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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充滿了情緒,眼中陰雲密布,仍是一動不動的盯著她,像是她不回答,他就這麼一直看著她似的。

李玉婻眼神亂瞟,尋找目標,正好對上了桃鴦探尋的眼神。

桃鴦那廝隻跟她對視一眨眼不到的功夫,連忙垂下頭裝作擦桌子的模樣。

嗬,什麼時候她公主府的侍女窮到用袖子擦桌子的地步了,掩耳盜鈴!此地無銀三百兩!

李玉婻眼中閃過快意,指向桃鴦:“還不是那個小賤蹄子咬本公主,她覬覦本公主的美貌好久了!”

桃鴦叫苦不迭,卻無他法,連忙跪在地上,開始瞎編:“奴婢該死,奴婢一不小心失了手,失了嘴……奴婢見公主的耳朵模樣甚好,如同暖玉,便生了歹心,若是咬上一口想必是極好的……”

秦弦潤眼神收斂了一些,也放開了她,見她用一種“你還不走”的眼神看他,知道不可操之過急,先行起身告退,並預約了明天、後天和大後天的中飯、晚飯。

他一走,李玉婻就讓桃鴦把門關上,表情已然恢複正常。

每日跟秦弦潤插科打諢,也十分鍛煉演技啊。

“看來李鄣近日從他這裡得不到好處,開始實施美人計了,可惜,本公主已經嘗過更好的美人了,除卻巫山不是雲,李鄣這個計劃怕是要失敗。”

桃鴦擦了擦額角剛被急出來的汗,幸好她反應靈敏。

“公主英明,淩燕晚上送來了消息,說李鄣手裡有駙馬的把柄,根據秦家萬人坑的記載,秦家一共有三個人生死未卜,一為秦弦潤的小叔秦曄,二為四哥秦暉,三為五哥秦鐺,懷疑有可能李鄣當時救下了此三人,拿捏住了駙馬。”

這個猜測她其實早就有的,秦弦潤不是那種為生計折腰的人,一定有什麼讓他不得不這樣做。

她雖然不了解秦家,但是從他的口述帶出的點滴來看,秦家是一個和諧有愛的大家族。

所以,在最危難的時刻,他寧願選擇李鄣,也不願與她坦誠。

她收起這些雜念,囑咐道:“一定要知道李鄣所扣押之人是誰,他的兩個兄弟不足為懼,但他的小叔秦曄非等閒,十個李鄣也玩不過他。”

她一頓,又道:“告訴寧睿那邊,李鄣留下的網,要儘可能詳細再詳細的徹查,不能放過一個,查到的每一個都要立馬轉到慎刑司。”

而另外一邊,秦弦潤一邊想著事情一邊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剛才他沒有拆穿她與桃鴦偽劣的謊言,既然她不肯說,那麼他自己查便是。

回到房內,他叫來晏勇,目光帶了些狠戾:“讓人查查昨日,不,公主這三日內都見了什麼人,跟哪個男人有過親密往來,若有,直接殺了。”

晏勇略微驚訝,這還是他頭一回見公子利用他們的線去查一個並不值得的事。

但他還是聽從。

……

翌日,李玉婻美好的午休,被一個不速之客打擾。

宮裡來人了。

王明德端著尖細的嗓音宣布了皇上口諭,因李公和為首的幾個官員彈劾她惡意乾政,主要表現在紫微宮戲點狀元郎,現皇上罰她抄寫《公主訓》一遍,並派翰林院編修督促,什麼時候完成,什麼時候讓翰林院編修拿回去給皇上看。

李玉婻看著王明德身後一身青袍的宋頤,按住了太陽%e7%a9%b4。

熙兒可真夠胡鬨的。

第32章 :因為公主“老奸巨猾”啊

◎扯平了……◎

王明德念完口諭, 過來攙扶起長公主,一臉討好:“皇上怕您累著,特意選了兩位編修協助您,皇上說了, 讓您慢慢寫, 千萬不能用力過度、費力勞神。”

李玉婻從容應下。

李公和是兩朝元老, 如今的內閣首輔, 曾經又是父皇的太傅,在朝中德高望重。

此人動輒江山社稷, 是個非常典型的保守派,最喜歡按照祖製辦事,經常上折子, 一天能彈劾八個人,煩人是煩了點,但也不能糊弄,寒了百官的心。

罰她抄《公主訓》,就是一個應付他的形象工程。

況且就一遍,李玉婻就是閉著眼睛,也能默寫出來, 小事一樁。

皇上派的兩人,除了宋頤,另外一個應也是今年剛入職的, 她記得是榜眼, 嶺南文氏。

等王明德走後,這兩人低眉眼, 微微弓著身子, 一人托著《公主訓》, 一人托著筆墨紙硯走上前來,向她行禮。

“翰林院編修宋頤、文鴻客見過長公主。”兩人異口同聲。

李玉婻看過去,兩人均是一身青袍官服,如同青鬆一般,都很養眼。

“那便隨本公主到亭子裡寫吧。”

請他們進屋她怕有人胡說八道。

此時正是春夏之交,春風和煦溫暖,不冷不熱,天氣正好。

湖心亭四周掛著輕紗,隨風搖曳,府上的新月湖連通皇宮裡的太液湖,水被吹出皺褶,一層層細細的漣漪往遠處趕過去。

文鴻客已經聽說了這位公主光輝的事跡,今日一見,果真如同傳言,他幾乎不敢抬頭看她。

宋頤接到這個任務時,有些驚訝,還從未有派翰林院編修去督促一位公主抄寫罰書的說法。

皇上對這位胞姐,太過縱容了些,他就是說,皇上登基,應該擺脫他胞姐的束縛!

他的目光擦過她露出的一小片肩膀和雪白勾人的鎖骨,目光幽深,咬緊了牙關。

不檢點!

李玉婻並沒有注意這個問題,她本來午睡被擾醒,就有些不爽,隨便披了個繡金杏色對襟寬袖衫就出來接旨。

抄《公主訓》這件事,她信手拈來,畢竟從小時候她就經常被罰抄這個。

“把東西都放桌子上吧。”李玉婻淡淡命令。

兩人把東西都擺放在桌子上。

桃鴦為公主鋪好紙張,為她研磨,心情頗為激動。

她還時不時張望遠處,駙馬會不會來呢?

李玉婻執起筆,養精蓄銳,準備一氣嗬成。

宋頤見她並未翻開《公主訓》,走過去幫她將書展開,翻到第一頁,用鎮紙壓住。

李玉婻看著他多此一舉的動作,陷入沉思。

主要是她注意到宋頤的手,他的手雖不似秦弦潤那般光潔,有勞動百姓的象征——薄繭,但整體還是修長細白,但今天這右手,掌心竟然布滿了橫七豎八的傷痕,像是被碎裂的瓷器劃傷。

好歹這雙手還碰過自己,她表示有些心疼。

宋頤站在她旁邊,見她舉著筆久久沒有落下,兩滴墨點已經暈染了紙張,忽然想起曾經她說過不會寫字的事來。

原來他深信不疑,現在卻動搖了。

身為長公主,還是幫助現今皇上奪嫡的狠辣角色,怎麼可能不會寫字。

李玉婻收回目光,看了眼紙上的墨點,筆走龍蛇,將墨點巧妙的化在了字裡。

宋頤心裡一陣莫可名狀的難受,又騙他……

他還期待個什麼呢。

一股子氣來的快又衝動,宋頤無法控製的脫口而出:“不是說不會寫字嗎!”

這句話說得極快,多多少少帶著些埋怨。

宋頤說完自己都愣了,很快臉上帶出可疑的紅雲。

如果這個攤牌的話,那麼他……

李玉婻也停住了筆,驚訝看他,她之前怎麼沒發現,他還有點小傲嬌。

桃鴦在感興趣的事情上,機靈的過頭。

她忽的說道:“公主,要不要奴婢再去拿一張紙來?”

李玉婻看著筆尖已經在紙上暈染開一個大黑點,並向下滲透了幾頁,實在是無法用了。

“嗯,去拿吧。”

站在一旁的文鴻客耳朵動了動,懷疑自己幻聽,他剛才好像聽到了什麼了不得東西,雖然沒有聽清宋編修說的什麼,但這語氣實在詭異,他好像在向公主撒嬌啊,一點也不像是清冷少言的宋頤做派。

桃鴦看了眼支著耳朵的文鴻客,抬了抬下巴:“文編修一起過來幫我拿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文鴻客連忙應是,跟了上去。

李玉婻用眼睛剜了桃鴦一眼,瞎抖機靈。

亭子附近就隻剩下了她與宋頤。

宋頤索性也放開了,目光露骨的自上而下盯著她露出的雪肌,咬牙切齒道:“堂堂長公主,在接旨和見外客時衣衫不整,成何體統!”

李玉婻低頭掃了一眼,並沒有按照他的期待把衣服整理好,反而想到了什麼,笑出了聲。

見她笑,宋頤更氣了:“你非要如此不自愛嗎!”

李玉婻對他眨眨眼睛,笑的很甜,但說出來的話卻很氣人:“因為我老肩巨滑啊,這不是你說的嗎。”

宋頤:“……”

他沒想到當時他所說的“五公主老奸巨猾”的評判,還能這麼用。

可是他當時並不知情,她還釣魚式提問,怪不得總是問五公主怎麼怎麼樣,難為她還瞎編了個故事。

嗬,隻有他一個人被騙的團團轉。

果真她是陰險歹毒、老奸巨猾!

想到老奸巨猾,他不免多看了眼她的圓肩,喉嚨微滑。

李玉婻眼光銳利,論吵架,她怎麼會輸呢,她立馬抓到他的小尾巴:“你看,一邊說著讓人家把衣服穿好,一邊還看,宋編修也要自愛自重啊,非禮勿視,不是讀書人的準則嗎?而且,也要以身作則嘛。”

宋頤倒沒有被她的話打擊到,反而想的是:好嘛,連性格也是裝出來的,這個伶牙利嘴的女人,可不是他的玉娘。

他的心中失落落的,他的玉娘隻是她裝出來的嗎,皇家公主的演技都這樣好?他竟都沒有懷疑過玉娘的善良。

所以,現在眼前這位,真如傳說中的一般陰險善變、狡猾惡毒又風流多情的五公主嗎?

理智分明告訴他是。

是的宋頤,她就是這樣一個人,不值得你的喜歡,也不是你該喜歡的人。

快放棄吧,彆執著了,像個傻子一樣。

他收起臉上的表情,退後一步,聲音恢複清冷:“長公主,是下官僭越了,往後,下官不會……再這般。”

說到最後,尾音的異常還是出賣了他的情緒。

他本來就決定趁這個機會跟她劃清界限,既然她說把玉娘當做死了,那麼,他的元妻,就是過世了。

他會永遠念著玉娘,但不是她。

她是李玉婻,是皇上的胞姐,是大魏雲禾長公主,她有喜歡的人做駙馬,她對自己隻有玩弄。

李玉婻欣慰:“你早該跟我劃清界限的,少年人,你前途無量,不要因為姐姐耽誤了前程呀。”

她將手臂枕在桌子上,寬袖落下,又露出一段瑩白的皓腕。

宋頤艱難扭頭。

不看就是不看!

對了,她還隱瞞年齡,又是一股子氣衝了上來。

宋頤不可控製的發泄道:“我當初分明問了你的年齡和婚配,分明問了!”

在李玉婻看來,他突然的發飆,就像是曾經她養的小奶狗被她戲弄到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