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頁(1 / 1)

連城趕了上來,他靠近君長寧,又是一掌擊在他背上,將他擊退了好幾步遠,眼見君長寧以劍拄地,吐出一口鮮血,他這才森然道:“我倒是第一次見你這樣找死的人。”

君長寧平靜擦乾唇角的血,撐著劍站了起來,他目光從赫連城臉上掃過,最後依然定格在鐘神秀身上。

“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這話語音調平靜中夾雜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讓鐘神秀差點真以為自己是個渣男。

他唇角微動,但最後什麼也沒說。

倒是赫連城關切回頭:“鐘兄,你沒事吧?”

他看著他臉上那道細小的傷口,忍不住皺眉:“你受傷了。”

這句用的是肯定語氣,仿佛他受了多麼嚴重的傷一樣,實際上他臉上這道傷口都已經快要愈合了。

赫連城從袖帶中掏出一方錦袍疊好覆在他傷口上,依然是關切道:“鐘兄,你先敷著,止止血。”

鐘神秀有些無語看了他一眼。

大哥,你沒看見反派眼神都快殺死我了嗎?你還在他麵前表現親密?你是不是真想綠了斂元元?

第63章 .殺人,我是專業的(十三)十步殺一人……

鐘神秀把染了零星一點血跡的錦帕還給赫連城,打斷了這副兄友弟恭的場麵,他目光掃過唇角帶血卻麵色平靜的君長寧,對赫連城道:“赫連兄,你今夜怎麼在宮中?”

赫連城微微一怔,用有些奇異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看得鐘神秀渾身發毛,卻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隻好再次道:“赫連兄為何這樣看我?”

赫連城意識到自己目光中的不妥,飛快挪開視線,微微清了清嗓子,他輕笑道:“鐘兄你還不知道吧,今夜宮中出了大事。”

他為什麼在宮中,當然是因為君長寧想造反,君長寧為什麼想造反,不就是因為鐘神秀昨天從他家帶走了向求歡。

說實話,攝政王對自家鐘兄這桃花真是沒得說,再這樣下去全世界的男人都該嫉妒他了,瞧那君長寧,從前多麼笑麵虎的一個人,表麵溫柔有禮,實際上疏離冷漠得很,對他皇兄都那樣,更不要說喜歡的女子。

他當時指使向求歡去接近他,都沒想過要把君長寧折騰成這樣,隻想著從君長安身上下手,如今有這樣的成果,那向求歡的手段也是好得很。

但這樣厲害的女子還是被他鐘兄給俘獲了,放著河山王妃的身份都不要,要和他鐘兄去浪跡天涯。

他看著鐘神秀,隻覺得世間之事實在奇妙得很,人間一物降一物,果然一啄一飲皆有定數。

赫連城腦海中掠過這些,旋即微微笑道:“河山王意欲謀反,我這是來勤王的。”

這話鐘神秀放在心裡一轉,當即明白了天命之子的意思。

難怪大老板這麼看他,原來是因為這個。

他有些汗顏,但這、這不是係統非要弄的劇情嘛,他也不想到處拈花惹草的。

鐘神秀內心有些訕訕,表麵卻仍舊淡漠如常,他拿著高嶺之花的冷漠表情微微皺眉道:“謀反?”

“誰說阿寧謀反?”

被侍衛護著從殿內小心翼翼走出來的皇帝默默瞥了眼君長寧,清了清嗓子,他冷聲道:“阿寧隻是入宮同朕商議些事,倒是攝政王你,不分青紅皂白就入宮勤王,不知道還以為你想將我皇室一網打儘。”

今夜最慘的就是皇帝,被自己的親弟弟逼迫,還不能正大光明把話說出來。

他再愚蠢也知道不能站在攝政王一邊。

所以他極力克製住了內心憤怒。

“朕看你們也鬨夠了,朕不想再多說什麼,你們快些回去吧。”

他十分憋屈。

但他不能說。

君長安和赫連城說完這句話,又同君長寧道:“阿寧,你和求歡的事朕也不想插手了,不過朕還是奉勸你一句,天涯何處無芳草,強扭的瓜始終不會甜。”

皇帝不敢多說,生怕又把他這弟弟給刺激了,他現在算是明白,他的皇弟看似淡然沉穩,實則是個最瘋狂不過的人,往日隻是沒將內心展現出來,如今向求歡離開了,他似瘋了一般,隻要提一句向求歡,他便能做出任何事情。

君長寧依然沉默。

許是知道今日沒機會殺了鐘神秀,他斂著眼,手背抬起,緩緩將唇角的血一點一點擦淨,他衣衫上也沾染了些許血跡,其中多半都是他自己的,但他沒有絲毫在意,隻擦去唇角的血之後便漠然轉身。

他沒有和君長安說一句話,也沒有再看鐘神秀和赫連城一眼。

可人人都能覺察到他周身縈繞著的壓抑和冷然。

站在鐘神秀身邊的赫連城眼眸微壓,手掌稍動。

鐘神秀第一時間感覺到了他細微的變化,他知道赫連城想出手。

他想殺了君長寧。

鐘神秀眸光有稍許閃爍,不動聲色道:“赫連兄。”

赫連城果然被他的聲音吸引回來,沒再看著君長寧,那股淡淡的冷意也收了起來。

鐘神秀便用他一貫冷淡的聲音同他道:“你是否見過一個善使雙刃的女子?”

沒辦法,他不能讓赫連城現在就殺了君長寧,這對於赫連城來說不是個好時機,如今大麓分庭抗禮,他要是現在殺了君長寧,皇室一係和中立一係的人都不會容忍他登上皇位,最大的可能是兩敗俱傷,最後被邊陲小國撿了便宜。

作為事業第一的名士,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他隻能絞儘腦汁沒事找事勉強想了個話題和赫連城掰扯。

而赫連城眼裡兄弟當然比敵人更重要,他當即點頭:“見過,不過我不確定那是個女子,之前有個善使雙刃的刺客來刺殺我,與赤月對過幾招。”

說著話,他將赤月招了過來。

赤月魔君還是一副江湖魔道的樣子,走過來時不情不願,沒什麼誠意和他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啊鐘神秀。”

他對鐘神秀實在沒什麼好感。

鐘神秀神色冷淡看著他。

赤月魔君這張嘴就欠扁的模樣真是一點也沒變。

“赤月,你將那日來王府行刺的人的模樣告知鐘兄。”

赫連城沒有理會他是什麼語氣,隻囑咐了他一句。

赤月魔君想了想,開口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那刺客蒙著臉,應該是個女子,武功不高,那日是僥幸逃脫,但確實善使雙刃,說起來……”

他瞄了眼不遠處的君玉玦,壓低聲音:“這老家夥不是之前發布了一個什麼尋人啟事?說他女兒善使雙刃,你說會不會是同一個人?皇室的人來刺殺王爺你也算合理。”

鐘神秀唇角微不可見地抿起,趕忙將這個話題略過去。

他平靜說與他們聽:“這人是向求歡的朋友,若是赫連兄你下次見到了,可留她一命。”

他先打個預防針,也省得下次用李殺人的身份見到天命之子,一下就被他砍死了。

鐘神秀說得隨意,赫連城卻有些猶豫的樣子,過了好幾息,他才開口道:“鐘兄你……和那向求歡到底是什麼關係?”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鐘神秀第一次提起向求歡是因為誤會他和向求歡有些什麼,那似乎也沒多久,可如今他提起那個女人已經是非常熟悉的口%e5%90%bb了,甚至還知道那個善使雙刃的女刺客是向求歡的朋友。

這對於赫連城來說感覺很複雜。

鐘兄是不是終於遇見了一個可以替代他位置的人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知道自己這麼想其實很奇怪,但事實上從前的鐘神秀眼裡確實隻有他這個兄弟,可如今又多了一個女人。

他不是不為鐘兄開心,隻是心裡稍稍有些奇怪罷了。

鐘神秀沒在乎他心裡的那點微弱的小彆扭,隻以為天命之子是在問他的人際關係,他不假思索便道:“隻是朋友而已。”

旋即他立刻又加了一句:“我的兄弟隻有你。”

沒錯,大老板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什麼女人不女人朋友不朋友的都是次要,這個想法一定要準確清晰地傳遞給大老板。

赫連城唇角微動,也不知道心裡是個什麼樣的感覺,但他最後什麼也沒說,笑著點了點頭:“我亦然。”

他話音才落,旁邊赤月魔君有些不逞道:“所以小圓圓呢?你心裡沒有她?”

赤月魔君可謂破壞氣氛的一把好手。

赫連城麵色一頓,當即正經道:“我喜歡的女人隻有元元。”

“那你到底更喜歡小圓圓還是鐘神秀?總不至於喜歡的女人是小圓圓,喜歡的男人是鐘神秀吧?”赤月魔君口無遮攔吐槽他,忍不住又問了個更深層次的問題:“如果小圓圓和鐘神秀一起中了劇-毒,但解藥隻有一份,你會給誰吃?”

這個問題的經典程度堪稱你兄弟和老婆一起掉河裡你先救誰。

鐘神秀在一邊聽得差點沒崩住笑出聲來,這個問題其實他也挺好奇的。

雖然兩個人都是他,但他也想知道赫連城心中是喜歡的女孩更重要還是兄弟更重要,沒辦法,女人的好奇心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

赫連城唇角抿成一條直線,臉色幾乎黑了一半,他冷冷看著赤月魔君,或許在後悔為什麼還要放他出來。

但他偷偷看了眼鐘神秀,發現他鐘兄冷淡中也有那麼稍許的好奇。

赫連城眼神僵住了。

許久,在赤月魔君的再次追問下,他才艱難道:“這怎麼能相提並論?”

“怎麼不能?”赤月對他的回答十分不滿:“你心中總有一個最重要的人,你看鐘宮主都說了,\'那個什麼向求歡隻是朋友,你才是他最好的兄弟,他心裡最重要的人是你,怎麼著王爺心裡就隻能兩人並立?”

雖然鐘神秀很想給赤月魔君鼓掌,但他覺得赤月在王府之後的日子恐怕要堪憂了。

而赫連城僵著臉許久也沒能給出具體的回答,許久之後,他驟然轉移話題:“既然河山王已經離開,不如我們也回府吧,鐘兄,今夜可要與你秉燭夜談。”

赫連城實在沒法違背自己的心。

見大老板並沒有做出選擇,鐘神秀稍稍有些失望,不過他沒有死纏爛打,隻淡淡點頭:“嗯。”

倒是赤月仍舊不滿:“你果然不愛小圓圓。”

赫連城就當做沒聽見他的話,但已經決定回去之後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這段插曲結束之後,赫連城掃了眼有些狼狽的皇帝,輕笑著道:“既如此,本王和鐘兄便也離開了,陛下看起來受了不小的驚嚇,還是早些回去歇著,明日還要早朝。對了,我看河山王明日恐怕不能上朝了,真是可惜,本還想和他說兩句的。”

他最後一眼是什麼意思不言而喻,皇帝看在眼裡怒在心頭,卻隻能咬牙忍下,沒法發作。

他怒罵赫連城幾句又能如何?最後氣的還是他自己。

見他隻怒視自己卻一眼不發,赫連城嗤笑一聲,也沒再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