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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酒不吃 十一月十四 4309 字 6個月前

。”祝宗寧越說越沒有底氣,感覺自己越描越黑了,不敢再多說話了,隻是小聲地重複,“對不起,牧哥,對不起。”

但良久沒聽見賀蘭牧的聲音。

祝宗寧心裡一緊,趕緊把電話從耳朵邊拿開一點看了看,還好界麵仍舊顯示“通話中”,賀蘭牧並沒有把他電話掛斷。

“牧哥。”祝宗寧又試探著喊了賀蘭牧一聲,“我……你能再給我一次……”

“祝宗寧。”但他話沒說完,“機會”兩個字沒能出口,良久沒出聲的賀蘭牧忽然打斷了他的話,“我接受你的道歉,原諒你了。”

祝宗寧後半截話被攔了回去,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就……接受了?賀蘭牧……不生氣了?原諒他了?!

之前在醫院做過的那個夢讓他有點不敢相信這樣輕易的言和,祝宗寧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疼的,沒做夢,但忽如其來的驚喜讓他大腦與嘴巴連接的那根神經暫時短路,一瞬間什麼話都沒能說出來。

他不說話,賀蘭牧就接著說了下去:“沒彆的事了吧?那我掛了,最近我也不回去,你彆在我那守著了。”

“彆——”祝宗寧心裡激靈一下,從狂喜中清醒一些,語無倫次地喊賀蘭牧,“彆掛電話,有事,等一下,牧哥,你彆掛電話。”

他怕賀蘭牧真的就這麼掛了,幾乎是沒有停頓地喊出來:“我想見你,我能去找你嗎?”

賀蘭牧反問他:“我在我爸媽這,你說呢?”

那就是不行的意思,祝宗寧飽脹的興奮中又生出來了一絲失落,他知道自己有點得寸進尺,這樣是不對的,可是忍不住,他太想賀蘭牧了,輕聲追問:“那明天可以嗎?我們好多天沒見了,我真的好想你。”

“祝宗寧。”賀蘭牧的聲音並沒有如祝宗寧期許的那樣溫和下來,仍舊冷淡得像刺骨的冬風,“我說的是我原諒你了,是告訴你以後都不需要這樣低三下四的來跟我道歉了,不是接受你的意思,明白嗎?”

一盆冷水兜頭潑下。

祝宗寧一顆心剛坐上希望的熱氣球緩緩飄起,尚未飄上半空,就被這一盆冷水硬生生澆滅了熱氣,直墜而下。

什麼意思?

他一時沒能完全反應過來,傻愣著定在原地,下意識地問:“為什麼?”

賀蘭牧還是反問:“換成你,你答應嗎?”

祝宗寧瞬間就徹底蔫了。

但其實在他跑出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想過,如果不是賀蘭牧說了那句“原諒”,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一個什麼結果,他隻是知道自己必須要跟賀蘭牧道歉。

可賀蘭牧說了一句“原諒”,祝宗寧得到了一點希望。

雖然那點希望馬上就又被賀蘭牧親手掐滅了,但祝宗寧從他哥那學了一點“透過現象看本質”的能耐,在巨大的失落中抓住了點亮光——賀蘭牧還肯原諒他,賀蘭牧對他還是心軟的。

賀蘭牧已經掛斷了電話,但是祝宗寧又給他發了一條微信過去,問賀蘭牧:可你說了我們是炮 友,你怎麼都不來睡我。

第75章 怎麼不凍死你呢

賀蘭牧是在入夜的時候才看見的這條消息。

他是果斷,在感情上也不喜歡拖泥帶水,可那是祝宗寧,祝宗寧總有本事讓他心亂如麻。

煙盒裡剩下最後一根煙了,賀蘭牧拿出來叼在嘴裡,單手點著,在二樓抽完才下了樓。

他媽已經接手了他的工作,把剩下的一個蒜蓉香菇油菜和西芹牛肉炒了出來,他爸正在布置碗筷,看見賀蘭牧下樓,就喊他:“忙完啦?那來吃飯。”

賀蘭牧原來想出去買盒煙,但又不想嗆著他爸媽,於是作罷,把手機丟在一邊,洗了個手坐到了餐桌邊。

他沒第一時間看見微信消息提醒,等吃完飯陪他爸媽看電視,謝尋年打來了電話。

小年之後謝尋年回了家,但他們一直保持聯係。

年節的流量大,終於放假的打工族和短暫擺脫了學業壓力的學生們都有了刷手機看短視頻的時間,這些對於自媒體來說向來是吸粉的必爭之地,他倆新媒體人當然不能在這個當口無所作為。

隻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謝尋年在電話那頭感慨:“為了能保證這半個月的時間均分我們僅剩的三條視頻,我這兩天水了兩條去寺裡上香的視頻,結果評論區都快瘋了,強烈要求你出鏡。”

既然打算正兒八經做這個行業,賀蘭牧當然不會做甩手掌櫃,也時不時會去刷刷他們的後台數據,還讓他爸他媽都注冊的賬號關注“在路上”,所以當然也知道評論區的盛況。

“要不我明天讓我媽錄一條發給你?”賀蘭牧思索著,“正好我們明天包餃子,我給他們露一手。”

謝尋年略有些猶豫:“咱們從來沒發過生活視頻。”

“一年匆匆忙忙在路上,也要回家過年吃團圓飯。”賀蘭牧想了想,覺得挺好,“這多主流,多正能量。”

謝尋年在“時間是療傷良藥”之後又一次被賀蘭牧土到,默默感慨:“牧哥,你一口吃幾個春晚小品啊。”

賀蘭牧也笑了:“那你說,拍什麼?”

謝尋年剛剛笑話賀蘭牧,自己卻也沒有什麼好主意,最後還是拍賀蘭牧包餃子:“我本來想把前年去三亞的視頻發一點,但能怎麼辦呢,牧粉們要看他們牧哥。”

“要不你出個鏡?”賀蘭牧一隻胳膊橫搭在沙發背上,一個人就占據了大半邊沙發,懶散地靠著,建議道,“孟勇說現在網紅都是細皮嫩肉的小年輕,沒準你比我還受歡迎呢。”

“可彆。”謝尋年敬謝不敏,而後立即道,“就這麼定了,明天拍你包餃子!”

兩個人又閒聊兩句,主要聊了一下年後的拍攝方向什麼的。

謝尋年有點想法,是他剛剛辭職那個時候就想做,但因為自己的情緒一直不夠穩定而沒有做成的,他想去那些原始的少數民族聚集地去走走,感受一些原始的風土人情。

掛了電話,祝宗寧那條消息就被折疊了,賀蘭牧還是沒看到,一直到一家三口準備入睡,賀蘭牧回到二樓自己房間,洗漱完躺在床上擺弄手機,才發現了聊天軟件上麵代表未讀消息的那個小紅點。

深夜十一點,距離祝宗寧給他發來消息已經過去整整七個小時。

賀蘭牧盯著聊天框裡麵的那句話,心裡突突猛跳。

這小兔崽子不會真傻不拉幾在他那冷得要命的單元樓裡等他到現在吧?!

就祝宗寧那小身板,不得凍死了!

虧得他還覺得他那個大哥是個靠譜的,結果一點也不頂用,看不住人,就這麼放任這個病病歪歪、弱柳扶風的“祝黛玉”往他們家跑。

賀蘭牧在心裡啐了聲,想抽煙,可舊的那盒抽完了,沒去買新的,隻能作罷,翻身坐起來在微信聯係人列表裡翻了一會兒,點開了小張助理的號。

但旋即又作罷。

大過年的,打工人也不容易。

賀蘭牧又關掉了和小張助理的聊天框,點回和祝宗寧的聊天框,動了動手指撥了個語音通話過去。

那頭幾乎是立即就接了。

祝宗寧的聲音透著不敢置信地開心:“牧哥?牧哥你找我嗎?”

賀蘭牧捏了捏眉心,直奔主題地問:“你人在哪呢。”

“你家樓下。”祝宗寧的聲音聽起來還是很開心,但剛剛的不可置信逐漸變成了一點不確定,“樓上太冷了,而且我手機快沒電了,就在樓下車裡等你。牧哥,你回來了嗎?”

賀蘭牧開始有點頭疼,摁住眉心的手指用了點力,而後對著手機說:“讓你家司機開車送你回去。”

“我不要。”祝宗寧倔起來就鑽牛角尖,“如果是以前,你在等我,沒等到肯定不會走,那現在我也不走。”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網⑤友⑤整⑤理⑤上⑤傳⑤

“我會走的。”賀蘭牧改為掐太陽%e7%a9%b4了,語氣十分肯定,“祝宗寧,我會走。我又不像你那麼缺心眼,明明知道等不到,我為什麼要在那白等?”

祝宗寧在這一刻又不是那麼缺心眼了:“可是當初我那麼渣,你都知道我混賬,可你還是等我了。”

賀蘭牧提醒他:“但是後來我走了。”

然而祝宗寧語氣中竟然有了點驕傲和欣慰,總結道:“那我現在比你以前愛我還愛你了。”

賀蘭牧:……

個小兔崽子。

賀蘭牧心裡罵了一聲,掀開被子下了床,伸手拽過掛在一邊板凳靠背上的毛衣,一邊套一邊往外走,但嘴上說:“怎麼不凍死你呢。”

二十分鐘後,賀蘭牧的那輛車型彪悍的越野出現在了空檔的小區樓下,與那輛孤零零的邁巴赫並排停靠。

邁巴赫的車窗上貼了車膜,賀蘭牧從外麵看不到車子裡麵的情況,但猜測應該是祝家的司機送祝宗寧過來的,就走到車後座去敲了敲玻璃窗。

駕駛座的車門卻在他身側打開了。

祝宗寧穿著一件寬大的黑色羽絨服,從車門裡探出來一個腦袋——

“牧哥?!”

大概是趴在方向盤上睡著了,此時睡眼惺忪,額前的頭發貼在腦門上,發頂卻又翹起來一撮,側臉還有一道硌出來的紅痕。

但眼神很亮,比立在小區道路兩側用以照明的路燈還要亮。

開心,思念,愛慕,這些複雜而難以具象化的情緒卻在一個眼神裡表達得強烈又直白。

祝宗寧從車上跳了出來,想要抱住賀蘭牧,卻又不敢,最後隻是站在離賀蘭牧非常近的地方,摸了摸賀蘭牧的衣角,像是在確認眼前人是不是真的。

車門打開,賀蘭牧往裡麵瞟了一眼,沒看見彆的人,竟然就祝宗寧自己一個人在這等。

賀蘭牧眉頭皺得很深,問祝宗寧:“你家司機呢?”

“我讓他回去了。”祝宗寧揉了揉眼睛,又靠近了賀蘭牧一點,“我騙他說想一個人靜一靜,要自己開車回去,讓他打車回去了。”

賀蘭牧臉色發黑:“那你哥呢?沒發現你沒回去?”

剛剛在車裡其實就睡冷了,這會兒站在空地上,冷風一吹,身上那點兒熱氣兒更沒了,祝宗寧裹了裹自己的羽絨服,聲音有點抖了:“我騙他說我回我自己的房子了,他們都知道我最近不開心,所以相信了。”

年輕一代裡頭最穩妥的“彆人家的孩子”祝宗安,在賀蘭牧心裡瞬間就打上了“好騙”的標簽,賀蘭牧無語住了,抬手把自己車鎖了,邁步往單元樓門口走。

結果身後那傻子癡等了八個多鐘頭,這會兒了又不知道跟上來。

賀蘭牧邁入單元樓,拿腳尖抵著大門,喊祝宗寧:“傻站著什麼呢?”

祝宗寧現在已經不太敢輕易的開心了,賀蘭牧來了,他就小小雀躍了一下,不敢太多,覺得賀蘭牧馬上就會走,現在賀蘭牧喊他,他明白過來賀蘭牧是要他跟上之後也隻敢偷偷開心一小下,但也不敢多想,猜測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