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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生日

大年初二,因為這場突發風波,安瀾酒店的高層都回公司了。

會議室內,氣氛凝重。

柳慧把事情簡短做了說明後,問林嫿:“林總監,說說你了解的情況。”

“我查看了監控錄像,確有其事。拖拽持續一分鐘左右,在15樓1538角落房間處,當時是半夜11點48分,監控室的值班人員一個去洗手間,一個在開小差打瞌睡,都沒看到意外發生。保安部長說在十分鐘之前,保安巡視過那一樓層,事發時已經巡查到28層上下。很不巧的是,顧客被拖拽時沒有其他工作人員路過,連路過的顧客也沒有。”林嫿頓了頓,道,“這是帶了多方麵的巧合,極具有偶然性的突發事件。顧客在第二天退房時才向前台反應時,情緒激動,很難溝通,前台提出協助報案,顧客不予配合。而嫌疑人當晚就已退房離去。”

許周行靠在椅背上,目光筆直的盯著林嫿,臉色沉沉道:“林總監,請問事發當天,你為什麼不及時處理?顧客被猥褻,是極其惡劣的事情,你放任顧客負氣離去,不是留下隱患嗎?”

眾人鴉雀無聲,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冒頭。

許周行加重語氣,繼續道:“作為市場總監,公司品牌形象和對外公關都由你負責,你是最應該對輿論具有敏銳性的人,同時,你也是春節期間的最高負責人。在你值班的情況下,事情竟然演變成現在這種難以收場的局麵。”

林嫿垂下眼,開口道:“我很抱歉。我要檢討自己,直到網上爆出輿論,我才知道這件事。我與各值班部門的溝通還不夠。”

許周行的批評雖然讓她難堪,卻又令她無力反駁。

柳慧不想許周行繼續糾纏責任問題,眼下解決問題才是最關鍵的事,她問林嫿:“林總監,你現在處理到哪一步了?”

“我已經聯係上當事人,約好今天下午見麵,跟她協商解決方案。同時,向公安部門做了相關情況說明,提供了監控視屏和嫌疑男子的信息。不過按照警方的說法,要采取行動的話,還需要當事人配合錄口供。”

林嫿看向柳慧,語速不疾不徐,有條不紊的逐一彙報。

“關於網上輿論,公司官微和集團官微都已發布聲明,強調安全舉措,挽回公眾信心。目前聯係了幾家合作公司,儘量控製負麵評論。但是,效果不太理想,公眾情緒太大。還有很多營銷號,為了蹭流量借機炒作,放大負麵情緒。對於惡意抹黑的營銷號,我已派人收集並起訴。在內部工作上,安全保障方麵做了全麵的自查,另外,涉事的保安和前台已停職,等待調查處理。上報集團的自查報告已經寫好,請柳總過目審批。”

柳慧點了點頭,“等我回辦公室就去看。”

柳慧雖然心情壓抑,但對於林嫿在短短一天內的高效處理應對,還是很滿意。她不希望林嫿背負太大的心理壓力,當著眾人的麵寬慰道:“發生這樣的事,誰也不想看到。雖然春節期間是林總監值班,但前因後果大家都了解了,換做任何人值班,可能都避免不了事情發生。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後續問題妥善解決。”

原本在刷手機的許周行,聞言冷笑一聲,丟下手機,攤在桌麵上,“現在在網上搜安瀾酒店,都是關於這次風波,罵聲鋪天蓋地。”

“鬨成這樣,就算補救措施做的再多,大家也隻會記住負麵新聞。以後在大眾心中,安瀾酒店就是女顧客被猥褻的不安全場所。安瀾酒店開業十餘年,積累的口碑和高奢級彆的品質形象,在這次事件中徹底被敗壞!”

會議室內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許周行犀利的言辭,令柳慧沉重的心情雪上加霜。她才調過來沒幾個月,作為一把手,出了問題,就算是她休假期間發生的事情,上麵也會質疑他的領導能力和管理水平。

林嫿知道許周行是在針對她開火,她站起身,表態道:“作為值班領導,我對這件事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會儘力補救,至於集團方麵的問責,任何處理方式,我沒有異議。”

散會後,林嫿回到辦公室,再次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從昨天上午事情發生到現在,她沒合過眼,一直在處理工作,昨晚熬夜寫材料,喝了三杯咖啡。她是從銷售做上來的,有一大批客戶資源,不少客戶關注到這次輿論事件,向她發消息詢問,她抽空在微信上做了統一回複說明,請他們對酒店安全放心。對於重點客戶,還要親自致電解釋。千頭萬緒的事情,她絲毫不能鬆懈,更不能有情緒。

她不知道集團會怎麼處理,也不想去琢磨,眼下她隻想儘一切努力解決問題。就算是明天把她解雇了,今天她也會繼續工作。

林嫿跟當事人徐卉女士約好下午兩點在一家咖啡廳見麵。

她忙到一點多,匆匆吃了東西後,帶上一位下屬,開車前往約好的地點。

林嫿比約定的時間提前15分鐘抵達,但她等了半個小時後,當事人還是不見影子。

這次見麵很重要,她致電溫和的催促,對方說路上堵車,她隻能一邊在手機上工作一邊繼續等待。

整整兩個小時後,下午四點左右,當事人徐卉在一名男士的陪同下姍姍來遲。

她很年輕,才二十出頭,漂亮的長相透著清純感,柔順的黑色長發披散肩頭,穿著牛仔褲和短款羽絨服。

林嫿看到她的時候,內心湧起一股強烈的愧疚感。這個年輕漂亮的女生,是在她管理的酒店裡遭遇不好的事情,而這件事可能給她帶來持久的揮之不去的心理陰影。

作為女性,而且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女性,她對女性安全問題特彆能共情。平常在工作中,她也儘量注意這方麵的問題。但沒想到,在這個新年伊始,發生了她職業生涯以來最糟心的事。

林嫿迎上前,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安瀾酒店的市場總監林嫿。”

她對她伸出手,徐卉白了她一眼,自顧自的坐到椅子上。

林嫿坐回到椅子上,又道:“你想喝什麼?我給你點。”

徐卉冷笑一聲,“一杯咖啡就想打發我?”

“你不要誤會,我邀請你見麵,是想為你解決問題。”林嫿溫聲道。

“我在你們酒店發生這種事,你們連賠償都沒有嗎?”

“賠償問題,我們可以協商。隻要在合理範圍內,我會向上級申請,儘量滿足。”林嫿誠懇道,“也希望你配合我們,協助警方立案,這樣才能將嫌疑人儘快抓獲。”

“你嘴皮子一張一合就立案,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徐卉聲音尖銳,表情逐漸歇斯底裡,“被身邊人知道了這件事,我以後還怎麼做人?我男朋友怎麼想?親朋好友的指指點點,背後的非議,我怎麼承受?你非得逼死我是吧?”

陪她來的男人厲聲道:“出了這種事,你們還要逼我姐嗎?”

“我很抱歉發生這樣的事。”林嫿始終保持冷靜克製,溫聲道,“但你要傷害你的人逍遙法外嗎?而且網上輿論已經鬨的這麼大……”

“那是網上!現實中我根本沒敢讓人知道!”徐卉打斷她的話,情緒愈發激動,“我想對自己好一點才去住五星級酒店,花了半個月工資,卻差點被強暴!我求救的時候你們在哪裡?那麼大的酒店沒有一個人管我!現在我承受巨大的痛苦,你們還在我傷口上撒鹽!非要我把傷口扒開看!你們還是不是人?!”

許卉站起身,拿起林嫿身前的咖啡,猛地朝她臉上潑去,叱道:“我祝你也遇到這種事!”

林嫿措手不及,趕忙後退,臉上和身上還是被咖啡潑濕了。坐在另一張桌子旁的下屬,激動的站起身,“你乾什麼!”

陪同的男人隨之站起來,衝到那下屬跟前,氣勢洶洶叫道:“乾什麼!想打架是嗎!”

林嫿用力深呼吸,克製著情緒,拉了他下屬一把,示意他坐下。

她拿起桌上的紙巾,擦拭臉上的汙漬。

徐卉重重放下杯子,道:“酒店必須給我一百萬賠償,不然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算了!”

她旁邊的男人道:“對於你們這麼高檔的酒店來說,一百萬不算什麼,我姐受到的傷害卻是一輩子的陰影。”

說完後,兩人轉身大步離去。

“這他媽到底是受害者還是敲詐犯!”林嫿下屬氣憤填膺道,“太過分了!”

林嫿脫下滿是汙漬的大衣外套,下屬拿出一包紙巾遞給她,提醒道:“頭發上。”

林嫿為了給當事人建立溫柔隨和的印象,特地在離開公司時把挽起的長發放下來,隨意的披著,隻在一側彆了個發夾。

但現在,她的長發被潑濕,還滴滴答答的流著咖啡,看起來分外狼狽。^o^思^o^兔^o^網^o^

林嫿把頭發擦乾之後,從包裡拿出頭繩,隨意的揪在一起,拎起包包,道:“走吧。”

上車後,林嫿問道:“剛才都錄下來了嗎?”

下屬道:“從他們進門開始,都錄下來了,一秒都不差。”

林嫿帶著下屬,就是帶上旁觀者,全程客觀記錄溝通過程。

如果達成了什麼協議,以後也有憑證。但她沒想到,迎接她的是一杯咖啡。

“傷害她的人,她連報案都不乾,隻知道拿我們撒氣,還索要巨額賠償!”下屬直到現在還被氣的腦門冒煙,“虧得我一開始還同情她!”

“行了。”林嫿淡聲道,“嘴上發泄情緒有什麼用,有這功夫,不如想想下一步怎麼處理。”

下屬一邊開車,一邊看向林嫿平靜的臉龐,忍不住問道:“嫿姐,你就不氣嗎?”

“生氣有用嗎?”林嫿反問他,“如果被情緒打敗,還怎麼繼續工作?”

“道理我都懂,可是……”他以一聲歎息收尾。

車內安靜片刻後。

下屬開口道:“輿論都在譴責我們,可我覺得我們才是弱勢群體。平常把客戶當爸爸一樣伺候,出了事還要挨捶。”

也不知道集團最後會怎麼處理。這位下屬沒說出口的是,按眼下的形勢,林總監可能自身難保,結果還要出來受這窩囊氣。

林嫿道:“從事服務行業,就要做好這個心理準備。而且,受害者是在我們酒店發生這種事,我們的確有責任。”

北城。

謝家彆墅,古色古香的書房內。

謝羲沅親自為謝啓峰泡茶,白皙修長的手指,拿著茶壺,洗茶,沏茶。

泡好後,他倒了一杯遞給他。

謝啓峰舒坦的喝著茶,孫子主動來找他交流,還給他泡茶,令他倍感舒適。

但謝羲沅下一句話就是:“爺爺,我明天回學校。”

謝啓峰愣了下,隨即反對道:“明天才大年初三,而且明天是你生日,你再急也得等明天過了走。”

謝羲沅在他對麵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不緊不慢喝完後,說:“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