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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燃燈抄 尤四姐 4231 字 5個月前

道了謝,笑意盈盈牽起天帝的手。天帝感情一向不外露,她在外人麵前表親近,他便赧然紅了臉。天尊歎了口氣,看那一對璧人,真是相稱得很,如果沒有那些磨難,倒是絕佳的姻緣。

“隨本座來吧。”他將他們領到化生池前,“這池子原作化龍之用,所以建得比較大。這幾日本座會將閒雜人等一應遣開,陛下與玄師可自便。”

大約天界的一切都不講究約束,像碧雲仙宮浩淼無邊,這化生池名為池,卻大得像湖泊一樣。站在池邊看,水麵上霧氣蒸騰,頗有登仙之感。下沉碧水,上浮藍天,長情曾經聽說過,這池子裡不光錦鯉能化龍,就連白馬在水裡打個滾,出水也是金龍。

所以世上的龍,並非隻有上古龍族一種來源。那些長著獠牙尖爪的祖龍嫡係,都隨庚辰鎮壓在大壑底下了,因此天帝高枕無憂,四海收歸天界,也不怕這個種族滅絕。

送走了太清天尊,化生池邊隻剩他們兩人,天帝望著水麵,目光迷離,“這地方,讓本君想起淚湖……”湖水下強行親%e5%90%bb,上岸便被她騎在了身下。

回頭看,發現她根本沒在聽他說話,三下五除二脫掉罩衣,提著襯裙,轟然跳進了池裡。

第73章

水濺起來老高,不偏不倚全灌進了他領子裡。冰涼的一線往下蔓延,他打了個寒噤。再看水麵,忽然平靜下來,連漣漪都慢慢消散了。他四下張望,不見長情身影,時間一久便有些慌。

腦子裡嗡嗡的,身體對這種不時的打擊有習慣性反應,他向前走了兩步,擔心她會溺水,打算跟著一同跳下去。恰在這時,又是轟地一聲,她從水下探了上來,濕漉漉的長發,濕漉漉的臉,在水裡載浮載沉著衝他笑。

他鬆了口氣,看見她的笑臉,那顆飽受摧殘的心也可暫時治愈。他蹲在岸邊,伸手探了探水溫,問她冷不冷。她說不,偏過身子以指代梳,梳理長發。濕透的中衣貼在身上,曼妙身姿如出水蓮花般婷婷而立。他怔了下,忙調開視線,心頭一陣急跳。

可是他的小動作,她全看在眼裡,不明白摸也摸過,親也親過,有什麼可不好意思的。但他越矜持,她越有惡趣味,抬手從領口往下狠狠擼了一把。綢緞下的氣泡被擠了出去,薄薄的一層中衣緊貼皮肉,幾乎和不穿無異。她說:“天帝陛下,你看看我,和先前有什麼不同沒有?”

他以為她說的是火毒,便仔細看了她兩眼。結果看著看著,發現不大對勁,遲疑問她:“你讓我看什麼?”

她笑得很無賴,挺了挺%e8%83%b8道:“看看本座身材怎麼樣。”

這下他果然不好意思了,視線飄忽著,喃喃說:“好不好本君早就知道了……再說你是來治病的,不是來表演美人出浴的……老老實實找個地方坐著,彆胡思亂想了。”

她嗤地一聲,“胡思亂想的一直是你,本座心如止水,不像你,臉那麼紅,衣冠楚楚下藏了顆男盜女娼的心。”

他惱羞成怒,“你的愛好就是肆意詆毀本君?”

“本座說的都是事實,否則你剛才為什麼會想起淚湖?”她看見他臉上浮現尷尬的神色,慢吞吞遊到岸邊,兩手搭在池沿,眨巴著眼仰頭叫他,“天帝陛下你來,我同你說句話。”

天帝狐疑地打量她,“不知玄師有何指教?”

她招招手,語調極儘誘哄之能事,“那天你同我說的問題,我想了很久……”

他好奇是什麼問題,不自覺蹲了下來。

她眼裡精光四溢,含笑說:“就是那個手指和石臼的問題,你說如果往裡麵加點水,痛得是不是就沒那麼厲害了?”

他張口結舌,趁著他閃神的當口,她一把將他拖了下來。

天帝乍然落水,十分驚慌,但是不用怕,長情穩穩抱住了他。他站定後聽見她桀桀怪笑,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然後哎喲了聲,“這化生池能蕩儘業火麼?不會對陛下禦體造成損害,將來生不出孩子吧!”

很奇怪,兩個人竟同時想到了這個問題,不同之處在於天帝的關注點在化龍上……如果把持不住和她在池子裡做下什麼事,天帝的精元非同凡響,會不會化出一池龍來?到時候天上地下亂竄,場麵該有多混亂!

他遲遲把視線轉到她臉上,“生不出孩子又不是好事,你高興什麼?”

她說沒有,“我隻是擔心陛下`身體,隨口一問罷了。”

結果他猛地扣住她的腰,狠狠壓向自己,“本君對你太過君子了,所以你覺得本君好欺負。既然你說石臼加了水便不會痛,那不妨來試試。還有這池水能不能讓本君生不出孩子,順便也可以驗證一下。”

天帝陛下是被自己的欲火折磨瘋了吧,竟然打算在化生池裡行苟且之事!長情一腳蹬在他肚子上,“彆弄臟了人家的地盤。你不是有醉生池麼,等我治愈了火毒,和你大戰三百回合。“

兩個隻會嘴上過乾癮的人,約戰約得煞有介事。天帝道好,“你若一意孤行,本君奉陪到底。”

長情點頭,“先前天尊說了,少則七日,多則八十一日,陛下公務巨萬,就不必陪著我了。反正我哪裡都不能去,待你有空時來看看我就行。療傷應當清心寡欲,你總在這裡撩撥我,我會走火入魔的。”

天帝一臉無語問蒼天的表情,什麼叫他總是撩撥她,分明是她硬將他拖進水裡來的。不過她說得也沒錯,時間不定,他很難做到由頭至尾陪著她。想了想道:“本君不在時,命薑央來陪你,要是有什麼變故,也好第一時間通稟我。”

她嫌他囉嗦,“這是太清天尊的道場,會出什麼變故?本座泡澡不願意彆人看著,你把薑央弄來,本座魔變弄死她,你可彆後悔。”

棠玥的例子在前,她這麼一說,確實讓他猶豫。他站在水裡思量,看了她一眼道:“你的性情太暴戾了,得改改。”

她掬起水淋在肩頭,慢騰騰道:“我入魔了,你不知道?”

真是個直來直去的人,他無奈地點頭,“入魔前愛上本君,入魔後再一次愛上本君,可見本君魅力無窮。”

她聽了一陣發呆,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天帝陛下,你每天都靠自我安慰活著吧?本座怎麼會愛你呢,入魔前沒有,入魔後更沒有。”

沒有麼?這種否認分明是自欺欺人啊。天帝自然不屑和她爭辯,反正公道自在人心。他從水中躍出來,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上打坐結印,閉上眼道:“身靜心靜,什麼都彆想。這段時間就在化生池裡修身養性,但願你出水那天少欲無為,重得清淨自在。”

他說了一通禪語,便緘口不再理她。長情見他不走,心裡焦躁得厲害,在水裡遊了兩個來回,發現他早就入定了。她浮在水上百思不得其解,天帝不是天定的麼,怎麼也需要修行?使壞朝他潑水,可惜他身前結起了透明的結界,水順著界壁流淌下來。他毫發無傷,大概很得意,唇角勾起了狡黠的弧度。長情覺得無趣,扭身沉進了水底。

這池子對她有沒有用,一時說不上來。隻是覺得心頭的那團火逐漸消弭,四肢百骸的燥熱也開始得到平息。

緩緩舒出一口氣,咕咚咚的氣泡在麵前串成透明的菩提,她終於相信了,這地方確實是個改造性情的好去處。不過神族也真虛偽,其實世上哪來那麼多心無塵埃的人,不過通過各種強製手段創造,所以那些上神上仙們基本都六根不淨,到最後大動凡心,就像天帝一樣。

隔著水幕,向上望了眼,他還端坐在那裡,這個大麻煩,真是無法擺脫。他究竟對她有多少感情呢,她合上眼憤懣地想。記憶狂潮般襲來,某些情景像擦拭過一般,變得空前清晰,連同一些若有似無的情愫也跳出來,一寸寸攻占她的識海。

忽然憋悶得慌,仿佛看見以前傻乎乎的自己。她心裡一陣亂,匆匆浮上水麵,睜眼第一件事便是找他。但四海八荒的瑣事由來多,大禁找來了,他們站在池邊的紫荊樹下,大禁拱著手,正向他回稟歸墟最後一條龍王鯨的情況。

他必須回玉衡殿了,她聽得一清二楚。所以轉回來找她,她一麵慶幸,一麵又感到失望。°思°兔°在°線°閱°讀°

“有件事亟需本君處理,暫且無法陪你了。”他蹲在岸邊叮囑,“你在池中好好的,待我辦完了事便回來找你。”

她仰著頭望他,目光楚楚,“多忙一會兒,不用急著回來。”

他噎了下,又氣又無奈,這神情和語調嚴重不相符,應該是腦子進水了。

他拍拍袍裾站起身,“我可能會忙上一陣子,天黑前一定回來陪你過夜。”

她點點頭,一手在水麵上擺了擺,“去吧。”

目送他漸去漸遠,他走後繁花落了一地,紫紅色的小小花蕊層層鋪疊,鋪成了兩三寸厚的氈毯。

轉過身去,背靠著池壁發了會兒愣,才想起該試試能不能解開鸚鵡鏈了。嘴裡嘀嘀咕咕抱怨著,到了這個地步他都沒想過放開她,可見所謂的喜歡愛都是空口白話。

煉神返虛,凝結五氣,然後徐徐發揮,看看能將神力提升到什麼程度。她知道單靠自己的力量,想打碎那件法器的希望很渺茫,但她不信邪,偏要試一試。

神宮內氣海如浪,不斷彙聚,向周身擴散。她能感覺到無形的枷鎖鉗製得越來越緊,也許再加把勁,就能把它崩斷。

快了、快了……她心裡升起期盼。然而嗡地一聲,看似撐開的鎖鏈忽然收縮,那一瞬骨骼遭受前所未有的擠壓,她甚至能聽見肋骨折斷的聲響。

劇痛鋪天蓋地襲來,險些疼暈過去,之前他的告誡她沒放在心上,現在後悔好像有點晚了。這鸚鵡鏈就像一麵鏡子,你對它施以多大的力,它就反饋給你多大的傷害。她壓著%e8%83%b8口大咳,迸出的血落進水裡,輕飄飄地,煙霧般消散了。

落花鋪就的地麵,這時傳來清越的足音,她勉強定住心神望了眼。本以為來的是天帝,發現她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又得狠狠臭罵她一頓,結果竟不是。

天上日頭晃眼,化生池上水霧卻不散。那人從霧靄迷離中慢慢走來,頎長的身形,清雅的麵容,是她從未見過的陌生人。

他走到池邊垂眼看她,眼裡有硝煙彌布的況味。目光含著薄刃,一遍遍剮過她的臉,半晌過後才道:“麒麟玄師,彆來無恙。”

長情輕喘了口氣,莫名有不好的預感,“閣下是誰?”

可惜他沒有應她,忽然出手擒住了她。眼前頓時一片黑暗,她像被裝進了某種容器裡,連呼救的聲音都傳不出去,隻能在這小小的空間回蕩。

能從化生池裡把她劫走的人,必定不是等閒之輩。她沒能掙脫鸚鵡鏈,剛才又受了重傷,想逃跑基本不可能,還不如省下力氣快速調息複原,至少從這桎梏裡放出來時,她能夠有力氣操控自己的身體。

不知過了多久,反正外麵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