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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芳皺眉:“我還是覺得周總勝算大一點,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他更適合管銷售。”

“想是都這麼想,咱們周總雖然凶,起碼……正,而且公平。”幾個人一路分析,態度上與其說是力挺周鳴初,不如說挺的是自己,畢竟周鳴初的地位和權力代表著他們一部的利益。

但這些還不到文禾來擔心,擺在她眼前的仍然是老問題,再不開單,她要麼主動走人,要麼等著公司辭退,但不管哪一種,都隻會讓她當時申請調部門的行為變成笑話。

回工位後,文禾試著在微信上約了幾位醫生,但要麼不回要麼沒空,她接了一杯水慢慢喝,整理好自己的挫敗感,重新拎著包出去拜訪。

三個月沒有開成單就要走人,既是公司規定,也是文禾早就給自己蓋的一塊壓力板。

來了就要認真對待,她不想灰溜溜地走,就算為了自己那點兒豪言壯語都要咬牙堅持,於是始終繃著根弦,不敢偷一點懶。

勤跑幾天,周五時剛好路過麵包店,文禾買了盤撻帶回公司。

這個盤撻很多口味,抹茶巧克力和開心果都有,是她最近找到最好吃的甜品,拿去給章茹時,章茹聽她說還沒開單,一時急得撓頭:“以後彆買了!”

文禾知道她擔心什麼:“沒事啊,我還有工資領的。”

章茹搖頭:“你不懂,我還是想吃大餐,比如你開了個大單請我去吃omakase啊法餐啊什麼的,我嘴很刁的。”

“好啊。”文禾想到那天晚上跟著周鳴初吃過的大餐:“我努力開個大單,到時候我們先去瑰麗喝下午茶,再去吃那個位上的潮州菜,很有創意也很好吃。”

章茹翹著嘴她一起幻想,林聰也跑來插嘴:“預我一個啊。”

章茹瞥他:“又有你份?”

“我保護你們嘛。”林聰去吃她掰開的半個盤撻,問文禾:“除了醫院,是不是體檢中心和學校你們也可以跑一下?”有醫學專業的學校,他記得是要采購一些醫療器械當教學設備的。

文禾點點頭:“可以的,就是相比醫院,這幾個地方更難進。”

“那也是,像學校這種一般要拚關係。”林聰想了想:“我有個親戚在醫學院當老師,回頭幫你問問。”說完,在文禾的道謝聲裡靦腆一笑。

不得不承認,高妹是刻在相當一部分男人DNA裡的取向,何況人家還長得漂亮……林聰感歎著去拿吃的,章茹按住他,見她死護著不放,林聰一指過道:“葉總!”

章茹被他晃過去,看見葉印陽正跟周鳴初往辦公室走,她眯著眼睛看了會,想起公司裡給這兩個的形容:葉總溫和,一笑能化春風,周總冷漠,看你隻比蟲子少了幾條腿。

章茹撐著臉嘀咕:“這兩條友,怎麼好得跟基佬一樣。”

文禾給她逗樂,望過去時正好跟周鳴初的視線撞上,她嘗試著朝他淺笑一下,周鳴初卻收回視線,黃油和奶油糖的氣味飄到鼻底,膩得人眉頭一皺。

他目不斜視走進葉印陽辦公室,文禾也在心裡安慰好了自己。她每天在外麵跑,受到的無視並不少。

在采購再坐一會,文禾回銷售忙工作,她打開電腦做PPT,做著做著忽然感覺有點怪,偏過頭,一隻戴百達翡麗的手撐在她旁邊:“忙什麼呢?”

文禾一怔:“王總?”

“嚇到了嗎?”王東尼看著她,臉上一層薄薄的笑意:“你太專注了。”

他語氣親昵,動作也說不出的輕佻,旁邊有人調侃:“王總泡妞都泡到一部來了,不怕給我們周總看到啊?”

“就是趁他不在才敢來。”王東尼看了眼文禾的電腦屏幕:“護理部總結,幫人做的?”

文禾點點頭,PPT還是幫熊護士長做的,不過這回做的是年終總結,頁數更多,也更複雜。

王東尼誇她客情維護得好:“做銷售就該這樣,要滿足客戶一切需求,這樣才能拉近關係,才有合作機會嘛。”他甚至指點起她:“有數據的地方標黃,方便人家再核對一回。”

“好的。”文禾按他說的改,又聽王東尼問:“聽說你的單子還沒動靜?”

“暫時還沒。”

“慢慢來,不著急。”王東尼說著安慰的話,臉上始終掛著自在的笑,好像完全感覺不到文禾的不適,他轉頭看電腦屏幕:“有個錯字。”

文禾眼睛在檢查,王東尼說:“剛才那頁。”等文禾切回上一頁,他伸手指了指:“這裡。”伸的右手,手臂就那麼從她耳朵旁邊刮過去,文禾甚至感覺臉都被他碰了一段。

她心頭一激,王東尼卻忽然清了清嗓子,不緊不慢站起來:“老周。”

周鳴初看他一眼:“什麼事?”

“沒什麼,商量點小事。”王東尼還是滿臉笑,當著文禾的麵就問:“這都快三個月了,你當上司的不打算幫人家一把?”

周鳴初直接走回辦公室。

王東尼跟在後麵:“人家千求萬求來你手底下,你真就放養,不管人家死活?”

“那你的意思,我應該請她進來坐我辦公室,我手把手教?”

王東尼這個臉皮,含沙射影對他作用不大,反而笑眯眯地看向文禾:“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你太凶,怕嚇到人家。”

周鳴初沒理他:“說正事。”

“關心新人,怎麼不是正事了?”王東尼看著周鳴初,這種人常年跟他媽冷藏室的冰一樣,很難不讓人懷疑是隱藏比較深的反社會人格。

周鳴初說:“看不出來你這麼上心,連我部門的新人也記得關照。”

“彆人還真不一定,但文禾在前台那麼久,早就認識的,我跟她還算有點交情,關照兩句應該的。”王東尼看起來遺憾且意味深長:“本來還想讓她去我那邊,哪裡知道人家一心想到你手下,看來論魅力還是周總強,哄得了客戶,收得了人才。”

周鳴初沒興趣聽這些口水話,拉開抽屜找車鑰匙:“不著急就下次再說。”

“彆走啊,等你半天。”王東尼笑著把門推上:“你說要設區域督導的事我想過了,有一定道理,但太突然太強硬也不好,就怕代理商抱團。”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分區域推進,比如先從長三角開始?”王東尼兩手插兜,站在他後麵。

周鳴初看了看他雙耳茶壺一樣的站姿,車鑰匙扔台麵,從煙盒抖出兩支煙:“新加坡天氣怎麼樣?”

“熱,和廣州差不多。”王東尼接過煙往他跟前一坐,提起這趟出差很不以為意,屁大點地方規矩還多得很:“說是國際化都市,但要技術沒技術,要資金缺資金,商業模式也落後……”

他侃侃而談,周鳴初沒有要打斷的意思,過會王東尼話鋒一轉:“當然,那邊做貿易還是很有優勢,你說呢?”

周鳴初咬著煙看他,想當個神秘的有見地的臭腳文人,肚子裡還缺點兒墨水。

他轉身推了推窗問:“你找我是為了歐洲的標?”

王東尼也沒否認,手臂搭在椅背問:“歐洲的標我們合作一把?”

“可以。”

答應這麼痛快,王東尼反而猶豫了。

有句話叫悶聲狗能咬死人,鬥這麼久在他手裡沒少吃虧,王東尼警惕地問:“你有條件?”

當然有,周鳴初說:“七成的標,交給一部的代理來投。”

誰他媽沒個國外代理啊,王東尼氣笑了:“憑什麼?”既然合作,五五才該是默契,而且麵對對家,他們本該在同一戰壕。

周鳴初彈了一下煙,看見文禾正舉著手機在打電話,還一邊飛快在紙上記著什麼,轉開眼,又見王東尼被窗外的風吹得打了個冷顫,像一隻瘟雞。

一個蠢得掛像的對手,隻知道在身邊找消遣,周鳴初掐掉煙說:“境外單你做不過我。”^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這種語氣更像心不在焉的挑釁,王東尼冷笑:“我做不過你還擠不掉你?”

“那你可以開始準備標書。”

媽的,這世界瘋了。

王東尼肝火大動,咬著後槽牙卻還要保持雲淡風輕:“行,你狂,你牛逼,那你自己去跟對家打,反正Q1指標我已經穩了。”

遊刃有餘到怒氣衝衝,情緒化的人最好激。

王東尼大步離開,外麵的人都投來目光,周鳴初車鑰匙在掌心打轉,看到文禾把電腦塞進包裡,接著提包離開,急匆匆的。

文禾要去高鐵站。

有位上了年紀的女大夫看她在走廊總是一等一上午,覺得年輕人不容易,就說粵北有間醫學院在采購教學儀器,把微信推給她,介紹她過去問問。

順利加到微信後,文禾得知明天校內活動負責人會值半天班,所以打算立馬趕過去。

還沒到下班時間,共享單車是夠的,文禾到便利店買完三明治才去掃車,騎出外麵馬路時,看到周鳴初的車駛向道閘。

著急趕行程,她沒什麼時間和上司打招呼,想周鳴初應該也不會停下來聽自己一聲招呼,於是當沒看見,把自行車龍頭往裡麵擺,騎到地鐵站後又著急地去趕高鐵。

跑這一趟,柳暗花明。

文禾不僅在第二天順利見到采購老師,順利對上設備的參數,還在頭天晚上收到章茹發來的一份醫生列表,列表裡都是主任級人物,讓她去拜訪看看。

文禾再一次振奮起來,隻是粵北比廣州更冷,她回來後就開始發燒,在家躺了兩天。

躺到周二下午,毛露露打電話讓幫忙收被子,文禾慢吞吞從床上爬起來。

出門時正好碰到房東提著個五金箱經過,文禾打了聲招呼:“梁叔。”

房東點點頭看她:“靚女你今天不用上班?”

“今天休息一天。”站著小聊幾句,文禾轉身收被子去了。

她們這個房東規矩有點多,脾氣怪怪的但人又很好,平時要修點什麼他都記得,沒事也經常糊一下這裡的牆,換一下那裡的磚,反正自己的樓,當打發時間了。

天要黑不黑,文禾走到樓頂去收被子,她人還有點暈,來陣風直接把被子吹過腦袋,等咳嗽著扒下來後,發現有個男的站在水箱旁邊看她。

文禾回望一眼,心裡奇怪但也沒當回事,折好被子又去等電梯,男的跟她前後腳進去,沒按梯鍵。

電梯一層層下,文禾臉越繃越緊,等電梯門一開她率先走出去,抱著被子快步回到自己房間,接著在群裡艾特房東,說有個陌生男性進了房子,還遊蕩到了她們這一層。

不久房東回複語音,說是他侄子:“我叫他幫手拉點瓷磚的,沒事,他不是壞人。”

『呃,好的。』文禾愣愣地回複完,很快又接到毛露露信息:『房東侄子長什麼樣?』

『不太記得。』文禾確實沒太大印象,隻記得戴副眼鏡,氣質有點痞,個子挺高也挺危險,她那時候心咚咚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