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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自動給她讓開了一條路。

斂元元繼續沉著穿過人群,朝外走去,隻是腳步越來越快。

赫連城在她身後喊她:“圓圓。”

斂元元根本不敢停下腳步,因為她完全不知道等下要如何應對這個尷尬的後續場麵,她走著走著乾脆跑了起來,邊跑斂元元便喊道:“彆跟著我,我要走了,王爺,禮物給你擱書房桌子上了,我改天再來看你。”

身後赫連城有些好笑跟上她的腳步,笑著道:“圓圓,你不必……”

“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斂元元回頭凶狠吼了他一句,想著反正人設崩完了,她邊跑便對赫連城再次吼道:“不要再跟著我,我要生氣了!”

赫連城果真一臉無奈放緩了腳步。

斂元元才不管他是不是真有話想和她說,她用了吃奶的勁兒直接跑出了攝政王府,然後趁著身後人真沒跟上來的機會,拐了個彎就飛快換上鐘神秀的馬甲。

她用鐘神秀的馬甲□□越巷,幾下就遠離了攝政王府所在的街區。

一直到回到夜棲閣,斂元元還心如擂鼓。

她頂著向求歡那張傾國傾城的美人皮,披散著一頭青絲坐在銅鏡麵前痛苦而悲慘哀嚎:“完了完了下次還怎麼見大老板啊。”

她的形象全完了。

她碎碎念了半個多時辰,直到門外有侍女敲門。

侍女高聲道:“小姐,有貴客到了,大掌櫃請您出去見一見客人。”

“不見!”

她這會兒正煩著呢,哪有時間見什麼貴客。

可那侍女頓了頓,又道:“是河山王,大掌櫃說您若有時間,最好還是見一見。”

向求歡橫著眼看了門口一眼,很沒氣質地抓了抓自己發頂,小聲吐槽:“趕場子呢一天兩個?”

不過河山王自己送上門來的機會,不要就是傻子了。

向求歡深吸了口氣,調整了一下狀態,這才回她:“知道了,我待會兒就下來。”

“是。”

那侍女得到了回答,終於腳步輕巧離開了她的房門。

而向求歡則隨手拿了支金步搖把滿頭秀發胡亂一挽,她揉了揉眼睛,做出一種被半途吵醒的晦氣感,這才頂著一張‘我最美我驕傲’的臉出了房間。

第35章 .那個叫向求歡的女人(七)我禍國殃民……

鬨騰了大半夜的攝政王府緩緩靜了下來,赫連城坐在燭火昏暗的書房裡,拿起了斂元元留在桌上的小盒子。

也不知道她從哪兒打聽來的消息,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

雖然這一天對他而言從來隻有黑暗的記憶,但有人記著他的誕辰,他突然間也覺得這一天沒有那麼難過了。

原本他還有好多話想問那小姑娘的,比如獨孤宮是個什麼樣的地方,都有些什麼人,又或者是不是還有其他獨孤宮的人在帝都,否則她是怎麼悄悄溜進王府的,等等諸如此類還有許多,但他還來不及問她她便自己慌慌張張跑了。

一下子就不見了蹤跡,神秘得像那座傳說中聳立雪山巔上的獨孤宮。

但直到此刻,他坐在這裡,看著窗外朦朧月光,和屋內微黃燭火分割的冷暖光線,手裡拿著斂元元留下的小盒子,心裡的疑問似乎頃刻間就不重要了。

他竟在這一天感覺到了平靜。

“王爺。”

趙康從外麵走進來,站在他身邊低聲道:“諸葛神醫查看了一番,太妃%e8%83%b8骨斷了一根,傷勢有些重,他想問王爺該如何處置。”

赫連城把玩著手裡的小盒子,麵色淡漠道:“活著便行,她還沒到死的時候,另外,此事我不想在王府外聽到有人提起,你去處理乾淨。”

“是。”

趙康麵色平靜,並沒任何詫異神色,快步離開了書房。

他離開之後,赫連城停下手裡把玩的動作,他將那小盒子置於掌心,緩緩打開了盒子。

盒子並不大,裡麵的東西也不大,隻有鴿子蛋大小,竟是一顆夜明珠。盒子縫隙裡還夾著一張小紙條,赫連城打開一看,隻見上麵用不太好看的筆跡寫了一句話。

祝赫連城二十六歲生日快樂,有了夜明珠就不用怕黑啦~——斂元元敬上

二十六歲那個地方還被劃掉重新寫了一次,末尾則是一個很生動的笑臉。

這笑臉畫得很奇特,赫連城仔細看了兩眼,覺得既簡陋又充滿了奇異的愉筷感,但不可否認的是,當他看到這張紙條的時候,唇角不自覺向上揚起,甚至許久之後他才察覺到自己在笑。

夜明珠的光芒並不強烈,也沒有傳說中那麼神奇,隻是發著微微的光,其實於他而言沒有太大的作用,若是真有用,他早就尋了一顆帶在身上了,但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卻是什麼都換不來的。

且赫連城這時候才知道,原來‘圓圓’姑娘不姓鐘,還有她也不叫圓圓,她叫斂元元。

斂儘芳華的斂,天下歸元的元。

他把這三個字於唇齒間細細念了一遍,隻覺得異常好聽,哪怕聽起來像是在念‘臉圓圓’。

但即便是‘臉圓圓’也是很可愛的。

他不自覺輕笑出聲,把這顆夜明珠拿出來放在手裡把玩,光線微弱,但他有些愛不釋手。

赫連城心中愉悅,坐在昏黃燭火中笑了好一會兒,這才提高聲音喚道:“連山。”

“主子。”

有著黑衣的年輕男子悄無聲息落地,單膝跪下,麵色沉靜等著他的命令。

赫連城看著手裡的夜明珠微笑道:“你去幫我查查,帝都近來可有什麼陌生的武林高手,能躲過府上眾多眼線,恐怕輕功絕世,大約比起鐘兄也——”

他的話驟然停住,連帶著他唇角的微笑。

連山垂頭等了一會兒也沒聽見他的下文,便道:“主子?可是說的獨孤宮之人?”

赫連城唇角的笑一點一點收了回去,半響,他麵無表情低聲道:“沒什麼,你先下去吧,不必查了。”

連山雖有些疑惑,但他隻是暗衛,主子的事他並無過問資格。

“屬下告退。”

黑影掠出,他消失在房間內。

而赫連城卻還坐在桌子前,手裡拿著那顆夜明珠,他的視線幾乎凝固其上,許久許久,房間裡寂靜得沒有一絲聲音,他斂下眼眉,將手裡的夜明珠連同那張小紙條一起放回了盒子裡。

將盒子蓋上,赫連城將這盒子推至桌案中央,與他隔了一段距離。

他默默坐在桌邊,不知坐了多久,終於起身。

他拿起那盒子,走到書房的角落裡,將這小盒子放進了一個暗格裡,隨著暗格關閉,似乎將他的視線也一起隔離。

這顆明珠光線雖柔和,卻給予他從未感受的光芒,他發自內心喜愛這光芒,但這明珠不屬於他。

如果是彆人,他哪怕豪取強奪也好,洶湧追求也好,但這個人不是彆人,是他亦放在心裡的人。

鐘兄縱然待彆人再冷漠,但待他是好的,他從來將他當做最好,從來維護他不需要任何緣由。

不知上天為何會給他這樣一段糾葛,但赫連城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他是不能的。

如此便在光芒微弱時就鎖起來吧,那段光不是屬於他。

元元是鐘兄的未婚妻,是他的‘妹妹’。

赫連城扶著書櫃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眸中已經沒有絲毫波瀾。

他走出了燭火微弱的書房,踏著寒冷月光,沒有回頭再看一眼。

另一邊,斂元元並不知道大老板鎖起了那顆夜明珠,也不知道他經曆了怎樣一段心路曆程,她如今隻踩著搖曳生姿的步伐,走出了向求歡一貫美麗的姿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河山王臉上帶著淡淡微笑,沉靜坐在大廳裡聽大掌櫃恭維討好的介紹,餘光裡看到向求歡滿臉不耐煩從側門走了進來。

她的頭發有些亂,發髻鬆鬆,隻靠一隻金步搖支撐著才沒有落下,耳環也沒帶,衣服裙擺上還有很深的褶皺,耳邊更是垂落了許多縷碎發。

但即便如此,即便她不施粉黛,她依然是人群中怎樣都無法忽視的存在,隻要她出現,眾人的目光必然第一眼都在她身上。

就如她自己所說,她如那烈日,光芒無人可擋。

君長寧仔細看了她一眼,看出她臉上深深不耐,帶著種被吵醒的鬱氣,仿佛腳步都重了些。

向求歡一走到大廳中央,也不顧大掌櫃還在介紹,直接便道:“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大掌櫃討好道:“求歡,這位是河山王,你瞧,我們閣裡隻有你才配得上河山王,便隻好喚你來了。”

這話對一個花魁來說其實已經算很出格的誇獎了,就連帝都中許多名門貴女們都不敢說自己能配得上河山王君長寧。

但向求歡卻十分不耐道:“那你怎麼不看看他配不配的上我?”

大掌櫃被她懟得說不出話來。

隻是平日裡經常這樣,他也習慣了,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大掌櫃直接無視了她的話,又道:“求歡,不如你陪王爺喝兩杯吧?”

而向求歡隻回了他一個冷笑。

可出都出來了,現在便走也沒有意思。

向求歡尋了個離君長寧最遠的位置坐下,隨手就給自己倒了杯酒,先喝了半杯,這才沒什麼感情道:“敬王爺。”

那話說得要多不走心便有多不走心。

君長寧倒沒生氣,他看了眼她方才因飲酒而露出一截的白皙手腕。

向求歡先前還帶著東王妃送的血玉鐲,那鐲子顏色鮮豔,質地又好,特彆襯她的膚色,但今日他一看,那兩隻血玉鐲已經不見了,變成了一串細細的紫寶石。

他不由笑了笑,突然看著她道:“紫寶石沒有轉運的效果,庇護不了運氣。”

“嗯?”

向求歡愣了一下,旋即才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紫寶石手鏈。

她皺著眉頭把手鏈往衣袖裡收了收,沒好氣道:“我戴什麼管王爺什麼事?我就愛戴紫寶石,最好保佑我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王爺。”

“可你還是見到了。”

君長寧執杯淺酌一口,淡然笑道:“證明這種東西無用。”

向求歡抿著唇看了他一會兒,將手上的紫寶石手鏈摘下來丟在了桌上,然後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甚至都不想再和他說話了。

君長寧便輕輕笑了起來。

他原本今日來夜棲閣也不是為了玩樂,而是有人約了他在這裡談事,世家子弟王公貴胄們都喜歡來夜棲閣玩,他雖不喜,但也不會強硬拒絕,隻是那大掌櫃見到他來了,非要讓向求歡出來見他,說是隻有花魁才配陪著王爺喝酒,這才有現在這一幕。

不過如今看來,倒是挺有趣的。

向求歡的脾氣真的很壞,他向來不喜歡嬌蠻的女子,卻意外沒覺得她多討厭,仿佛她天生就該這樣。

許是之前那幾次見麵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君長寧對她比對那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