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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史大夫何在。”

“臣在。”

“在他們走之前,對他們的資產及過往行為進行檢查,我大魏朝的官員,即便是要走,也得是清正廉潔的走,要對得起李前首輔定下的正本清源八策。”

一錘定音。

這場由百官、貴族、世家、百姓等共同見證的辯論,徹底結束。

後來,史官稱它為一場由辯論引起的內閣大動蕩。

這場行動,讓百姓滿懷期待,也讓貴族世家瑟瑟發抖,經曆三年之久,新帝開始放火了。

第一把火,就燒向了他們占據百年之久的土地。

……

李玉婻有些想不通。

猶豫之下,她還是去找了皇上。

王明德在門口恭恭敬敬的喚她長公主,讓她直接進去,李玉婻搖了搖頭。

“王公公還是去通報一聲吧。”

熙兒不好多說,她做姐姐的,難道不該自行劃清界限嗎。

沒一會,李玉婻看到李熙親自過來了。

“皇姐。”

“皇上。”李玉婻說著就要行大禮,手卻被李熙扶住。

李熙皺眉:“皇姐這是作何,你我之間,不需要這些虛禮。”

“皇上……”李玉婻聽到這樣的話,卻沒有之前的觸動了。

現在的李熙,已經變得她快不認識了。

她進來之後,才發現這裡還有另外一個人,剛剛全場最佳辯手,宋頤。

見她過來,宋頤對她笑了笑,溫和有禮道:“微臣見過長公主殿下。”

李玉婻“哼”了一聲。

她甚至覺得,宋頤搶走了她可愛的熙兒。

現在,熙兒整日與宋頤廝混一起。

“皇上,我有事想與你說。”麗嘉

“皇姐請說。”

李玉婻看向了宋頤。

宋頤了解,立即躬身作揖:“那微臣不打擾皇上與長公主了,先行告退。”

李熙卻皺起了眉,甚至還走了過去,按住了他的手:“彆走。”

“朕一會還有事要與你說。”

李玉婻看著宋頤的眼神多少含了幾把刀子。

她十分後悔當時在熙兒麵前推舉他,竟讓熙兒寵愛到這種地步,根本不舍得讓他離開。

看著宋頤一臉為難的樣子,李玉婻想到了兩個字:綠茶。

她是得多傻才信他是真意離開,肯定是為了讓皇上挽留他,才故意這樣說。

賤人!

李熙對上皇姐,一臉溫柔:“皇姐,有什麼話就說罷,宋大人也不是外人。”

李玉婻心中不平,上前就跪在了皇上麵前,大呼道:“皇上,請您冷靜!”

李熙震驚,皇姐還從未對他行過這種大禮。

“皇姐,你怎麼……”

“皇上,我知您親民愛民,可若是此刻要動固守了幾百年的士族土地,必然會遭到報複,甚至造成朝廷不穩,您今日之舉,實在是有些過了。”

李熙臉上的表情漸漸收起,看著她:“連皇姐都不相信我嗎?”

“不是,我……”她抬頭看他,竟看到熙兒臉上幾分悲涼,心慌不已。

她咬了咬牙,還是堅持道:“起碼不是現在,若是此刻大動乾戈,對皇上極其不利,況且,您又突然處理了這麼多官員……”

“朕知道了,皇姐還有什麼事嗎?”

距離一旦產生,就回不去了。

若是以前,她說什麼,熙兒肯定會仔細聽,如今都可以直接打斷她。

李玉婻看著站在皇上旁邊的宋頤,是那麼的紮眼。

他就像是橫在他們姐弟之間的第三者。

忍無可忍,李玉婻脫口而出:“皇上,卻有一事,還請皇上要把握分寸,千萬不要把身邊人寵成下一個李公和啊。”

李熙的麵色有幾分古怪,他看了眼宋頤,又看了眼一臉悲憤的皇姐。

“我話已至此,先行退下了。”李玉婻起身,招呼完就往外走去。

她走後,李熙長久不能平息。

他看著宋頤,“你得罪皇姐了嗎?”

宋頤嘴角苦笑:“微臣自認為沒有。”

李熙瞥了他一眼,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

“朕罰你立刻馬上去皇姐府上請罪,必須把她哄開心了。”

宋頤跪地領命。

……

回去的馬車上,李玉婻一直在想事情,她以為熙兒能安安分分的做大魏史上愛民如子的皇帝,兢兢業業、勵精圖治也就夠了,卻沒想到,他的想法這麼大。

父皇在時,豈非沒有動過墾荒的心思,但他綜合考慮之後,久久未動,不了了之,便可知此事有多難。

熙兒江山都未坐穩,就憑借一個宋頤,豈能如願。

若是動得很了,江山傾覆,皇位易主,都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不切實際的空想主義。

一回府,李玉婻發現府上來了一個人。

那少年一看見她,興奮跑過來喊道:“姐姐,我好想你!”

李玉婻露出微笑,迎了上去。

◎最新評論:

【嗷嗚~】

【客觀來說 ,一個首輔和一個探花的辯論不該這麼簡潔。感覺這個首輔的官是一個目不識丁的人花錢買的。個人以為哪怕是一個老迂腐,也該是個引經據典的老迂腐】

【打卡】

【這個姐弟情是到頭了嗎!!!心裡難受】

【兩個男的把女主當靶子,哎】

【小宋:這哪裡冒出來的臭弟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宋不會要吃醋了吧哈哈哈哈】

-完-

第49章 、姐姐吃葡萄

◎姐姐再吃一顆!◎

宋頤匆匆出了禦書房, 他已經遠遠看到長公主的車駕,正要追上去,被一個人喊住。

“宋辭玉。”

他回頭,見到了懷素先生。

他立即規矩向其作揖, 低頭喚道:“老師。”

文懷素微微點頭, 麵上含笑, 上前扶著他的手, “今日的事情,我還要多多感謝你, 讓我可以見他一麵。”

“都是皇上聖明,允了我的主意。”宋頤斟酌道。

文懷素笑道:“你如今能在如此賢德的君主下做事,日後必定位極人臣啊。”

宋頤慌道:“學生不敢。”

“一個人坐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很容易迷失自己,為師希望你能保持清醒,知分寸,懂進退。”

宋頤一愣,有所悟,他再次拜了拜,“老師所言, 學生謹記一輩子,這次請老師出山幫忙,辛苦老師了, 您回去的事情, 學生都已經為您打點好了,若是有什麼需要, 請務必告訴我。”

文懷素滿意的看著官服加身的宋頤, 突然道:“我今日看長公主, 竟覺得像極了你那名亡妻,你們……”

來皇城這幾日,他已經聽說了宋頤跟長公主的傳聞,他很奇怪,以他的了解,宋頤不可能是這樣的人,但今日一見,他似乎明白其中道理。

宋頤苦澀一笑:“此事恕學生難言……”

文懷素大笑起來,“我懂了,你好自為之吧……你且忙去吧。”

宋頤離開後,文懷素在他的人帶領下,找到了李公和。

李公和沒有穿戴官服,也沒有戴官帽,一身白色的中衣,一下子仿若蒼老了許多。

朝堂四十載,一瞬間灰飛煙滅。

他見到文懷素時,他突然覺得四十載白駒過隙。

今天一見到他,他其實有點慌。∞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像被剝開了最隱秘的部位,解開他封藏已久的往事。

對於那件事,一直是他心中的刺。

“要回去了?”李公和聲音滄桑。

“嗯。”

“老師他……”

“二十年前就去世了。”

“他恨我吧,一直不願意見我……”

李公和突然發現自己爭了一輩子,其實也挺失敗的,連恩師都不願意見他一麵。

文懷素隻靜靜的看著他。

“你也恨我吧。”李公和似歎息道。

文懷素笑道:“倘若我恨你,我不應該落井下石嗎,你這些年,手腳也不是很乾淨吧。”

李公和身軀一震,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渾濁的眼珠帶了絲危險。

文懷素毫不在意道:“叔父在臨死之前的遺言中,說讓我找個機會去找你,告訴你樹大招風,人為名高,他到死都在擔心你不能善始善終。”

好似一把利劍,狠狠的戳入李公和的心中。

“噗通”一聲,李公和跪倒在了地上,雙眼失去了瞳距,又忽的老淚縱橫,他用袖子掩麵,哭了起來。

文懷素拍了拍他肩膀,歎息一聲,想要離開。

話已帶到,似乎沒什麼遺憾了。

不論是什麼事情做到了極致,就會往反方向走,人爬的最高的時候,摔的也是最痛的。

李公和心中再無怨言,隻餘愧疚,在文懷素要走之時,他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

“當年,那紙條不是我放的。”

文懷素心中一凜,停了下來。

“我雖然很快明白是有人要害你,但我還是舉報了你,我承認,師兄,我嫉妒你的才華。”

周圍寂靜的隻有風聲,大魏的深宮,似乎隻剩下了他們師兄弟二人。

文懷素本以為自己早就釋懷,卻沒想到,今天才是真正的釋懷。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他彎下腰,含笑看他,伸出了一隻手,正如他們少年時一樣。

李公和感到背脊有一種鋪天蓋地的酸麻感,那種興奮、輕鬆、歡愉,從頭到腳,從裡到外,他多年都未有的感覺。

他將手放在他的手上,借著他的力氣起來,慢慢的抬起頭,仰望萬丈天際。

“老師說我永遠理解不了‘大隱德所薄,歸來可退耕’的境界,缺乏一種超然脫俗的氣概,原來,我需要用一生去認識。”

……

李玉婻府上的客人便是鎮北王府的世子,李棠開,也是前兩天剛被她罰的李蘇兒的親哥哥。

當年她去鎮北王府時,遇到過他幾次,那時她不過十七的年紀,而李棠開也隻有十五。

可十七的她儼然已經是個大人,而十五的李棠開就是個小屁孩。

第一次見麵,是她在王府等鎮北王的時候。

父母不在,小世子倒也知道讓她進屋等待,並奉上茶。

然後李棠開站在她麵前,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冷淡又孤傲的少女,天真問道:“姐姐,你為什麼要裝的這麼冷酷?”

李玉婻不怕有人惹事,但就怕跟小孩子打交道。

她在跟李玉奷鬥的眼紅時,眼前這個小屁孩還在吃奶的吧。

麵前的小屁孩戴著淡黃色鑲嵌一顆白珍珠抹額,一身黑紅相間的圓領袍子,脖子上還掛了個金螭瓔珞圈,臉蛋帶著嬰兒肥,白皮紅唇,一看就是嬌養的富貴人家的孩子。

李玉婻隻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搭理他。

她沒必要跟一個吃奶的小孩子較真。

卻沒想到李棠開不死心,甚至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