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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去將容真扶起,但一直蹲在她肩膀上的阿玄速度更快,他的尾巴一甩,已然輕盈落地,他的身形很快變大,將容真接住。

此時容真的雙眸緊閉,阿玄將爪子按在她的內府印記上,但隻有不斷滲出的靈魂之力順著他的爪子縫隙飄出來,容真則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阿玄本打算在此時去內府裡幫助容真解決情況,但此時,塔樓外有腳步聲傳來。

而後,便是推開大門的吱呀聲,門外午後明亮的日光流瀉進來,虞卿步入塔樓之中,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但是,容真已經在夢裡將情況全部告訴她了,所以現在容真的情況並不重要,隻要大花活生生地站在她麵前就夠了。

隻是這麼一眼,虞卿便相信了容真在她夢裡所說的話並無虛假,她的眉頭微蹙,直接問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大花作為這裡唯一能開口說話的人,她站在昏迷過去的容真麵前,哆嗦著聲說道:“她……有一隻陰影化成的觸手伸了出來,想要將我帶走、殺死……”

她將自己脖頸處的衣領拉下些許,在她的脖子上果然有一道被什麼東西纏繞過的淤痕,觸目驚心。

“容姑娘出手將我救下,她不知道用了什麼法術把那觸手斬斷,但馬上她也暈了過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花將方才發生的情況說給虞卿聽。

“她?”虞卿正待走上前來查看容真的情況,但將容真護在身後的那隻大黑貓周身的氣勢讓她不敢上前,她隻能遠遠感應了一下容真的情況,“她吸收了太多力量,內府無法承受,瀕臨崩潰的邊緣,所以她失去了意識——但是,一旦累積的能量足夠了,修為便會突破,內府便會發生變化,她的內府為什麼會這樣?寧願被多餘的能量撐爆,也不願意突破。”

虞卿好奇,還想再靠近容真查看情況,但阿玄沒有讓她靠近,並且,他身上的氣息讓虞卿感到害怕,畢竟在不久之前,阿玄順手殺死了數百個未來的她。

“你是她的靈獸?”虞卿問阿玄道,她還是第一次見靈獸比主人還要更加強大的情況,現下阿玄為了保護容真,並沒有隱藏自己的實力。

阿玄焦躁地扭過頭去,並沒有答話,如果虞卿再不離開,他隻能選擇出手了。

好在虞卿識趣,她很筷感覺到了阿玄的敵意,她將一枚令牌拋給了阿玄:“這是我的城主令,你若是想要救她,便帶著這令去城主府裡,不會有人來打擾你們。”

“至於這無境城內的事,我來解決便好。”虞卿在來這裡之前,已經擬定好了計劃,如果容真說的話是真的,那麼她將親自前往鏡中世界,將鏡城裡另一個自己殺死,將鏡城裡的人解放出來,打破那幕後存在的謀劃。

阿玄瞥了虞卿一眼,很快便用爪子鉤起了那令牌,帶著容真離開了。

而虞卿站在原地,她望向大花,直接問道:“你是從鏡子世界裡倆?”

“是……我是。”大花麵對她,十分害怕,她隻能小聲說道。

“鏡城裡的那個黑袍城主,為了維護這個詭異的規則,將所有的取代失敗者,都殺死了,用那花瓣?”虞卿又問道。

“嗯,是容姑娘將我從那花瓣收下救走。”大花囁嚅著,小聲說道。

“如此邪物。”虞卿正打算出手將塔樓裡保存著的那兩枚花瓣摧毀,但她發現花瓣已經不知所蹤。

“被誰取走了?”虞卿自言自語說道,但現在,這花瓣已經不是關鍵。

“如何進入鏡中世界?”虞卿問大花道。

“在夜晚時——這個時候,鏡中世界是白天,通過所有能夠產生倒影的媒介,都能進入另一個世界。”大花對虞卿解釋道,“你……你不會殺了我吧?”

“不會。”虞卿閉上眼,沉聲說道,“不論是現在或者是未來,你們都是無境城需要保護的居民,但鏡中世界裡的另一個我,我不能留她。”

“好。”大花並不理解他們之間的爭鬥,她咬著唇,麵含驚恐,隻縮到了一邊去。

“你隨我來,去我的城主府找份差使。”虞卿對大花說道,“等入夜之後,我會親自前往鏡中世界。”

虞卿領著大花離開了塔樓,此時,自塔樓裡的不起眼處,又有陰影所化的觸手卷土重來,它直直朝著虞卿的後心飛去,在失去花瓣作為吸收力量的中介之後,觸手隻能親自出手。

但虞卿是出竅期的修為,除非那身處於幕後的“存在”親自前來,不然這觸手根本奈何不了她,虞卿反手將觸手擊落,冷笑一聲說道:“蠱惑不了我,便想著將我殺死?”

“解決鏡城之後,我會親自去找你報仇。”虞卿看著塔樓裡的陰影,沉聲說道,“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何處躲著……”

陰影觸手沒有再出手,虞卿與大花的身影一道消失在街道的儘頭。

在另一邊,在背著容真離開塔樓之後,阿玄帶著她走在無人的城主府中,他的身形再一次發生了變化,那個原本近人高的大貓身形逐漸變得修長,而後,一名黑衣男子行走在了院中,他的懷裡抱著容真。

賀玄靈隻是認為這樣抱著容真方便些,而這麼久過去了,容真還是沒有動靜,她的神識與自己的內府融在一處。

他把她抱入了房中,容真的雙眸緊閉,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經無比懼怕的賀玄靈正緊緊抱著他,並且在想儘辦法讓她醒過來。

賀玄靈俯身,將容真輕輕放在榻上,他單手按在容真的脖頸儘處,冰涼的指尖觸著她的內府印記,多餘的靈魂之力還在外泄著,而他試圖進入容真的內府,卻被彈了出來。

現在容真麵對的情況很複雜,她的意識被多餘的靈魂之力擠壓得沒有辦法進入自己的內府中,她仿佛被丟到了一片深海之中,不論如何用力掙紮,也無法離開,她甚至沒辦法拿回自己身體的控製權。

再這樣下去,她的內府隻能麵臨崩潰,沒有任何人能夠幫助她,因為連懸芳秘境都對她眼下的情況束手無策。

就算是現在的賀玄靈,也不能解決這個問題,而他如果想要幫助容真,隻能等他集齊五枚花瓣。

賀玄靈一麵分出些許氣息,幫助容真理順這些多餘的能量,一麵準備將容真放在空間錦囊裡的三枚花瓣拿了出來,由於他現在的身份暫時還是容真的契約靈獸,所以他能輕易使用容真的任何東西,包括她的空間錦囊。

但是,當他將手伸進容真的空間錦囊之後,指尖除了感應到那三枚花瓣之外,他還感覺到遠處有針紮一般的感覺襲上他的掌心。

他的修為高,按道理來說,應該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讓他感覺到痛楚,容真的空間錦囊裡,到底藏著什麼,竟然含著能夠傷害他的氣息。

賀玄靈的麵色驟然沉了下來,他感覺到了危險,但他當他伸出手,想要去觸碰那東西的時候,卻被彈了回來,他知道,如果他直接用手去觸摸它,或許會遭到毀滅性的反噬。

容真在整理東西的時候,他在一旁圍觀了全程,按道理來說,容真沒有將這麼可怕的東西放入空間錦囊,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把薛景嵐從萬仞劍穀裡帶回來的劍。

這把劍最終是作為戰利品被容真收下,但因為容真不是劍修,所以她也從未使用過這把劍,但——這把劍真的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嗎?

如果它真的如此強,為何薛景嵐選擇使用束墨,也不使用它?而且,容真並不是劍修,她根本沒有可能使用這把劍,將它贈給容真,豈不是暴殄天物?

擔心那把劍會對他造成傷害,賀玄靈沒有選擇拿出它,他隻是將那三枚彼岸花的花瓣拿了出來,關於這把劍,還是等到容真醒了之後再想辦法問問她吧。

賀玄靈的手指還是按在容真的內府印記上,他微微俯著身,墨色長發垂落在容真的%e8%83%b8口處,長睫投下一片濃密的陰影。^o^思^o^兔^o^網^o^文^o^檔^o^共^o^享^o^與^o^在^o^線^o^閱^o^讀^o^

幸好,容真的神識堅韌,她還在不斷地與摧毀內府的澎湃靈魂之力對峙著,並且在想方設法疏導這些無處可去的能量,她還能夠支撐一段時間。

賀玄靈蒼白的手指在她眉峰上拂過,他現在隻能等到夜晚進入鏡中世界,去將剩下兩枚花瓣拿回來,在做這些事的時候,他隻能把容真帶上,並且,他沒辦法分神加入戰鬥之中,因為隱藏在黑暗中的陰影隨時可能出手,他必須全神貫注守護好昏迷的容真。

他發誓,他這輩子從未做過名為“守護”這種事,但他暫時……還不想讓容真死。

很快,夜晚來臨,從不同的兩處地方出發,賀玄靈抱著容真,還有虞卿,他們同時出現在了鏡城裡。

賀玄靈抱著容真,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帶著她來到鏡城的塔樓之中,此時,最後那兩枚花瓣外籠罩的陣法還閃著光,他暫時無法突破這道防禦。

但這道防禦很快就會崩潰——因為虞卿已經直接找上了鏡城裡的黑袍虞卿。

在現在與未來兩個虞卿對上的時候,老年的虞卿明顯更加驚訝,她已經很虛弱了,但她在看向虞卿的時候,目光依舊堅定。

“你來了。”黑袍虞卿取下自己的兜帽,她白發蒼蒼,麵上布滿皺紋。

“來殺你。”虞卿的語句簡單,“不殺了你,就無法解放鏡城裡的人。”

“我是為了你無境城裡的居民能夠有生命能夠延續下去。”黑袍虞卿的聲音仿佛將熄的殘燭,“鏡城裡出現的人類,就是為了無境城裡的人們能夠有成長。”

“我們成長的時光,是被彆的東西偷走了。”虞卿的聲音冷靜,“你如果堅信你做的是對的,那我也隻好對你出手了。”

“所有的規則都是為了延續,為了更好地活下去,你願意永遠保持在這一刻,永遠不會有成長的可能嗎?”黑袍虞卿定睛望著自己另一個自己,冷聲問道。

“自然是願意的,至少……我還是我。”虞卿明顯比黑袍虞卿更加冷靜些,因為她受影響沒有未來虞卿那麼深,未來虞卿是深信那規則不知道多少年的虞卿,她越老,就越頑固。

“那隻能,對不住了。”虞卿話音剛落,便衝了上去,強大的氣息鋪陳開,將黑袍虞卿壓得喘不過氣來。

現在的虞卿,年輕、鋒芒畢露,所以一出手便是雷霆之勢;而未來的虞卿,比她多了無數戰鬥經驗,即便她已經很老了,但她冷靜沉著,修為也比現在的虞卿高出許多。

雙方各有劣勢,纏鬥在一處,在沉寂無聲的鏡城之中,終於有了彆樣的色彩——那是法術對撞時發出的光芒,引得鏡城裡的黑袍人們駐足觀看,卻不敢靠近。

也不知兩人鬥了多久,賀玄靈在鏡城塔樓裡,抱著容真等候,有好幾次他都按捺不住,想要出手,但藏在黑暗中的觸手趁他分神之際,很快出現,想要帶走容真的性命。

就算是賀玄靈,在麵對容真的安危時,也不敢掉以輕心,他隻能強自壓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