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頁(1 / 1)

吧,趕了這麼久的路,定是累了。”

他身強力壯沒什麼感覺,斂元元卻比不得他。

可這時候斂元元哪能去休息?正是最緊要的關頭,縱然她真的挺累也得堅持。

她揉了揉額角,緩解了稍許疲倦,麵色嚴肅道:“王爺,君長寧來勢洶洶,我看還是儘快……”

“元元。”

赫連城臉色認真,打斷了她未完的話,他低下頭來細細看著她的眼睛,誠摯道:“他縱然再重要也比不上你,這些我都會處理,你先好好休息,好不好?”

斂元元後麵的話便繼續不下去了。

大老板這麼誠懇的模樣,她實在抗拒不了。

略微沉默之後,她輕輕點頭:“好。”

“嗯,乖,快去吧。”

赫連城笑著摸了摸她的發頂,當即讓連水帶下她下去休息。

等斂元元離開之後,他才收起臉上的笑意,眼中掠過一絲冰冷,開口道:“讓趙康過來見我。”

天色漸晚,臨近日暮時,斂元元從睡夢中醒來。

之前和赫連城騎了一天的馬,她確實是累著了,沉睡了大半天,如今休息了這麼久,才覺得精神氣都回到身體,整個人也鬆快許多。

望著窗外有些薄暮的天色,她清了清嗓子,對門外道:“來人。”

門被打開,走進來的是連水。

“王妃,您醒了。”

斂元元沒時間去糾正她的稱呼,她隻關切道:“王爺呢?”

赫連城和她走同樣的路程,她都睡了好一會兒了,赫連城不會還在忙吧?難道習武之人的身體素質就這麼好?

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她的想法,連水微笑道:“王爺不在府中,您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奴婢即可。”

“不在府中?”

斂元元愣了一下,當即從床上起身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王爺入宮勤王了。”

這已經是第二次赫連城入宮勤王,但和上次不一樣,這次是真正的宮變,不是他成便是君長寧敗,除此之外沒有第三種結局。

一聽連水這麼說,斂元元哪兒還坐得住,她當即從床上下來,急匆匆穿鞋:“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不喚醒我,快些備馬,我也去。”

“王妃。”

連水帶著溫和笑意,為她打了水來洗漱,這才勸道:“您彆急,王爺特地囑咐我們不要打擾您休息,且宮中局勢險惡,您去那裡太危險了,不如在府中等待王爺歸來吧。”

“不行,你不懂的。”

斂元元也沒法和她解釋太多,畢竟她和天命之子還有反派之間的糾葛彆人無法理解,但她覺得她一定得去,這種關鍵場麵她一定得在場,如果發生什麼意外,她也好阻止啊。

見攔她不住,連水歎息了一聲,便道:“那奴婢陪您去。”

這件事王爺之前也吩咐過。

若是斂元元在這中間醒來非要去皇宮,便讓連水保護她一起去。

她的性子攝政王也是有所了解的,她想做的事情連水攔不住,指不定到時候斂元元還偷偷自己想辦法,與其這樣不如讓連水陪她去,起碼是正大光明出現在自己眼中,也容易他護著她。

斂元元也來不及吃東西了,隻連水給她備了幾盒子糕點,讓她在路上吃。

因著她騎馬技術不行,所以斂元元是坐的馬車,趕去皇宮的路上,她一邊心不在焉吃著連水給她拿的糕點,一邊在腦海中問係統:“你說待會兒大老板要是把反派抓了,我要不要求個情?”

“?”

係統大概有些不能理解她的話,斂元元便繼續解釋道:“你看,雖然我和君長寧之間沒什麼感情,但怎麼也是個熟人,我覺得反派黑化我得占很大一部分責任,我這心裡怪不好意思的。”

“係統建議宿主不要這麼做。”

“為什麼?”

斂元元覺得係統應該不會在乎反派的死活才是,畢竟她主要任務隻是輔助天命之子登上帝位,成為爭霸中的贏家,其他的好像沒有明確規定。

“以天命之子的性格,宿主若在他麵前為反派求情,他很可能會讓反派生不如死。”

斂元元:“……”

她拿著手裡的糕點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道:“你說的好像有些道理。”

是啊,大老板那個醋壇子可見不得她為彆的男人求情。

“那你覺得我該怎麼做?”

“你可以用鐘神秀或者向求歡的身份來做這件事。”

“你是說我用向求歡的名義讓他留君長寧一命?”

斂元元眸光一亮,肯定道:“對啊,大老板肯定會同意的。”

畢竟他對鐘神秀還有很深的兄弟感情在。

打定了主意的斂元元當即幾口吃掉手裡的糕點,催促趕車的小廝再快些。

大約用了兩三刻時間,她趕到了皇宮門口。

斂元元飛快掀開車簾跳下了馬車,連水則緊緊跟在她身後。

入眼已經是一片淩亂。

宮牆角有焦黑的痕跡,火把被擲在地上,依然在燃燒,兵刃斷裂成兩截,旌旗被撕毀踏上了諸多腳印,還有臥在道路兩邊的屍體,無一不在說明著這場宮變的嚴重。

她記得上次君長寧動手,赫連城過來勤王,那時沒死幾個人,顯然兩方都有所收斂,宮中甚至很快就恢複了平靜,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瀾,但這一次竟然死了這麼多人。

望著那些屍體,斂元元心情有些沉重,可此刻她沒時間想這些,隻踏著染滿鮮血的宮道快速往裡走。

耳邊還有各個方向傳來的喧嘩聲,預示著她即將看到的多場廝殺。

連水眉頭微皺,一直護在她身邊,看到那些屍體和滿地鮮血,她突然道:“王妃,我們還是暫且避一避吧,奴婢帶您走暗處。”

斂元元回頭看了她一眼,冷靜道:“好。”

她也知道自己在這方麵沒什麼本事,連水既然這麼說了,自然是有她的用意。

得到了她的同意之後,連水便攬過她的腰,腳尖輕點,朝隱晦處掠去。

這次王爺沒給她其他任務,唯一一個任務就是保護好王妃,而這個任務卻不是那麼簡單,若在王府中還好,在這裡,她實在得小心些。

斂元元不發一聲,跟著連水穿梭在宮中,一路上看到了不少廝殺的兵甲,其中一方的盔甲她很熟悉,正是城防司的人,這也是君長寧的人。

路過許多宮殿,斂元元終於看到一個熟人,正是趙康趙統領,他著了一身黑衣,手裡握著刀,麵色冷厲,刀刃上還滴著血,正目光平靜看著被攝政王府侍衛包圍在中間的一人。

“啟安候,束手就擒,王爺還能饒你一命。”

被包圍在中間的是個斂元元有過幾麵之緣的中年男子,這男子是啟安候,在帝都中,啟安侯府算是君長寧的絕對支持者,也是皇室一係的中堅力量,連他都成了這樣,便知君長寧的情況有多不妙了。

斂元元卻鬆了口氣,讓連水放下她。

連水腳尖輕點,落入攝政王府一方人馬之中。

“斂姑娘?”

趙康看到她來愣了一下,他和連水交換了一個目光,旋即對斂元元恭敬拱手道:“趙康見過王妃。”

斂元元顧不上他的稱呼,隻急切道:“王爺呢?”

趙康指了指右手邊的方向,道:“王爺在乾坤殿中,王妃請放心,大局已定,隻剩下河山王和陛下在乾坤殿垂死掙紮。”

斂元元來得已經很晚了,赫連城他們基本上掌握了宮中局勢,這場宮變算是到了尾聲。╩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那就好。”

斂元元點點頭,當即朝乾坤殿走去,剛走了兩步,她又回過頭來,看了眼這被趙康他們包圍的啟安候一眼,歎聲道:“趙統領,留啟安候一命。”

趙康微微一愣,許是不明白啟安候和斂元元有什麼關係,但他飛快反應過來,什麼也沒問,隻恭敬道:“是,屬下明白。”

斂元元會說這樣的話自然是因為元小侯爺。

不過說完這句話她便沒再停留,徑直朝趙康說的乾坤殿而去。

連水和趙康交換了一個目光之後也匆忙跟上了她。

兩人越過淩亂的宮道,來到乾坤殿前。

這座往日裡輝煌闊大代表了大麓皇室顏麵的大殿,此刻已經和之前那些宮殿裡一樣淩亂了。

到處是廝殺的痕跡,鮮血斑駁,乾涸的暗紅色和鮮豔的鮮紅色交織在一起,讓人有些作嘔。

斂元元看了一眼,忍住心中不適,大步走進了乾坤殿。

趙康他們說攝政王府已經掌控了皇宮局勢還真沒說錯,乾坤殿裡的屍體大部分是皇室一係的,攝政王府的人將整個大殿圍得水泄不通,赫連城就站在大殿中央,除了身上的盔甲沾染了些暗紅血跡之外,他臉上看不出半點狼狽。

但被他們包圍在中央,靠近乾坤殿皇位方向的君家兩兄弟就不一樣了。

君長安倒是沒受什麼傷,他跌坐在金色的皇位邊上,眸光暗淡,像是失去了全世界一般。

君長寧卻滿身鮮血,執劍而立,他的麵色平靜,仿佛眼前的廝殺劣勢都不值一提。

斂元元站在乾坤殿門口,遠遠便看到了這兩兄弟的模樣,她不知怎麼地,心中突然有些歎息。

這世上有句話叫既生瑜何生亮。

有些事情早已注定。

無論有沒有她的出現,這一幕遲早會發生,因為他們天生就在對立麵,兩方注定有一方不平。

赫連城是天命之子,他不幸但又被上天所鐘愛,君長寧是皇室天驕,與赫連城孑然不同,他一出生就帶著滿身榮光,但他終究要敗在赫連城手中,這就是宿命。

斂元元倒不是為他鳴不平,她畢竟對大老板更有好感些,隻是有些惋惜,這世上太優秀的人終究是沒法做朋友的。

她踏進乾坤殿不久就被赫連城發現,攝政王眸光一亮,當即露出笑容來,對她道:“元元。”

旁邊跟隨他一起來此勤王的眾多世家朝臣們露出疑惑的目光,他便笑盈盈解釋道:“這是本王的王妃。”

他這麼溫和的時候實在不多,且還親自給他們解釋,這讓不少人覺得受寵若驚,有眼色的便連忙恭維起斂元元來。

斂元元越過包圍的人群走到他身邊,對那些恭維聲置若罔聞,她的麵色倒是比赫連城看起來還要嚴肅些,甚至有些沉重。

赫連城此時也顧不上君長寧了,他眼裡隻有自己的小姑娘,見斂元元臉色不太好,他還湊到她身邊眼巴巴道:“元元,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斂元元看了他一眼,輕輕搖頭。

她道:“王爺準備怎麼處置他們?”

她指的是君長寧和君長安兩兄弟。

赫連城看了他們兩一眼,依然笑著對她道:“河山王意圖謀反,先押入大牢,擇日再判,陛下受了不小的驚嚇,需要休養。”

說是休養,其實就是幽禁,君長安畢竟是皇帝,弑君的名聲不太好背,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