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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現在的他,就是“有病”的代言人,逼急了或許會做出更過分的事。

但對於目前的薑航來說,盡量躲開他是最好的辦法。

他不能退學,更不能離開。

他的媽媽在這裡。

他還要考一所好的大學,能夠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可以讓媽媽過上更好的生活。

索性那天以後,餘海躍都沒有再出現,跟薑航提“要交往”的話,薑航可以喘口氣,挺長一段時間過得很平靜,哪怕他把餘海躍拉黑,家裡的座機電話也沒響起,而偶然在學校碰見,都隻是朝他笑笑。

仿佛那天的事隻是薑航的一個夢。

並不是真實發生的。

可薑航很清楚,那個%e5%90%bb是真的,那句“跟我交往”也是真的。

他知道餘海躍一定會再出現,再跟他提起這件事。

薑航猜的沒有錯,期中考試考完的那天,他就在校門口看見了餘海躍。

餘海躍是特地在等他。

大雨傾盆,餘海躍撐著傘站在雨裡,就那麽直勾勾地盯著薑航,嘴角勾起,笑容未達眼底。

他的狀態看起來並不好,像是拚命在抑製什麽。

“有空嗎?”

薑航心細,察覺到餘海躍的狀態,就偏頭跟張洵說了再見,然後跟著餘海躍走到旁邊,“什麽事?”

餘海躍說:“這麽大的雨,在這裡聊?”

雨太大了,就是撐著傘,也會淋濕,薑航身上衣服濕了一半,餘海躍已經差不多都濕了。

“那去哪裡?”

“我的公寓。”

餘海躍住的公寓離學校不遠,是餘父不顧反對離婚又再婚後,餘爺爺特地為他置辦,好讓他可以搬出來住的。

步行過去,隻要十分鐘。

薑航沒有送羊入虎口的興趣,也不想讓自己變成一隻羊,這個建議自然不可能答應,“不用跑那麽遠,你有什麽事,直接說吧。”

餘海躍漬了一聲,“你是擔心我強了你?”

薑航語氣淡淡,“有什麽事快說,不說我要回去了。”

餘海躍又強調了一次,“跟我去我的公寓。”

“不去。”薑航毫不猶豫拒絕後,轉身就準備走,他是太閑了,才會因為覺得餘海躍不太對,在這裡跟他耗。

“別走。”餘海躍抓住了薑航的手,他抓的很牢,用了很大的力氣,薑航掙脫不開。

兩人僵持不下。

雨越來越大,兩人都已經全部濕透了。

校門口的車子越來越多了,都是家長來接學生的車,各種聲音交織,吵得不行。

突然,餘海躍的態度軟了下來,他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薑航,話裡帶來些請求,“就今天晚上,陪我喝酒。”

他勾了勾唇,笑得諷刺,“今天又是一個月一次的‘家庭聚餐’。”

薑航沈默了會兒,問:“隻喝酒?”

“雖然我很想做更多,但我說了,我想對你認真,所以我尊重你。”餘海躍的眼眸深邃,他深深望著薑航,“我會等到你心甘情願的那天。”

“不會有這麽一天的。”薑航說完,低頭看了眼自己被抓著的手,冷聲道,“鬆手。”

這回,餘海躍依言鬆手了。

他帶著薑航往自己公寓的方向走,兩人一前一後,一路都沒說話。

餘海躍說喝酒,確實是喝酒。

他買了不少的酒,塞滿了整個冰箱,等到薑航洗完澡,換好衣服出來,就把酒拿了出來。

將一瓶酒遞給薑航,他說:“吹掉?”

“想吹你自己吹。”薑航給自己倒了杯酒,隻喝了一點點。

餘海躍仰頭喝下大半瓶的酒,喝酒的時候,他的視線牢牢釘在薑航身上,目光包含侵略,卻又有些覆雜。

餘海躍自己也是矛盾的。

他本來真的隻是想跟薑航當朋友,可越接觸薑航,他就越放不開薑航。

這兩年多來,他身邊有無數的人,可是沒有一個會在他醉了以後,擔心他會出事,一直跟著他,更沒人會因為一條短信,跑那麽多酒吧找他。

薑航是第一個。

或許也是唯一的一個。

在薑航身上,他感受到了溫暖。

他舍不得放手。

不願意放手,就要牢牢抓住,但他又舍不得傷害薑航,他想用真心換真心,想讓薑航繼續關心自己。

然而,他從來沒有喜歡過一個人,喜歡是什麽感覺?他不知道。

怎麽正兒八經地去追一個人,他更加不懂。

餘海躍之前沒出現,就是在想這些。

可是他花了很長時間思考,最後也隻明白了一件事——他絕對不能放開薑航。

桌上的空酒瓶越來越多,餘海躍一個人喝了十幾瓶,而薑航也喝了不少。

薑航酒量並不好,他開始有些醉了。

他看著餘海躍,見餘海躍還在喝,完全不怕酒精中毒,終於皺起眉,搶下了他手裡的酒。

“別喝了。”薑航說,“你想酒精中毒,我還不想管你,今天就到這裡了。”

餘海躍被搶了酒,並不惱怒,相反他看著雙頰泛著紅暈的薑航,臉上笑意漸濃,很開心,“你在關心我,這說明你心底也有我。”

“……”薑航完全不想理他。

放鬆身體往後靠,薑航拿過旁邊的一個抱枕,抱在懷裡,臉枕在上麵,不太舒服地閉著眼睛。

第113章

趁著薑航睡著,餘海躍拿走了他的手機, 關機以後藏了起來。

他想單獨跟薑航待兩天, 不被人打擾。

藏起薑航的手機後,餘海躍就彎腰將薑航抱起來, 送進了臥室裡。他知道薑航排斥他,所以把薑航放到床上,替他蓋上被子後, 並沒有一起躺下,而是轉身離開,將房間讓給了薑航。

他也了解薑航的性格。

吃軟不吃硬。

他如果硬著來, 隻會把薑航越逼越遠, 所以他不著急, 可以再等等。

他不缺時間,未來還有一輩子。

餘海躍把臥室讓給薑航, 自己則待在客廳, 隻是他的思緒一直在薑航身上,思考怎麽才能牢牢將人抓住, 一個晚上都沒睡。

當聽見房間裡傳來“砰”的一聲響, 他立刻站了起來。

房間裡,薑航摔在地上,臉頰發紅, 嘴唇卻沒有血色,狀態很不好。

他原本隻是渴了,想起來喝水, 然而他手腳發軟,沒有力氣,一站起來就感覺踩在棉花上,然後栽倒了。

餘海躍到房間一看,見薑航倒在地板上,人迷迷糊糊的,立刻變了臉色,他拔腿沖到薑航身邊,把薑航重新抱回床上,指尖觸碰到薑航露在外麵的皮膚,發現溫度高的燙人。

薑航發燒了。

餘海躍擔心地看著薑航,又用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見他清醒過來,就說:“我換一下衣服,馬上送你去醫院。”

薑航頭很疼,視野所見,跟天旋地轉似的,餘海躍在他眼裡扭曲成了另一幅模樣,麵容都看不真切,但熟悉的聲線他記得,那句話也聽在耳朵裡。

他擡起沈重的手臂,虛虛地抓住餘海躍的衣擺,“我……不去,醫院。”+思+兔+在+線+閱+讀+

他討厭醫院的味道,聞到會忍不住吐出來。

聞言,餘海躍在床邊蹲下,放輕了語調哄薑航,“你發高燒了,不去看醫生溫度降不下來。”

薑航很堅持,他的聲音沙啞,也很虛弱,“……我不去。”

如果換成平時,薑航絕對不會說出這種類似撒嬌的話,然而現在他病的迷糊,思緒成了一團漿糊。

他揪著餘海躍的衣角,眼底水霧朦朧,過去他對著餘海躍沒有那麽多笑容,顯得冷冰冰的,但這一病,就徒然軟了下來,讓人心疼。

餘海躍注視著薑航,心底軟成了一片,“好,我們不去醫院。”

薑航鬆了口氣,眼睛重新閉起來,“謝謝。”

換了個姿勢席地坐下,餘海躍盯著薑航看了許久,又伸出手,掌心貼上他的額頭。

太燙了。

餘海躍找了一支電子體溫計,給薑航測了體溫。

39.7度。

高燒。

這樣下去不行。

餘海躍站起來,把薑航的手放回被子裡,到客廳去找醫藥箱,同時又給家庭醫生打了個電話,完全不管現在還沒六點,會不會擾人清夢。

電話一被接通,餘海躍就開口問:“發燒不去醫院的話,怎麽快速退燒?”

“啊?”對方還沒完全清醒。

餘海躍耐著心,又問了一次。

“是風寒引起的還是病菌引起的?如果是風寒,建議物理降溫,用冰水冷敷,多擦擦關節的部位,如果是病菌,一定要去看醫生。”家庭醫生已經精神了,他又問,“小少爺,需要我過去嗎?”

餘海躍還不想讓爺爺知道薑航的存在,家庭醫生是他爺爺的人,於是想了想,拒絕說:“不用了。”

頓了頓,他又說:“多謝了。”

掛掉電話,餘海躍也看到醫藥箱,他從裡頭找出退燒藥,倒了杯溫水重新回到房間。

由於體溫太高了,薑航很不舒服,他眉頭緊鎖著,靜靜躺在床上,睡得並不安穩。

將藥和溫水放在床頭櫃,餘海躍坐下,叫醒薑航以後,扶他坐起來,又讓他靠在自己懷裡。

薑航不想靠在餘海躍懷裡,可他沒什麽力氣,這點掙紮對餘海躍來說,就跟小貓在撓似的,輕輕鬆鬆就壓住了。

餘海躍一手攬著他,另一隻手拿著藥,“乖,先吃藥。”

薑航抿了抿唇,到底沒動了,他吃下餘海躍喂到嘴邊的藥,又就著餘海躍的手,喝了一口水。

見薑航吃完藥,餘海躍就又讓他躺下,拿著空杯出去,過了會兒,端著一盆水進來。他將一條浸了冰水的毛巾放到薑航額頭,“你繼續睡吧,我幫你冷敷一下,先把溫度降下來。”

“謝謝。”

“謝謝就不用了,我更希望你再認真考慮跟我交往的事。”餘海躍說完,就用手握著一塊冰,拉過薑航的胳膊,輕輕揉搓關節部位。

他低著頭,神情很專注,就像是在對待一件最為珍貴的寶貝。

薑航側著頭看著餘海躍,確實從餘海躍的眼裡看到了擔心和關切。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茫然。

到底為什麽要交往,隻做朋友難道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