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已經找到了一處能避雨的地方。
差不多所有人都過去了,就差二人沒回來,所以羊頭才在這裡等著。
“阿昭姑娘又抓了隻野雞啊,真厲害!”
看見周到手裡的野雞,羊頭立刻喜笑顏開拍著馬屁地說道。
周到乜了他一眼:“我抓的。”
羊頭臉上的笑一頓,轉而極其自然地捧起他來:“周公子厲害,下雨天都能抓到野雞。今日大夥兒又有口福了。”
周到好笑地接著他的話調侃了幾句後,三人就到了地方。
地方是馮虎找到的,算不得山洞隻不過是山體上突出了一大片岩石,像屋簷一樣,正好可以擋擋雨。
他們的人正擠在岩石下麵,背風升起了火。
唐昭和周到走進去把手裡的東西遞了過去,讓他們處理。
因著下雨,含著濕氣的涼風吹得身體微微發寒。
遂那隻雞直接用來燉了雞湯,帶回來的野菜和野山菌洗乾淨後也一並放進去了。
當鍋裡的雞湯沸騰時香味彌漫,勾的人肚裡饞蟲都快出來了。
而與他們相比,沒了遮雨的地方,隻能啃野果子的趙環等人就可憐得多了,更不消說方仁和青竹了。
“寧願給彆人當狗都不願好好跟著我們當人,真是白瞎了那名字。”
毛貴看到這一幕忍不住似嘲非嘲地感歎了一句。
其他人也聽見了這句話,均是往那邊看了一眼。
青竹和方仁身子齊齊一僵,可到頭來還是什麼話也沒說一句。
第74章
跟周到說好以後, 唐昭尋了個機會也跟宴姮和宴顧通了個氣。
意欲殺趙環一事,光憑他們兩個人是不能成事的。
宴姮和宴顧手裡到底是還有些人手, 如果當時候出了什麼問題, 也能給自己留條退路。
對於這件事,他們兄妹兩倒是沒有不讚成的。
畢竟論起來,他們對趙環的殺意比之唐昭更重。
隻是二人一向不會明確表露出來而已。
不過對於唐昭的計劃, 他們心底多少存了些疑慮。
山體崩塌,除非用炸藥,不然不是人為能控製的。
又怎麼能保證,選定的地方,能順應他們的心意,在合適的時間塌下來, 又恰好可以把趙環埋在下麵。
此事說起來簡單, 不費事,實際上比想象中還要難。
唐昭搓了搓拇指, 看了一眼手裡的泥,道:
“難是難了些,但也不是不可能。”
宴顧眉心一跳,這是要全憑感覺行事了。
比起自家兄長,宴姮要鎮定許多,她問:“阿昭姑娘有多少把握?”
“七成吧。”
唐昭說的有些保守。
其實這樣的事,她不是沒乾過。
早些年,她走錯道遇險被猛獸追時用過類似的法子。
最後成了,靠的是多年來積累下來的經驗。
毫不自謙的說一句, 唐昭在穿越前幾乎已經是野外生存專家中的天花板了。
手底下的本事論第二, 沒人敢論第一。
所以她這件事她的把我其實非常大。
“另外三成, 就要靠你們來保了。”
宴姮垂眸思索著沒有說話, 宴顧則鬆了口氣。
七成已經是很高了,他們自己出手,都不能保證有五成的把我。
“趙環其人狡猾,隻怕不會輕易上鉤?”
周到摸了摸下巴,皺著眉說道
“他是又狡猾又多疑,但正因如此,隻要他懷疑了,就是上鉤了。”
唐昭冷笑說道。
宴姮頷首:“隻需做出避開耳目,早出晚歸之態,他定當生疑。”
隻要有了疑,自然會去查。
屆時他們再做出姿態,還怕趙環不上當。
周到聞言,再一想,覺得這事還是有些懸:
“就這麼簡單?”
這不就是直接拋餌下水釣魚嗎?趙環真會去咬這餌?
唐昭看他挑眉:
“這可不簡單了,是你想的簡單。”
做戲的度,選合適的設伏地,還有要保證不露馬腳,哪一樣都難。
隻不過,他們四人,恰好一個絕頂聰明的,一個老謀深算,一個經驗十足,還有一個輕功卓絕。
這樣一來勝算不就大了。
又把商議了一番,把一些細枝末節議清楚以後,他們方回去了。
來的時候是分開出來的,回去是自然也是分開回去的。
隻不過這一前一後間隔時間不長,其他人倒是沒多想。
可隨著越往萬木山腹地靠近,趙環便越緊盯幾人。
因為他知道,寶藏應該離得不遠了。
所以唐昭他們的一舉一動落在他眼裡都是彆有用意。
“主子。”
出去探查的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身邊。
趙環的目光收回來,落在麵前的堆放的乾柴上,語氣平淡的問:
“怎麼樣?”
“四人去的是同一個地方。”
至於去的什麼地方,又乾了什麼,就沒法得知了。
晏家的護衛也不是吃素的,他們根本靠近不得,隻能遠遠窺探個大概。
趙環早知道這點,遂給他們下的令,也隻是探查幾人的行蹤,其餘的便不多苛責了。
“繼續盯著,有什麼異常及時上報。”
宋書生說到。
“是。”
護衛領命。
揮退了護衛,宋書生在趙環身邊坐下,眼睛一瞥看到了縮在一角的青竹和方仁,他壓低了聲音問道:
“主子,這兩個廢物怎麼處置?”
方仁不會武,雖身懷異術,可已經被唐昭給戳破了各種玄機,此人也就相當於廢了。
青竹會武,但她若還在唐昭幾人身邊跟著,那還有點作用,可惜為了救一個廢物,自己跳了出來,如今也沒什麼作用了。
既然都沒什麼作用了,宋書生自然是不想再留了。
趙環麵色有些寡淡,此時溫潤的眉眼也顯得冷淡了許多:
“先留著吧,說不準留著還有用。”
雖與自己想的不一樣,但宋書生並沒有反駁。
主子自小聰慧過人,行事甚少出錯,所以無論大小事,隻要是主子開口了,他都隻會照做。
……
夜裡又下雨了,淅淅瀝瀝的不大,但潮濕陰冷的氣候讓人很不舒服。
一夜過後,天微亮時,雨終於停了。
不過唐昭這一次急著趕路,反而對其他人說到:
“這雨是停了,但接下來可能會有暴雨,不是明天就是後天,至多四天這雨就要下來。
眼下我們已經接近山腹地,再往裡走就是連綿不絕的大山了。
暴雨天氣進山是最危險的事,進去後四麵環山,若是出了什麼意外,逃都沒地方逃。
所以我們需要把這一場暴雨過了再走,保險些。”
其他人聽完這話沒說話,知情的心照不宣,不知情的擔心的就是另外一件事。
“阿昭姑娘,這暴雨得下幾日,才停啊?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進山?”
毛貴問完,眼巴巴地看著唐昭等她一個答案。
在萬木山裡待了這麼久,他早就想出去想瘋了,昨夜裡,還做夢回家了。
馮虎這時也忍不住開口問了,不過他問的是另一個問題:
“阿昭,既然還要在這待上幾日,不然我和羊頭再去尋個山洞,大家住著也舒坦些。”
這裡四麵漏風,小雨還能遮遮,要是遇上暴雨,那人不得是泡在水裡,委實是難受了些。
唐昭耐心地聽兩人說完,然後才道:
“暴雨會下就好,我說不好,不過總不會下一個月,等雨停了就進山。”.思.兔.網.
說罷又看向馮虎,
“的確該另尋個地方,你們兩到處看看,如果實在找不到,可以按照我們上次做庇護所的那個法子,就地取材搭建,依靠這片山壁,應該勉強可以度過。”
片山壁雖然不高,但優點在於這山壁整片成一體,除了突出的那大塊岩石沒有其他的石頭鑲嵌在山上,另外前麵左右就是一大片平地。
如果真的遇上泥石流山體滑坡之類的,相對會比較安全,也易於逃離。
唐昭說完後,毛貴有些頹然,馮虎倒是平靜地點頭應下了。
這件事便這樣安排了,隨後各自散開去忙了。
要在這裡停留幾日,又要有暴雨來襲,所以他們要準備的東西很快。
食物是其中最重要的。
唐昭也因此開始忙的腳不沾地。
雖然他們留下是為了要設計殺趙環,,但暴雨一事也不是她信口胡謅的。
近日的確要有下大雨的征兆,不過不是暴雨而已。
但這也說不準,萬一大雨真就轉成暴雨了呢?
……
關於他們暫時不走的消息,即便沒人透露一個字,趙環那麼聰明也差不多知道了。
現在兩方人馬徹底割裂,說句互相仇恨都不為過。
所以他也沒地去打探唐昭為什麼不走了。
但正如唐昭所言,趙環是個狡猾而多疑的人。
關於不走的原因,他很容易就聯想到今日那四人避開旁人暗自商議之事。
隨即便想到了寶藏一事上。
難道是快到地方了?
趙環心念一動,眼睛亮起光來,開始在四處看了起來。
他似是簡簡單單地在看,又似是在猜測寶藏會藏在哪個角落裡。
總之,他的眼睛明亮眼神銳利,一處一處地看去,直看到了很遠的地方,目之所及都儘收眼底。
“主子,可有不對的地方?”
宋書生問。
趙環沒有收回視線,他說:
“吩咐下去,把人都盯緊了,我要知道他們每日在做什麼。”
以前是盯住,現在是盯緊。
宋書生聽懂了裡麵的分彆。
“是,屬下明白。”
其後的兩日,唐昭除了留下兩人和朝玲一起守在山洞,其他時候所有人都會出去做自己該做的事。
名義上尋吃的用的,實際上他們是在找合適的設伏地。
唐昭他們的動作隱秘又不隱秘。
成安幾人會幫著轉移視線,讓四人單獨在外。
這些事都落在了趙環的人眼裡,而唐昭他們自然也是清楚趙環知道了。
這個本來就是他們想要的,眼下不過是正按照計劃進行著。
果然,唐昭他們這邊越藏著掖著,做足了架勢,又想法設法地不讓人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趙環那邊的疑心越盛。
他身邊的護衛幾乎都被派出去了,連宋書生都沒留在身邊。
其他人被成安幾人給引開了,宋書生卻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各方嚴防死守,還是被他鑽了空子,摸到了四人周圍。
雖然最後被周到和唐昭驚覺,沒被他聽去什麼,但宋書生還是得到了些線索。
“屬下無能沒能聽到他們的籌謀,但不出主子所料,他們果真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