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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不太一樣。小時候挺厲害的個小姑娘,一起玩的時候還砸破過你額頭。如今看著文文靜靜的,好乖巧。”

孟楊站在大姨側麵,倆人邊走邊聊。聽到對劉穎的評價,他臉上露出了笑。小時候她是挺厲害的,其實現在也挺厲害。比很多女孩子都有主意,自己不願意的事兒,誰來說她也敢給頂回去。

“你要是看到她冷著臉懟人就不會說她乖巧了。”

“懟誰?不是懟你吧?”

“懟、沒什麼了。”

“你這孩子啊,一根筋。”

中午時分,大家紛紛邁著匆匆的步伐趕回家,沒人注意旁人什麼情緒。劉穎回家找了個盆去泡了黃豆,廚房裡老娘問她乾嘛。

“打豆漿,生豆芽。”

大家都下地了,今兒的午飯是小叮咚熬的粥。小家夥學著蒸窩窩頭,一個個奇形怪狀,有的還軟趴趴的好似受了暴擊。

“娘,那麵團不聽我的話。我讓它豎起來,它偏要躺下。”

“哈哈……”

劉穎聽著小侄子的話無良的笑,七歲的孩子而已,後世這麼大彆說做飯了,能好好吃飯都不賴。他已經在家裡給一大家子做飯,做好做賴還能批評嗎?那隻能誇獎啊。

“沒事,那個軟趴趴不聽話的姑姑等會兒吃。保管咬的它屍骨無存,給你報仇。讓它知道不聽話的下場。”

大嫂抿著嘴在笑,小叮咚不吭聲了。姑姑這到底是什麼意思,肯定不是怪他笨。

小家夥走到她身邊:“姑姑,豆漿好吃嗎?”

“豆漿是喝的。至於好不好喝,等晚上姑姑做好了你嘗嘗。”

小喇叭過來拉住她衣角:“姑姑,我也要喝。”

“好,都有份兒。”

午飯簡單吃了小孩子做的窩頭稀粥配鹹菜,下午劉穎沒去上工。午休時燒了一大鍋水,下午大家都走了後她洗了個澡。

這時期的人們沒有這個條件,洗澡既費水又費柴又費事,大家一天天累的早出晚歸沒時間花在這上頭。可她習慣了,而且現在是夏天出汗多,更是不能忍。

水缸裡的水用完了,洗完澡她將頭發用毛巾裹在頭頂,自己挑著水桶出去挑水。這身體有挑水的記憶,不過不多。

午後的村子知了在樹梢不停的叫,她挑著水桶來到最近的一口水井。將水桶拴在轆轤上,攪動轆轤緩慢放下。

原以為很簡單的活兒,下去後才發現不容易。空空的水桶壓不過水的浮力,怎麼也無法將水弄到桶裡去。她試著感受身體記憶,手腕發力噗通一聲終於成功。

下午家人裡都起來下地乾活,老娘囑咐她:“彆挑水了,夠你下午用就行。等晚上回來讓你哥他們挑去。”

倆哥哥也回頭衝她點頭,老三開口:“我們回來挑。你彆被壓的不長個了。”

劉穎笑:“我都多大了還長個,早就不長了。”

老三回頭調侃她:“一直不讓你做這些怕壓住,結果也沒長多高。我十三就挑水,長的也比你高。你這丫頭不爭氣。”

“你是男人,我是女的,女人本來就沒男人長的高好不好?”

老太太拍老三一把讓他趕快走,回頭說閨女:“老話說二十三還能竄一竄,女孩子骨頭細不經壓,你彆再挑了啊。”

劉穎笑笑,實則等他們走了自己又去挑。今兒要磨豆子,多挑兩擔好夠她霍霍。

小小的石磨倒進泡到腫大的黃豆,添加少量的水開始磨漿。“純石磨豆漿,晚上吃手工豆腐腦。豆腐腦這食物一般都是早起當早餐,可我早起沒時間,所以就晚上吃了。大家喜歡甜的還是鹹的呢?”

習慣性的自言自語,倆小時才將這些豆漿全磨好。這要不是平日裡一直乾活,就這點兒勞動胳膊都受不了。

豆漿用紗布過濾,豆渣留著做豆乾,過濾後細膩的豆漿上鍋煮開燒五分鐘。煮開後一部分舀到一個盆裡,用勺子加入少量的漿水。蛋白質遇酸開始凝固,這就是豆腐腦了。

豆腐她之前做過,所以掌握的很好。豆腐腦白白嫩嫩的,拿勺子一按□□彈彈。

泡發好的木耳、香菇、黃花菜、洗淨切絲,菜園摘的胡蘿卜、雞毛菜也同樣處理。鍋裡加入少量食用油,將食材倒入煸炒出香味。加入醬油食鹽少量香醋調味。水澱粉勾個薄芡。

豆渣加入少量的米粉增加黏性,用手團成一塊塊的下鍋煎。小火慢煎至兩麵金黃,用盤子盛出來。

豆漿豆腐腦豆渣都做好,天色也暗了下來。很快大家下工回來,三哥聞到香味洗了手飛快的坐下。一邊吃一邊跟她說下午的新鮮事兒。

“殷衛東差點兒跟隊長打起來,這家夥也就仗著人多有人拉架。不然就他,隊長揍不死他。”

“隊長又罵夏蟬了?”

三哥給她豎個大拇指:“我妹妹就是聰明,一猜就對。這豆腐腦也做的好吃,長這麼大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豆腐腦。還有這是什麼,豆渣嘛,豆渣居然也能做這麼好吃。”

劉穎笑笑轉頭問大哥關於夏蟬上工的事兒,他是小隊會計,對此是最明白的。

“大哥,夏蟬這樣真的會被扣工分扣口糧嗎?”

大哥呼嚕呼嚕先喝了一碗豆漿,此時坐在那兒慢慢的品嘗豆腐腦。“嗯。那姑娘做事太慢了,一個大人不如個娃娃,沒彆的人給她工分的話隻能領孩子的口糧。咋,你跟她關係很好?”

“沒,我就隨便問問。”

第十五章

“我是北方人,豆腐腦必須是鹹的。”

“南方人,豆腐腦也是鹹的。不過我們粽子是鹹的,不是甜的。”

“甜的啊,豆腐腦鹹的能好吃嗎?”

“當然好吃啊,一點兒都不像甜的那麼膩。”

“甜的才不膩。”

一頓豆腐腦,流量穩定評論倒是十分熱烈。南北甜鹹,網友們從豆腐腦發展到粽子、紅燒肉等。

“博主,下回做紅燒肉吧。我看看博主的紅燒肉是什麼口味的。”

好麼,這都開始點菜了。你知道我在哪兒嗎,一年吃不了一斤肉的七十年代,想做紅燒肉,我何時才能找到食材?

晚上吃的豆腐腦配豆渣做的豆乾,躺炕上睡覺的時候聽到外頭又傳來滴滴答答的雨聲。

老爹和大哥全起來往打穀場跑,順帶把老三也一起叫上去看麥垛。劉穎也披衣出來,被老娘趕回去睡覺。

“有男人們呢,不用你,趕快回去睡覺。對了,我忘問你了,今兒你在家挑水了?”

“嗯、我洗澡了。”

“你這丫頭,越來越講究。挑水、撿柴、燒水、洗澡、倒水,你說你一天天的哪來那麼多閒工夫。上工那麼累,有那時間不能歇歇?”

“我樂意。”

“行,行,樂意你就乾吧。彆跟我說肩膀疼胳膊疼就好。”

夜裡又來了一場雨,翌日上午依舊在滴答。地裡沒法乾活,她爹站在院外瞅著黑壓壓的天空,那臉比天還黑。正趕上麥收這咋沒個好天氣?再這麼墨跡下幾天,麥子都得長芽。

劉穎感歎這時期的落後,全人工收割費時費力不說,遇到這樣的天氣隻能乾瞪眼。

早起飯也沒吃,她戴上草帽披上蓑衣挎著籃子說要去西麵小山。老娘囑咐她注意安全,給她帶了個窩窩頭。

“下著雨呢,你等停了再去。”

“估計很快就停,我看看有沒有什麼山珍。”

“換上雨靴,不然根本走不了。”

“好。”

紅色的雨靴好紮眼,劉穎皺皺眉頭什麼都沒說。把自己武裝好,挎著籃子她出門徑直往西走。

離開村子越來越遠,雨絲果然如所料的那樣很快停止。雨後最容易有蘑菇,不知道今兒運氣如何。

草叢裡大樹下仔細觀察,在一棵桑樹下發現了幾朵桑蛾。開心的將它采收進自己籃子,接著四處亂走,尋找她的目標。↑思↑兔↑在↑線↑閱↑讀↑

雨一停大家肯定上工,也就她獲得了父母的認同,有時間來山上閒逛。這麼一來競爭小,一時間豪氣萬丈覺得肯定能有大收獲。

聽到水聲潺潺,她順著聲音的方向往那邊走。潮濕的地方生長著葛根,挖幾根回去做葛根粉也不賴。

一路上又采了些自己認識的蘑菇,到河邊時看到幾顆枯木,上頭居然長了許多木耳。

小小的黑色木耳密密麻麻,看來這幾次下雨它沒少吸水。劉穎歡快的采集木耳,沒等采完她的籃子就滿了。

“要是有那種背著的大籮筐就好了。”

“我這有背簍。”

聽到熟悉的聲音,一回頭果然是孟楊。她心想怎麼走哪兒都能碰到他,不過這話她沒說出口。大路朝天各走半邊,這也不是誰家私人領地。

“這些都歸你了。”

讓開地方讓他采,劉穎起身往東麵走。她記得那裡挨著大河有葛根,來的時候特意帶了小勾鋤,挖根大的拖回去自己製作葛根粉。

她起身走了,沒看到孟楊落寞的神色。他伸手飛速將枯木上的木耳一朵朵摘下,完事跑去幫她忙。

“你挖這乾嗎?我來挖吧,我力氣大。”

劉穎發現這根大的葛根她真的挖不動,看樣子有好幾米深。那麼粗的根%e8%8c%8e不是她手裡的小鋤頭能撼動的。

“不挖了,等有空我帶大鋤頭來挖。”

“這是什麼啊?”

這地方葛根非常少見,也就河邊長了一些。當地人會用土豆紅薯玉米什麼的做粉,極少人挖它來做粉。一是不明白它的營養價值,二是這東西不如土豆紅薯做起來快。所以挖它的人很少。

“葛根,可以做葛根粉。”

“這東西很少見。”

“它喜歡潮濕的地方,咱們北方不多。”

“給我吧,我幫你挖。我勁兒大,小勾鋤也能挖。”

“不用了,我改天再來。”

“等等,熒熒給你這個。”

她說走就走,不願跟他多牽扯。男人對此十分無奈,從自己背簍裡拿出今兒打到的獵物想要送她。

劉穎下意識回頭,看到他手裡居然提著一隻還活著的小動物。這小家夥在未來可是保護動物,這麼逮它要罰款判刑的。

“大雁,你乾嘛逮它啊,你怎麼逮著它的?”

“這是野鵝,肉質鮮美味道很好的。我……我拿弓箭射的。”

大雁在後世被列為二級保護動物。這東西是候鳥非常熱情,能給同伴帶來鼓勵,遷徙的時候都成群結隊。而且一夫一妻,結成伴侶後絕不會背叛對方,在古代被譽為愛情的象征。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元好問的《雁丘詞》,第一次讀就讓人感動於大雁之間的深情。你射什麼不好,射大雁乾嘛啊?這麼忠貞的動物,讓它們相伴於天地間多好。

“把……它哪兒受傷了,還能治好嗎?”

看到是大雁就想放了它,哪怕今天不是遇到他,她也會想辦法買回來放生。大雁失去伴侶,另一隻也是活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