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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匹左右, 卻營造出萬馬奔騰的恢弘氣勢, 卷起漫天風雲。

九宮仙山和玄元天閣一前一後到來,所過之處,世人莫不紛紛避讓,不敢與之爭鋒。

兩方人馬在鄴瀾山腳下的行宮前停下。

立於行宮前的人都被他們的氣勢震懾住,久久沒能反應過來。

靈獸車的車簾無聲掀開,一名身穿廣袖流雲袍的男子從靈獸車走下來。

其餘的九宮仙山弟子迅速上前,聚攏在這男子身後,以他馬首是瞻。

九宮仙山的弟子打扮都差不多,清一色的白衣玉帶,腰懸佩劍與玉簫,高潔如雲,纖塵不染,飄飄欲仙。

嵐王終於反應過來,趕緊上前行禮,殷切地說:“見過甄少主,不知甄少主駕到,有失遠迎。”

其他勢力的人神色有些驚訝。

他們沒想到這次九宮仙山帶領弟子前來的竟然是他們的少主——甄少溢。

更讓他們吃驚的是,甄少溢竟然已經是大成境修為,要知道十年前,傳出甄少溢閉關修煉,就一直沒有聽說過他的消息。

未想十年後他再次出現,是以大成境修為出現。

九宮仙山不愧是人族第一勢力,其門下弟子,都是天才般的人物,特彆是甄少溢,更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甄少溢手裡握著一支玉簫,漫不經心地說:“你們燕國就派個天冥境過來迎本少主?”

這話裡的不屑和輕蔑絲毫沒有掩飾,嵐王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心裡很不滿,就算甄少溢是九宮仙山的少主,是大成境的強者,但他能比得上麒麟書院的莫山長嗎?

莫山長德高望重、實力強大,絲毫沒擺什麼架子。

你一個剛晉階大成境的少主,還不是九宮仙山的宮主呢,狂什麼?

然而就算嵐王受到了侮辱,他也是敢怒不敢言,麵上還要擠出笑容。

更讓他覺得屈辱的是,甄少溢直接無視他,懶洋洋地和玄元天閣的閣主打招呼。

“哎呀,竟然是郜閣主,沒想到你親自來了,不過一個靈境開啟,何須勞駕閣主親自前來?”

甄少溢這話雖然有挑釁對方的意思,但也是他的實話。

在他看來,燕國靈境每隔五年開放一次,靈境麵積雖然大,天材地寶亦不少,但沒有好到要勞駕像玄元天閣的閣主這樣身份的人親自出麵。

白白浪費時間。

玄元天閣的閣主是一位身穿黑色玄衣、戴著銀白色麵具的魁梧男人。

麵具上繪有半個血色蝶翼,宛若被削下來的翅膀,泛著陰森森的血色,這麵具有隔絕修行者探查的作用,無人能知道玄元天閣的閣主的真麵目。

郜閣主坐在妖馬上,居高臨下地俯視對方,聲音平淡,“甄少主為何親自來?”

“本少主剛出關,閒來無事,過來玩玩。”甄少溢語氣輕佻帶笑。

他的皮相極好,五官昳麗,笑起來宛若玉樹臨風的貴公子,風流不拘,很容易吸引世人的目光,有不少女修偷偷看過來,不覺有些臉紅。

可惜,美好的皮相並不代表就是個人,也可以是披著人皮的畜生。

眾所周知,九宮仙山的少主並不是個好相與的,他的脾氣矜傲,我行我素,一個不順心便會動手殺人,死在他手裡的無辜之人不少。

甚至聽說他還有特殊癖好,被他玩弄而死的女修更是不少。

因九宮仙山勢大,甄少溢也是個修行天才,實力不俗,那些人死就死了,至今也沒見他遭什麼報應。

郜閣主深深地看他一眼,說道:“聽說興國的九公主也在。”

甄少溢不禁笑起來,玉簫在他修長的手指間輕快地轉動,溢出一片靈光。

“興國九公主?不過是個小丫頭,郜閣主難道還忌憚她不成?”他絲毫沒有將興國九公主放在眼裡。

郜閣主提醒他,“她很強!”

甄少溢輕蔑地說:“她確實很強,然而再強,又能強到哪裡?據說她被送去北荒府聯姻之前,隻是一個鍛體境。”

聽到這話,眾人便知道九宮仙山也調查過興國九公主的事。

事實上,如他一般輕視興國九公主葉落的人並不少,蓋因對方冒頭得太快,就算她做了好幾樁震驚世人的事,也不能掩蓋在去年之前,她隻是一個養在深宮裡的弱女子,修為不過鍛體境,連契約的靈獸也隻是初級靈獸。

像這樣的弱者,不說九宮仙山和玄元天閣這樣的龐然大物,就是隨便的一個小勢力都不會放在眼裡。

興國九公主身上的秘密實在太多,很多人都認為她能有現在的實力,走了什麼旁門左道得來的,實力並不穩固。

修行一事,從來都沒有捷徑可走。

隻要踏上修行的人都明白這道理,越是明白,他們對興國九公主越是不屑,覺得她遲早會自取滅亡。

自古以來用旁門左道提升的修為,從來不是自己的,反噬不過是時間問題,她遲早會吞下苦果。

他們也都認為,興國九公主強是強,但並不長久,也並非是不能打敗的。

妖族和玄元天閣都是小瞧了她,所以才會吃那麼大的虧。

這也是妖族和玄元天閣後來都按兵不動的原因。

不是認下這啞巴虧,而是在等興國九公主自取滅亡,等她的身體承受不住被反噬,根本不用他們出手,便能輕而易舉地報複她。

屆時作為養育了她的興國,也將會為她的張狂付出代價,被妖族鐵騎踏平。

彆說他們殘忍,誰讓興國出了個九公主,是九公主連累了興國。

甄少溢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視,渾然沒將興國九公主放在眼裡,他好笑地說:“不會吧,難道郜閣主真的怕了那小丫頭不成?”

郜閣主道:“目前的情況來看,她值得忌憚。”

雖然他們可以等興國九公主走向毀滅,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郜閣主是一個謹慎的人,所以這次他決定親自過來看看。

“甄少主,本座給你一個忠告,做人還是不要太自信的好。”他好心地提醒對方。

甄少溢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笑得前仰後合。

這時,郜閣主突然感覺到什麼,朝著行宮那邊看過去。

甄少溢也止住笑聲,跟著轉頭。

一個容貌明麗生輝、身穿一襲紅裙的少女從行宮走出來。

少女懷裡抱著一隻黑貓,走得並不快,身上的氣質極冷,冷豔逼人。她的身形單薄,氣息很淡,甚至看不出修為,仿佛那些養在深閨裡的嬌嬌女。

然而當看到她腰間那把未出鞘的妖刀,便能知曉她的身份。

郜閣主和甄少溢都知道北荒府精銳的佩刀是什麼模樣的,一眼就認出這妖刀的前身是北荒府精銳的武器。

少女身後跟著一群人,宛若眾星拱月。

他們身上的衣服都繡著興國的標誌,證明他們是興國的修行者,實力參差不齊,天冥境甚至沒有多少。

一看就是支不能打的隊伍。

現場一片安靜。

隨著葉落的走近,氣氛變得緊繃起來。

葉落在距離十丈時停下來,她先是打量九宮仙山的人,開口道:“你們的少主甄少溢來了嗎?”

聽到她連名帶姓地叫自己,甄少溢很是不悅,“本少主在此。”

縱使不悅,他麵上並未透露太多端倪,依然一副笑模樣,風流又灑然,天然就是極為招人的桃花相。隻有那雙眼睛裡沒有絲毫情緒,透著一種漠視生命的冷酷,仿佛這世間萬物,沒有什麼能入得了他的心。

那是一種明明還有人性、卻將人性拋棄的惡侫。

葉落平靜地看著他。

她的雙眼漆黑得沒有一絲光澤,宛若被抹去情感的傀儡。

沒有情感的傀儡和主動拋棄人性的惡侫,哪種讓生靈更恐懼、更難以接受?

郜閣主默默地看著這兩人,他心裡很快就有了答案:·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拋棄人性的惡侫更令人恐懼,因為這樣的惡侫行事隨心所欲,全憑喜好,能做出這世間最邪惡、肮臟、下流之事。

沒有情感的傀儡卻會堅持一套行事準則,隻要不踩中她的底線,她不會輕易出手。

郜閣主冷漠地想,怪不得甄少溢從未將興國九公主放在眼裡。

因為興國九公主很容易就被人看透。

一旦看透她,會發現很容易對付她——前提是興國九公主沒有強到捅破這天地,強到與世間強者對峙,連規則都為她所改。

葉落將懷裡的貓放在肩膀上,抽出妖刀。

在她的刀劈過來之時,甄少溢迅速地將手中的玉簫拋出,玉簫迅速變大,從天而降,佇立在九宮仙山的人前。

玉簫泛起一陣靈光,如水般擋住這一擊。

靈光與刀氣碰撞,發出一陣陣爆破聲,空間宛若被撕裂,氣浪翻滾,距離近些的人受到波及,被撞飛出去。

受到波及最大的,要數九宮仙山和玄元天閣的人。

車廂爆炸,靈獸哀鳴,馱跪於地,他們不受控製地往後倒飛出去,噴出一口血。

妖馬同樣恐懼地跪馱於地,馬背上的玄元天閣的人都摔下地,同樣也被那爆炸的力量震得五臟六腑破裂,七竅流血。

直到一切停止,此時能勉強站著的,隻有甄少溢和郜閣主。

隻是他們的臉色有些蒼白,可以看出他們的情況並不好,估莫是強撐著。

這時,那支玉簫的簫身浮現一條條蛛網般的裂痕。

裂痕迅速地覆蓋整支簫,最終一寸寸地化作齏粉,消失在這天地之間。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他們無法言語,似乎沒想到,興國九公主竟然能以一己之力,重創兩大勢力的人,這兩大勢力甚至還有成名已久的甄少主和郜閣主在。

葉落沒有斬下第二刀。

她將妖刀入鞘,平靜的聲音響起,“原來你們這麼弱啊。”

甄少溢猛地吐出口血,也不知道是受了傷還是被她氣到。

郜閣主抿緊嘴唇,將湧到喉嚨的血咽下去,隱在長袖中的雙手青筋畢露,如同盤踞在上麵的一條條青蛇,微微地顫唞著。

甄少溢突然笑出聲,他用袖子抹了把嘴角的血,笑盈盈地說:“興國九公主,你果然厲害!沒想到,那女人竟然生出這麼厲害的女兒。”

葉落平靜地看著他,眼裡沒有一絲波動。

看到她的反應,甄少溢咧嘴笑起來,“看來九公主為了得到這一身力量,犧牲的可不少,甚至將自己的身體改造成一個沒有七情六欲的怪物……嘖,可真讓人意外。”

葉落依然不為所動。

倒是周圍的人暗暗心驚,驚疑不定地看著她,懷疑甄少溢的話是不是真的。

難道興國九公主現在已經不是人,為了得到強大的力量,選擇將自己的身體改造成一個怪物?

甄少主還在說:“九公主,你將自己變成如此,你母妃知道嗎?”

他臉上的笑容格外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