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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飲一杯無 妄鴉 4414 字 6個月前

一樣離開\'。

等到開門聲響起,廂房木門再次關上後,白衣皇子手掌頓時附上真氣,一巴掌拍在了藥浴水麵。

霎時間,藥水自他掌心邊緣升騰而起,濺起一道直衝房梁的水牆。

“虞、北、洲!”

宗洛一字一句,咬牙切齒:“你給我滾出來!”

在這片水幕裡,虞北洲的笑容愈發加深。

他的墨發浸濕,末端綴著滴滴答答的水,殷紅色的綢布也愈發豔麗幾分,將銀白色的%e8%83%b8甲洗得鋥亮,仿佛自水底鑽出的妖鬼。

年輕的將軍俯下//身來,銜起一縷宗洛散下的長發,上挑的鳳眼裡夾雜著再明顯不過的戲謔。

“我就說師兄今日為何心情如此好,願意同我說那麼久的話。”

虞北洲拉長了聲音,顯得格外不懷好意:“原來......師兄現在的眼睛,是真的看不見啊。”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眾多達官貴人們守在大巫祠前,兩個三個聚在一起。

他們一大早就趕了過來,在廂房內沐浴淨身,換好清祀時需要穿上的白色粗麻布長袍,在腰上端端正正係紅腰帶,戴上猙獰鬼麵,穿好布鞋,跟隨巫覡一起來到大巫祠門口等候。

不遠處巨大的萬歲樹沐浴在陽光下,上方垂落的根須和金紅色的果子在風裡起舞,為這片占地廣袤,基礎色調均已灰黑為主的巫祠增添一抹亮色。

“陛下為何遲遲未來?”

等得久了,不免有人低聲問。

不僅是淵帝,就連他身邊的近侍元嘉也沒有現身,隻是方才派人來傳,說是突發急事亟待處理,讓眾位都等一等。

說完後,竟是把丞相裴謙雪也傳喚了過去,留下不明真相的臣子們繼續百無聊賴地站在這裡,猜測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急事。

“應當是巍山軍那邊來消息了。近些天衛豫兩國可不太平。”

近幾年大淵氣勢如虹,連下多國。

去年函穀關一戰,就是多國合縱抗淵的結果。隻是當時各國都懷著自己的心思,雖然整合在一起有五十萬大軍,但是其中人心渙散。每個軍團有每個軍團私底下收到的使命,人心根本聚不到一起,這才被大淵三皇子帶領三千玄騎,輔以縱橫遊說之術擊潰。

然,函穀關一役後,三皇子的薨逝仿佛刺激了這個龐大的帝國。

他們加快了鐵騎征戰的速度,外交上似乎也帶上了怒火,短短一年間就攻下兩個國家。

好巧不巧的是,這兩個國家,都參與過函穀關合縱,還是其中比較跳的兩個。

收到信息後,豫國一下子就慌了。

他們雖然沒有出兵,但是卻借了道,行了個方便,算起來難免也要被睚眥必報的淵帝記恨上。

於是豫國當機立斷,派使臣送了一批美女珍寶過來。私底下又聯係上了另外一個僅存的衛國,想要再次效仿當年前朝兩國合縱,聯合抗擊第三國,形成維穩局勢的作法。

大淵也不是死的,隻不過這會兒他們剛打下南梁,戰後還有不少工作需要處理,年底了事情也多,這才沒有給眼神。

溫水煮青蛙這一套,早在列國眾多的時候大淵就乾過了,如今僅剩兩個國家,全天下都知道大淵的野心,自然無需遮掩。

這也是大淵的底氣。

“戰事確有可能,不過如今年關將至,各地都收兵了,沒見北寧王都帶兵回來,打算年後再出發。”

“那我就不知道了。陛下傳喚如此多人過去,總不可能是為了試試方才那位吧。”有人低聲道:“先不說那位是不是,眾所周知,三皇子雖是大淵英雄,但的確不受寵啊更何況函穀關一役後”

接下來的話他不說,其他人也心知肚明。

先前就不受重視,就算得了個戰□□頭又如何?自然是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反倒還可能因為過高的榮譽和聲望徒增厭棄罷了。

不管怎麼說,那位也是裴相帶過去的。有少部分理智旁觀的臣子不能說信不信,到底還是覺得裴相既然身為三皇子黨中堅人物,不至於推個冒牌貨上去糊弄淵帝。

淵帝現在正值壯年,上一個糊弄他的九族都被株連了,誰這麼想不開。

果不其然,就在站了一會後,遠遠地傳來通報聲。

“陛下駕到——”

朝臣們立馬個個噤聲,眼觀鼻鼻觀心,老老實實垂首行禮。

淵帝換下龍袍,身穿一襲粗布白衣,戴著麵具而來,經過之處死寂無聲。

他的麵具同其他人的麵具不同,威嚴猙獰,邊緣還留著陳年乾涸的血跡,據說是上古巫祖帶領大淵先祖作戰時遺留下來的老古董,僅僅隻是看著,都感覺一陣頭暈目眩,耳中響起詭異的巫樂鈴聲,叫人不敢窺伺。

“眾卿不必多禮。”

淵帝淡淡地道。

看到他身旁跟隨著裴謙雪,聯想起之前的猜測,眾人心裡頓時了然。

兩人什麼話也沒說,淵帝走到大巫祠前,也沒有要進去的意思,反倒負手而立,目光略微回望。

淵帝不發聲,其他人自然也不會自找沒趣地去問為什麼還不開始。

於是所有人又隻好繼續沉默地站在這裡等。

一旁,陪伴著宗弘玖一起的宗承肆略微擰眉。

宗元武和宗永柳都同自己黨羽站在一起,形成涇渭分明的兩道,井水不犯河水。

先不說宗承肆手下都是大蝦小蝦三兩隻,就算真有大頭,現在還貫徹著蟄伏想法的他也是萬萬不可能站到自己黨羽身旁樹靶子的。

不過好在還可以借此機會拉攏一下宗弘玖。

方才宗弘玖一臉驚嚇地從廂房內跑出來,一下子就被他看到。

趁著宗永柳在和宗元武扯皮,宗承肆連忙過來打探一手消息。

麵對這位素來和他比較親近的四皇兄,宗弘玖心有餘悸:“就是剛剛那個冒牌貨,父皇發了好大的火。”

冒牌貨?

宗承肆對此嗤之以鼻。

既然都麵聖了,他一點也不懷疑宗洛能恢複身份。就算再不受寵,父皇也不至於認不出自己的兒子。

可是發這麼大的火又是因為什麼?而且還是對著公認最為受寵的宗弘玖,這就有些奇怪了。

宗承肆裝作不經意般問道:“你都說了,不過是一個冒牌貨,父皇何至為冒牌貨發脾氣,恐怕發火另有原因。”

宗弘玖麵色一僵。

他不可遏止地想起那天自己偷偷溜進章宮內,聽到的那場密談。

雖然後麵被淵帝懲罰一通,但宗弘玖反倒一下子想通了其中關鍵。

他覺得自己可能一不小心聽到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

不過這個秘密,宗弘玖覺得自己暫時還不能說。

先不說三皇兄早就死了,說這些也沒用,二就是他覺得這算一個非常重要的,以奪儲為主題的情報,對他以後投靠其他皇兄,隻要略微添油加醋,都是一個有力籌碼。

“誰、誰知道呢。”宗弘玖眼神遊移。

宗承肆見了,不著痕跡地眯起眼睛。

他的九皇弟看來有事在瞞著他。

隻消略微一想,自然就能想出其中關鍵,到底還是他背後無人,更想將籌碼壓在老五老六身上。

宗承肆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追問。

比起其他人,%e4%b9%b3臭未乾的宗弘玖簡直再好對付不過。隻需要有什麼風吹草動,他自己都會投靠過來。

既然探明了有隱瞞的事,掏出來就再簡單不過了。

就看是什麼時候了。

另一邊,宗洛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點%e7%a9%b4這門手法是他同鬼穀子師父偷學的,隻是一個小技巧,並非正兒八經的傳授的東西。鬼穀的東西太雜,例如虞北洲學的是重劍,他走的是普通的輕劍,剛開始打基礎還能一起,再往後就不行了。

所以被虞北洲發現,難免會有些棘手。

“師兄的秘密被我發現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年輕的將軍輕嗅著潮濕的發尾,另一隻手摁在池沿邊,輕而易舉將白衣皇子圈在自己%e8%83%b8口前狹窄的位置,壓迫感十足。

宗洛煩躁地伸手去推,卻聽見外麵元嘉輕輕叩門:“殿下?”

“無礙。”他頓了頓,麵色不佳地道。

恰在這是,虞北洲也跟著虛偽地歎氣:“師兄不要發出太大聲音,太巫不說,我可不會保證外麵那位總管公公會不會同陛下說些什麼不該說的。”

“不然,師兄花了這麼大力氣偽裝目盲,若是功虧一簣,我豈不是成了天大的罪人。”

果不其然。

宗洛沒有再動。

他早就知道虞北洲同太巫有聯係,畢竟平日裡大巫祠並不對外開放。

也是了,上輩子多活那麼多年,又成了天下之主,底牌隻多不少,難怪少了一個被他策反的公孫遊,虞北洲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抬起手肘坐在原地,麵容冷凝:“你究竟有什麼目的?趕緊說,說完滾。”

宗洛是真搞不懂這原書主角的腦回路。

不打不殺的,沒事無聊了就過來撩撥他兩下,生怕他把這人忘了一樣,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心理。

上輩子明明比他還多活十年,一點也沒加到年齡上,行為舉止還是那麼肆無忌憚,半點成年人的端莊穩重都沒有。

虞北洲深深凝視著宗洛略微泛紅的臉,以及額心上那條乾涸的血痕,眼底的晦暗愈發深邃明顯。

那種莫名焦躁和乾渴的感覺再次升騰而起,像一種急不可耐的折磨。

他笑道:“師兄,你怎麼又流血了。”

虞北洲不說,宗洛還沒注意到。

滿廂房的巫藥氣味下,還遮掩著一絲絲不大明顯的血腥味。

藥池將他們渾身打濕。

濕漉漉的水順著虞北洲如墨般的長發淌下,滴滴答答墜落在水麵。浸得有些透明的紅衣裡,還能看見纏繞的繃帶痕跡。

不僅僅是宗洛,虞北洲在崖下也傷的不輕,並未完全愈合。

“上次師兄出手那般不留情,我說過,下回再收取利息。”

滾燙的手依舊在在白衣皇子%e8%83%b8膛上遊走,落下的地方漫起陣陣血色,如同雪夜裡泛起的朝霞。

每一次接觸到疤痕,都像一次危險又漫長的旅程,叫人精神極度緊張,肌肉繃緊。

就在宗洛的忍耐值即將達到極限的時候,虞北洲終於垂首。

白衣皇子仰躺在浴池邊,散落的長發披散在身下,也來不及管廂房外能不能聽到,出手就是殺招。

等虞北洲再抬頭的時候,唇角已經沾染上猩紅豔麗的顏色,狹長的鳳眼享受般眯起,好似剛剛享用了一道頂級美味的佳肴珍饈。

“嘶——”

他仿佛感覺不到痛楚,喉結滾動,笑著擦去多餘的血。

好像這樣就能緩解自己自心底騰起的焦渴。

“師兄的血果然同我想的一樣,美味至極。”

宗洛沉著一張臉,和提著燈籠的元嘉一起穿過回廊,往大巫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