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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弄錯了不得明天上個熱搜頭條?”

薑明玉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還未說話,就聽顧輕言道:“我一會兒還有課,先走了。”

他說完,拽著方碩的衣服便向樓梯走去,徑直將她晾在了原地。

薑明玉怔愣片刻,聲音忽然尖利起來:“他什麼意思?他不是皓皓的男朋友嗎?怎麼皓皓出事了他一點也不關心?”

楚躍進倒是看明白了,有些尷尬地開口:“明玉,人家是想和咱撇清關係呢,算了吧,我們找校長去。”

薑明玉遊魂一樣回到楚躍進的身邊,一同沿著走廊向前走去,終於看見了寫著「校長室」三個字的牌子。

楚躍進敲了敲門,有些忐忑地等了半晌,終於聽見裡麵人說的「請進」。

校長剛開完會回來,坐下還沒來得及喝杯熱茶就聽見敲門聲。

他連忙將茶杯放下,有些訝異地看著門口進來的一男一女。

男人風塵仆仆,女人憔悴不堪,兩人站在一起,好像恐怖遊戲裡的怨侶。

“您二位是……”

校長禮貌地表現出自己的疑惑,示意讓楚躍進和薑明玉做自我介紹。

“校長先生您好,這是我的名片。”

楚躍進將一張名片放在校長的辦公桌上,往前推了推:“我是楚皓的父親。”

校長的臉色在聽見他說這句話後就沉了下去:“楚皓的家長來學校有什麼事嗎?”

“我昨天聽孩子媽說楚皓在學校做了錯事,想著登門來給校長賠個不是。”

楚躍進臉上堆滿了笑,是他在商場上慣用來左右逢迎的表情:“楚皓這孩子做錯事,也有我們家長的錯在裡麵,但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對吧?老話說的好,再一再二不再三,楚皓品學兼優三年,也就犯了這麼一個錯,校長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他這一回,我們做家長的肯定回家嚴加管教,保證不讓他再犯了,您看如何?”

“哦,說了這麼半天,楚先生是想讓我撤銷對楚皓的退學處分,是吧?”

校長的表情和語氣很平靜,看不出他的喜怒。楚躍進覷著他的臉色,也不知道自己這番說辭有沒有成功說服他。

他其實對自己這張能說會道的嘴很有信心,當年就是靠他的巧舌如簧才成功地讓老丈人把手下的生意交給他打理。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校長卻忽地冷笑一聲:“這位家長,你知道嫖/娼是違法的嗎?”

楚躍進愣了下。

“依照我國治安管理法規定,嫖/娼處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可以並處五千元以下罰款……”校長說,“這是違法犯罪,這位家長,你知道嗎?”

“可他還是個孩子……”

“孩子孩子,什麼都用孩子做借口!”

校長拍了下桌子,聲音裡已經滿是火氣:“孩子會嫖/娼嗎?”

楚躍進支吾片刻,乾笑著搖了搖頭:“但他說不定是誤入那種場所呢?萬一是誤會呢?這就蓋棺定論他是去嫖,是不是有點……”

“是市局打電話到學校通知我們的……”校長說,“如果你覺得我們確實冤枉他了,那請你去市局詢問辦案刑警相關的信息,我們隻是收到市局的通知,對他做出應有的處罰而已。”

一直沉默的薑明玉忽然開口:“皓皓是我們家唯一的期望,他要是真的不能讀書了,學校是要逼死我們嗎?我兒子沒有書念,學校這樣針對我們,我們的家就要垮了啊!”

“我再說一遍,不是學校要針對你們,是學校在就事論事,就事辦事。”

校長壓著火氣,儘量平和地和他們溝通:“尤其今年H市還要召開亞青會,正是考察高校學生素質德育的關鍵時刻,我們絕不會姑息這種抹壞學校名聲的事存在,二位家長請回吧。”

楚躍進額上覆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抬手將汗珠抹去,終於把一直提在手上裝著酒的袋子放在辦公桌上:

“校長,這是我們的一點誠意,您讓楚皓休學一段時間也好,彆開除他,這對我們家來說打擊太大了。

您想想看,我們這二十來年就傾儘全力培養了這麼一個孩子,我們真的……承擔不起這個損失。”

校長看向放在桌上的兩個禮品袋,臉色一變,終於徹底被激怒了:“你這是什麼意思?這裡是學校,是教書育人的地方,不是酒桌飯局,你是要賄賂我?”

他喘了口氣,聲音中的憤怒不減半分:“X大也是我的母校,我作為校長,有責任和義務重視我學生的素質品德教育。哪怕他們的成績並不優秀,也不能做違法亂紀的事,不然再好的學曆也是白費!”

“學生的性格品德也和家長的教育有很大關係,楚皓之所以能這樣無視校規校紀,追根溯源不還是你們做家長的從小沒給他灌輸正確的價值觀嗎?”

楚躍進被他突如其來的憤怒嚇了一跳,連忙將放在桌上的禮品袋拿了回來,生怕他不收禮又把這兩瓶酒磕著碰著。

“二位家長請回吧……”校長最後說,“這個處分是學校領導和共同商議決定的,我一個人無權更改,也不會更改。”

薑明玉被楚躍進攙扶著走到了校長室門口,忽然捂著肚子蹲了下去。

楚躍進看見她這個動作,瞬間臉色一變,緊張道:“怎麼了?是肚子疼嗎?你,你先彆太激動,皓皓人沒事就好……”

薑明玉搖搖頭,忽然崩潰地哭了出來。

“我們兒子沒書讀了……”薑明玉身子劇烈地抽搐著,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我兒子沒書讀了,老楚,這怎麼辦啊?”

……

顧輕言和方碩走出一段距離後心有餘悸地回頭,確認薑明玉沒跟上來才鬆了口氣。

“剛才那個阿姨是楚皓他媽媽?”方碩問,“怎麼感覺精神狀態不太好的樣子。”

其實在顧輕言印象裡的薑明玉不是這樣的。

和事業型女強人親媽相比,這個鄰居家的阿姨看上去更溫柔,也更好相處。

她經常接楚皓放學,會在給楚皓帶零食時也塞給顧輕言一點。

這些親媽不讓吃的零食他也隻能在楚家吃到,他覺得免費吃人家的東西不合適。所以就用幫楚皓補習作為回報,這樣他也能安心一些。

可剛剛的薑明玉卻讓他很陌生,而且從心底油然出一種名為「害怕」的情緒。

因為方碩說得很對,薑明玉剛剛的精神狀態真的不太好。

“果然有其子必有其父母啊。”

方碩感慨地搖搖頭:“這樣的家庭教出嫖/娼咖也不是什麼怪事,我理解。”

他說著拍了拍顧輕言的肩,同情道:“偶像,孟子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你這是要乾大事了,彆太放在心上。”

顧輕言覺得自己新認識的這個朋友很有趣,唇角微微上翹:“謝謝。”

“客氣什麼,沒必要客氣。”

方碩擺了擺手:“要不今天就算了,我不耽誤你時間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振作下精神,咱下次再聊?”

顧輕言點頭:“好,下次你約時間,我請你吃飯。”

“請什麼請,哎呦。”

方碩歎了口氣:“咱新時代的大學生了都,AA就好AA就好,偶像,下次見。”

顧輕言在教學樓門口和他分開,猶豫了片刻,向自己租西裝的那家店鋪走去。

最近X大的校辯論賽在收官階段,不少學院的學生都在借還衣服。店員忙了一段時候後,發現站在自己麵前的是一大早來過的那個帥哥。

“帥哥還衣服?”她問。

顧輕言搖搖頭:“我是想問……這套衣服買下來,要多少錢?”

“啊?”

店員愣了下:“你要買這套衣服?”

“對,我後麵可能還要用,所以索性買下來吧……”顧輕言說,“如果要買下來得多少錢?”

“我看看登記的冊子。”

店員說著從櫃台裡拿出一個厚厚的本子,按照檢索頁找到了這套西裝:

“帥哥,這套衣服我們是上周剛買入的,還沒租幾次,按照市場價的八折給你拿走,你看可以嗎?這邊是我們購入的憑證和折價出售的標準。”

這家店還挺正規,每次購物的小票都會留著。

而折價則是按照衣服購入的時間依次打八折七折和六折。

顧輕言點了點頭,掃碼付了款。※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你也不用擔心衣服是不是臟的,有沒有沾上汙漬……”店員說,“每次租借歸還之後我們都會洗一遍,你放心穿。”

顧輕言和店員道過謝後從店鋪裡出來,喊了輛出租車回NGU的基地。

其實他家裡有幾套西裝,可暫時穿不出來。如果想滿足楚山野的願望,隻有這個辦法。

反正這套西裝也不貴,還能哄小孩開心,何樂而不為呢?

……

NGU當時租這套彆墅區的房子就是看中了這棟樓後麵的小型塑膠運動場,場地雖然不大,但完全可以為這些網癮少年提供足夠的運動量。

放假或者周末,這個小運動場裡就會擠滿不少小學生,這時他們才會去X大的籃球場地跑步或者打球。

杜興賢懶得跑步,也跑不了太久,和其他人落了一大截,正跟在隊伍後麵呼哧呼哧地喘著氣。

可今天不止他一個掉隊了。

平時楚山野在NGU算是體育最牛的那幾個人之一,跑步都是跑在最前麵,而現在他卻不緊不慢地跟在杜興賢身邊,也掉隊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杜興賢哪怕呼吸都困難,也不願放過每一個八卦的機會,張著嘴一邊喘氣一邊道:“隊,隊長,你今天怎麼不跑前麵了?”

楚山野「嗯」了一聲,臉不紅氣不喘,語氣有些懨懨的:“懶了。”

杜興賢恍然大悟。

懶了。

懶好啊。

懶是人之常情。

他其實也不是不能跑,但就是懶,所以才每天都離隊伍那麼遠,再營造出氣喘籲籲的樣子,任誰也不能覺得他是在劃水。

今天的懶人陣營多了一個人,他很高興,正要再和楚山野聊兩句,目光一轉卻看見不遠處的樹蔭下似乎站著一個人。

他定睛一看,拔高了聲調:“我去,學霸怎麼來了?”

楚山野腳下一個踉蹌,連忙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果然看見了樹蔭下站著的人。

而且那人還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

他的心臟忽然「砰砰」地開始在%e8%83%b8中打著鼓,有一瞬的耳鳴和頭暈,好像整個世界天旋地轉了一通,把周圍的喧囂和人影都屏蔽了。

就好像隻能看見顧輕言一個人似的。

似乎注意到了楚山野的目光,顧輕言對他招了招手。

“哎,學霸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跑步的?”杜興賢說,“他是不是去基地裡問阿姨了啊。他……”

他話還沒說完,一直懶洋洋和他並排跑步的人倏地向前竄去,一下超過整支隊伍,再一次跑到了最前麵。

杜興賢瞪大了眼睛。

你不是說自己懶嗎?這是在乾什麼?

可楚山野已經聽不到他的控訴聲了。

他用最快的速度將剩下的兩圈跑完,還不等程凱喊「解散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