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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夢南飛 小四生 4292 字 6個月前

慰她,皇後端莊的坐在一旁微笑品茶,心裡卻異常鄙視地想 “妳的寶貝兒子又不是去衝鋒陷陣,有那麼多將士圍著保護著,又不會缺胳膊缺腿的,用得著哭成這樣嗎?做給誰看呢?”

“陛下,子安這些年不是剿匪就是到邊關打仗,一年到頭臣妾隻看過他幾回。到現在他連個侍妾都沒有,您說,臣妾怎麼能不憂心。” …

第三十八章 - 清水村

車輛滾滾,秋高氣爽,坐在車夫位置的陳副將感覺到身邊有動靜,側目瞥見一個黑色圓球在向前移動,原來是無名從車廂裡爬出來坐在他旁邊。她坐穩後仰天眺望深吸一口氣。

“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有點缺氧。” 她聳了聳肩頭,無意識地回答。

陳副將一愣:“什麼是缺氧?”

無名後背靠著車壁,手臂環%e8%83%b8無精打采道:“就是車廂裡太悶了,出來透透氣 … 啊,秋天的味道 … 真香 …”

她的神情語氣像極一隻怠惰的貓兒,陳副將忍不住想逗逗她:“我第一次聽人說秋天有味道。說說看,是酸甜還是苦辣?”

“秋天是收莊稼的時候,農作物被割斷時會散發出青澀的氣味。你難道聞不出來?”

被她這麼一說,陳副將學她深吸一口氣,一股青澀的氣息在他的鼻腔裡盤旋,隻是軍人長年在外風吹雨打的,早已習慣了它的存在。

“你說的對,真的有一股青澀的氣味。那冬天呢?冬天是什麼味道?”

“當然是滾羊肉的味道 …” 無名哈哈大笑道。

剛直的陳副將想逗她卻反被逗得臉上一紅,他不是一個能言善道的人,一時不知該如何回嘴,但見她笑的開懷也不禁跟著笑起來。水流星懶洋洋的聲音此時從車廂裡傳出來:“差不多該進來了,外麵風大,小心招蜂(引蝶)。”

“我說水大夫,你是不是被馬車顛得失智了,招風?你的意思是著涼吧?沒關係,外麵風不大。” 她轉向車廂嚷嚷。

水流星的聲音繼續懶洋洋的飄出車廂:“妳再不進來,今晚喝藥就沒蜜餞。”

“啊 … 這風好像挺大的 … 陳副將,我就不跟你聊,先進去了。” 水流星這招是無名的死%e7%a9%b4,她一臉不好意思地爬回車廂。

水流星低頭望著手腳著地的無名,對她勾了勾手指頭。她扶著車廂裡的板櫈爬到他身邊的坐位,瞪著圓眼睛問道:“怎麼了?”

他壓低聲音問道:“妳一直都是這樣對待身邊的男子?”

她也壓低聲回應:“什麼意思?我現在是女扮男裝,男孩子當然不能扭扭捏捏的。”

水流星撫著額頭,唉聲歎氣:“自古陰陽互補不足,男子天性會被女子的陰柔吸引。就算妳是男裝打扮,他們依舊會想與妳親近的。”

她挨近水流星掩嘴耳語:“你好像對我沒意思,是因為你不喜歡女子嗎?”

他翻了個大白眼,沒好氣道:“這些日子,我都不知道被妳氣死過幾回?喜歡妳? … 我可想多活幾年! … 不過在都城,除了燕王爺,妳沒招惹其他人吧?”

無名不高興了,低聲嘟嚷道:“我什麼時候招惹過燕王爺了? … 不過,我的確對一個人做了一件不應該做的事。”

“先不說燕王爺。什麼人?什麼事?”

她的圓眼睛左顧右盼的,不敢與水流星對視。他交著手臂,一眨不眨的盯著無名的小圓臉。

“哎吔,好了。就是無夜師兄 …” 接著,她簡單的敘述了那晚湖邊所發生的事。最後,她義正詞嚴地說: “走之前,我有慎重的向無夜師兄道歉的。”

水流星嘴唇微張,目瞪口呆,半晌才歎氣道:“妳怎麼可以 … 等等 … 能與南國晉王爺抗衡的人 … 無夜? … 不會是太子殿下顏子夜吧?”

無名訕笑道:“你真聰明。”

“妳應該慶幸西逸國的倆位王子都是難得一見的正人君子,否則恐怕妳又要跳崖了。”

“其實,東國的八殿下,南國的靜王爺與十二殿下都是翩翩君子,對我好又沒要求 … 不過,我真沒招惹燕王爺。去軍營之前,我都不曉得他長什麼樣。”

水流星再度搖頭嘆息:“(說她笨吧,她可以舉一反三,說她聰明吧,她連人家昭然若揭的情意都看不清楚。用她的話說就是智商高情商低!)總之如果妳對燕王爺沒意思就離他遠點 … 不是,應該說 … 離那些妳沒意思的男子遠點。不要讓人家誤會。知道嗎?”

“哦,知道了。” 無名嘟嘴道。

倆人都是防人之心可以無之輩,忘記了隔簾子有耳 …

一行十多人,連同兩輪馬車七天後到達清水村,一條住有幾十戶人家的大村落。他們的落腳點是離村口最遠的一排石屋。之前進駐那兒的將士全以農民商販作掩護,周圍的村民看見他們從馬車裡搬下一箱箱的藥材也就不以為然。為了掩人耳目,他們卸下貨物後便裝模作樣的離開清水村,等到深夜打更人中途歇息時才偷偷潛回石屋。

裝藥材的箱子都是夾層的,上層是調理無名身子的真藥材,中層是一排排的竹筒,弓箭和蠟燭芯,下層是製造炸藥的材料。他們將物料分類,聽從水流星的吩咐,把炸藥的原材料分批放進屋子裡不同的位置。各人休息了一晚,翌日,無名與水流星便開始了朝九晚九的非人生活 …

(雲月宮)

“燕王爺到 …”

身材魁梧的燕王爺昂首闊步走進柳貴妃的雲月宮,麵向高位雙膝下跪拜倒在地:“兒臣叩見父王母後,母妃。”

柳貴妃淚眼汪汪的擺擺手:“快起來吧。”

燕王爺站起來,繼而向太子他們行禮:“皇兄,皇嫂。”

西國後宮連同皇後共有五位妃子,隻有皇後和柳貴妃生有兒子。燕王爺自小心%e8%83%b8坦蕩,為了避免朝中有人利用自己與太子抗衡,一早執意從軍,遠離朝堂。加上柳貴妃隻是個漂亮的軟茄子,除了撒嬌抹眼淚就隻會彈琴跳舞取悅皇帝,是以皇後很多時候也懶得與她計較。至於其他有野心的妃子,在沒有兒子的情況下難以對皇後構成威脅,因此西國後宮裡並沒有上演經典的宮心計。燕王爺每次離開都城去執行任務,柳貴妃都會淚眼汪汪地抱怨他這個兒子不願成親生子,不願留在都城,不願置身朝堂 … 而他往往也會表現得懊悔不已:“是兒臣不孝,是兒臣的不是。如果這次剿匪成功,兒臣一定聽從母妃的安排,娶妻生子。”

“你這個不孝子,上次也是這麼說的 … 陛下,是不是?”

“愛妃放心,這次他跑不了。” 皇帝輕拍她後背,柔聲道 “愛妃,時候不早了,將士們在等著他出發呢。”

柳貴妃又是眼圈一紅,伏在皇帝的懷裡,嗚嗚地哭。皇帝連忙背著柳貴妃向燕王爺擺手示意他快點退下。

燕王爺躬身告退時向太子打了個眼色,太子隨即輕聲吩咐太子妃留下來陪柳貴妃說說話,自己則起身告退。

倆兄弟途經禦花園時燕王爺吩咐身後的宮人不用跟著,太子瞥了燕王爺一眼輕皺眉頭道:“究竟何事須如此小心?”

“皇兄何時不經通報來過軍營?”

太子聞言一愣:“沒有啊。”

燕王爺從懷裡摸出一塊玉佩交給他:“難道是皇兄的人瞞著皇兄私自行事?”

接過玉佩一看,太子頓覺心頭一緊:“這塊玉佩 … 在那兒找到的?”

“巡邏的士兵在練靶場的草叢裡找到的。” 燕王爺覺得太子的臉色不對,憂心問 “皇兄曾將玉佩贈於何人?”

太子極快的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將玉佩放入懷中,平靜地說:“不重要 … 皇弟還是快點出宮吧,將士們都等著你呢。”

倆人前後腳踏出王宮的正門,燕王爺翻身上馬,先去軍營與弓箭手會合。太子駐足門前,平靜的麵容下,內裡心煩意亂 … “是無名自己潛入軍營?是她把玉佩贈於某人? … 難道她把玉佩典當被別人拿去了?” 他打了一個手勢,侍衛長急忙上前問道 “殿下有何吩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去查一下,最近有什麼外人去過軍營?”

“是!” …

夜深人靜,秋月無聲,寂靜的街道上偶而傳來一陣微弱的歌聲,它時而被秋風吹得斷斷續續,時而被吹去敲打街道兩旁的木門,無奈地飄蕩於夜空之中。無名哼著歌提著燈籠在無人的街道上散步。來了清水村十多天,每日都與水流星躲在屋子裡流水作業地製造霹靂火,真的非常乏味。因為是高風險的工作流程(隨時爆炸),他們需要長時間集中精神,一天下來,倆人累得像死狗,胡亂的吃了點東西就爬上床睡覺。無名身子虛寒,往往在半夜裡凍醒,她怕吵醒水流星,隻好拿了燈籠出門,如遊魂野鬼一般在街上遊蕩。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從第二晚開始,陳副將就在不遠處默默地跟著她。也幸好如此,否則今晚被飛過的貓頭鷹嚇得尖叫跌倒的無名就要倒臥街頭直至翌日清晨或者運氣好的話,被打更人發現送回石屋。

陳副將焦急地跑到無名身邊,扶她坐好問道:“怎麼樣?傷那兒?”

無名沒有答話,按著腳踝,痛得 “嘶嘶聲”。他單膝跪地,小心的檢查了一下她的腳踝:“是扭傷了,我背你回去讓水大夫瞧瞧。來,用另一隻腳站起來。”

其實,無名根本不用自己費力,陳副將一手抱腰,一手托著她的腋下把她提起來,等她單腳站穩了,他再挪移兩步背向著她微微彎腰,她輕輕向前一靠就已經穩妥地上了他的背。

第三十九章 - 剿匪

“你怎麼會在這兒?”

耳邊溫暖的氣息像一根羽毛拂過,陳副將臉上發熱,故作鎮定地說:“今晚我守夜。”

“哦,幸好你在,不然我就慘了。”

“妳為什麼一個人深夜跑出來?”

他的背脊溫暖結實,無名忍不住將小圓臉貼在他的肩頭上:“我身子不好,半夜凍醒了。睡不著就出來走走 … 你的背好暖和啊。”

最後一句話讓陳副將有點尷尬又有點難過,他低聲說:“如果妳想,我可以背妳出來的 …” 耳邊傳來輕微的呼嚕聲,他腳步一頓側頭微微一笑 “睡吧。” …

燕王爺的夜視能力極好,就算相距百步也能看得清清楚楚陳副將背著一個人。他舉起手掌打斷旁邊將士的稟報,定睛望著穩步走過來的陳副將。

若不是追隨了燕王多年,陳副將一定被眼前的景象嚇得方寸大亂。一排排的弓箭手牽著鎮定異常的馬匹把他們居住的石屋圍得水洩不通,他們那麼多人馬卻隻聽見馬匹輕微的喘氣聲,彷彿全部都是假的木頭人站在那裡虛張聲勢。他小跑到燕王爺麵前微微躬身:“將軍。”

“無名怎麼了?” 燕王爺收起心中的疑惑,問道。

“回將軍,她出去散步,不小心扭傷腳了。”

燕王爺走到他身後將無名抱過來。離開了溫暖的背脊,睡夢中的無名轉而縮進燕王爺溫暖的懷抱裡。

“水大夫的屋子在那兒?” 不等陳副將帶路,他已經抱著無名走進石屋。

雖然天色仍舊黑漆漆的,水流星已經起床並在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