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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爬了下去,踢踏著拖鞋磨磨蹭蹭走到門邊, 還差點被拖鞋絆倒撞在門上。

“隊長你怎麼這麼慢呀?”

杜興賢看見他走出來, 半真半假地埋怨他:“我還等著玩遊戲呢。”

“幾點了還玩?”

楚山野冷笑一聲, 把手裡拿著的switch丟進他懷裡。

杜興賢差點沒接住讓遊戲機摔在地上:“你乾什麼啊?誰又惹你不爽了?”

“你。”

楚山野動了動唇,特彆高貴冷豔地送給他了這個字。

“我?”杜興賢擰著眉看向他, “不是,跟我有什麼關係啊我?”

“玩你的遊戲去。”

楚山野按著他的肩強行幫他轉了個身,接著往走廊的方向推了一把:“壞我好事。”

杜興賢一臉茫然地在走廊上踉蹌了幾步, 正要開罵, 就見他們隊長把門迅速地關上了, 也不知道急著去做什麼。

楚山野把房間的門關上, 輕聲道:“顧輕言,我……”

他轉過頭,想說的話戛然而止了。

顧輕言背對著門,呼吸平緩,顯然是已經睡著了。

楚山野的五官皺在一起,狠狠地揉了把自己的頭發,發出了無聲的歎息。

他在顧輕言的床邊走來走去,最後又長歎一聲,輕手輕腳地彎下腰,撿起顧輕言手裡拿著的手機放在床頭,又拎起被子的一角給他蓋好,這才悄悄熄滅了床頭的閱讀燈。

從小到大,楚山野就沒像現在這樣小心地爬上過床,甚至床板「吱呀」響了一聲他也要瞬間停下,確認顧輕言沒醒後才繼續動作。

在他印象裡顧輕言還挺認床的,出來住偶爾會失眠。但他今天好像睡得好,所以更不應該把他吵醒。

待他蓋好被子翻了個身後,顧輕言悄悄睜開了眼,鬆了口氣。

剛才幸虧杜興賢及時來敲門,不然他真的要尷尬死了。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似乎得歸因於之前幾分鐘的燈光和氛圍過於曖昧,讓他一時間昏了頭,未經思考就像是要戳破兩人之間的那層薄紗。

待敲門聲響起,他才猛地從那種不正常的昏沉中抽離出來,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好像一些事情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範圍。

楚山野出去和杜興賢說話,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一會兒回來的人,於是隻能轉過身去裝睡。

他的演技很拙劣,如果楚山野稍微仔細一點就會發現。可這個弟弟特彆信任他,甚至幫他掖好了被子。

顧輕言在夜色中眨了眨眼,聽見鄰床傳來均勻和平緩的呼吸聲,這才敢輕輕轉過身,借著窗外模糊不清的月光看向對方。

楚皓和楚山野是兄弟。

如果,如果楚山野真的對他有什麼不可言說的情愫,他該怎麼辦呢?

……

或許因為前一天的思緒太重,第二天顧輕言醒來的時間已經過了平日養成的生物鐘。

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看見楚山野正對著鏡子梳頭。

也不知楚山野多久沒剪頭發了,腦後的頭發有點長,在這種天氣裡看著都熱。

楚山野似乎從鏡子裡看見他醒了,主動打了個招呼:“醒了?昨晚睡得好嗎?”

顧輕言昨晚做了一堆奇怪的夢,一會兒是楚山野一會兒是楚皓,甚至偶爾還有自己的爹媽客串,讓他又累又擔驚受怕。

“還行吧……”他說,“你在乾什麼?”

“一會兒出門,去水上樂園……”楚山野瞥了他一眼,麵上多了幾分不自然,“好像要錄vlog,所以我想自己做個造型。”

哦。

原來是他身上那一噸重的偶像包袱在作祟。

顧輕言很想知道,如果他的粉絲得知楚山野怕蟲子會怎樣。

“你這樣不行的……”他支著下巴說,“光沾水梳不好。”

楚山野「嗯」了一聲,有些無奈地放下梳子,帶著點不耐煩看向鏡中的自己。

一早上了,這個頭發還是怎麼梳怎麼不滿意。

“彆亂弄了,我來吧。”

顧輕言說著從床上下來,踩著拖鞋走到楚山野身邊。

他的腳踝很細,又因為不愛運動白得有些反光。平日他的腳踝藏在褲子夏,這會兒倒是正好被楚山野看見了,讓他渾身倏地一僵,杵在了原地。

好像單手就能掐住。

“怎麼了?”

顧輕言伸手隨便撥了撥他的頭發,讓原本被水沾在一起的頭發散開:“不給你剪頭發。”

“哦,哦我……”

楚山野腦子裡現實的畫麵和想象的畫麵瘋狂交替,一張嘴想說的話就直接在嘴裡打了結,什麼也說不清:“我那個什麼,不是緊張。”

顧輕言「嗯」了一聲,撩起他頭發看了看。隨即拉開了桌邊收納盒的抽屜,隨手從裡麵拿出來了一根粉色的小皮筋。

小皮筋的粉是芭比粉,比較適合皮膚白的人用來紮頭發,顧輕言拿在手裡就和他的膚色很襯。

但如果給楚山野用了就覺得有點奇怪。

顧輕言微微蹙眉,又去收納盒裡翻來翻去,可找到的不是綠色的就是五彩色的,還不如這根粉色小皮筋。

“給你用這個紮頭發……”顧輕言將粉色小皮筋放在他麵前晃了晃,“可以嗎?”

楚山野抬眼,對方白皙的指尖勾著小皮筋,怎麼看怎麼覺得可愛。

“可以啊……”他違心地說,“好看。”

顧輕言的動作頓了下,語氣有些怪異:“原來你喜歡這種風格的啊。”

他說著將皮筋套在手腕上,單手將楚山野的頭發攏了起來,給他紮了個小揪揪,粉色的皮筋在對方的黑發上看起來特彆顯眼。

楚山野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眨了眨眼睛,有些新奇地伸手碰了下自己腦後的小揪揪:“誒?還可以這樣的嗎?”

顧輕言打量了下他這個造型,還算滿意:“嗯,這不是挺好的?好看還不熱。”

楚山野之前從沒嘗試過這種發型,現在打眼一看居然意外得很不錯。

“哥,你好厲害啊……”他說,“我自己都沒想到可以紮起來。”

顧輕言聞言抬頭,唇角微翹:“那當然,我比你聰明多了。”

他說著要去衛生間簡單洗漱一下,楚山野連忙在他身後喊住他:“哥,一會兒我們水上樂園團建你也去唄。”

“我去乾什麼?”顧輕言說,“本來民宿蹭了你們的就有點不好意思了,怎麼團建也要蹭你們的?”

楚山野跟在他身後,靠在門邊繼續遊說他:“都是去玩的,本來就有帶家屬……朋友的位置,你去不去俱樂部都給水上樂園交錢的。”

他輕咳一聲,以掩去剛剛差點說漏嘴的尷尬,語氣中多了幾分委屈:“而且那些青訓的小孩怕我,到時候估計沒有人陪我玩。”

“來都來了,去玩玩唄,正好玩得開心了也能換換心情。”

隊裡的青訓生怕他,沒有人陪他玩嗎?

如果來硬的,顧輕言可能不會答應。但偏偏楚山野適時地向他示弱,倒是激起了他的惻隱之心。

顧輕言刷完牙,歎了口氣:“行吧,我和你去。”

楚山野這才露出笑,磨磨蹭蹭走到他身邊,隱晦地暗示:“哥,你頭發能不能紮呀?我覺得你用這個粉色的皮筋比我好看。”

“我頭發又不長,紮什麼?”

顧輕言伸手去拿洗麵奶,手腕上卻忽地被人套了個東西。

他垂眸,看見自己被人套了個粉色的小皮筋,和楚山野頭發上紮的那個一模一樣。

“你看,好看吧?”楚山野的語氣美滋滋的,像是在搖尾巴等主人誇的小狗,“不紮頭發就戴著嘛。”

……

杜興賢拿著自己的手持DV到水上樂園門外時,楚山野正在和經理程凱聊天。

他們統一的一身短袖短褲,衣服的布料外有防水的設計,不至於讓他們在玩的過程中衣服濕得太快沾在身上難受。

“嗨隊長……”杜興賢和楚山野打了個招呼,“你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早?積極團建不像平時的你啊。”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網②提②供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楚山野罕見地沒回應他的調侃,目光落在他的DV上:“要拍VLOG?”

“對啊,之前說好的嘛。”

杜興賢拍了拍手上的DV,話音剛落就注意到了楚山野發尾那一抹明亮的芭比粉。

他忽然「噗」地一聲笑了出來:“我靠隊長你這是什麼造型啊哈哈哈!死亡芭比粉哈哈哈!”

楚山野瞥了他一眼,冷笑:“你懂什麼?”

他說著特意轉了個身,將發尾連帶著粉色小皮筋徹底展示給他看:“這是我哥幫我紮的,人家在微博是快十萬粉的藝術達人,覺得不好看?那是你沒品味。”

“不是,你……”

杜興賢的五官皺在一起,歪著頭看了半天,也沒從一個粉色的小皮筋裡看出什麼「藝術」來。

“對了,你能幫我拍個照嗎?”楚山野忽然問他。

“也不是不行……”杜興賢說,“你拍照乾什麼?”

“出來玩麼,我發個微博。”

楚山野說著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點開了自己的微博首頁,發現上一條還是一個月前他們奪冠後運營用他號轉發的官方賽事視頻。

他不愛發微博也不愛評論互動,除了前幾天在顧輕言微博下的那條評論外,其他大部分都是運營幫忙發的。

“你可算開竅了?”程凱在一邊陰陽怪氣,“之前求爺爺告奶奶讓你發微博你不發,怎麼今天突然想起來除草了?”

“今天心情好。”

楚山野說著看向杜興賢:“你拍吧,隨便拍。”

杜興賢「哦」了一聲,找了角度給他拍了幾張照片。

他本來以為楚山野會挑一挑或者修修圖,卻發現對方不厭其煩地放大每一張照片,沒看自己,倒是在仔細檢查照片的背景。

背景有什麼好看的?

杜興賢擰著眉湊過去也想看個究竟,沒想到楚山野卻不看了,從五六張裡挑了一張發了微博。

【NGU?野y:出來玩了(圖片),攝影師@NGU.XX】

他這條微博一發出去,幾分鐘內評論迅速過百。

【@接主隊冠軍:我靠,你是不是機器人?】

【@逐夢之音能不能返場了:運營姐姐現在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了嗎?她真的我哭死】

【@優化諸葛典藏:大家看看IP和手機型號,好像是本人……】

【@王者關服了:你腦袋後麵那個粉色的小皮筋是怎麼回事?】

【@伯牙絕弦:悲,酷哥愛粉色】

【@我來抓人了:眾所周知,談戀愛之後可能會用小皮筋這種東西來宣誓主權啦,會不會……】

“彆猜了,他這種人能有什麼對象?”杜興賢在楚山野這條微博下麵回複道,“民宿裡隨便找的頭繩罷了,這個審美我很難評,祝他成功。”

楚山野翻看著評論區,不緊不慢地又發了條評論。

【@NGU?野y:忘了說,造型師@相顧無言:P】

他這條評論發出去後係統自動刷新,一條新評論跳了出來。

【@KPL嗑學家:等等,你隊隊長背後的那個人是不是之前露了半張臉的水友小哥?他手腕上怎麼也有一條粉色的小皮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