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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

“有一件事,我還沒有明白。”容真自言自語說道,她的手掌覆蓋在保護花瓣的防護陣法上,半球形的法術光芒在她掌心之下震蕩開。

“這裡的人成長,依靠鏡中世界裡的未來之人替代他們,那麼他們被切斷的那部分成長時間裡所需要的能量,都去了哪裡呢?”容真撓了撓自己的頭。

阿玄此時在思考的問題也與容真類似,他想的是,這些彼岸花的花瓣隻是承擔了吞噬、吸收靈魂能量的中介,被彼岸花花瓣吞噬的靈魂那麼多,為什麼彼岸花內儲存的能量並沒有增多?

這說明,在彼岸花的後麵,還有另一個“存在”正不斷吞噬著屬於這個小世界的能量,它不知饜足,不僅偷走了這裡所有人成長的時光,連他們死後的靈魂也不放過。

如果不這麼猜測,那麼無法解釋多出的那些能量都去了何處,它們總不可能憑空消失。

阿玄也很快借著花瓣之口提醒容真他的另一個發現:“我吞噬的靈魂,它們的靈魂能量並沒有被我吸收,似乎是被彆的東西假借我的名義、利用我的能力,把這些能量全部吞走了。”

容真經過花瓣提醒,一想也是,她很快將需要解決的目標轉為那幕後的存在,想來一開始在那些鏡中人靈魂裡灌輸規則與想法的,就是妄圖通過謀劃這一切,奪取本該屬於人類能量的幕後存在。

她之所以用“存在”這個詞來指代他,是因為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人類,可能妖獸、邪魔或者是彆的什麼。

而在其中,最值得懷疑的——

“賀玄靈。”容真摸著自己的下巴想道,“他會不會就是幕後謀劃一切的那個存在?”

阿玄氣得在地上跺腳,他怎麼可能是,他就是一隻小貓咪,為什麼什麼黑鍋都讓他來背。

但容真隻是提出一種推測,她馬上自己搖了搖頭,否認了這個猜想:“不可能是賀玄靈,如果是他的話,他沒道理會和虞卿起衝突,無境城城主虞卿與鏡城裡的黑袍虞卿,分明是這個計劃與規則的維護者。”

阿玄鬆了一口氣,幸好容真不傻,不然他現在就變回原身嚇死她。

容真覺得自己很有必要順著虞卿這條線調查下去,但虞卿已經是出竅期的修為了,鏡城裡的黑袍虞卿與賀玄靈曆經那麼多場戰鬥,未來的她修為應該更高,戰鬥經驗也更豐富。

以她現在煉氣期的修為,彆說是與虞卿正麵對上了,就算是想要暗中靠近她,也難如登天。

容真猜測按照懸芳秘境的進度,如果她沒有修為的瓶頸,在前期獲得了那麼多靈魂之力獎勵的她,現在應該已經快元嬰修為了,對上虞卿,若是誓死爭鬥,應當還有一戰之力。

瓶頸,又是這個瓶頸,容真氣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她怎麼就不能打破呢,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她的修為,應該已經與她雜靈根的天賦無關了,那麼到了現在,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束縛著她,還是說天命如此,無可違背?

容真坐在塔樓裡的台階之中,抱著阿玄,微微蹙著眉,她的手一下又一下地輕輕順著阿玄的脊背。

“我當真打破不了金丹嗎?”容真自言自語說道,“但是,我又該怎麼辦呢,連懸芳秘境都無對這情況束手無策。”

阿玄在她懷裡打了滾,就算是他,也無法解決容真的修煉瓶頸,還是要等他集齊五片花瓣,拿回力量之後才能再另做打算。

他打算留在這裡,把黑袍虞卿徹底殺死,但這一回,在準備離開鏡中世界之前,容真說什麼也不願意撒手了,她抱他抱得極緊,他找不到機會掙脫。

“小姑娘——”阿玄無奈,隻能通過花瓣給容真提醒,“你為什麼不試著把我剩下的最後兩枚花瓣拿回來呢?”

“這陣法與虞卿的性命相連,我……我可能殺不了她。”容真輕聲說道。

“小姑娘,這是你的試煉,是你說擊敗不了,你就可以不去行動的嗎?”花瓣對容真說道。

容真的眉頭皺了起來,她也想提升自己的實力,如果她的修為能在金丹以上,此時她也會想著去試一試,但是……她沒有,她到現在還是煉氣巔峰的修為,沒有寸進。

她甚少有怨天尤人的焦躁情緒,但這一次,她第一次開始因為自己天賦不足而感到懊惱,這是每一位有獨立人格的修士都要接受的一個事實,那就是自打降生起,天賦就決定了修為的上限,這不是懸芳秘境中人被某個聲音洗腦的規則,它是客觀存在的事實,根本無法打破。

容真就算再努力跑,跑得再快,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也趕不上在岸上坐車的人,她深吸了一口氣。

即便內心思緒翻湧,她還是按著自己存放花瓣的錦囊,用極輕的聲音說道:“我……”

可對麵是出竅期的修士啊,她真的可以嗎?

她的聲音又低了下去。

阿玄知道這件事要慢慢來,容真這情況,相當於讓一個三歲的小孩提起劍去麵對千軍萬馬。

於是,他接下來編出了他有生以來說過最離譜的謊言:“我的最後兩枚花瓣,還留在塔樓裡,之前在塔樓裡發生的一切,我都看到了。”

容真一驚,她狐疑地看向自己的空間錦囊:“那你不早說?”

阿玄:“……”我不是還沒編好嘛。

他用花瓣的聲音對容真說道:“你知道你的貓是怎麼受傷的嗎?”

容真摸著阿玄腦袋的手攥緊了,她捏著阿玄的耳朵,直接問道:“你說。”

她的聲線明顯緊張了,阿玄也將自己編好的故事說了出來:“由於你家那隻靈獸並不是鏡城中的生物,所以它很快被前來這裡巡邏的黑袍虞卿發現了,她本想將你這隻靈獸殺了,因為他的存在格格不入,在此之前,她已經用類似的方式解決了很多察覺到異樣的鏡城中人。”

容真聞言,目光望向鏡城裡城主府的方向,原來是黑袍虞卿,那賀玄靈又是怎麼回事?

她撓著阿玄的下巴以示安慰,繼續問花瓣道:“賀玄靈呢,他是從哪裡來的。”

“唔——”花瓣發出一道滿足的喟歎聲,因為容真把阿玄撓得很舒服,他馬上收聲,並且清了清嗓子說道,“賀玄靈是來救這隻貓的,因為同是獸類,他的原形與這黑貓有一點相似。”

容真心想也是,賀玄靈那條黑色的大尾巴和阿玄差不多,貓科動物,不都是這樣麼。

“他雖然不喜人類,但對同類或者是同族,還有些許庇護之心。”阿玄順便還在容真麵前給自己安了個喜愛小動物的人設,使勁往自己臉上貼金。

自打進入懸芳秘境之後,他不僅是容真的小貓咪,他還是大魔頭賀玄靈,另外他還需要扮演一朵無辜的彼岸花,他好忙。

“見黑袍虞卿準備出手擊殺你這黑貓,在黑貓奄奄一息、命垂一線之際,他英勇出手,救下這黑貓,當然他的存在更令黑袍虞卿忌憚,所以他們纏鬥在了一處,你家黑貓也算得上聰明,尋得機會逃跑。”阿玄這個故事越編越上癮。

“最後,他們二人兩敗俱傷,都暫退躲藏起來了,就出現了你來塔樓時看到的場景。”花瓣悠悠說道,“如果不是賀玄靈出現,你家這小黑貓,可就要被黑袍虞卿給殺了。”

“她——”容真站定在原地,她原本準備掏出鏡子回到外麵世界的動作頓住了。

如果是彆的事,她或許還需要考慮謀劃一下,但這鏡城裡的黑袍虞卿著實欺人太甚,竟連一隻可憐黑貓也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打了你家黑貓,你還不去給你的靈獸報仇?”阿玄用花瓣的聲音攛掇容真,他將整個故事濃縮成一句話,那就是黑袍虞卿打了他,他尋思著他這個總結一點也沒錯,他們確實打起來了。

“我過去。”容真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她隻是未來的虞卿,並不是完全態的修士,或許有弱點也說不定。”

“反正,就算我失敗了,也隻會被傳送出這裡。”容真從塔樓的台階上慢悠悠走下去,“那就試試吧。”

“誰讓她居然敢打我家的阿玄呢?”容真的語氣之中已然染上薄怒,反正這個黑袍虞卿遲早要解決,她倒不如現在就去試試。

當然,容真並不是那麼衝動的人,她在做下這個計劃之後,便從空間錦囊裡掏出了紙筆,開始在紙麵上寫寫畫畫,謀劃著解決黑袍虞卿的方式。

阿玄蹲在容真的肩膀上,看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他原本準備暗中幫助容真出手的,他也沒指望容真真能把黑袍虞卿給解決了。

但他看到容真輕蹙著的眉頭,知道她是真的在思考計劃,他知道她從來不做無用功,答應過的事情就一定會想儘方法做到。

於是,原本打算給出提示的阿玄安靜下來,他重新跳回容真的懷裡,貓腦袋從她手裡的紙畔探了出來,搭在容真的手腕上。

反正,隻是一個秘境裡的試煉而已,他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他倒要看看,容真能做到哪一步,不論如何,都有他給她兜底,大不了,就在她麵前顯露原形。

畢竟他隻是一隻可愛的小貓咪,想必容真也不會多怪罪他,阿玄暗自想道。

容真先是將塔樓留散落的黑袍搜集起來,一共有六百多件,這說明現在黑袍虞卿的年紀已有上千年,但虞卿的天賦其實不是特彆好,修煉至出竅後期,已經到了她修為上限,所以她的壽命也有儘頭。

她低下頭,在一片純黑色的衣袍之中拈起了一根銀絲,這是最後逃走的老年虞卿遺落在此地的白發,她與賀玄靈戰鬥至最後,壽命即將耗儘,人已垂垂老矣。

“她老了,甚至已經快把壽命燒光了。”容真將那根銀絲封入手裡的書卷,輕聲說道,“到了這個年紀,她甚至沒有多餘的修為來維持自己的容貌。”

在分析之餘,容真甚至還順帶分析了一下賀玄靈,照目前的情況來看,賀玄靈不是與一個黑袍虞卿戰鬥,而是與六百多個越戰越強的虞卿打車輪戰,他……他殺了六百多次虞卿,甚至把一個出竅期的強大修士,逼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就連在懸芳秘境裡賀玄靈的幻影也如此厲害,真實世界裡的他如果恢複了力量,他又有多強呢?

容真輕輕吸了口氣,她不敢想象,隻順了順懷裡阿玄的皮毛,繼續在紙上寫寫畫畫。

她分析事物的時候,習慣將自己腦海裡的所思所想直接寫下來,所以,一直在旁邊圍觀的阿玄就看到容真畫了一個大頭版的他——當然,是以他夢裡的形象作為藍本,容真在他的這個大頭畫旁邊還加了很多小標記。

“壞蛋”“很強”“完了”“可惡”之類的字眼被容真隨手標記在賀玄靈大頭像的旁邊,而賀玄靈本尊就眼睜睜地看著容真光明正大地編排他。

阿玄氣得想咬容真一口,但看容真在仔細思考,他又把自己的腦袋給收了回來。

容真在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