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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城小春 小麥s 4286 字 5個月前

誌和書倒沒動幸免於難。

外麵警察在喊:“房東?房東呢?”

唐方和警察這邊說了幾句,剛把報警原因解釋清楚,旁邊那個先前聲稱自己和男友是租客的小姑娘,把自己身上深V的領口又拉下來一點,撩了撩頭發,對著警察帶著醉意發嗲:“我們是在網上租的民宿啊,朋友之間高興開個party聚一聚,犯法嗎?”

趙士衡急了:“你們預訂的時候是兩個人,現在搞了三十幾個人來,還把房子裡搞得一塌糊塗!剛才我讓你們輕點,你們看著沒一個清醒的,還動手呢。”

“我們還沒睡呢,你管我們多少人?晚上就我和男朋友兩個人睡這裡啊,哪裡錯了?我們放火了還是殺人了啊?誰不清醒了?你看看我多清醒,不就是弄臟了一點嗎?你們開民宿,總歸要收拾要搞衛生的。你報警什麼意思,你有病啊,神經病,鄉巴佬,沒看過人開轟趴啊。喝酒犯法?你跑進來色眯眯地盯著我們女生看,不打你打誰?”

小姑娘一口酒氣,挺著%e8%83%b8步步緊逼,見趙士衡麵紅耳赤地退了好幾步,轉頭得寸進尺朝著唐方喊:“房東是你才對吧?你這個男人是不是神經病?我們聽聽音樂喝喝酒也礙著他了嗎?你什麼意思,我又不是沒付錢。弄壞什麼了?大不了我們一萬塊押金不要了。”

唐方冷笑兩聲,斜睨了她一眼,把手機裡存留的訂房信息備注要求來往郵件截屏一一展示給警察看,表示一定要追究賠償。

除了二十幾瓶開了沒喝完的各種酒,並沒有搜出什麼違禁品。但兩個便衣連著查看了三四個相機後,立刻通知了掃黃隊,說發現了近百張□□,甚至還有十幾個男女疊在一起的□□。

有人慌亂地辯解:“我們這是畢業作品!是藝術!是一種行為藝術!”

剛才還張牙舞爪的小姑娘瞬間變身為可憐的小蘿莉,拉住唐方的袖子:“小姐姐,幫我跟警察說說吧,我們是XX學院XX係的,都是學生。真的,我不是有意騙你的,你家這麼好看,我們就是來拍一下畢業作品而已。大家快畢業了,喝多了一點。但我們這真的是藝術,我們模仿的是左小祖咒的讓無名山增高一米,小姐姐你聽說過——”

“嘭”的一聲巨響。

一個威士忌酒瓶砸在中島台上,唐方手裡半邊鋒利猙獰的玻璃在小姑娘臉前晃了晃。

小姑娘閉著眼往後縮,偏偏喝多了嚇死了腿也軟,愣了幾秒就尖叫起來:“殺人啦殺人啦——救命啊!”

警察緊張地朝唐方伸出手:“小姑娘,冷靜冷靜。誰碰上這種事都會很生氣,我們都理解你,但是你不要衝動,不要使用暴力,冷靜下來,他們違法亂紀,你一時衝動自己還有要負責,不值得的。”

唐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藝術個屁!”手中半個破酒瓶砸在那女孩腳底,又是幾聲慘烈的尖叫。

林子君火速從浦東趕到禹穀邨的時候,幾輛警車把弄堂口堵死了,紅藍警燈晃得人眼皮直跳。她索性把車停在路邊不管了,下了車才兩步,一輛摩托車轟轟地停在她身邊。

“這麼巧?”鐘曉峰摘下頭盔,朝她身後看了看:“林小姐,黃線,你這樣要被貼條子的。”

林子君抬了抬下巴:“三分兩百塊,無所謂了。你來乾嘛?唐方找你的?”

鐘曉峰嗬嗬笑:“是小趙說出大事了,讓我來幫忙。”

林子君皮笑肉不笑:“那正好,是要請儂幫幫忙。”她瞄了一眼鐘曉峰牛仔褲的裂縫,像張咧開笑的大嘴,不由得駭然,怎麼有人大腿上這麼多毛,像個毛孩。

鐘曉峰把摩托車停在了她車頭前,從背包裡拿了塊牌子遞給林子君:“把這個放車裡。等下記得還給我。”

林子君接過牌子,看也不看一眼,轉身放到車裡,鎖了車:“謝了,等下記得問我要。”

鐘曉峰看著她踩著高跟鞋搖曳生姿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

兩人走到115號門口,三十幾個人頭上被衣服罩著,正被警察押出來。

鐘曉峰迎上去,遞了幾根煙,和幾個便衣聊了聊,才回頭告訴林子君:“聚眾□□,先送去分局,至少先拘留十五天,你跟唐方再商量怎麼收拾他們。”

林子君道了謝,留了帶隊警官的電話,先進去看望唐方。

鐘曉峰送走警察,跑了兩步追上林子君:“剛才唐方已經問過賠償的事了,聽說押金和房錢還是幾十個人湊份子出的,恐怕賠不出什麼錢來,有兩三個撐死能賠個三五萬了不得了。”

林子君冷笑起來:“他窮他可憐啊?賠不起錢,那領頭的幾個就去吃五年牢飯好了。”

兩人穿過花園,卻一起停下了腳。

“唐方?”

“小趙。”

不遠處昏暗的燈光下,一個人坐在台階上,頭埋在膝蓋裡。她身後蹲著另一個人,陰影籠罩住了她半邊身子,似乎低聲在安慰著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訂閱正版。

小劇場

趙士衡:唐方,你彆哭了。

唐方:我沒哭。

趙士衡:唐方,你彆生氣了。

唐方:我TM能不生氣嘛!

趙士衡沉默了片刻:砸酒瓶其實也是有技巧的,你剛才想嚇唬她,自己手背上反而被碎玻璃劃傷了,我都看見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唐方:你TM能閉嘴嗎?你姓唐是不是?

趙士衡:——你是要我跟你姓?

唐方:你唐僧啊!你囉嗦得不行煩死人了,走開!

趙士衡:你罵我好了,不過我是不會走開的,萬一你又砸什麼東西,砸到花花草草的就不好了——

趙氏士衡,卒於禹穀邨......

第57章 豆漿油條

“我都和易生說了。他給你打電話你就接一下吧。要不, 你先彆拉黑他, 給他個機會和你解釋幾句?”趙士衡有點手足無措,他向來不善言辭, 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話能寬慰唐方。

他從來都不會安慰人,尤其是女人,被前女友指著鼻子嘲諷, 也隻默默聽著。自從和唐方打交道以來, 一向敬而遠之,每每看到這類聰明強悍精明又識時務談笑自如的上海女人,總覺得看到了他自己姆媽的影子, 心裡不免有點哈絲絲。

然而這時候,看到剛才雷厲風行報警索賠砸酒瓶的女孩子,突然流露出心力憔悴委屈忿然的脆弱模樣,一個人孤單單埋頭坐在台階上, 襯衣上緊繃的蝴蝶骨突了出來,還微微抽[dòng]著。

她是被氣哭了吧。八萬多的B&B沙發,她還沒來得及坐過, 就這麼被人糟蹋了。好不容易幾經波折,眼看要接手房子了, 滿心期待,因為易生貪這幾千塊的小便宜, 就這麼毀於一旦。

“對不起,”趙士衡歎了口氣:“102是你家的祖屋,又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 被他們這麼玷汙了,你肯定很傷心——”

“閉嘴!”唐方悶悶地喝了一聲:“煩死了!”

趙士衡哦了一聲,訕訕然。父親出事前,要送他去美國,他堅決不去,說了一堆一家人一定要在一起什麼的,被父親怒吼閉嘴。出事後姆媽變得有點神經質,有時狂暴鬱燥有時脆弱不堪,他安慰幾句,她也是這麼讓他閉嘴,說他煩死了,也許他就是這個世界上多餘的那個人。

唐方卻又悶頭說了一句:“對不起,不關你的事。”

趙士衡一愣,默默看著她披散在肩頭的發尾,跟瀑布似的,昏暗的燈光下閃閃發亮,心裡有什麼東西猛然被挖去了一塊,發空發虛發慌,一抬頭,趙士衡趕緊站了起來:“鐘局來了,還有林小姐。”

唐方在袖子上蹭了蹭殘餘的涕淚,振奮起精神。

淩晨五點多,趙士衡和鐘曉峰一左一右護著唐方從分局大門口匆匆而出,身後跟著好幾個中年男女不依不饒地糾纏著。

“小孩子不當心,該賠的錢我們肯定想辦法,不會賴你一分錢,起訴什麼的也太趕儘殺絕了是不是,做人還是厚道一點好,當是積德行善嘛,唐小姐——”

“怎麼就要賠幾十萬呢,這不是逼我們要賣房子啊——”⌒思⌒兔⌒在⌒線⌒閱⌒讀⌒

“私了不行嗎?非要弄到學校去,畢業證書拿不到,這些年孩子都白辛苦了,就當可憐可憐我們做爸媽的,求求你唐小姐,私了吧。我讓他給你跪下磕頭賠不是!”

“我們鄉下的小孩子糊裡糊塗的,不懂事闖了禍。大人放他們一馬,我們都記著你的好。弄得這麼大,小孩子前途也沒了,人生也毀了,萬一氣不過,還不知道回頭要做出什麼事情來——”

唐方霍然轉身:“你這是在威脅我?”

“我們都要給你跪下了,哪敢威脅你?”

“求求你行行好,他們還小呢,給個機會吧。”

一輛商務車嘩地衝了過來,越過兩條車道,一個甩尾,輪胎摩攃得地麵吱吱響,停在了他們前麵。

車門一開,呼喇喇下來一幫人,秦四月帶著她哥哥秦正月一馬當先,後麵跟著七八個隻穿著白色汗背心的精壯大漢,好幾個人手裡還提著長棍。

“君君!糖糖!尋西格幫小赤佬呢(找死的那幫鬼東西呢)?阿哥來了。”秦正月頭發還豎著,一臉的橫肉抖啊抖,汗衫短袖子卷到肩膀上,左邊一條青龍,可惜右邊沒有白虎。

肇事者的父母們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這——這可是公安局門口,你們你們要乾什麼?”

林子君陰森森地上前一步:“你們自己管生不管教,搞出一幫熊孩子。社會上有的是人替你們管。剛才還威脅我們受害者是嗎?儘管來試試啊。”

門口出來幾個警察:“怎麼回事,說了你們不要糾纏人家小姑娘。人家被害得還不夠慘嗎?咿,你們幾個又是乾什麼的?”

鐘曉峰上前笑:“是我下麵的兄弟,專門打狗的。放心,我看著呢。”

一個參與剛才錄口供的警官笑了:“是鐘局的弟兄啊,有數了。”

糾纏的人轉頭紛紛又進了分局。

秦正月英雄無用武之地,低聲問林子君:“格撒寧?”

“國安局的小乾部。”林子君笑著謝他:“阿哥真是動作快,二十分鐘就趕來了。”

秦四月摟住唐方的胳膊:“糖糖!儂第一時間就該叫吾啊!走走走,吾請儂切豆腐漿去,去去黴運。”

唐方失笑:“我又不是剛出監獄,吃什麼豆腐。”

“這不是你倒了大黴嘛,衝一衝總歸好的。”秦四月拖著唐方往商務車走,回頭喊林子君:“一道一道去,安龍路啊。”

秦正月趕緊笑嗬嗬跟上林子君:“聽四月港儂調了部車子?阿哥當儂副駕好伐?”

林子君哈哈笑:“歡迎歡迎。”

鐘曉峰和趙士衡左看看右看看,默默跟上了林子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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