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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不說與你無關了,點點頭:“是的。”

周鳴初走近幾步,看了她一會:“鬥氣有意思嗎?”

文禾說:“我不會拿這種事鬥氣。”

周鳴初低頭,兩個人之間的酒氣纏在一起,是剛剛最讓文禾感到難受的那種酒。

酒精在彼此之間作用發酵,周鳴初問:“不會鬥氣的意思是,哪怕前幾天跟我那樣,你也可以轉身跟其他男人談什麼狗屁戀愛?”

他的話把他們拉回那一晚,飛出的話又在彼此之間打轉,見縫插針地想找新的地方再刺一針。

文禾眼神閃了一下:“哪樣?周總救了我,我心裡感激,會一直記著。”但她說:“我也隻記得這點。”彆的沒什麼必要再記著了。

周鳴初直直地盯著她,忽然伸手去摸她臉頰,剛碰到,文禾馬上側開:“請周總不要這樣,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她說:“我們應該保持距離。”

保持距離,周鳴初一哂:“怎麼叫保持距離?”

文禾說:“同事的距離,上下級的距離……”沒說完,周鳴初忽然往前逼進,文禾連連後退,瞪他。

“這就是你說的上下級距離。”周鳴初問:“你這麼隨意瞪你的上級?”

文禾心氣上湧,揚著下巴更加用力地瞪著他,眼裡透著惱怒的恨意。

周鳴初對恨意最不陌生,確認道:“是那個醫生吧?”他自己帶著答案,很快又淡淡地說:“你的眼光也就這樣了。”

文禾聽到這句忽然笑起來:“我問你,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找過楊宇是很蠢的一件事?”

周鳴初沒有否認。

文禾篤定道:“你很看不起楊宇。”

周鳴初問:“你找的什麼男人你自己不清楚?”

文禾轉身就走,路過茫然的鄧寶昌,他手裡搓著根兒牙簽,忽然不知道這算什麼事了。

他站在那抓耳撓腮,看見周鳴初鐵青著臉走過來,他站直了以為要發飆,結果周鳴初一言不發地走過他,回了酒店樓上休息。

第二天,鄧寶昌照常跟著周鳴初工作,按原定計劃在這邊見了幾個代理,周鳴初毫無異樣,該乾什麼乾什麼。

而鄧寶昌摸不著頭腦的同時,文禾已經回了廣州。

皮老板一直以為文禾會過去,沒想到她人都到河北了卻連他公司的門都沒踏一腳。他耐心等了幾天,微信沒有電話也沒有,心裡越來越慌,越來越摸不清她什麼路子,試探著打過兩個電話,都被文禾以在忙為由,敷衍幾句就掛了。

文禾用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來處理這件事。

第一階段冷處理,讓皮老板以為她不聞不問,因而心裡沒底。

第二階段文禾找了小皮總,既然老的那個覺得她好說話好拿捏,那她也要學他,拿捏一下他生的兒子。

文禾跟小皮總磨了好幾天,打電話的時候小蔡剛好在,好奇地問:“這個小皮總會聽話嗎?”

文禾想了想:“應該會。”

她先提到本來明年要給他們多申請兩個產品的代理權,又說周鳴初一開始也打算去他們公司考察,結果因為竄貨的事給取消了。

小皮總因為上次培訓的時候跟周鳴初喝過酒,自覺跟周鳴初有點交情,文禾就抓住他這一點心理,讓他覺得周鳴初對他很欣賞,也對他們公司寄予厚望。

年輕人最聽不得的,就是位高者對自己的欣賞和期望。

當兒子的向來擅長給老子製造恐慌,這世上老子能磨得過兒子的也沒幾個,何況文禾已經知道皮老板有多寵這個兒子。

果然沒幾天,小皮總給她打來電話,說他爸已有悔意,但苦於聯係不上她,隻能在家唉聲歎氣。

講完電話,文禾跟小蔡一對視,小蔡一呲牙:“Bravo!”

文禾笑笑,又去找鄧寶昌,讓他幫忙嚇唬皮老板。

鄧寶昌也挺配合,真就打了個電話過去,讓皮老板想清楚要不要得罪歐陽總那邊,畢竟人家賬上一年的流水是他十幾倍。你小代理敢跟大代理結仇,就算以後不代理E康的產品,人家也不見得會放過他,除非他不在華北的醫療圈子混。

幾招下來,皮老板連忙給她彈了幾條微信,大意是認錯認罰,還說要來廣州親自解釋這件事,給她賠罪。

小蔡問:“這下可以了吧?”

文禾定定神說:“不著急。”

她又兀自忙了幾天,剛好手頭簽了一個新代理,簽完把消息往朋友圈一分享,剛好皮老板來廣州,知道她不缺代理甚至隨時可以放棄他們,整個人瞬間有一種百說百隨的順從。

正趕在報來年任務的階段,文禾跟他吃了一餐飯,壓著這位奸似鬼的代理簽下1.5倍的年度任務。

合同簽完那天正好是部門會,會議上經理把她誇了又誇,也感歎她成長得快,不再是去年那個隻會爭得臉紅脖子粗的新人。

文禾聽他提起這些事,也感覺像夢一樣。

中午請人吃飯,晶晶也在,文禾雖然還是沒能幫上她,好在曹總把她護了下來。

晶晶說:“我本來想走的,曹總說你要離開也不該是這個時候,畏罪潛逃一樣,等於坐實了錯全在自己。”

文禾在旁邊聽著:“曹總真好。”

“曹總是啊,人很不錯的,不愧是我們高管F4的一員。”

“F4?”章茹搓了搓鼻子:“哪四個?”

“呐,”晶晶點著盤子裡的鵪鶉蛋:“采購葉總、人力曹總、研發石總、還有一個財務林總,高管裡綜合排名前四的。”

沒想到葉印陽還是排名第一,章茹問:“那你們周總跟王總呢?”

晶晶掀了掀眼皮說:“一個東邪,一個西毒。”

“哈哈哈哈!”章茹笑到砸地:“神經病!”

當天下班開了個會,散會後她把這個說給葉印陽聽:“你還F4,人家F4沒有三張的好不好?”

“什麼F4,最fake最假的四個人?”葉印陽低頭講了個冷笑話,見她靠在會議室的窗子邊,整個上半身都快探出去,伸手拉了拉:“小心。”

章茹回頭拉了拉他皮帶:“快看!”

停車場方向,文禾被一個男的接走,那男的帶束花,幫她開門幫她係安全帶,好像還在車裡摸了摸她的臉。

葉印陽問:“你認識?”

章茹搖了搖頭:“不認識。”但在她們廣東,單眼皮型男一律當黃宗澤處理。

她收回腦袋想了會,忽然一拍大腿,是以前送過文禾上班的!

葉印陽讓她彆激動,指了指後麵,她們封的東邪西毒。

章茹趕緊去看,是周鳴初和王東尼,兩個人都站在門口看著文禾那輛車。

章茹第一反應是:“這兩個人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很快又奇怪:“周總跟文禾……周總不是跟文禾?”一般來說英雄救美以後就能抱得美人歸的,怎麼他隻有看彆人抱的份?

葉印陽搖搖頭:“不清楚。”他不太管彆人的事,問章茹:“我奶奶問,你明天想不想吃麻醬燒餅?”

“吃啊!”章茹一回頭,忽然想起他們單獨待在這裡已經有一會了,趕緊收拾東西溜之大吉:“我先走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辦公室戀情是不被允許的,偷偷摸摸雖然刺激但也要小心,被捅破的話,少不了一場麻煩。

她拎包下樓跑去開車,周鳴初跟王東尼還站在那裡說話。

章茹看了眼周鳴初,他表情淡淡的,還是那副死火山的樣子,硬梆梆,好像對全世界都不感興趣。

再看看王東尼,王東尼忽然對她笑了一下:“阿茹最近又漂亮了,看來過得挺滋潤。”

章茹跟他有世仇,看他一眼都要得灰指甲,低頭找鑰匙沒吭聲。

她不想理王東尼,姓王的偏要找她聊天:“剛剛文禾被個男的接走了,是她男朋友嗎?”

“不知道喔,有人來接她嗎?長什麼樣?開什麼車?”章茹敷衍地問了幾句,看看王東尼,白褲白鞋白襪,長得好看叫風流,長得醜樣叫下流。

這種叫不入流。

章茹邊走邊給文禾寫信息,看地上掉了一朵花正想撿,忽然被一輛車的警報聲嚇得跳起來,腦子空了下,要乾嘛也忘了。

王東尼在後麵收起車鑰匙:“就這點膽子敢打楊宇,楊宇也是他媽的沒出息,傻逼,還被個女的給揍了。”

他捉弄了人還不以為意,笑著轉頭看周鳴初,卻見周鳴初格外的麵無表情,但牢牢地盯著他。

王東尼感覺光著腳不小心踩進個冰窟窿,他抽了個冷,周鳴初收回視線:“走吧,不要讓裕泰的人等。”

他率先走出去,步子邁得大,點火開車,輪子徑直碾過地上那朵花。

他想,她不在他眼皮子底下晃,可能什麼事都不會有。

如果她不來銷售,他對她的印象也隻會是一個謹小慎微的新員工,一個長手長腳但害羞膽小的前台,因為推車卡在電梯出不去而滿臉通紅,又因為他伸手幫她推了一把而慌得手都不知道怎麼放。

她平時看都不敢看他,道謝的時候卻認真盯著他的眼睛,好像這樣才算有禮貌,實際眼裡傳遞的笑意像刻板的宗教儀式,他懷疑隻要他開口,隨便說一句話就能嚇破她的笑。

後來公司活動她在站禮儀,那麼短的裙子說穿也穿了,遞筆的時候有些人借機碰她的手,她隻會縮,隻會裝若無其事,也隻會老老實實從頭站到尾,好不容易有空跑到休息室打瞌睡,整個人卻蜷得像一條沒有重量的毛巾。

他懷疑她晚上睡覺也是這樣,一個人在家也不敢弄出什麼動靜,像怕吵到誰,也怕誰注意到她,但睜開眼看到他的時候一下就彈起來,似乎他才是那個讓人心驚肉跳的怪物。

這種猜測令他不適,於是有意地忽視她,不想跟她有什麼交集,原本也可以做到零交集,畢竟她跟公司其他人也沒太多往來,整天隻知道跟在一個叫章茹的行政後麵。

兩個人看起來都沒什麼腦子,但章茹起碼不會看上一個好自矜誇的采購仔。

她跟楊宇在一起之前,他偶爾能聽到關於她的討論或者調笑,大意是這麼漂亮又單純,也不知道最後會被搞到手。

他從不參與這種話題,也不關心她的歸屬,但沒想到她最後會跟了楊宇。

怎麼會有人蠢成那樣,眼光奇差,看上一個要什麼沒什麼的垃圾,靠巴結上峰當了個小主管,靠一點微不足道的關照就把她哄住了。然後自己因為一條破圍巾而感動,冷了蓋腿,累了當被子,天天掛在工位上,聽兩句不值錢的甜言蜜語就像要化掉了一樣。

太容易滿足的人在關係裡最容易被殺價,畢竟柔軟和軟弱就像善良和愚蠢,有時候隻是一線之隔。

他早知道她會在楊宇身上吃虧,但沒想到她人蠢就算了,運氣也差,碰上的居然還是一個會動手的人渣。

那個叫章茹的行政說沒腦子就真的沒腦子,當眾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