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一把將兩位站在前方的碧月宗修士推開,“這裡是碧月宗,是我家,在我的地盤上,我已經對你夠客氣了。”
姚青露覺得她是個要麵子的人,若是容真服個軟,她也不會將她趕走,但容真表麵上看上去溫軟柔弱,但態度卻從未低過。
容真眯起眼,腳死死地釘在地上,沒有往後退一步,一位金丹修士站在她麵前,那威壓讓她很難抬起頭來。
但想到她師父的命牌即將被撤下,她又憑空生出一股勇氣來,容真擋在了姚青露麵前。
姚青露此時已經取出她的環狀法寶,青綠色的光芒凝聚,即將朝存放命牌的陣法上擊去,容真擋在前方,勢必要吃這一擊不可。
但就在此時,姚青露的瞳孔驟縮,她感覺到一陣刺骨寒氣從這空間裡升騰而起,就像是凝滯的冰錐將她的手腳束縛,甚至連那虛無縹緲的靈魂也要從她身體裡扯開去。
“你——”姚青露大驚,猛地抬頭望向容真,卻看到蹲在她肩頭的那隻黑貓輕抬了眼睫,金色的眼眸裡帶著無邊的邪氣。
容真還沒察覺不對勁,她的靈根資質差,對於靈氣的變化很遲鈍,她隻是感覺到周圍的空氣冷了些,反正現在是冬季,似乎也沒什麼奇怪的。
姚青露覺得呼吸不能,連話也要說不出了,施法的動作也停頓下來。
但就在他們命懸一線之際,天際一道劍氣襲來,宛如破開了地平線,勢如雷霆,直直墜入了碧月宗裡的這個角落。
三道悅耳鈴聲響起,兩銀一金三枚鈴鐺的光芒一閃而過,蒼青色的道袍驅散滿室邪氣,一劍把致死的氣氛揮散。
劍氣將空蕩蕩的房屋擊碎,在煙塵四散間,惟有容真與她身後的命牌陣法安然無恙,所有人呆愣在原地,周圍是碎裂的磚塊碎瓦。
容真暗歎幸好她把東西都提前收拾好了。
薛景嵐輕巧落地,回首朝容真微微一笑,額上垂下的碎發遮住眼眸,有些落拓瀟灑的意味。
他手中一柄長劍,錚然作響,劍柄處垂下三枚鈴鐺,鈴聲細碎。
“我想著今日在碧月宗租住的地方應該到期了。”薛景嵐的嗓音輕快。
在他出現的一瞬間,容真與姚青露同時長舒了一口氣。
容真是因為看到了他安全歸來,而姚青露則是因為那遍布房間的凜然邪氣被一劍驅散。
她仿佛全身失去了力氣一般,頹然往前走了兩步,身形搖搖欲墜,被身後同門弟子扶住。
“師父——”容真喚了一聲,聲音虛弱。
這老東西總算是回來了,他再不回來,她非要挨姚青露一下不可。
“啊,發生什麼事了,這不是碧月宗的姚小姑娘嗎?”薛景嵐疑惑問道。
姚青露抬眸看他,十幾年前,薛景嵐還是一介金丹修士,但歸來之後,他的修為竟然高深不少。
應當在……在元嬰之上了!
他的資質極差,短短十年間,是怎麼修煉到元嬰的?
姚青露不敢置信,因為就算是她的母親,碧月宗的宗主,也不過是元嬰後期的修為,現在薛景嵐一躍為元嬰高手,可不是隨便能欺負的了。
“來來,說說怎麼回事。”薛景嵐把容真拉到一旁,低聲問道。
即便方才發生了那麼多事,容真此時竟然還能安靜坐在椅子上,輕輕撫摸著懷裡阿玄的毛,用緩慢的語速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告訴薛景嵐。
看到薛景嵐回來,她就放心了,容真也沒添油加醋,隻是如實相告。
聽完之後,薛景嵐皺起了眉,俊逸的麵龐上出現些許苦惱之色:“哎,這碧月宗怎會如此?”
容真搖了搖頭:“是因那青鳥而起。”
她不明白為何姚青露非要覺得她會將青鸞視若珍寶,恨不得將它據為己有,但她真的更喜歡貓啊!
“好了,阿容,去將廚房裡的東西收拾一下,待會兒咱們走了。”薛景嵐朝她點了點頭。
容真“哦”了一聲,抱著阿玄走進廚房裡,她把阿玄照例放在一旁的軟墊上,開始將櫃架裡的草藥分門彆類收入空間錦囊之中。
阿玄本來準備出手,卻被薛景嵐一劍攔下,他也樂得不用出力。
容真把鍋裡熱著的一塊鹵牛肉拿出來,這玩意不能裝入空間錦囊之中,於是她問道:“阿玄你這個吃嗎?”
阿玄甩了甩尾巴,沒有回答她。
容真切好肉,碼放在盤子裡,放到他麵前。
阿玄注意到她就連收拾東西的動作都非常認真,一派歲月靜好的樣子,他跳到窗台邊,將窗戶推開少許,朝外看去。
薛景嵐一人站在院內的亂石中,抬眸朝姚青露微笑道:“阿容說你答應了她一個條件,說是你絕對不會再將青鸞抓回來,還要向她道歉,對嗎?”
姚青露被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盯著,難免目光躲閃:“是……是有這麼一回事。”
“你要如何證明你遵守了這個約定?”薛景嵐笑著問道。
“我做事一向守諾,不過一隻青鸞,我才不稀罕。”姚青露意識到了什麼,往後退了兩步。
“姚小姑娘,這‘證明’可不是嘴皮子上下一碰就能讓人信服的。”薛景嵐抱著劍悠悠說道。
“我還沒有契約靈獸,我又不能召喚出一隻彆的契約靈獸給你看,你又要如何?”姚青露挑眉說道。
“姚小姑娘,你說呢?”薛景嵐眨了眨眼。
“薛真人,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姚青露身邊的碧月宗弟子高聲說道,“這裡是碧月宗,你也知道窺探他人內府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在修真界中,實力為尊,隻有修為到了元嬰,才會被尊稱一聲“真人”,見薛景嵐修為提升,他們改口很快,馬上用了尊稱。
“原來你們知道啊。”薛景嵐輕歎一口氣,意有所指。
姚青露等著薛景嵐,自尊心讓她現在沒有選擇逃跑,因為不久之前,容真可是大大方方卸下了防備讓她去看,姿態倒是勇敢坦蕩。
但是,心中如此想,她的腳還是往後挪了一點,在雪地上劃出一道痕跡來,她還是想跑。
一道劍氣錚然劃過,釘在她腳邊,攔住她的去路。
“姚小姑娘,說出的承諾要遵守。”薛景嵐朝她招了招手。
姚青露眸中瞬間盈滿了淚水,因為恐懼,她的手變得顫唞。
“薛景嵐,你!”碧月宗的其他修士圍了上來。
薛景嵐振袖將人擊退:“若不服,大可讓你們碧月宗宗主過來尋我。”
旁餘的人近身不得,院中隻剩下薛景嵐與姚青露,薛景嵐出劍,劍鋒直指姚青露。
他修的是劍訣,要以劍氣探入內府查看,這可比月之域內普遍使用的月靈法術暴烈得多,元嬰真人的一道劍氣,足以將人內府搗毀。
劍鋒愈近,姚青露愈恐懼,她沒想到薛景嵐居然真的敢!
一滴淚水從姚青露臉龐滑落,她咬著牙,顫唞著雙?唇,一道微不可聞的“對不起”從她口中說出。
薛景嵐微笑著看她,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姚青露感到四周威壓倍增,頓時低下了頭,經脈被震傷,鮮血自嘴角溢出。而薛景嵐還是笑%e5%90%9f%e5%90%9f的,眸光凜然,絲毫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
此時,一道柔和的女聲響起。
容真一手挎著收拾好的東西,一手扶著肩膀上蹲著的黑貓,從廚房裡奔了出來。
“師父。”容真喚了薛景嵐一聲,“我收拾好了。”
薛景嵐手裡劍鋒上移,從姚青露的脖頸處劃過,隱而不發的劍氣將她頭頂枝上紅梅挑落。
他收劍,動作輕描淡寫,回眸看容真時候,笑容依舊溫潤愉悅。
“好了,那我們走。”薛景嵐把容真拉了過來。
此時,他手裡劍飛出,來到兩人腳下,載著他們禦風而起,飛上天際。
唯留下在殘破院裡扶著樹乾輕輕喘氣的姚青露,她將掉落肩頭的紅梅摘下,麵色微紅。
“薛景嵐,容真,欺人太甚。”姚青露將花瓣碾碎,默念著這兩個名字。
而在碧月宗不遠的高空中,容真蹲在劍上,抱著手裡的阿玄,瑟瑟發抖,她第一次飛這麼高。
薛景嵐斜靠在劍上,拍了拍自己的%e8%83%b8脯,歎道:“裝完逼就跑,好刺激。”││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第7章 七根貓毛 買地(='_'=)
容真抱著懷裡阿玄,不敢看周圍風景。
“阿容,你怎麼了?”薛景嵐還沒看出她的恐懼來,自己在劍上翻了個身,疑惑問道。
阿玄掙紮著從她密不透風的懷抱裡擠出來,跳到她的肩膀上,跳了跳。
容真鼓起勇氣,直起身子來:“師父,我有點恐高。”
“哦,那我飛低點。”薛景嵐笑著說道。
調整到了合適的高度,飛劍飛行的速度也沒那麼快之後,容真這才坐穩了。
這是她第一次禦劍飛行,她沒想到居然這麼恐怖。
薛景嵐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熱乎乎的牛皮紙包,從裡邊拿出了三個包子。
給了容真一個,他自己一個,順帶還剩了一個給阿玄。
師徒二人加上一隻貓,坐在飛劍上一起啃包子。
“我在萬仞劍穀裡發現我的靈根可以與劍意產生共鳴,而且共鳴效果還很好,就拋棄了之前的功法,改修劍訣。”薛景嵐隨口說道,“萬仞劍穀對於劍修的修行好處很多,我就多呆了一段時間。”
“師父,命牌!”容真忽然想起了什麼。
“我元嬰修為了,已經不需要命牌了。”薛景嵐搖搖頭。
“好吧。”容真覺得她老是守著那枚命牌有些蠢。
倒是薛景嵐想起了什麼:“我在劍穀裡,險些被一堆千年劍靈給殺了,在他們密不透風的包圍中,我忽然看到天邊有一道光給了我指引,我順著那道光的指引從劍靈堆裡突圍而出,應當就是命牌的功勞了。”
容真知道他在說笑話,隻瞥了薛景嵐一眼,沒有說話。
“收了一隻契約靈獸?”薛景嵐低頭看阿玄,包子放在他麵前,他沒有動。
“嗯。”容真點點頭。
薛景嵐一指點在阿玄的鼻子上:“小貓咪,那以後你可要保護好阿容了。”
阿玄金色的眼眸微眯,扭過頭竄到了容真身後去。
“他叫阿玄。”容真說道。
薛景嵐哈哈一笑:“阿容你可真會起名字。”
容真則在心裡想著,現在她師父厲害起來了,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將原書裡的女主收入門中,再然後……她就離死不遠了。
思及至此,她輕歎一口氣。
“阿容,九淵獄出事了,消息還沒傳過來,為防止修士恐慌,帝吾大人將此事壓了下來。”薛景嵐忽然開口說道,“萬仞劍穀可以看得到九淵獄,所以那惡鬼湧出的景象被我看到了。”
容真此時正將跳到她身後的阿玄給抱回來,她知道九淵獄出的事是什麼。
阿玄漂亮的金色眼眸裡露出些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