洗澡的時候把他手機解開,爭分奪秒地錄了一些東西。

人總要多留個心眼。

第二天上班看見文禾,金靈想跟她打招呼,先聽晶晶在通知周末聚餐,可以帶家屬。

“音樂會的海鮮自助餐,蠻貴的,你們要參加的在群裡報一下,我統計。”晶晶說。

金靈想起王東尼的話,笑著問:“文禾姐有人要帶嗎?”

辦公室太吵,文禾裝沒聽見她的話,耳邊又有人開始問:“什麼算家屬啊?男女朋友算嗎?曖昧對象呢?我老表呢?我鄰居呢?”

“對啊,能帶幾個啊?我們家雙胞胎能帶嗎?”問題接二連三。

晶晶被問得有點蒙,想了想,發信息去跟周鳴初確認。

周鳴初收到信息,密密麻麻,覺得這個BP腦回路缺了一格,講點事情永遠要分段,也永遠學不會什麼叫詳略得當。

他正想發作,那邊可能也意識到不對,撤回去,幾分鐘後重新發來一條信息,說已經通知了,每位同事能帶一位親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過會,又問他有沒有要帶的家屬,說自助餐是按人頭算的,要提前訂位。

周鳴初實在是懶得回複她:『你預多幾個位置,把想帶客戶的也考慮進去。』

那邊回了兩個字:『好的。』

一場高管會開完,群裡已經開始有人報名。

文禾的頭像閃現了下,點進去,她有人要帶,至於帶的是誰,不用想也知道。

周鳴初鎖上手機。

不跟女下屬產生工作以外的聯係應該是原則,他破了這個原則,現在她又把原則豎了起來。挺好的,她有她的選擇,他們也各有各的位置,誰都彆影響誰。

頓一會又想起那個醫生,當時在樓下碰到,他如果坦坦蕩蕩,他還會高看他一眼,而不是耍一些不痛快的伎倆,像擺樣子,賣弄關係的同行。

假模假式,飛揚浮躁。

很快周末,聚餐如約到來。

音樂會在海珠,文禾跟梁昆廷一起出現,獲得了意料之中的關注。

好在梁昆廷夠淡定也適應良好,他待人接物都很有一套,接得了調侃也扛得住打量,不端著,交談時有一種讓人很舒服的修養。

小蔡偷偷扯文禾袖子:“文禾姐,你男朋友好帥啊。”

晶晶也說:“你不聲不聲,居然談了個型男?”

文禾被她們拉著問了又問,紅著臉回到梁昆廷身邊。

梁昆廷往後看一眼:“剛剛在說什麼?”

“她們說你是型男。”

“那看來我剃頭這兩百塊沒白花。”

“男的剃頭也這麼貴嗎?”文禾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說是什麼首席造型總監,不知道工齡有沒有三年。”梁昆廷微微低頭:“你幫我看看,我感覺他把我發頂鏟禿了一塊。”

文禾憋著笑:“沒禿,好好的。”

梁昆廷說:“你看清楚點,頭頂往後的位置,有點痛。”

他有這麼高,文禾隻能一再地踮起腳去看,忽然腰間一緊,被他攬到懷裡。

文禾還沒習慣跟他這麼親密,腦袋往旁邊稍了稍,梁昆廷摸摸她的耳朵,神色溫柔又認真:“我剛剛看甜品台換新了,去找點吃的?”

文禾點點頭:“好。”

她跟著梁昆廷往甜品台走,冷不丁看見周鳴初,心裡閃過一點不舒服的念頭,尤其在梁昆廷刻意收緊手臂的時候。

周鳴初站在二樓看著他們,略微的好整以暇,但沒太關注,隻是輕飄飄的一眼,很快跟旁邊的客戶說起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