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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過來,不來就綁過來。

神水宗的長老們垂眸不語,擺明著不插手此事。

上次葉蘭廷殺上神水宗帶走偽神,已算是手下留情,估模是念著曾經在神水宗生活十年的香火情,卻不代表偽神會作罷。

若想保住神水宗,最好不要插手他們的事,由著他們自行解決。

說實在的,不管是葉夫人還是葉蘭莑兄妹倆,神水宗對他們已是仁至義儘,更不用說葉少常做的那些事情,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夠,神水宗沒有義務去庇護葉少常留下的夫人和孩子。

很快葉夫人就被神水宗的弟子帶過來。

除了葉夫人外,還有葉蘭莑兄妹倆,以及葉少常的大弟子蔣天蕷,他們擔心出事,特地過來守著。

時隔一年,葉夫人不複當初婚禮上那光鮮亮麗的模樣,她的形容憔悴,身形單薄瘦削,顯然這一年過得很不好。

葉蘭莑兄妹倆和蔣天蕷也一樣。

可以想像,神水宗對他們的態度,雖然沒有將他們趕出去,卻也不會像葉少常在位時那樣捧著他們。那些遷怒他們的弟子的辱罵是不少的,還有修煉資源也不會再向他們傾斜,他們和那些普通的弟子一樣,每個月領取稀薄的資源,算是過得不好也不壞。

如果他們有骨氣,大可離開神水宗。

隻是散修朝不保夕,修士都是削尖著腦袋加入各大宗門,不到非不得己,絕對不會去做散修。是以就算神水宗不待見他們,葉夫人等人也沒想過要離開,就這麼熬著。

看到葉蘭廷兄妹倆,葉夫人和葉蘭棋臉上的憎恨之色毫不掩飾,葉蘭莑也不再是當初天真愚蠢的性格,沒有說些讓人覺得可笑的話。

蔣天蕷微微垂首,目光閃爍。

“你們這是什麼眼神?!”柳迎風不爽地罵道,“要是你們覺得自己的眼睛沒用,我可以幫你們挖出來!”

葉夫人的視線勉強地從葉蘭廷兄妹中移過來,看清楚柳迎風時,她整個人都顫唞起來。

“是、是你……”

比起將自己害至如廝地步的葉蘭廷兄妹倆,顯然柳迎風的存在更讓她介意。

要說這世界上,葉夫人最憎恨的人是誰,那便是柳迎風無疑。

當年她和師兄葉少常青梅竹馬,師父也有意讓他們結為道侶,偏偏殺出個柳迎風,不僅勾走師兄的心,還占據她的宗主夫人的位置。

葉夫人恨她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弄死柳迎風。

縱使她知道柳迎風其實是無辜的,是師兄想要得到宗主之位的選擇。可她就是恨啊,羨慕嫉妒恨充盈在心間,羨慕柳迎風是柳家大小姐,嫉妒她的身份和資質,恨她輕易能得到自己得不到的。

就在這種複雜的情感交織中,她趁著柳迎風懷孕,勾引了當時還是少宗主的葉少常。

師兄對她也並非無意,兩人很快就乾柴烈火,背著柳迎風偷情。

每次與師兄偷情後,看到柳迎風無知無覺的模樣,她心裡的嫉妒扭曲稍稍被撫平,得意地想著,柳家大小姐算什麼?還不是一個被男人欺騙的可憐女人,連自己的道侶被另一個女人睡了都不知道。

後來柳家終於沒了,柳迎風不再是柳家大小姐,她也離開神水宗。

那是葉夫人最開心的時候,她終於不用和師兄偷偷摸摸地見麵,她成為宗主夫人,兩個孩子也有了光明正大的身份,縱使背後有人說三道四,但不敢到他們麵前說。

一切都十分的美好。

可美好的日子好像才過了幾十年,柳迎風的兒子葉蘭廷殺回來,柳迎風的女兒也害死了她的夫君,他們母子幾個被打落塵埃,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宗主夫人。

生活的巨大落差,讓她無法接受。

師兄死了,自己變成人人喊打的第三者,兩個孩子從婚生子變成奸生子……仿佛在嘲笑她這麼多年汲汲營營,最終還是被打回原形。

葉夫人雙目猩紅地瞪著柳迎風,憤怒之極。

天道何其不公,為何已將柳迎風打落塵埃,又讓她重新爬起來,還擁有這麼強大的子女為她撐腰?

她就應該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才對!

柳迎風輕飄飄地看他們一眼,嗤笑一聲:“看來你們最近過得很不好啊。”

看到討厭的人過得不好,她就開心了。

“你這個……”

葉蘭棋如何受得住,跳出來就要破口大罵,被眼疾手快的蔣天蕷趕緊捂住嘴,不讓她這張嘴又去招禍。

柳迎風雖不喜奸生子,不過對晚輩還是寬容的,她甚至連葉夫人都沒怎麼放在眼裡。

當年並非沒有察覺到葉夫人的羨慕嫉妒恨,以及壓抑在心裡的陰暗,隻是她是柳家的大小姐,神水宗的宗主,何必與一個隻敢躲在暗處的小人計較?

自己會淪落到這下場,不是葉夫人一個人造成的,更多的是渣男,是那些野心勃勃的仇人。

她欣賞葉夫人等人狼狽不堪的模樣,輕快地說:“其實呢,今天我們隻是路過,突然想起故人,便過來看看。”

神水宗眾人:“……”

她繼續說:“看到你們過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葉夫人等人:“……”%25¥#·%25想罵人!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柳迎風轉頭朝兒子說,“兒子,將那渣男放出來。”

神水宗眾人神色莫名,就見葉蘭廷拋出一顆魂珠,下一刻,一個狼狽之極的魂魄滾出來。

在場的人嘩然出聲,因為他們認出這魂魄正是上任的宗主葉少常!

“爹!”

“夫君!”

葉夫人和葉蘭莑兄妹倆都震驚了,震驚過後,他們火冒三丈。

“你們竟然這麼對我爹!”葉蘭棋尖聲怒罵。

葉夫人氣得已經說不出話來。

葉蘭莑也沉著臉,滿臉失望地說:“大哥,小妹,不管爹做錯什麼,他已經付出代價,你們何苦要拘著他的魂魄折磨他?”

人死後進入地府投胎,修士也一樣,投胎後與前生割裂,一了百了。

當初葉少常被反噬而死時,葉蘭莑安慰自己,雖然父親死了,至少魂魄還在,估計已經入了地府,投胎轉世,多少有些安慰。

可他沒想到,葉蘭廷如此狠心,沒有讓父親的魂魄入地府,而是拘在身邊繼續報複。

葉蘭廷還沒說話,某隻黑蛟就不乾了。

“我說你這小崽子,真是站著說話腰不疼,要是你也被親生父親推入陰鬼崖,你母親被他算計而死,你妹妹被他虐殺墮落成邪惡偽神,看你還能不能說這種可笑之極的話!”

黑蛟大開嘲諷,它雖然和葉蘭廷不對付,可也看不慣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連神水宗的人神色都有些怪異。

以前沒多想,現在經黑蛟這麼一提,突然又覺得葉蘭廷此舉情有可緣。

雖說天下無不是父母,可若是父不慈,何以讓子孝?瞧瞧葉少常做的那些事,那一件配為丈夫配為父親?葉蘭廷沒有親手殺他,隻是拘了他的魂魄留著,已經算是手下留情。

葉蘭莑哪裡沒注意到其他人怪異的視線,喉嚨一梗,“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黑蛟不依不饒的,它從葉蘭廷身後探出腦袋,咄咄逼人地問,“難不成他自己反噬而死,就是報應?這不是正常的嗎?這種哪裡算什麼報應?要是我呀,先將他的魂魄虐個千百遍,然後將他煉成傀儡,還要帶著記憶的,放在身邊繼續虐個千年萬年,直到魂飛魄散……”

眾人:“……”果然是一條惡蛟!

柳迎風含笑聽著,等黑蛟說完,笑道:“今日除了過來看看故人外,其實也想給你們點驚喜。”

什麼驚喜?!

葉夫人母子三人防備地看著她,哪裡不明白,柳迎風嘴裡的“故人”其實是他們。

柳迎風朝他們微微一笑,上前揪住葉少常,當著所有人的麵,再次上演一場暴打渣男的戲。

渣男葉少常被打得哭爹喊娘,痛哭流涕地求饒。◎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夫人請你放了我,真不能再打了……夫人,我錯了,我當初不應該和師妹有首尾,不應該和師妹生下兩個奸生子……夫人,求您放過我,我願意以後給你做牛做馬……”

所有人:“……”

看著這個沒骨氣求饒的渣男,神水宗弟子神色複雜,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人曾經是他們的宗主。

葉夫人臉色鐵青,死死地瞪著這一幕。

這比柳迎風親自出手對付自己,還讓她難堪。

葉夫人的想法其實也很容易了解,她羨慕柳迎風,嫉妒柳迎風輕易就能擁有一切,她當初會選擇勾引葉少常,除了愛慕師兄外,其實也是抱著某種微妙報複的心態,想搶走柳迎風的一切。

柳迎風已經成為她的心魔。

唯有將柳迎風踩在腳下,才能除去心魔,讓她煥發新生。

可是柳迎風現在所做的一切,就像在她臉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令她的尊嚴掃地,屈辱無比。

她的人生、她的搶奪,都成為一種笑話。

這世界上沒有比連自己都否定自己更可悲的了。

不得不說,女人其實更了解女人,柳迎風雖然沒將葉夫人當成情敵看待,卻也摸清楚她的心思,才會當著她的麵暴打渣男前夫。

她就是不打小三,而是掠過小三,去揍管不住自己的渣男。

這一切都在表明,她根本就瞧不上葉夫人,壓根兒就沒將她當成勝利者。

柳迎風將葉少常暴揍一頓後,微笑地看著葉夫人他們。

葉夫人氣得渾身發抖,臉色青白交錯,仿佛被人打了一頓、顏麵大失的是她。

葉蘭莑兄妹倆震驚地看著柳迎風,似乎沒想到父親的第一任妻子竟然是這樣的人,怨不得能養出葉蘭廷兄妹。

他們其實經常聽母親抱怨過柳迎風如何如何,母親將她視為生平大敵,連帶著兄妹倆對柳迎風的既定印象也不好。

可事實上,這些都是偏見。

柳迎風不愧是柳家的大小姐,她驕傲、自信,拿得起放得下,渣男既負她,她就打渣男,不會遷怒到第三者身上。

男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就是男人的錯,去打第三者算什麼?

柳迎風看向神水宗眾人,笑道:“好啦,沒什麼事我們走了。”

她和神水宗的弟子揮揮手,拎著渣男的魂魄,在兒女們的簇擁下,浩浩蕩蕩地離開神水宗,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神水宗:“……”所以她今兒回來,就隻是為了向他們表演如何暴打渣的嗎?

目送靈舟飛走,眾人看向葉夫人母子幾個,然後就見葉夫人猛地噴出口血。

“娘!”

“師母!”

葉蘭莑三人趕緊扶住倒下去的葉夫人,發現她體內的靈氣亂竄,被反噬得不清。

神水宗的丹師不情不願地過來給她看了看,說道:“氣急攻心,沒什麼大礙,養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