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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酒不吃 十一月十四 4276 字 6個月前

就一老婆奴。”賀蘭牧虛空點了下孟勇,不過他還真挺怕自己摔了的,站起來打算去把書房的椅子搬出來,又瞪陸政廷一眼,“我減什麼肥,要不是嫂子在這,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八塊腹肌。”

秀完,他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輕車熟路繞去孟勇家書房搬凳子,但在從餐廳走出去的瞬間臉色沉了沉。

他早應該意識到祝宗寧是什麼意思的。

在祝宗寧從來沒正麵回應過見他發小兒的時候就應該意識到,在趙虔對他表露出那種露骨的目光的時候也應該意識到。

祝宗寧平時不表態,但他朋友的對自己的態度其實已經在替祝宗寧表態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人孟勇和文柳這才是正兒八經談戀愛的。

賀蘭牧吐出口燥氣,使了點勁把書房那把紅木椅子搬出來,坐回餐桌邊的時候順手抄了瓶啤酒,在人家家裡沒拿桌沿磕,瓶啟子一掰啟開瓶蓋,還沒吃飯,先自罰一瓶:“這一瓶差不多能倒三杯吧?吹了哈。”

童軒正在鍋裡撈牛肉丸,手上一頓丸子就又掉回了鍋裡:“剛來就喝這麼猛?誒誒,你差不多得了,留點肚子吃肉吧。”

但賀蘭牧說喝就喝,氣兒都沒換一下,一瓶酒徑直就見了底。

一頓飯,說說鬨鬨著吃了將近三個鐘頭,桌子底下的一箱啤酒是陸政廷來的路上從超市捎回來的,本來沒打算喝完,畢竟文柳第一回見他們,真喝多了不是那麼回事兒。

然而到最後吃完,一箱酒還是早早喝空了,裡頭將近三分之二進了賀蘭牧的肚子。

他酒量好,沒見什麼異常,甚至還能起身去廚房幫著端水果。

賀蘭牧這個人從小到大都是個不拘小節的性子,平常喝酒喝得也豪爽,乍然看起來也沒什麼不對勁。

起碼孟勇和童軒都沒看出來。

幾個人都喝了點酒,開不了車,孟勇那邊張羅著要打車送文柳回家,剩下童軒、陸政廷和賀蘭牧他們哥仨打一輛車,先給住得近的童軒送了回去,按理說是先送賀蘭牧比較順路,但坐在副駕駛座佯裝假寐了一路的賀蘭牧卻在這時候出了聲:“政廷,先送你吧。”

陸政廷從車前頭的後視車鏡看了賀蘭牧一眼,沒多說話,應了句“行”,就對司機報了個地址:“師傅,先去這吧。”

陸政廷家住得遠了點,跟孟勇家算是大對角,得多半個小時的路,等到的時候都十一點了。

一直閉著眼睛的賀蘭牧像是剛睡醒,睜開眼睛瞅了一眼,轉頭對陸政廷說:“你到了。”

陸政廷“嗯”了聲,推開車門下車,轉手又扭開了前排副駕駛的車座門:“再回你那都幾點啦?上去到我那湊合一宿吧。”

倆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賀蘭牧沒吭聲,陸政廷就又拽了他一把:“司機師傅都要疲勞駕駛了,趕緊的吧。”

賀蘭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長腿一邁下了車,對司機說了聲“線上支付”,才走到陸政廷跟前捶了他一拳:“孟勇和童軒那倆傻子都看不出來,就你麻煩。”

“一晚上看了八十回手機。”陸政廷帶頭往小區裡走,像是無意地問,“怎麼,吵架了?”

被拆穿了,賀蘭牧索性明目張膽地摁亮了手機屏幕瞅了瞅,還點進去翻了翻微信,祝宗寧那混賬玩意果然一條信息也沒給他發。

他無可奈何地笑了下,把手機放回口袋裡,才說:“有點複雜,也不算吵架。”

陸政廷轉頭看著他:“沒吵架你喝一晚上悶酒。”

賀蘭牧苦笑了聲,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現在算是什麼情況,抬手搓了把自己的臉,衝陸政廷說:“彆問了,你家有酒沒?再陪我喝點?”

第39章 他就是個小混蛋

賀蘭牧並不是個會借酒澆愁的人,也沒打算借醉酒躲避現實,問陸政廷有沒有酒,純粹是覺得自己心情不好,既然被兄弟看出來了要陪著他,那就應該喝點酒。

畢竟總不能紮陸政廷懷裡哭一頓不是。

而且他其實也並沒有想哭的意思,就是心裡有點發堵。

不過陸政廷家裡沒酒,倆人從樓下的便利店買了點,七七八八裝了一塑料袋,還順便弄了點鹵製的花生毛豆。

上了樓,陸政廷把塑料袋放茶幾上,又摁開空調,蹲在投影儀前翻碟片,他這投影也是從童軒那弄到手的,和賀蘭牧當初弄回去給祝宗寧看電影用的那個是同一款。

賀蘭牧當初滿世界亂跑的時候,一年在家不了幾天,其中還有一大半時間都是和三個發小兒混在一起,對他們家裡都很熟,輕車熟路地去廚房翻出來了幾個碟子,把毛豆、花生、蠶豆裝進去,順手往嘴裡丟了個花生:“你彆說,有日子沒吃花生喝小酒了,還怪想的。”

陸政廷選好了影片,卓彆林的《大獨裁者》,戰爭搞笑片,點了播放坐回沙發上:“那就敞開吃,反正睡我這,喝醉了也沒事。”

他抄起手邊的酒瓶跟賀蘭牧碰了下:“聊聊?”

賀蘭牧跟陸政廷碰完杯子,仰頭喝了口,撥著毛豆正準備說什麼,放在沙發一角的手機卻忽然響了。

手機扔得離陸政廷更近,他扭身拿了遞給賀蘭牧,瞟見上麵的來電顯示:“寧寧……”

他目光落在賀蘭牧的臉上,觀察賀蘭牧的表情,問:“你那個小男朋友?”

賀蘭牧心說人可沒當我是什麼男朋友,沒回答陸政廷這個問題,但還是接過手機,立起來往陽台走:“我接一下。”

七月入了伏,天氣已經非常悶熱了,即使已經是將近淩晨的時間,室外仍舊沒有一絲涼風,賀蘭牧站在陽台上,沒幾秒就被七月的暑氣蒸得身上浮起一層黏膩感。

他接通了電話,但沒出聲,沉默著從褲兜裡摸了根煙叼在嘴裡,沒點著,目光平靜地看著窗戶外麵昏暗的路燈,等對麵說話。

他這頭很靜,但祝宗寧那邊吵鬨喧囂,說話時候用吼的:“你人呢?”

隔了五個小時,這會兒才終於想起來找他了。

賀蘭牧另一隻手在褲兜裡麵摸打火機,沒摸著,想起來剛回去換衣服的時候扔出門櫃上忘了拿,隻好作罷,語氣平直地告訴祝宗寧:“我先走了。”

祝宗寧的聲音瞬間就炸毛了,充滿著不可思議和難以置信:“你就把我扔在這了?!”

那口%e5%90%bb仿佛賀蘭牧做了什麼缺德事,直接把賀蘭牧氣笑了,反問祝宗寧:“祝少自己找不到家?”

“你什麼意思?”祝宗寧被賀蘭牧捧慣了,冷不防被刺了這麼一句,立即不乾了,“是你自己要讓我帶你來的,現在又招呼不打一聲先走,甩臉子給我看?”

“那些人我都不認識。”賀蘭牧語氣仍舊平直,“我待著沒什麼意思,來找我朋友喝酒。”

“你朋友……?”祝宗寧想起來之前那次在燒烤攤上看見的賀蘭牧那些朋友,好看的眉眼瞬間皺了起來,一把推開要往他懷裡坐的嬌軟陪酒小男孩,心煩地捋了一把自己的額發,臉色沉得嚇死人,凶狠狠地警告賀蘭牧,“你要是喝得滿身酒味汗味,就彆給我回家了。”

看吧,寄人籬下就是不好,動不動就被威脅趕出家門。

賀蘭牧煙癮不重,現在卻徹底犯了,沒有打火機,他把剛剛那根煙弄折了,將煙絲摳出來含在嘴裡嚼,靠尼古丁保持冷靜,應道:“好,我今晚不回去了。”

“你敢!”祝宗寧壓根沒想到這人今天哪根筋沒對勁,竟然一點兒也不服軟不哄他,氣得罵了一聲,憋氣地問:“你不回來了要去哪裡?”

“住我朋友這。”賀蘭牧耐著性子,“太晚了,我喝了酒,也不能開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還沒完全到淩晨,其實也不算特彆晚,而且喝酒不能開車和不回家也沒什麼直接聯係,打車、叫代駕,什麼不行。

但祝宗寧從來隻有把人從自己的地盤轟出去的經曆,還沒有過叫人回來的時候,那句“你敢”已經算是他給賀蘭牧的特彆待遇了,於是氣悶地灌了口酒,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愛回不回”就把電話給掛了。

賀蘭牧又在陽台站了兩分鐘,七月份的天氣又濕又熱,他身上那種被悶出來的黏膩已經徹底變成了汗珠,後背的背心都被汗濕了。

他被熱得有點受不了,這才轉身拉開了陽台的推拉門,冷氣撲麵而來,%e8%a3%b8露的皮膚表麵都被激出來了一層雞皮疙瘩,他衝陸政廷問:“有打火機麼?”

他們哥四個隻有陸政廷是真不抽煙的,平時用不上,陸政廷在家裡抽屜翻了半天也沒找見打火機,隻搜出來半盒火柴,還是那種生日蛋糕店配送生日蠟燭的時候贈送的,也不知道返潮了沒。

陸政廷把火柴盒遞給賀蘭牧:“都給你打電話了,還不回去啊?你也不是這麼大氣性的人啊。”

賀蘭牧又從煙盒裡抖出來根煙,那盒火柴有點不好用了,但是湊合能點著,不過賀蘭牧抽了一口又給掐了:“差點忘了你們家屋裡不讓抽煙。”

他將那根煙和半盒火柴一塊放在茶幾上,才仰起頭衝著陸政廷露出來了個苦笑:“他就是個小混蛋。”

酒這回沒開幾瓶,花生毛豆倒是吃了不少,丟了一茶幾的果殼。

賀蘭牧直接在陸政廷家地毯上席地而坐,大長腿無處安放,一條屈著膝蓋,另一邊直接就伸到茶幾底下去了,寬厚的背靠著沙發沿,一隻手拿著啤酒瓶,胳膊搭在膝蓋上,衝陸政廷苦笑:“今兒老孟帶他女朋友跟咱們一聚會,我才明白過來,是老孟真心想和人姑娘往後走,所以你,我,還有軒子,才跟著把人家姑娘當自己人。那小混蛋的那幫狐朋狗友敢那麼看我,說白了就是那小混蛋心裡就是這麼看我的。”

陸政廷聽完賀蘭牧有一搭無一搭講的那些事,也給氣夠嗆。

剛賀蘭牧跟他說“沒吵架”他還不信,現在看來還不如真的有點小矛盾吵個架呢,這都什麼汙遭事情。

他伸手跟賀蘭牧碰了下杯子:“我看那幫人就是混,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那個什麼寧寧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趕緊分手吧。”

碰完杯,賀蘭牧也喝一口酒,發出一聲感慨:“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啊。”

他仰麵躺倒,兩條胳膊搭在沙發沿上,望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沒轍地說:“可當時就那麼一眼,我就知道,就是他。”

第40章 你躲著我?!

賀蘭牧人生前三十年都過得恣意灑脫,怎麼高興怎麼來,怎麼舒服怎麼過,萬萬沒想到自己人生中第一個坎,居然是“過情關”。

他跟陸政廷喝酒喝到淩晨兩點,陸政廷第二天還得上班,賀蘭牧把人趕去休息,自己鑽到陽台上拉開窗戶,對著悶熱潮濕的風點了一根煙。

一夜都沒怎麼睡,第二天胡茬冒出來一圈,眼底也泛著一圈青。

陸政廷他們做醫生的時間不由人,早上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