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1 / 1)

敬酒不吃 十一月十四 4331 字 6個月前

洗袋裡,囑咐健身房的工作人員一定要掛好,千萬不能弄皺,而張助理自己則進到休息室配的淋浴間,先拆了花灑換了過濾芯,有將洗漱用品一樣一樣擺放到置物架上,包括但不限於沐浴%e4%b9%b3、洗發露、護發素、洗麵奶、身體%e4%b9%b3、沐浴香氛、精油皂……

賀蘭牧目瞪口呆地看著置物架上十好幾隻瓶瓶罐罐,想起來自己洗臉洗澡都共用的那塊舒膚佳和隨手從超市拿的不知道什麼品牌的洗發露,掏出手機給“祝”改了個備注:小公主。

“小公主”不僅活得精致,他還不守時。

賀蘭牧出於對工作的認真負責和某些莫名其妙的期待,六點多就換好了工作服,結果祝宗寧一直到晚上八點半才姍姍來遲,這也就罷了,賀蘭牧還在祝宗寧身上聞到了濃重的酒味。

很顯然,應該是從某個應酬的場合剛剛過來。

室外溫度很高,祝宗寧又喝了酒,白皙的臉上浮出一層紅,連修長的脖頸都帶了一層薄薄的粉,但又沒有很醉,起碼腳步還是穩的。

可就算他站得穩,這樣子是不能上健身課的,就這半醉地樣子賀蘭牧也不敢讓他去打沙袋,隻好先讓祝宗寧坐到休息室去,半蹲在祝宗寧麵前商量道:“祝先生,要不今天的體驗課我們另外再約時間?”

酒精讓祝宗寧反應有些遲鈍,而且躁得慌,於是抬手扯鬆了領帶,緊跟著又解開了襯衫兩顆扣子,露出鎖骨一下的一小片%e8%83%b8膛來,賀蘭牧非禮勿視地回避了視線,等祝宗寧答複。

然而等了半晌,祝宗寧都沒出聲。

賀蘭牧沒辦法,隻好躲避著不讓視線下移,將視線落到祝宗寧臉上,出聲又問了一次:“祝先生?”

結果祝宗寧就是不肯回答賀蘭牧的問題,皺起鼻子來對著自己周圍嗅了嗅,露出非常厭惡地表情來:“臭死了……”

他將整條領帶都拽了下來,扔在沙發上,看著賀蘭牧的眼睛,酒精刺激和浸潤下愈發薄汗紅的唇瓣一張一合,答非所問地說:“浴室在哪裡啊,我要先衝個澡。”

那雙漂亮的眼睛在酒精的作用下含著一層水霧,眼底泛著些紅,頂燈的作用下顯得他茫然又多情,賀蘭牧被他看得心頭一跳,猛地站起身來後退了一小步,側過身去指著前方:“在那邊。”

第3章 等等,這毛巾是乾淨的嗎?

再高檔的健身房,休息室的淋浴間也不過就是供客人臨時用的,麵積不大,設備也隻有淋浴噴頭,祝宗寧洗得不順心,很快就圍著浴巾出來了。

負責休息室的工作人員是個比寧濛還小兩歲的姑娘,對著個半%e8%a3%b8的男人臉都紅了,求助地看著賀蘭牧:“牧哥……”

賀蘭牧其實也彆扭,畢竟他雖然是個男人,可取向也是男人。

但他還是衝小姑娘輕輕抬了下下巴,意思是你去忙吧,這兒有我呢。

而後他去把張助理白天拿來的衣服從衣櫃翻出來,襯衣西裝太熱了,他拿的運動背心,兜頭給祝宗寧套上。

難免有肢體接觸,他手糙,襯得手指碰觸過的那塊皮膚格外膩手。

賀蘭牧想起來張助理拿來的那些瓶瓶罐罐,心說怪不得。

祝宗寧頭發沒吹乾,抬胳膊讓賀蘭牧給他套背心的時候順手擼了一把自己還在滴答水的頭發,翻出手機來給助理發語音:“給我送份醒酒湯。”

賀蘭牧:“……”

打工人真不容易啊,這都九點了,還得給老板送醒酒湯。

可眼前這人看上去似乎的確不舒服,眉頭皺著,不停地用手遖峯指按壓太陽%e7%a9%b4,賀蘭牧去給他拿了塊健身房準備的毛巾過來,問:“頭疼?”

祝宗寧悶聲“嗯”了聲,他自小就有偏頭疼的毛病,睡不好會疼,天氣悶會疼,車坐久了也會疼,總之就是莫名其妙就會痛起來。

前一天晚上他被他大哥帶回家,被他爸媽念叨了一個晚上找女朋友的事情,弄得他心情煩躁,一個晚上鬱鬱難眠,沒想到還能有更過分的,今天晚上他竟然就被騙去相了親。

祝宗寧當場就差點跟他媽吵起來,但他大哥瞪了個眼把他瞪慫了,隻好一個人去喝悶酒。

因為這個,他早把和賀蘭牧約了上體驗課的事兒給忘得一乾二淨了,到八點多才想起來這一茬。

其實完全可以打個電話就取消的,可祝宗寧一個人喝酒喝得沒意思,又喊了司機來把他送過來。

前一晚沒睡好,又喝了酒,路上吹了風,剛剛洗澡的時候頭就隱隱疼了起來。

他用拇指關節抵著眉心坐著,感覺腦袋上被壓了下,詫異地抬起頭來,看見賀蘭牧衝著他的腦袋伸出了手——

“頭疼就把頭發擦擦乾。”

他慢半拍地意識到,賀蘭牧是給他腦袋上蓋了快毛巾。

祝宗寧被他胡亂擦頭發的動作弄得很舒服,賀蘭牧的大手很有力道,隔著毛巾一下一下揉搓他的腦袋,讓他那根緊繃著刺痛的神經似乎都鬆懈下來了,腦仁裡那種鈍痛也減輕了不少。

祝宗寧舒服得半眯了眼睛,任由賀蘭牧給他擦了半分鐘後,忽然眼睛一睜:“等等,這毛巾是乾淨的嗎?!”

賀蘭牧:“……”

他呲牙一笑:“臟的,我拿的我們健身房的抹布。”

醉得反應遲鈍的祝宗寧立即就信了,那雙漂亮的眼睛登時瞪圓了,賀蘭牧感覺他下一秒能衝進浴室再洗一遍,又狠狠拿毛巾擼了他一把頭毛:“逗你的,我是怕你不投訴我嗎我用抹布給客戶擦頭發,我的高級VIP祝總?”

祝宗寧將信將疑地看著賀蘭牧,遲疑著往沙發那邊躲了半個身位,拒絕了賀蘭牧繼續給他擦頭發的動作,自己把毛巾扯下來,湊過去聞了聞。

賀蘭牧家裡養了隻小土狗,現在兩歲多了,是從廢舊家具廠裡撿來的,剛到他家的時候膽子很小,尋求安全感的方式就是到處嗅嗅嗅,現在的祝宗寧的樣子和那條小狗簡直如出一轍。

“是休息室單獨準備的乾淨一次性毛巾。”賀蘭牧無奈地打開櫃子給他展示,“你看,還有浴巾和洗漱用品,隻不過張助理上午送來了你自用的,才沒拆這個。”

祝宗寧似乎是稍稍放心了一些,但也沒有再繼續擦頭發了,把毛巾放一邊,終於提起來關於體驗課的事情:“賀蘭教練,我上不了課了。”

這件事情已經顯而易見,賀蘭牧簡直拿他沒辦法,隻能也跟著說廢話:“好,那改天再約,我這次不收你學費。”

體驗課本來也不收費,但祝宗寧對於收費製度沒放在心上,現在的腦袋也轉不過彎來,胡亂點了點頭,提出新的要求:“那賀蘭教練,我渴了。”

大約是因為頭還是很痛,祝宗寧看上去有一點委屈,賀蘭牧愣是從一米八幾的大男人身上看出來了點可憐巴巴的意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帶入了家裡那條小土狗的原因,總之他任勞任怨地轉身去拿礦泉水。

祝宗寧在他身後喊:“我不喝怡寶和農夫山泉——”

賀蘭牧把一瓶巴黎水擰開了塞他嘴裡:“挑得你。”

又終於逮著機會解釋:“我姓賀,不是賀蘭,雖然我祖上的確是複姓……”

然而祝宗寧根本沒有在聽,也沒有對賀蘭牧的粗暴發表什麼意見,大約是巴黎水屬於他願意接受的飲品,拿著瓶身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把剩了一半的空瓶子遞回來,神情裡帶著幾分被酒精侵蝕的茫然。

賀蘭牧閉了嘴:“算了,跟你解釋估計明天又忘了,瞎叫吧。”

祝宗寧眼睛一閉,往沙發上一歪,正要睡了,休息室的門這時候被推開了。

小張助理提著個保溫杯跑了一身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祝,祝總,祝總您的醒酒湯。”

祝宗寧又睜開眼,有些不高興:“怎麼這麼久啊。”

小張助理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我以為您在餐廳,後來問司機才知道您在這。”

“哦……”祝宗寧擰開保溫杯的蓋子,倒了一杯蓋醒酒湯喝,很不走心地敷衍了一句,“辛苦了。”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網⑤友⑤整⑤理⑤上⑤傳⑤

被老板半夜折騰的事情並不少有,張助理看在高薪的份上,準備再乾兩年攢點錢再辭職,於是謙卑道:“不辛苦不辛苦,祝總,那您現在回家嗎?”

其實祝宗寧非要來健身房折騰這麼一圈,就是不想回家麵對父母。

他剛拒絕了商業聯姻的相親對象,回去肯定要被念叨,然而他終究是要回去麵對現實,站起身來去換了衣服,小張助理把沙發上的亂七八糟都收拾了,跟賀蘭牧說:“我明天來拿去送洗哈,麻煩您了。”

賀蘭牧說“沒關係”,望著那邊“小公主”又換了一套乾淨、整潔、帶著衣物芳香劑味道的新襯衣西褲,霧麵的更衣間玻璃倒映出的一雙筆直的大長腿在他眼前一晃而過。

第4章 你抗揍嗎?

送走祝宗寧,賀蘭牧也就下班了。

他沿著馬路牙子溜達回去,路上被蚊子咬了倆包,還沒徹底入夏呢,蚊子倒是先猖狂起來了。

但賀蘭牧也沒在意,回去拿香皂搓了搓,感覺不咋癢了,就順便衝澡回床上躺著。

馬上要周末,他在發小群約飯,一幫人在群裡插科打諢,賀蘭牧跟著聊了兩句,有點心不在焉。

奇了怪了,明明已經衝了澡,怎麼總感覺身上還是一股子香味兒?

說不上來是什麼味兒,不像是什麼花味兒,有點甜,還有一股木頭的那個感覺,就又顯得不膩歪。

賀蘭牧又拽著自己那穿了四五年的、洗得已經走形的、用來當睡衣的大背心聞了聞,又聞了聞自己的手指,緊跟著連枕頭都抱起來聞了聞,確認這味道不來自於自己這房間。

這香味兒本來就不在他身上,在他腦袋裡。

賀蘭牧把枕頭扔回床上,也不搭理群裡那幫損友在聊什麼了,鎖屏手機,仰躺到床上衝著泛黃、掉漆的天花板發呆。

也不知道“小公主”頭疼好了沒。

賀蘭牧躺在床上翻了個身,破空調幾乎沒什麼用,屋子裡潮濕悶熱,他想起來之前收拾的時候看見被用來當雜物間的次臥陽台有個破電風扇,又爬起來給搬了出來,洗刷乾淨,弄了一身汗,又給自己衝了個澡,回身再躺回床上,電風扇吱吱呀呀轉起來,終於涼快了點。

老舊的立式風扇在床頭吹著,賀蘭牧用一條毛巾被搭著肚子,上半截露著結實的%e8%83%b8脯和胳膊,下半身露著肌肉線條流暢的小腿。

這房子實在是太老了,窗簾杆都走了形,窗簾拉不嚴實,透進來一絲月光。

大床上的人睡得並不安穩,腹肌分明的小腹繃緊又鬆開,房間裡頭漸漸多了些曖昧的動靜,半晌之後響起來一聲悶哼。

賀蘭牧洗了今天的第三次澡。

在健身房的這份工作,好處就是時間比較自由。

賀蘭牧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睡眼惺忪地站在洗手間刷牙,刷完牙把盆從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