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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城小春 小麥s 4236 字 5個月前

——喂?”

陳易生小心翼翼地掛了電話,暖風下也一聲冷汗,以前唐方在他麵前就是橫著走的,現在嘛,他哄著她,是因為她懷孕了,情緒容易波動,會影響胎兒。嗬嗬嗬嗬,陳易生忍不住表揚自己太機智了,轉頭又給趙士衡打電話。

“媽蛋,知不知道我跑到東昌路的停車場花了二十分鐘!下大雨,凍死我了。”

趙士衡半晌才反應過來:“噯?易生——你怎麼不停樓下停車場?”

“你們那裡五十塊一小時!我好不容易找到這裡,三十五一小時!你們這破陸家嘴,憑什麼收這麼貴的停車費?啊?!”

趙士衡把手機離耳朵遠了十公分,心想又不是他定的價又不是他收的錢他怎麼知道憑什麼,但他還是要確認一下:“東昌路那個?好像離辦公室有點遠啊,你來回不是要走四十分鐘?”

“廢話!走點路算什麼!當然要省停車費啊。你跟你們老王說,再不給我弄一個你們公司的固定車位,老子不去柬埔寨了!”

“易生,我們公司在樓下一共隻有十二個固定車位,都是總經理級彆才有的,老王自己都沒有——”

“我不管!明天我就要!要不然我不來了!”陳易生掛了電話,渾身毛孔都舒暢了,小白一個轉彎,沿著複興路往西區直奔。

***

方樹人和唐思成怕下雨天不好停車,特地坐地鐵來的,兩個人撐了兩把傘,黃昏時分踩著一地被風雨掃落的懸鈴木還未泛黃的樹葉,絮叨著唐歡的房子終於賣掉的事,到了禹穀邨門口,一輛奧迪車一個急刹車靠邊,濺起了些水花。方樹人離下街沿近,長筒絲襪上濺了不少水印,她長眉一豎:“哪能停車子格啊?落雨天勿當心點,撒素質!”

車門開了,一位高大結實的阿姨下了車,手上抓著一把餐巾紙:“啊呦啊呦對不起!我們司機差點開過頭,弄臟儂衣裳了伐?我幫你擦擦。”

唐思成息事寧人接過紙巾:“沒事沒事,我們自己來。”

奧迪車的司機跟著下了車鞠躬道歉,方樹人有脾氣也不好發了,沉著臉自己彎腰擦了擦,一抬頭見車上又下來一位老先生,看著卻有點眼熟,一時想不起哪裡見過。

陳意山揮開常總工罩過來的傘:“煩不煩啊,這點毛毛雨,打什麼傘,你歸你自己走,我不用你管。”

“年紀大了,秋雨淋不得的,你現在不聽我的,到時候生病了還不是要我服侍你?累的還是我!”常總工甕聲甕氣地跟在他身後,傘不離人。

“誰要你服侍了?!你少說幾句就好了。小張你先走吧,晚上我們自己回去,不用接了。”陳意山搖搖頭,徑直往弄堂口走去。

“陳院士?您是陳老院士吧?”方樹人急急跑了兩步,笑了起來。

“我是陳意山。你是——”陳老爺子回過頭,打量著方樹人。

“我是S中學的數學老師方樹人,零三年得園丁獎的時候是您給我頒的獎,晚上吃飯我坐在您旁邊,本來還說您兒子數學不好要找我幫他補補課的,後來您去了北京——”

陳意山又想了想,其實是真的想不起來了,但看見她這麼激動,也笑著點了點頭:“原來是方老師啊,你好你好。”

常總工啊呀一聲:“得園丁獎的老師!老陳你真是的,你怎麼不早說!也不交待一聲!害得兒子高考數學隻考了八十七分!”

方樹人一愣,滿分一百五,九十分及格,真沒想到堂堂陳院士的兒子竟然——這麼不成器,一瞬間竟然有種同是天涯淪落爹媽的惺惺相惜感。

“你們也住在禹穀邨?”唐思成好奇地問。

“不不不,我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住在這裡,來看看他。”常總工一邊扼腕歎息一邊熱情地招呼他們一起走:“你們呢?你們住在這裡?”

“我們家老房子在這裡,我是禹穀邨出生長大的。”方樹人笑了起來:“現在老房子是我女兒住,真巧啊。”

“現在年輕人都喜歡自己住,嫌我們老骨頭囉嗦。”常總工歎了口氣:“沒辦法哦,隻好隨便他們去了。不過我兒子很孝順的,本來他非要去楊浦區接我們來,跟他說有司機可以送他還不放心——”

“年輕人獨立自主是好事,還這麼孝順就很難得了。”方樹人轉進支弄,見他們兩老還站在岔路口左看右看,大概來得太少不熟悉門牌號碼,回身熱情地問:“你兒子住在幾號?”

常總工趕緊掏出手機來翻了翻:“一百——”

“一百號?這邊這邊,跟我走。”方樹人高興得很:“竟然這麼巧,說不定是鄰居呢!”

“不是一百,是一百一十五號102室。”常總工樂嗬嗬地報全了地址:“你家住幾號?”

方樹人和唐思成回過神來,一臉古怪:“陳易生是您二位的——”

“兒子啊!”常總工笑了一半回過神來:“你們認識我家易生?”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訂閱正版。

周日快樂,假期太短了,怎麼一眨眼就兩天沒了,唉。

嚶嚶嚶的陳易生求大家留言壯膽。

第162章 八寶鴨(二)

窩在沙發上改圖紙的陳易生啊切啊切啊切地連續打了三個噴嚏。

料理台前忙碌的唐方回過頭:“看, 還是感冒了吧,再過來喝一碗薑湯。”

陳易生摸了把鼻子給她看:“中午那碗喝下去已經出過汗了, 你看我都沒鼻涕, 肯定是有人想我了。”

“那倒是,想你的人可多了。”唐方笑了起來:“唉,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

陳易生丟下圖紙,伸了個懶腰, 起身蹭到唐方身後嬉皮笑臉地抱住她:“肯定是你想我了,還有我寶貝女兒也在想我。”

唐方伸出小指朝他比了比:“你的寶貝女兒現在有沒有栗子丁這麼大?會想你——才怪!”

陳易生啊嗚一口含住她手指,色色地吮xī了兩口,祿山爪攀上高峰又揉又捏,長腰疾擺輕頂了好幾下:“昨晚就感覺你這裡更大了, 舒服死了, 哎, 不是說懷孕了欲-望會更強嗎,今晚你還想不想?”

唐方被他捏得人都軟了,氣得抽出手指拍了他一巴掌:“想你個頭!”

“嗯, 大頭小頭都想。”陳易生恬不知恥地繼續蹭:“奇怪,好像是我懷孕了一樣, 我怎麼這麼想要呢, 離五點半還早,要不我們先回房間玩一下,就玩一下下嘛。”

唐方又好氣又好笑, 剛要發飆,門鈴響了,兩個人都嚇了一跳,看看鐘,的確才下午四點半。唐方趕緊一胳膊肘頂開他,攏了攏頭發,摘下圍裙:“來啦——!”轉頭吩咐他:“不是我爸媽就是你爸媽,你快去收拾東西把茶幾騰出來。”

陳易生指了指下方自己高高豎起的帳篷,一臉窘迫無奈:“我沒法見人啊,先去下衛生間。他們也太早了吧。”

“活該!”唐方調皮地伸手彈了小小陳一個毛栗子,哈哈笑著去開門。↙思↙兔↙網↙

陳易生疼得嘶了一聲,彆扭著身子跑進了衛生間。

門一開,唐方以為自己眼花,麵前站著的竟然是自家姆媽和陳老爺子。

“小唐啊——你說巧不巧,我們和你爸爸媽媽在弄堂口遇到了。”常總工洪鐘般的笑聲在他們身後響了起來。

“這麼巧,伯伯——阿姨快請進來。”雖然領了證,唐方還是沒改口。

四尊大佛進了屋,唐方覺得壓力還是蠻大的,招呼他們在沙發上坐下:“你們都來得挺早的,路上還順利吧?”

“我和你姆媽坐地鐵來的。”唐思成笑眯眯地說:“沒想到你姆媽和陳老院士是認識的,真是太巧了。”有了陳老院士這麵盾牌,不隻是小陳同學容易過關,連他偷戶口簿的罪行應該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就是就是,我們兩家看來還是有緣分的啊,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常總工樂嗬嗬地拿起茶幾上的圖紙:“咦,易生人呢?”

“他在洗手間。”唐方見姆媽屁股沒坐熱就往洗手間走去,趕緊攔住:“姆媽,易生在裡麵呢。”她輕輕敲了敲洗手間門,發出紅色台風警告:“陳易生,你好了沒有?我爸媽和你爸媽一起來了。”

“哎哎哎,馬上出來。”陳易生在裡頭早就聽見了,正急得不行,偏偏這位不受他控製的兄弟倔頭強腦地就是不肯消停,他都回憶起高考數學試題了也沒轍。

方樹人是想進去把長筒襪上的泥水印處理一下,聞言隻好罷了,一句懶人屎尿多因為陳老爺子也憋了回去。

陳易生頂著一腦門汗出來:“爸,媽,你們也來得太早了。”

常總工正在看他的設計圖,頭一抬機關-槍模式開啟:“怎麼?人家小張不要下班?還要把車子還到單位去,到時候高峰期堵在路上好玩啊?人家家裡也是有老有小的,我們不好隻想著自己方便的。”

“好了好了,你聲音輕點。”陳老院士皺著眉端起茶杯:“吵得我頭疼。”

唐方憋住笑,心想這音量果然是親生的啊,把招呼工作交給陳易生,逃回料理台繼續忙晚餐,當然眼觀四方耳聽八路是必須的。

陳易生坐到常總工身邊的沙發扶手上,摟住她肩膀笑道:“我媽是西安人,兩個字,爽快。唐爸爸和姆媽不要見怪。”

陳老爺子轉過頭,看兒子的眼神多了幾分讚許,可以啊,爸爸姆媽都喊上了,看來小唐能把這臭小子解決了。

常總工憨厚地笑著,又指著圖紙問陳易生:“我粗粗看了看,這裡不對吧?不符合國家標準,消防能通過嗎?要給我審圖,肯定是不行的啊我跟你說——”

“這不就是等您這位老法師來把把關的嘛。”陳易生又捧又趁機免費利用親媽:“媽你先幫我審審唄,哪兒不對寫邊上,謝啦。”

唐思成和陳老爺子敘起家常來,少不得可勁兒誇獎自家女兒。陳老爺子十分配合,連連點頭,可勁兒損自家兒子。

方樹人仔細看看陳易生,再看向滬上高知泰鬥級代表陳老院士,無聲地歎了口氣。龍生龍,鳳生鳳,誰能想到陳老院士竟然生了這麼個不著調的兒子呢,可見慈母多敗兒是沒錯的,視線落在常總工身上,方樹人又疑心陳易生或許是撿來的,以陳老院士和常總工的外貌,似乎生不出陳易生這麼好看的臉,偏偏智商又對不上號……她內心戲已經翻了三篇,臉上卻掛著客氣的笑容。但就算是陳老的兒子也不行,這麼好的家世這麼好的爹,陳易生竟然在社會上混成這樣,不隻是能力問題,還是性格有致命缺陷了,沒出息到這種地步,比起小趙那樣的孩子差遠了,將來吃苦頭的肯定是糖糖。

說起禹穀邨老房子和方家的曆史,方樹人粗略帶過,陳老爺子卻感慨了幾句:“到底是姑蘇的世家大族,心%e8%83%b8開闊非常人可比,昔日不幸淪落的有產者後人,能放平心態的不多啊,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