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頁(1 / 1)

後悔了。

隻要是個談過戀愛的明眼人, 都看得出來那是個接%e5%90%bb後留下的%e5%90%bb痕,那他現在問這個問題算是什麼?自取其辱嗎?

顧輕言居然還打他?

楚皓捂著臉,%e8%83%b8口劇烈地上下起伏著, 像是下一刻就要被氣斷氣了。

他憋了半天, 才憋出一句有些蒼白的控訴:“前幾次你打我就算了,你現在居然還打我?我媽都沒打過我!”

“那正好,我替楚阿姨管教一下孩子……”顧輕言瞥了他一眼,“他兒子不懂禮貌,那我就來教他怎麼懂禮貌。”

楚皓雙?唇翕動了幾下,似乎想罵人。但最後還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捂著臉惡狠狠地看著顧輕言:“你等著我怎麼收拾你,給臉不要臉!”

顧輕言任由他罵。

反正他已經想明白了,早就下定決心要承擔來自兩個家庭的責備。

所以現在也不在乎楚皓用什麼由頭威脅自己。

“你還有事嗎?沒事我走了。”

顧輕言懶得再和楚皓在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繞過他徑直向樓梯走去。

楚皓現在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

他印象裡溫柔有趣, 會照顧人的鄰家竹馬已經完全成了個陌生人, 變得歇斯底裡, 甚至有些神經質。

而在剛上大學時,楚皓還是個會用心學習的人, 上早晚自習,周末泡圖書館,積極複習期末, 連續幾次績點都在專業裡排前幾位。

可後來慢慢的就變了, 變得懶惰不思進取, 逃課在宿舍裡賴床, 甚至連保研材料都懶得準備。

而在兩人分手之前,顧輕言曾多次提醒他一定要把該準備的東西準備好。

可每次換來的都是楚皓抱著手機打遊戲時的敷衍的「好」。

顧輕言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儘了。

他高中喜歡的那個積極上進的楚皓消失了,而那個對他好,溫柔體貼的楚皓則是楚山野的複製品。

上大學後他徹底不裝了,露出原本性格中的破綻和馬腳。

所以才讓顧輕言覺得楚皓根本就像換了個人一樣。

顧輕言低著頭,一路走到了教學樓外麵,發現楚皓沒跟上來時才鬆了口氣。

但楚皓說的沒錯,他現在應該開始考慮怎麼和兩家的長輩說了。

雖然之前楚山野讓他不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但顧輕言不想再讓楚山野一個人扛下一切了。

這件事他想自己處理。

他出了校門,才想起來忘了給楚山野帶吃的。也不知道他醒沒醒,餓不餓,發的信息沒回複,可能還在睡覺。

顧輕言在校門口買了兩份小吃,沒忍住又挑了一袋葡萄。

這袋葡萄和上次顧輕言在NGU帶他吃的葡萄看上去是同一個品種,綠色的,一大顆一大顆在陽光下亮晶晶的,看上去特彆誘人。顧輕言問了價格,雖然有點小貴,但猶豫到最後還是買了。

他提著東西回民宿後上了二樓,先趴在門口聽了一會兒,沒聽見裡麵有人走動的聲音,這才輕輕用房卡刷開了門。

屋子裡很暗,窗簾拉著透不進多少光。床上隆起了一個鼓包,背對著門,呼吸平緩。

還沒醒。

看來是昨晚沒怎麼睡,困得厲害。

顧輕言輕手輕腳地繞過床,將吃的放在小餐桌上,按捺不住地抬頭看向床上睡著的人。

楚皓的長相隨了他媽媽,不了解他的人打眼一看,或許會覺得他是個文質彬彬的老好人。

而楚山野的長相結合了爸媽的優點,卻因為五官鋒利而讓人覺得這個人特彆凶。

可睡著時,楚山野的五官卻變得很柔和,整個人嬰兒似的微微蜷縮起來,像是很沒有安全感。

顧輕言看得有點出神。

他的記憶很好,可現在卻好像有點想不起來楚山野小時候是什麼樣子了。

也像現在一樣凶嗎?

顧輕言隻能回憶得起隔壁鄰居家小孩闖禍的一個個瞬間,以及每隔兩天就要上演的雞飛狗跳。

每當隔壁傳來小孩號啕大哭的聲音時,顧母總是用一種萬幸的語氣聳聳肩,說幸好咱家孩子不像隔壁一樣是個皮猴。

但當時顧輕言卻覺得她說的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譬如隔壁家的家長不管孩子,放任小孩隨意生長,卻把這一切怪在了孩子身上。

再比如什麼事都隻靠「揍」解決問題,而不是選擇試著和小孩溝通。揍完了又繼續放養,等到下一次孩子闖禍時再重演一遍。

顧輕言覺得他們家的教育方法有問題,可到底是彆人家的事,他也管不著。

楚山野忽然動了下,像是要從睡夢中醒來似的。顧輕言被他嚇了一跳,連忙從床邊站起身,欲蓋彌彰地後撤了幾步,裝作剛從門外進來的樣子。

“哥?你回來了?”

楚山野說話的聲音黏黏糊糊的,眼睛還沒睜開就本能地向他伸手:“什麼時候回來的?”

顧輕言在心裡鬆了口氣:“剛回沒多久。”

楚山野撐著身子坐起來,眯著眼看向顧輕言,原本平時梳得服服帖帖的頭發這會兒翹了起來,讓他顯得有點幼稚。

“好香,帶了什麼回來吃?”

他吸了吸鼻子,往餐桌上看去,露出一個笑:“哥,你對我真好。”

撒嬌一樣。

顧輕言「嘖」了一聲,輕輕躲開他摸來的手:“我也沒吃,順便買了你那一份而已。你要不要再躺一會兒?”

楚山野伸了個懶腰,搖搖頭。

顧輕言拿著葡萄進廚房去洗,剛洗了沒兩個就聽見楚山野下床去了衛生間,過了一會兒,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在他身後響起。

他剛轉過身,就落入了一個懷抱裡。

楚山野比他高了一點,骨架也比他大,正好把他整個圈在懷裡,讓被抱著的人特彆有安全感。

顧輕言覺得自己好像被塞進了一個大號的暖寶寶,動了動胳膊:“彆鬨,熱。”

楚山野下巴抵在他肩上,說話含含糊糊的:“讓我抱一會兒。”

他肖想這個擁抱很久了。

從意識到自己喜歡顧輕言的那一刻開始,他就不想讓顧輕言把他當弟弟,也曾在想象中刻畫了無數次兩人親密相處時自己會說什麼話,會怎樣抱著自己喜歡的人,就好像抱著一樣全世界找不來第二樣的珍寶。

隻是他沒想到,從那往後他就失去了這個資格。

楚山野打比賽後發現很多他過去不曾有的東西好像都有了,朋友,鮮花,掌聲,經濟自由,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可要是問他最羨慕誰,他依舊會回答是楚皓。

小時候羨慕楚皓的玩具,羨慕楚皓有那麼多零食,幾乎霸占了父母的愛。

所以他鬨,他頑皮,希望通過這種方式得到父母的關心,但顯而易見地失敗了。長大後開始羨慕楚皓的人緣,楚皓的朋友,以及……

後來成了楚皓男朋友的,他喜歡的人。

楚皓好像生下來就是被寵著的,而他生不逢時,恰巧成了爸媽避孕失敗的產物,恰巧在家裡生意出問題時誕生。

所以活該承受父母不順心時的所有惡意。

楚山野以為自己這麼多年看開了,可在重新見到楚皓時,他才發現好像從來就沒看開過。

顧輕言伸手撓了下他的指節:“在想什麼?”

楚山野回過神來,蹭了蹭他的臉頰:“沒什麼。”

“我不信。”

顧輕言低頭洗葡萄:“忽然就不說話了,肯定是想到了什麼事。”

楚山野眨了下眼,忽然笑了:“瞞不住你。”↙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從小被我看到大的……”顧輕言說,“你騙沒騙人我一眼就看得出來。”

楚山野輕輕歎了口氣:“在想小時候,想我哥好像總比我好運。”

顧輕言的動作頓了下,沒告訴他楚皓又來找自己了:“彆想了,想爛人乾什麼?”

“很多時候我都挺奇怪的,都是親生的孩子,為什麼我的待遇比他差那麼多?”

楚山野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帶著點玩笑的意思。

可顧輕言卻仍能聽得出他語氣裡的難過和不開心。

“可能真的是我比較多餘吧,他們不像我的家人,我沒有家人……”楚山野的注意力全被他肩上的線頭吸引了,“沒事,反正我現在也搬出來了。但我就是很饞楚皓得到的偏愛,感覺可能會耿耿於懷一輩子。”

顧輕言卻沒接他的話,拿了個民宿的盤子衝洗了下,把葡萄放了進去。

楚山野十分有眼力地讓出了位置,讓顧輕言把葡萄放在餐桌上。

顧輕言放好了東西後轉身看著他:“你不多餘。”

“你羨慕彆人有的偏愛,我也能給你。”

他說話的時候定定地看著楚山野,眼中的情緒十分認真,好像在說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見楚山野沒反應,他又低聲而快速地繼續說了下去:“你有家人,我就是你的家人,不要再因為這個難過了,好不好?”

其實楚山野也是個很自卑的人,隻是表麵看上去滿不在乎而已,顧輕言想。

楚山野笑了。

他低下頭,姿勢彆扭地在顧輕言頸側蹭來蹭去,小聲說:“哥,你對我怎麼這麼好啊。”

顧輕言被他蹭得有些癢,原本想讓他收斂一點,卻想到他現在說不定正心裡難受,思來想去到底還是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任由他在自己身邊撒嬌。

“哥,我想吃葡萄。”

楚山野鬨夠了,繼續在他身邊撒嬌,像是要把這些年沒使的小性子都使出來。

顧輕言拿了顆葡萄送到他嘴邊,他卻不吃,臉上多了點不好意思:“哥,我想你喂我。”

“我不是正喂你嗎?”顧輕言蹙眉,“你……”

他問完,看著楚山野的目光後瞬間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耳尖有些發燙。

楚山野扣住他的手腕,帶著他慢慢抬起手,將還帶著水珠的葡萄抵在他的唇邊,小聲說:“好不好嘛。”

顧輕言眨了下眼,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沒大沒小。”

“是哥先說要喂我葡萄的……”楚山野湊過來,在他臉頰上落了一個%e5%90%bb,“哥不能食言。”

葡萄在顧輕言的嘴邊留下了一滴水珠,他下意識地伸出舌尖去%e8%88%94,連帶著把葡萄也含了一半進嘴裡,而幾乎是下一秒,楚山野就將他困在桌前,低頭把剩下那半個葡萄吃了進去。

葡萄被顧輕言咬碎,濃濃的果香味在味蕾上氤氳開。楚山野%e5%90%bb著他的唇,引誘著他探出舌尖,而後便被不依不饒地糾纏著難以逃脫。

這是楚山野第一次主動這樣%e5%90%bb他。

顧輕言被猝不及防地這麼親了下,撐著桌子的手都在發抖,腰不受控製地彎了下去,腿有點軟,隻能靠著楚山野才能站穩。

楚山野嘗完了葡萄的味道,又輕輕咬著他的唇。可是和上午的慌亂不同,這會兒他用的力氣很小,一道麻癢的感覺驟然掠過顧輕言的後腦,讓他下意識地從唇齒間泄出一道低低驚呼,又被人堵了回去。

顧輕言能感覺到楚山野的手一路下滑,停在了他的腰間沒有再繼續,似乎對那裡很感興趣似的,一下一下有規律地按著,哪一下像是按到開關了一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