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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酒不吃 十一月十四 4271 字 6個月前

我想著過來接你,就先把我哥的車開過來了。”

“嘖。”童軒本來就看祝宗寧不順眼,現在喝了酒更是嘴比腦子快,“有錢人啊,撞一輛就再換一輛。”

祝宗寧沒被這麼嘲過,祝家小少爺,誰敢呐。

這會兒他耳根一陣一陣發熱,硬著頭皮說:“童……童哥,要不你也坐我車?”

“拉倒吧。”童軒說話卻不看他,低著頭在手機上戳戳點點,“我怕祝少爺又把車屁股懟進我家小區的牆裡,祝少爺不心疼車,我心疼牆。”

他陰陽怪氣完,把外套往自己身上一披,轉頭跟賀蘭牧說:“我打車了,先走了啊,你記著剛答應我了什麼。”

“我答應你什麼……”賀蘭牧推著童軒的背送了下,晃了兩下手示意拜拜,“記住了,路上注意安全啊。”

等童軒從店裡出去,上了出租車,賀蘭牧才又看向了祝宗寧:“彆堵門,你車停哪了?條都貼滿了吧?”

祝宗寧都快貼到賀蘭牧身上去了:“對麵,讓停車,我問了。”

他試探著拉了一下賀蘭牧的胳膊,薄毛衫下的胳膊結實有力,祝宗寧稍微用了點力,偷偷去觀察賀蘭牧的反應。

這大概就是藏在骨子裡的劣根性,擁有的時候不珍惜,失去了又開始後悔不迭,一遍一遍折磨自己,在這種折磨中又生出一些期望失而複得的妄念。

以前彆說隻是牽個手了,他要什麼賀蘭牧會不答應呢?

可他偏偏把偏愛當成理所當然,把賀蘭牧對他的好踩在地上糟蹋。

從店門口走到街對麵的路非常非常短,祝宗寧感覺他才成功悄悄拽住賀蘭牧的胳膊,車子就出現在眼前了。

他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等賀蘭牧長腿一邁坐了進去,才終於憋不住地小聲問了出來:“你……剛剛……你剛剛答應了童軒什麼啊?是不要跟我和好嗎?”

“什……”賀蘭牧拉上安全帶,歪頭看了一眼緊張兮兮站在那的祝宗寧,才像是剛反應過來祝宗寧在說什麼,“哦,沒什麼,不用放在心上。”

祝宗寧剛想要鬆一口氣,就聽見賀蘭牧又說:“童軒那個人就這樣,他以為之前我們在談戀愛,以為你渣了我,他才對你有意見的,是他誤會了,這事兒算起來還是我的問題,抱歉。”

“抱歉”倆字像是往祝宗寧臉上扇了一巴掌,祝宗寧被童軒臊白得發熱的臉更燙了,想幫賀蘭牧係安全帶但是動作晚了一步,手抬起來又訕訕地縮了回去,才說:“不是誤會,我以前是很混蛋很不懂事,我在改的。”

他垂著腦袋關好副駕駛的車門,轉到駕駛座,上車之後先從車座邊上掏出來了一個保溫杯遞給賀蘭牧:“醒酒湯,牧哥,你先喝一點吧。”

一共那麼幾瓶啤的,到不了賀蘭牧酒量的一半,值得他眼巴巴送上一杯醒酒湯。

早乾什麼去了,以前祝宗寧能接他一回,給他送一回湯,賀蘭牧得樂一個月,逮著誰跟誰炫耀。

賀蘭牧看著祝宗寧手裡的保溫杯,“嗤”地一聲笑了:“原來你也不是什麼都不懂嘛,祝宗寧,你以前對我可真是一點心都沒有啊。”

原來在乎了,對方的話會變得極其具有殺傷力。

像刀劍,像劇毒,輕而易舉就能讓他體會到鑽心刺骨的疼。

以前自己說“你還想要怎麼樣”的時候,賀蘭牧也這麼難過嗎?祝宗寧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難過得心口像是塞滿了棉花絮,呼吸都困難了。

“哥。”他把保溫杯放在了賀蘭牧的手邊,討好地碰了一下賀蘭牧的手腕,才將手放回到方向盤上,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我以前是不懂,可是很好學,我想一想你以前是怎麼對我好的,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第69章 你發燒了

賀蘭牧到底沒喝那杯醒酒湯,但好在也沒再說什麼刺祝宗寧的話,兩個人一路沉默著回到賀蘭牧的住處。

家裡餐桌上還剩著一堆火鍋食材,桌子上的紅湯鍋冷掉了,浮著一層油塊,原本鮮美的湯底現在已經賣相難看,甚至令人作嘔。

賀蘭牧沒裡後麵跟進來的祝宗寧,脫掉外套就開始動手收拾桌子。

大冬天的,家裡不開空調的時候溫度低,食材處理一下尚且能吃,他沒浪費的習慣,就七挑八撿地收了放進冰箱裡,把沒法再次冷凍的肉卷用清水煮了,找了個碟子盛好,準備拿去樓下投喂流浪貓狗。

然後他洗手換衣服,把下午買的那些牛腱子和牛腩都拿了出來,解凍牛肉的時候切了西紅柿和土豆塊,又翻出來鹵肉料包,一個小時候以後不大的屋子裡就彌漫開了十足的肉香。

他午飯是吃飽了的,守在廚房裡麵肉香的味道也不是很明顯,但客廳裡頭局促坐著那個就不一樣了。

祝宗寧跟著賀蘭牧進屋,剛剛車載空調開得其實很足,但他一路沒能暖和過來,現在進屋了衣服都不敢脫,裹著羽絨服坐在客廳沙發上,把家裡空調打開之後,又把溫度往高調了兩度。

他冷,也餓,他剛在燒烤店等賀蘭牧的時候就已經肚子空空了,現在都餓得前心貼後背了。

想讓小張助理給自己送個外賣過來,但又怕賀蘭牧覺得他嬌氣。

想去廚房給賀蘭牧幫忙順便蹭兩口吃的,但又很有自知之明地怕自己幫了倒忙,到時候又要被賀蘭牧冷嘲熱諷幾句,他今天受到很多打擊,感覺自己有點遭不住了。

祝宗寧摁著肚子,使勁咽了咽口水。

他是吃過賀蘭牧的手藝的,聞著這個味就能想象到那牛肉的鮮香勁道,又餓又饞,堪堪又忍了十幾分鐘,最後終於在廚房推拉門被賀蘭牧從裡麵拉開的時候忍不住了。

“牧哥。”祝宗寧被屋子裡的空調吹得臉紅撲撲的,眼巴巴湊過去,“我餓了。”

賀蘭牧手裡端著碗麵,上麵澆著一勺西紅柿牛腩,往餐桌上一放:“回一趟家你家保姆不給你做飯吃?連你哥的車都開過來了,飯沒吃一口?”

祝宗寧曾經山珍海味都看不上眼,現在盯著桌子上的那碗普通的麵直咽口水:“我著急去接你,我不想剛說過要改,答應你的事情又辦不到。”

賀蘭牧從桌子邊走開了:“麵是掛麵,吃的話自己去拿筷子。”

“誒!”祝宗寧立即喜笑顏開,轉身往廚房跑,拿了筷子和勺子,一出來看見賀蘭牧又去拿外套了,立即陷入了“送賀蘭牧”和“吃飯填肚子”的艱難抉擇,且更傾向於前者,他喊住賀蘭牧,“哥你不吃飯嗎?你要出去嗎?我送你!”

“你把我從哪接回來的?我剛吃撐。”賀蘭牧心說這混賬的缺心眼好像不是裝的,轉頭去拿了自己的外套,又去廚房拿了保溫桶往外走,“用不著你送。”

祝宗寧看見了他手裡的保溫桶,“玫瑰花精”帶來的危機感頓時湧上心頭,立即又警覺了起來,往嘴裡扒了一口牛腩就立了起來:“我也不是很餓,我先送你吧,回來再吃。”

賀蘭牧站門口換鞋:“我給我爸媽送過去,祝宗寧,你知道見家長是什麼意思嗎?”

“我願意啊!”祝宗寧感覺這是一場考驗,通過了就能獲得賀蘭牧的信任,立即信誓旦旦地表示,“我願意見家長,見你的朋友。我真的沒有再騙你了,我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你,在追你。”

他說得熱烈真摯,眼神中透著一股子自己都不知道的專注熾熱,目光灼灼地望著賀蘭牧。

但賀蘭牧揣上鑰匙一推門,告訴他:“可我不願意。”

賀蘭牧在他爸媽那待了幾個鐘頭。

他很久沒回來了,他爸媽吃晚飯的時候他正要把板凳腿兒帶出去遛了一圈,然後陪他爸下了盤棋,又幫她媽收拾了跳廣場舞用的大喇叭,最後一家三口坐沙發上看家庭倫理劇,順便還敲定了小年那天跟童軒還有陸政廷三家一塊吃飯的餐廳。

到最後她媽困了,賀蘭牧才起身說要回去。

夜深了,將近十一點鐘,小區裡已經很安靜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臘月的天氣寒風凜冽,本來就少有人在外麵閒逛,而且他們小區裡頭租戶居多了,現在快過年,很多人都已經陸陸續續回老家去了。

賀蘭牧讓出租車停在自家單元門樓下,付錢上樓,開門的時候家裡靜悄悄的,沒看見祝宗寧的人影。

這倒是有點出乎賀蘭牧的意料,他以為按祝宗寧今天抽風一樣的粘人勁,這會兒一回來,祝宗寧應該是坐沙發那,然後一臉委屈還強顏歡笑,問他“你回來啦”這種廢話。

但人不在,屋裡燈倒是開著,賀蘭牧脫了外套掛門口架子上,先去廚房看了一圈。

他用的菜刀、菜板、炒鍋,還有祝宗寧自己吃飯用的碗和筷子都洗過了,在瀝水架上七歪八扭的擺了一排,就是很明顯沒洗乾淨,賀蘭牧一眼就看見了上頭掛著的油花。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少爺,估計都不知道洗碗得用洗潔精,能洗乾淨才奇了怪了。

賀蘭牧歎了口氣,沒辦法地挽了袖子,把瀝水架上的一排鍋碗瓢盆又扔回水槽裡,擠了洗潔精重新洗了一遍。

他乾活快,沒費什麼力氣就把廚房收拾完了,順便拿洗潔精把手也給洗了。

然後他才往臥室走,然後在自己的床上看見了祝宗寧。

他還真是一點也不意外。

這小混蛋現在是逮著機會就往他床上跑,昨天已經被自己走了一頓扔出去了,今天還不長記性,看來昨天那一巴掌打得勁兒不夠,沒打疼,沒記住教訓。

“祝宗寧。”他走到床尾,抬胳膊扒拉了一下抱著他枕頭睡得七葷八素的人,“誰讓你又來睡我床的,不想挨打就起來。”

前一晚祝宗寧立即就撲騰著爬起來跟他叫板了,這一回卻沒有那麼矯健,被吵醒之後睜開眼睛都顯得有點掙紮,看見賀蘭牧還有點迷瞪,隔了一會兒才說:“牧哥……”

聲音黏黏糊糊的,有點沒精打彩,人也縮在被子裡蜷成一團。

臥室裡沒拉窗簾,但月光的光線很暗,並不足以照亮整間臥室,賀蘭牧伸手把小夜燈打開了,才對祝宗寧說:“要麼你回家,要麼你去睡次臥。”

他這回沒上手,口頭下驅逐令。

但祝宗寧眨了眨眼睛,像是沒太聽懂,又或是太困了沒反應過來,總之安靜了幾秒,而後才緩緩從被子裡爬了出來,坐在床沿,仰著頭看賀蘭牧,說:“牧哥,我好像生病了,好難受,你今天彆趕我走好不好。”

他從被子裡鑽出來,賀蘭牧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剛剛埋在被子裡的半張臉都露出來了,在被小夜燈照亮的光線下顯露出一股不正常的潮紅。

很明顯,折騰一天,祝宗寧折騰得發燒了。

賀蘭牧眉心皺了一下,轉到床頭的位置,抬手在祝宗寧額頭摸了一把,得出意料之中的結論:“你發燒了。”

“啊?”祝宗寧被賀蘭牧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