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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飲一杯無 妄鴉 4347 字 6個月前

更像麻木。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虞北洲,用那雙通紅的眼眶,底端漾開血意,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沒入深沉夜色裡。

作者有話要說:  實在半夜睡不著,看大家太激動了,乾脆把今天的加更也一起寫了。

繼續解答老父親,老父親上輩子到最後突發急病的時候,其實是釋懷了的,想把洛洛喊回來封太子,就...父子情是真的。結果沒想到聽見洛洛自刎的消息,一切都沒了,他是真的活生生英年氣死。

還有一些沒法劇透的問題我就不回答啦,大家相信我,接下來的劇情不會讓大家失望的,我發4!

接下來的所有劇情都帶有極強的情感碰撞和衝擊,就像文案上的那句話一樣“恨是最濃烈的愛”,我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和我一樣好這口愛恨交織的(我喜歡寫這種濃烈的愛恨),個人感覺這個揭秘就是全文最虐的地方,接下來基本就沒有了,如果不放心的話也可以養肥,等完結再來看,親親大家=3=

第100章 第一百章

風,凜冽的寒風。

塞北的風如同夜狼呼嘯,片片生刀,一下一下,刮在人臉上生疼。

皚皚白雪連綿不絕,寸草不生,最深的地方甚至可以沒過膝蓋。

天邊鉛灰沉沉地壓了下來,冷得快要看不清原來的顏色。

放眼望去,邊境儘是一片千山暮雪。

這裡地處大淵極北,同常年寒涼的豫國接壤,也正是前不久大淵境內受災的主要地界,也是兩個國家之間最為關鍵的要塞。

自古以來,但凡形勢險要的關隘,都乃兵家必爭之地。

大荒列國周遭幾乎都有這麼一道關隘,自前朝大型戰亂以來,退居關後,每個國家就這麼守著自己家一畝三分地,多年來井水不犯河水。

這麼多年來,列國林立,大荒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局部戰亂。

當年霸業雄圖的衛國也好,更早之前國力雄厚的莊國也好,即使再怎麼強盛,也頂多出兵出兵那種任人欺負的小國。至於想要出兵大國,這麼多年來,隻有一個大國因此而覆滅。

各個國家也都不傻,維持著表麵的平和。

若是誰要當第一個打破平衡的人,便會群起而攻之。再加之各國國家的國土接壤,想要出兵其中一個,軍隊都得往其他國家借道。

於是這麼多年來,各國雖矛盾衝突不斷,但也相安無事。

直到......淵帝登基繼位後,這種維持已久的局麵才被打破。

經過數百年的發展,列國實力良莠不齊。碰巧接壤大淵的阿國同大淵有世仇,率先挑釁。

淵帝繼位前就是大荒赫赫有名的鐵血將領,大荒多少同期的名將都沒在他手上討到好。等到繼位後一看阿國又來挑釁,這還能忍?於是直接帶兵就打了過去。

其他列國一看,覺得這是大淵同阿國之間的世仇,再加上這兩個國家是鄰居,累積了這麼多年的仇恨。再加上那會兒大荒也不安平,各個國家煩心事一大堆,於是紛紛袖手旁觀,自掃門前雪,並不打算管。

誰能想到,淵帝直接禦駕親征,長驅/直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把阿國拿下。等其他列國反應過來的時候,大淵的鐵騎已經開進阿國國都,收編軍隊,無力回天。

打下阿國後,大淵休整了一段時間。期間以新皇登基的緣由,大肆招攬有才之士。再加上有布衣丞相裴謙雪一步登天,國內以極其強硬的手段推行鐵血變法,吸引了不少各國謀士和寒門學子。

等國內穩定下來後,淵帝的野心也初露端倪。

原先大淵地處中原偏西,並非好位置。打下隔壁地處中原,又物資富饒的阿國後,相當於平白多了一個巨大糧倉。

更彆說......阿國還同不少國家接壤,其中一些國家的國力,遠遠沒有變法之後的大淵來得強力。更沒有大淵累積數代的強大軍備實力。

這時,大淵有兵有國力,天時地利人和皆備。其他國家再想阻攔,卻也無力回天,隻能眼睜睜看著鐵騎推進四野。

再然後......便隻剩下豫國和衛國了。

塞北邊境,滿是瘡痍的城牆之上,年邁的將軍負手而立。

將軍已經很老很老了,頭發花白,臉上縱橫一片,眼窩深深地凹陷下去,唯有那雙眼睛,依舊閃爍著矍鑠老練的光,仿佛能夠窺見內裡金戈鐵馬,氣吞山河的氣魄。

戰火紛亂的年代,大荒每一代都會出現赫赫威名的名將。

例如這一代的大淵三皇子,大淵北寧王,衛國陵王。

又例如前一代還是皇子時的淵帝。

更或者是前前一代的魏國鳳月君,豫國武安君。

前一代的名將,要麼如同鳳月君那樣身死,要麼如同淵帝轉行,要麼則如同武安君......解甲歸田多年,早已不問世事,隻在危及國家存亡的時候重新出山。

“大人。”侍衛垂首抱拳:“塞要一切正常。”

年老的將軍將視線投向遠處。

在那裡,風雪卷積著烏雲,天地蒼茫一片,看不真切,但的確隻有白色的雪。

眾所周知,大淵軍旗是冥色的。

武安君緩緩點頭:“辛苦了。如今正是緊要之時,莫要放鬆警惕,大淵隨時有可能前來進犯。”

刻意隻剩下豫國和衛國,說大淵不是故意的都沒人信。

豫國的實力放在列國裡隻能算中下遊,早些年還有武安君撐著,可隨著豫王年老昏庸,信任奸臣以後,國力便每況愈下。

全大荒都知道豫王寵信奸臣,奸臣竊國,什麼好東西都往自己腰包裡攬,出行的規模快趕得上諸侯。

當年叱吒七國的武安君也老了,豫國想必沒有多少指望。

然而誰也沒想到,大淵竟然先把國力僅次於衛國的齊國滅了,偏留下一個豫國。

武安君心裡卻清楚。

齊國旁的不說,至少國君不傻,不似豫王,遇到事情隻會退縮逃避。

若是留下齊國和衛國,兩國之間成功合縱,聯合抗擊大淵,恐怕大淵還要花點力氣......倒不如先費點功夫滅齊,而後再慢慢處理剩下兩個,就像老虎戲耍老鼠一樣,不足為懼。

“大淵啊......”

武安君怎麼也想不到,當日那位身披玄甲,同他在關隘外一戰,最終因為國內兵力支援不及,險險落敗的年輕皇子,竟然能夠打造出這麼一個無堅不摧的通天帝國。

這麼多年了,列國不是沒出過明君,或是銳意進取的帝君。然而他們頂多將自己國家打造成霸業帝國,至於統一中原......那都僅存於夢想。

而現在,無數帝王統一中原的野望,近在淵帝眼前。

“去取我的行軍圖來。”武安君低聲下令。

他沒有走,反倒頂著嚴寒,繼續站在城牆之上。

年節過後,大淵就像沒了動靜。

但誰也清楚,這不過是幌子罷了。

豫國衛國都如臨大敵,在邊境布上了最高防禦準備,生怕大淵什麼時候突然出兵打過來。

武安君也正是這時,被豫王請出了山。

雖然年老昏庸,但至少知道要保住自己江山,否則什麼享樂,什麼安寧,皆是無稽之談。

這樣不過徒增他人笑耳。

年逾古稀的老人,竟然還要出山帶兵,豫國當真是無人了。

可不論旁人怎麼說,這回武安君出山,是懷著必死的準備。

他知道,豫國生死存亡皆是在此一搏。

大淵出兵豫國,已是必然。

若是他沒能將那鐵騎攔住,那身後的國都,自然也攔不住。

國破家亡,不外如是。

很快,行軍圖便呈了上來。

武安君一邊擰眉,一邊看著其上描繪的地勢。

“大淵巍山軍團如今尚未調回,最有可能派來攻打豫國的,很可能是大淵北寧王的天機軍。”

北寧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武安君擰眉。

這位後起之秀的手段他也是聽過的,據說將匈奴打得嚇破了膽,竟將王庭放棄,集體朝著更西邊遊牧遷徙。

大荒位處西北的國家都被匈奴騷擾過,但像北寧王這樣的,的確是頭一回。就連武安君年輕時也帶兵打過匈奴,知道他們擅長極為狡猾的遊擊戰,同為將領,才更知不易。

武安君歎道:“這些後生真是一輩強過一輩啊。”

正說著,又有小廝來報:“將軍!方才國都有快馬來了!”

快馬加鞭,那自然是帶著詔書來的。

守在武安君一旁的副將慶生麵色登時不好看起來:“莫不是國君又有了什麼新指示吧?”

不怪慶生這種反應,而是豫王的每一道指示,都是在拖後腿。

明明害怕國土淪陷,好說歹說求得武安君出山,卻又忌憚武安君在列國周遭和國內百姓的盛名,生怕得了兵權後這位老人會就此造反。

怪也隻怪武家家大業大,代代都出息。

武安君皺眉:“慶生,不可對君上不敬。”

然而等到他展開這封詔書之後,還是忍不住為內裡的內容深深歎氣。

麵對即將到來的鐵騎,豫王的第一反應不是從奸臣那裡多薅一點這些年被私吞的軍餉,而是下詔書讓他不要率先動用武力,爭取求和。並且還說一開始隻給他調動關隘軍隊的虎符,先不派兵增援。

饒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武安君,也不由得額頭直跳。

他不由得想起當年和他對陣的,尚且還是皇子的淵帝。

當時淵帝險險落敗,便是因為大淵國內沒有給他派來增援。不得已之下,這才回頭撤走。

而現在,這個人變成了自己。

武安君隻餘苦笑:“收下去吧。”

家國存亡,生死攸關之際,何其荒唐!

就在城牆上因為這道詔書,一片靜寂之時,前方輔營瞭望塔上的斥候忽然驚聲道:“敵襲!有敵襲!”

號角聲在靜寂的雪原裡吹響。

所有士兵嚴陣以待,武安君將手搭在城牆上,凝重地看向遠方。

在天際和雪地交彙的純白幕布上,一隊純黑色的疇騎黑線般逼近。

為首那人白衣白馬,幾乎要同背景融為一色。他單手持著七星龍淵,眉骨沉默深邃,表情平靜而冷冽,似是遠處冰川淩霜般沉寂下來的雪。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並非他的白衣和白馬,而是那頭似雪一般,純白披散的長發。

但凡是大荒的軍隊,就沒有沒聽說過這支騎兵威名的。

大淵三皇子的玄騎!

北寧王或許還隻是手段殘忍,這支騎兵卻是未嘗敗績,用兵如神,每每在最沒有預料的時候尖刀般刺入敵軍心臟。

早在函穀關一戰,極度人數不平等下以少勝多,就將他們送上神壇。

武安君瞳孔驟縮,高聲道:“整軍準備!迎敵!”

作者有話要說:  洛洛:煩死了不管了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