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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還是落到了某位王爺手中。

斂元元並不清楚赫連城是怎麼想的, 又或者他突然不怕君長寧搶人了, 總之最後雙方都達成了協定,繼位的人變成了河山王君長寧。

同是皇家血脈,他登基顯得順理成章了許多, 就是弄得三個月前的宮變之事仿佛成了兒戲。

兩個人撕得你死我活的,最後赫連城贏了,結果登基的還是君長寧,外界甚至有些人猜測攝政王和河山王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隱秘關係,不然怎麼奪嫡跟鬨著玩一樣。

便是斂元元也不太清楚其中關係,隻是在君長寧登基的那一天,她也去見禮了。

帝都中又恢複了一片繁華,仿佛她剛來時候的模樣,曾經的鮮血廝殺都被榮光和歡呼聲所掩蓋,斂元元騎著馬,和赫連城一起在宮門口圍觀君長寧登基。

按照大麓的規矩,皇帝登基是要在宮門口接受帝都百姓的跪拜,之後在朝天廣場祭祀上天,最後才是宮中一些繁瑣的禮節,這些東西要持續大半天。

斂元元沒見過皇帝登基時的模樣,便一大早拉著赫連城跑到宮門口,想看看君長寧登基是個什麼模樣。

倒是大老板有些吃味,語調悶悶:“元元,就是登基而已,沒什麼好看的。”

雖說斂元元好奇的不是君長寧,隻是登基之禮,但赫連城依然有些吃味。

斂元元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誰讓你不願意當皇帝?現在來吃醋?”

大老板有些語塞,便隻好湊在她耳朵邊上小聲叨叨:“你看,君長寧那廝最愛的果然還是皇位,之前裝得那麼一副癡心的模樣,我一說讓他當皇帝,他立馬就同意了。”

赫連城把這之中的曲折全省略在‘立馬同意’這四個字中,全然不覺自己如今的模樣實在有些酸味太重。

斂元元正忙著看熱鬨,也沒工夫哄他,便隻敷衍道:“嗯嗯。”

大老板聽她這麼敷衍的語氣有些委屈,他微微抿唇,因為就坐在斂元元背後,便順手就把人攬在懷裡,擱在她耳朵邊上嘟囔道:“你看我都沒有這麼認真過。”

斂元元:“?”

她詫異挑眉,回頭注視赫連城:“昨晚上還不夠認真?”

赫連城臉頰一紅,掩蓋般輕咳了一句,聲音愈發得小了。

“元元,你是個女孩子,矜持點。”

和斂元元在一起之後,他發現他的小姑娘總是口出驚人,不知道是不是從前扮男人扮得多了,她活脫脫沒點羞恥心,讓他沒法招架。

“本來就是真的嘛。”

斂元元聳了聳肩,頗有些無所謂。

“你們男人真是口是心非,明明食色性也,偏生還要裝得溫潤無暇,這麼無暇,那你今晚上彆睡我房間啊。”

攝政王眉宇一顫,當即飛快道:“我錯了。”

他把下巴貼在她肩上,小聲道:“是為夫的錯,今晚良辰美景,書房太冷了。”

斂元元也就是隨口一說,倒也沒什麼真要趕他去書房睡的意思,見他認慫,她便不再繼續辯解了,隻看著宮門口方向,見到有身著隆重宮裝的太監宮女魚貫而出。

她露出幾分笑意,拍了拍赫連城的手,愉快道:“快看,出來了。”

“嗯嗯。”

赫連城一邊摟著她一邊漫不經心看了眼坐在架冕上出來的君長寧。

手下敗將而已,實在沒什麼好看的。

斂元元卻不這麼認為,她帶著十分愉快且好奇的目光把君長寧周身打量了一遍,才回過頭來和赫連城道:“他的衣服真好看。”

龍袍確實挺好看的,雖然上麵的龍有些顯眼,但因為做工精致,加上君長寧本人生得俊美溫和,穿在他身上無端端就多了一股高貴氣質。

赫連城順著她目光看了一眼,很快收回目光,微笑著道:“元元要是喜歡,我讓人給你也訂製一件。”

至於龍袍禁忌什麼的……反正他現在還是攝政王呢。

斂元元聽了他的話並沒有表現出開心或者愉悅,她隻是頗有些可惜道:“其實當皇帝也挺好的,可以娶那麼多老婆。”

赫連城:“?”

攝政王不知她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敲打他還是在暗示他?

他正思索之間,卻見皇帝的架冕朝這邊而來,周圍都是跪伏的宮人和臣子,隻有他和斂元元兩個人同騎一匹馬立在其中,確實有些顯眼了。

君長寧帶著珠冕,眉宇間濃重的鬱色退卻不少,但依然不見歡顏,哪怕今日是他登基的日子,他也神情淡淡,見到斂元元和赫連城相擁,他仿佛沒看見一般,隻看著斂元元道:“好久不見。”

斂元元微微抿了抿唇,有些尷尬道:“呃……前天不是才見過嗎?”

前天她才和赫連城一起見了這位河山王。

但君長寧對她的話無動於衷,隻靜靜看著她,語調也十分淡。

“如果玩累了,便回來帝都,我在這等你。”

“輪得到你來等?”

赫連城當即麵色冷冷嗆了回去。

“君長寧,你彆不識好歹。”

君長寧默默看了他一眼,依然沒理會,他依然對斂元元道:“我曾說過,你是一片自由的雲,既然是雲,便漂泊四方,闖蕩四海,彆為某個男人作繭自縛。”

攝政王隻差沒一聲直接呸在他臉上。

裝模作樣的賤人!

也不知道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做給誰看!

便是如今赫連城已經百分百能保證君長寧搶不走斂元元,他依然時常覺得君長寧裝模作樣就為了讓斂元元關心可憐。

隻可惜元元就是隻愛他。

攝政王冷哼一聲,摟緊了自家小姑娘的腰,對他拋去一個不屑目光。

斂元元倒是沒什麼感覺。

說實話,這幾個月改變了許多,她如今也習慣了,君長寧對她來說就隻是一個普通朋友,至於攝政王吃醋這件事她也見識了太多,以至於如今都可以平常對待了。

“嗯。”斂元元輕輕點頭,也沒什太過麼熱情,隻帶著幾分好奇道:“你衣服挺好看的,我聽說是新改的款式,和之前的舊款龍袍不同了?”

君長寧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才道:“你若喜歡,便送給你當做臨行前的禮物吧。”

“她不喜歡!”

赫連城冷漠道:“你說完了就快些離去吧,莫誤了祭天的吉時。”

到這時君長寧才將視線放在他身上,他神色平靜,語調冷淡道:“你隻是運氣好些罷了。”

“可惜你連運氣都沒有。”

大老板懟人,特彆是對情敵從來就沒輸過,他當即嗆了君長寧一句,摟著斂元元得意炫耀:“手下敗將便少說些話,免得丟臉。”

“好了好了,彆吵了。”

斂元元被他們你一句我一句說得腦瓜子都嗡嗡的,半響,她揉了揉額角,對君長寧正色道:“希望你善待百姓。”

君長寧眸光微顫,看她許久,可最後也隻說了四個字。

“如你所願。”

他不是沒想過之後的事,也不是沒想過再與赫連城搶奪,但就如赫連城願意把皇位讓給他一樣,他們所有人都明白一件事。

若非斂元元自己願意,誰的勉強都無用處。

她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又或是養在深閨人不識嬌小姐,通俗點說,君長寧自己都未必打得過斂元元的馬甲,她要是鐵了心想和赫連城雙宿雙飛,兩個絕世高手往深山老林或者隱世而居,他就是當了皇帝也無用,難不成還能探遍大麓每一寸山河?

這件事從頭到尾隻在斂元元一人身上罷了,其餘之人隻能接受,或是無可奈何。

所以他說赫連城運氣好,因為他得到了所愛,其餘之人便隻能黯然失色。*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君長寧視線掠過他們相擁的身影,終是垂下眼眸,不再開口,他沒有再看斂元元,隻正視前方,隨著架冕一路往前,接受帝都百姓的跪拜。

這一次分開,便是注定永恒了。

或許此生再難相見。

斂元元這次沒再跟上去看熱鬨,她和赫連城策馬站在宮門口邊上,默默看著皇帝的架冕走遠。

許久,才聽攝政王附在她耳邊輕聲道:“元元,他也算得到了他想要的,你不必為他傷心。”

斂元元挑眉回頭,詫異道:“我為他傷心什麼?你知不知道,這位河山王才是最大的贏家呢,你這麼傻,把皇位都讓給了他,日後後悔的機會都沒了。”

赫連城並未後悔,他隻溫柔笑道:“我不後悔。”

“我知道。”

斂元元歎息著道:“我是怕我日後後悔。”

她這麼一個事業腦,把到手的皇位讓給了彆人家,她的心都在滴血。

“我不會讓你後悔的。”

赫連城偷偷親%e5%90%bb她的耳際,牽著韁繩,策馬往前:“你接下來想去哪裡?我們一個地方一個地方遊曆,看遍大麓的美景。”

“嗯……”

說到這裡斂元元倒是覺得自己需要好好想一想,她摸了摸下巴,想了一會兒才愉快道:“啊,我知道了,不如先去……”

“居崖風景很美。”

斜裡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斂元元側頭望去,便發現了手上還纏著繃帶的黎清浣,這位黎閣主也騎著馬,緩步靠近了他們,他眺望了眼君長寧遠去的架冕,麵無表情道:“你知道居崖最有名的風景是什麼嗎?”

然而斂元元和赫連城都沒有回答他的話。

斂元元看著他的目光有些茫然,倒是攝政王皺眉道:“看在元元的份上,我放你一馬,你彆不知好歹。”

因為斂元元之前的掉馬事件,黎閣主後來被關押在了攝政王府,他被關了挺久,一直到最近幾天邊關之事完全平息,再也不出什麼風浪了,赫連城想著都要和斂元元出去遊曆天下,便把他給放了出來。

帝都中的小國密探都被赫連城清除得差不多了,而論武功、論謀劃,這位黎閣主還比不上君長寧,連君長寧他都放過了,這位黎閣主他就更看不上了。

但看不上歸看不上,要是他敢上來找麻煩,赫連城就會讓他知道什麼叫有一不可二。

索性黎閣主還比不上從前河山王黑化的時候,他看起來清醒許多。

見赫連城冷冷盯著他,他反倒笑了笑,滿臉無所謂的樣子。

“怎麼?你還擔心我搶你的人?我可沒這興趣,說起來我好歹也養了這丫頭多年,要論關係,你是不是得喊我一聲泰山大人?”

斂元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明明她都沒有披李殺人的馬甲了,可看見黎清浣還是有種控製不住想懟他的衝動。

黎閣主真是欠扁的典型人格。

好在攝政王算比較冷靜,他看了黎清浣一會兒,突然挪開視線,換上了溫柔的笑,對斂元元道:“元元,這一路上有些遙遠,得備些你喜歡吃的乾果子還有金葉子,另外我將趙康留在這裡,你看要不要帶上連水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