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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長老笑眯眯地問:“你們誰想去鎮山宗,趕緊來報名,名額有限,先到先得。”

看著笑如春山的刑長老,弟子們肝顫,你推我、我推你,沒一個敢上前。

刑長老雖然執掌刑罰,其實他長得一點也不可怕。

相反,他長得非常好看,容貌俊朗,溫文爾雅,看著就像一名凡人書生,一身書倦氣極濃,並不像修行之人,更不像刑法堂的執刑者。

然而,笑麵虎說的就是他。

每次刑長老要懲罰犯錯的弟子時,都是這樣笑眯眯的,先讓人放鬆心房,然後再給予慘烈的懲罰。

整個清雲宗,要說誰最可怕,非刑長老莫屬。

刑師叔的手段太可怕,他們根本就不敢沒事往刑師叔麵前湊。

報名去鎮山宗觀禮的人並不多。

那些弟子很沉痛地表示,雖然他們很想和老祖宗一起去鎮山宗觀禮,製造一些美好的回憶,但他們更擔心回來後會被刑師叔罰去黑風崖麵壁思過,到時候可能好些年都見不到老祖宗。

長痛不如短痛,他們隻好不去了。

葉落坐在靈樹下,吹著和煦的春風,嗅著花香,一邊看他們熱熱鬨鬨的報名,一邊喝靈茶。

魂使坐在她身邊,為她斟茶。

他看了一眼那些輕易放棄的清雲宗弟子,說道:“落落,你看這世間的男子皆薄幸,說放棄就放棄,可見他們對你不是真心的。”

葉落瞥他一眼,哪裡不知道他的險惡用心,故意問:“那誰對我真心?巫馬嗎?”

“他也不是真心,他隻是因為你是因他的血出世的活屍,巫門人對你有一份責任。”

葉落哦一聲,繼續瞅著他,看他能說出個什麼來。

魂使也看著她,繼續給她斟茶,唇角噙著笑,整個人看起來明淨漂亮,像不諳世事的世家貴公子,滿身矜驕,沒有絲毫攻擊性,任誰看了都要暗暗誇一句。

葉落想起夜晚時的他,退去那副乾淨的表象,變得咄咄逼人。

這時,魂使傾身朝她湊近,溫暖的唇瓣輕輕地蹭了下她的唇,對上她平靜無波的眼眸,他笑得越發的明%e5%aa%9a,“你唇邊有點心屑,我幫你吃掉了。”

葉落:“……”

散步到這邊的陳宗主:“……”哎喲,現在的年輕人啊。

葉落的目光轉到陳宗主身上,發現他的眼神有些微妙,轉頭看向魂使,冷靜地問:“他能看到你吧?”

雖然是疑問,但語氣卻很篤定。

魂使朝陳宗主微微頷首,聲音和煦,“凡人界長生境的大能者確實能看到我,不過如果我不想,他們也看不到,隻能隱約察覺到。”

所以,這人是特地讓陳宗主看到他的?

葉落聽明白他的潛台詞,對他的行為有些不解。

魂使伸手蹭了下她的臉,含笑道:“不懂就算了,咱們這樣不是挺好的?”

葉落哦一聲,也不再糾結。

轉眼就到出發那日,一行人聚集在山門前的廣場。

發現宗主親自過來送行,清雲宗的弟子不禁浮想聯編,莫不是宗主對鎮山宗和玄陽宗的聯姻極為重視,難不成擔心這兩個宗門聯合排擠清雲宗?

陳宗主看到站在葉落身邊那名白衣如雪的男子,朝他拱了拱手作禮,在場的人以為他是朝葉落揖禮,雖然覺得有些奇怪,倒也沒有去探究。

隻有巫馬是傻的。

自從得知師尊可能看得見魂使後,他就陷入一種糾結之中,下意識地觀察葉落,然後發現她的很多言行都表示,她身邊有一個人,那人和她很親昵。

就算先前有猜測,真正感覺到時,仍是受到極大的震動。

魂使連光天化日之下,都變成人守著葉落,這到底有多喜歡她啊?

與宗主道彆後,刑長老帶著一行人登上靈舟。

靈舟駛出清雲宗,朝著南地飛去。

上了靈舟,刑長老沒管這些弟子,讓他們好生歇息,便走了。

刑長老一走,眾弟子宛若脫韁的野馬,到處蹦躂撒歡,格外的歡快,溫意意跑過來拉著葉落去逛靈舟。

靈舟作為頂級的法器,平時難得一見,隻有像這種重大場合,才會出動靈舟。

“坐靈舟比禦劍飛行要舒服多了……話說巫師兄的禦劍飛行到底練得怎麼樣?不會還不穩吧?”

巫馬正好聽到這話,為自己正名,“胡說,我禦劍飛行現在已經很穩,載人絕對沒問題。”

去年冬天回到宗門後,他除了每天趕走那些跑到葉落麵前刷存在感的師兄弟外,其餘的時間都在用心修煉,已經將修為提升到靈動境後期。

以前沒有壓力,所以他對修行也是馬馬虎虎,更多的時間用在修習巫符和靈符。

自從身邊跟了位活屍,在壓力的驅使下,隻用了一個冬天,他就從靈動境初期修煉到後期,修行速度可謂是飛速,連陳宗主都稱讚他的修煉天賦。

靈舟的速度極快,在雲層中疾行而過,拖曳出一道靈光。

葉落站在靈舟的舷窗前往外看,除了飄渺的雲霧外,什麼都看不到,也不覺得有什麼好看的。

不過其他人看起來很興奮的樣子。

“老祖宗,快看那邊,那裡有一隻靈鷹,它的速度雖然比不上靈舟,不過比禦劍飛行要舒服多了。如果能捉一隻靈鷹當座騎,平時趕路就很方便。”

“不過靈鷹性子很桀驁,極難馴服,想捕捉它不容易。”

“可以去尋靈鷹的蛋,從蛋孵起,孵出來的小靈鷹從小就親近人,養大後就能成座騎。”

“這個主意好,但去哪裡弄靈鷹的蛋?靈鷹那麼護崽,想弄到它的蛋不容易。”

“我知道哪裡有靈鷹,說不定能去弄顆蛋……哎呀,老祖宗,到時候我弄顆靈鷹蛋送給你。”

“不要光說不做啊。”

“我當然不會,我可是很認真的。”

…………

一群人熱熱鬨鬨地說著,時不時朝葉落喊一聲,召示他們的存在感。

葉落在一群人的簇擁下,浩浩蕩蕩地逛了逛,覺得有些無趣,便回靈舟安排給她的房間休息。

剛回房,就被白衣如雪的男子摟住,他將臉擱在她的頸窩裡,滿臉不高興。

她不解地看他,“怎麼啦?”

魂使%e5%90%bb了她的臉頰一下,聲音有些低落,“我以為你不會在意我呢。”

葉落:“……你這麼大個人,天天在我麵前晃,我怎麼會不在意你?”

魂使覺得這話不太好聽,不過和其他人相比,已經很不錯,他也沒勉強,繼續用低沉的語氣說:“那麼多人陪著你,你是不是很高興?”

“是啊。”葉落點頭,“我喜歡熱鬨,大家都在一起,挺熱鬨的。”

魂使歎氣,捧著她的臉%e5%90%bb了%e5%90%bb,嘀咕了句什麼。

葉落耳尖,聽到他說“將來咱們居住的地方,要找人多熱鬨的才行”之類的,她的神色微頓,忍不住偏首看他。

魂使低頭看過來,漂亮的眸子一如初見乾淨清澈,唇角的笑容溫和明淨,如他身上的白衣,不染纖塵。

葉落道:“你吃醋了?”

魂使:“你現在才反應過來?”他有些失笑,很認真地說,“我不喜歡太多人圍著你。”

但她又喜歡熱鬨,可以預見以後的日子挺精彩的。

葉落哦一聲,依然無動於衷。

第27章 替身27

清雲宗的飛舟從北疆出發, 在路上飛行了約莫十日,終於抵達南地。

越往南,氣候越溫潤,地麵上隨處可見交錯縱橫的水澤, 連那些連綿的青山都顯得更加的秀氣, 是和北疆完全不一樣的秀麗之景。

即將進入鎮山宗的管轄地界時,突然聽到下方傳來鬥法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飛舟減緩速度, 一群人聚在舷窗前, 好奇地探頭朝聲音來源之處察看, 發現前方有一條大河,河水因為春汛奔騰不休,數名穿著鎮山宗弟子服飾的修煉者正和河中一條惡蛟鬥法。

惡蛟實力頗強, 鎮山宗的弟子明顯不敵,已經處於劣勢。

安逸臣看罷, 趕緊去請示刑長老。

刑長老從休息室走出來,看了一眼下方的情況,沉%e5%90%9f片刻,派安逸臣等幾名合道境的弟子下去, “你們且去幫他們一把。”

“是。”

當即安逸臣帶著幾名師弟師妹從飛舟禦劍飛下去。

飛舟遠遠地停下。

葉落和巫馬聽到動靜,從休息室走出來,聽聞下方有惡蛟, 兩人好奇地湊過去查看。

他們一眼就認出和惡蛟鬥法的鎮山宗的弟子,正是去年在破廟裡遇到的褚成碧和周師妹等人。

惡蛟身長近百丈,通體漆黑,已有化龍之象。

縱使麵對幾名合道境巔峰的修煉者, 它依然不懼, 藏在河中興風作浪, 掀起漫天的大水,淹沒兩岸,以水為刃,將修煉者逼得節節敗退。

飛舟上的眾人看了會兒,不禁感歎,“這惡蛟好生厲害。”

“它已經是天人境的修為了罷?”

“它的角還沒完全長出來,還未到天人境,應該是半步天人境才對。”

“看兩岸決堤之景,這惡蛟應該在這一帶作惡不少,方引得鎮山宗的弟子親自出手對付它……蛟化龍本是極大的機緣,可惜很多蛟都守不住本心,淪為惡蛟,禍害眾生。”

…………

大河兩岸,洪水橫流,淹沒了不少村莊城鎮,隨處可見水麵上飄浮的屍體,還有在大水中哭號的人們。

這一幕讓清雲宗的弟子看得心中惻然。

南北各地環境不同,都有不同的天災人禍,每年入春之時,南地的春汛總會給生活在這裡的凡人帶來這樣那樣的災劫。

“南地水域發達,很容易生出水禍。”巫馬低聲說,“每到春汛之時,便是邪祟妖鬼活躍之時,就算各宗門的修行者紛紛下山救助,有時候也忙不過來。”

他盯著河麵上的屍體,心裡有幾分難受。

巫馬說完,看了身邊的人一眼,見她神色平靜,漆黑得近乎沒有光澤的眼眸裡是一種非人的漠然冷酷,不禁有些泄氣。

有時候,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尚有七情六欲的“人”,還是一具冷酷無情的活屍。

說她是人,她又冰冷無情,說她是活屍,她偶爾又有屬於人的溫情。

下方惡蛟和修煉者的戰鬥越來越緊張,看得飛舟上的人恨不得馬上下去相助。

唯一不緊張的,隻有刑長老和葉落。

刑長老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耐心地等待著,對於這些弟子而言,這次與惡蛟相鬥,也是一種難得的經驗。

約莫兩個時辰後,在眾人筋疲力儘、傷痕累累之時,他們終於成功地將那頭惡蛟誅殺。

與其說是誅殺,不如說是他們合力將那頭惡蛟耗死的。

打不過,還耗不死它嗎?

戰鬥結束後,安逸臣帶著一群傷患回到飛舟。

“你們做得不錯,先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