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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仙 落日薔薇 4305 字 6個月前

,他倒也想管,可問題鞭長莫及哪裡管得到?再加上江師叔每回狀告得最凶,可回頭護得最緊的也是他。

雲繁老早吃準幾個師叔的性子,淩師叔管大事不管小事,一念師叔出家人不理外務,風師叔閒雲野鶴,柳師叔和稀泥,月師叔是個把偏心寫在臉上的人,最該管束弟子的江師叔又最護她,整個浮滄山沒有一個治得住她的人,這些年她沒捅什麼大簍子已經謝天謝地了。

不過話分兩邊,頭疼歸頭疼,蕭留年卻挺樂見其成的,畢竟她幼時太苦,他就希望她可以開開心心地當她的浮滄小師妹。

“師兄,彆叫師妹回去了。”就連霍危也開了口,好容易能和雲繁出來一次,他也不希望雲繁回山。

蕭留年盯著雲繁,她的眼眸依然澄澈,卻寫滿桀驁,若是現在讓她回去,依她這膽大包天的性子,指不定半路就給偷溜出來,到時孤身一人反更糟糕,畢竟五歲就敢偷偷下山的人,恐怕沒什麼不敢做的,還真不如留在身邊看著些好。

心裡決定雖下,蕭留年還是裝出思忖的模樣,一語不發地盯著雲繁,雲繁伸手扯扯他的衣袖,一改任性,可憐巴巴地示弱道:“師兄……”

“怕了你了。”蕭留年輕輕拂開她的手,“跟著可以,但你得聽話。”

“好。”雲繁一口應下。

那廂,秋錦楓離遠遠看著,耳邊隻有素霖的怨聲:“什麼浮滄山小師妹,外頭傳她傳得那般玄虛,我看就會撒嬌賣弄,虧得蕭師兄護眼珠子一樣護著。真替師姐不值,在歸溟與蕭師兄並肩作戰十三年,到頭來敵不過人家一通撒嬌。”

“好了!不是讓你少說幾句!”秋錦楓沉下臉去。素霖雖然維護自己,可說的卻句句實話。

十三年並肩,也依舊隻是親疏有彆。

這令她更加難堪。

————

正午一過,回浮滄山的弟子就準備動身。

“彆怪我沒提醒你,你那嫡親小師妹太招人,你可盯緊一點,不然日後可有你頭疼的。”臨行前,靈星看著遠處被眾修圍著道彆的雲繁,同蕭留年戲謔道。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雲繁人緣之好。

“你又胡說!我與她隻是師兄妹,頭疼什麼?”蕭留年脫口而出。

“就因為你是她師兄,道祖又不在門內,才叫你盯緊點,免得她叫哪個混小子騙了去,這三宗劍試還沒開始,到時候青年才俊隻會更多,你就真不擔心到時候有人求親求到你麵前來?”靈星說著說著卻忽然發現什麼稀罕寶貝般盯著他,“還有你……你以為我在說什麼?說你和小師妹……那個啊?”

他兩個拇指對摳,做了個再明白不過的手勢。

顯然,蕭留年誤會了。

知道誤解靈星的意思,蕭留年發窘,隻道:“我沒有。她還小,遠不到結修的年紀,師尊回來前,誰來求都沒用。”

拋下一句話,他便轉頭催促眾人啟程,靈星在後麵聳肩一笑,滿臉看戲的神情。

片刻時間,眾修遠去,就連想要留下幫忙的秋錦楓也被婉拒了,山間隻剩下蕭留年與慕漸惜五人,及被捆綁在地的靈虛子,瞬間便清靜下來。

因著昨夜傾力一戰,眾人耗損不小,蕭留年令眾人就地恢複一夜,明日再作打算。

————

離金堯城百裡遠的陰山深處,有座被草木藤蔓覆蓋的陵墓,陵墓前立著石碑,沒寫墓主的名姓身份,隻有四個血紅大字——生人勿近。

可這地方詭異危險,彆說是活人,就是活的鳥獸,也不敢在附近出沒,但今日不知為何,卻有兩個人站在陵墓之前,麵對著敞開的墓門內一個麵色慘白的黑袍修士。

“曲兄弟到訪,在下本該儘儘地主之誼,奈何今日確有要事在身,不便招待。”黑袍修士抱拳開口道。

“林兄客氣了,是曲某不請自來,打擾了林兄清修。既然林兄不便,那曲某改日再來拜訪。”曲弦也抱抱拳,轉身作勢就要離開。

黑袍修士忽捂著%e8%83%b8口咳起,嘔了口血在地上,曲弦聽到動靜,又轉回身去,關切道:“林兄受傷了?這傷得不輕啊。”

黑袍修士臉色灰白如金紙,雙眸透出殺氣,滿麵怒恨,往地上狠狠啐了口嘴中餘血,方道:“不瞞曲兄弟,在下遇到幾個硬茬,壞了老子好事不說,還傷了老子,老子定然不會放過他們。”

“哦?在堯洲地界,竟有人能打傷林兄?”曲弦訝然道。

“哼,浮滄幾個%e4%b9%b3臭未乾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看老子不將他們抽魂剔骨煉燈油!”黑袍修士恨聲道。

“浮滄山的弟子?”曲弦蹙了眉,“林兄怎會惹上三仙門之首的浮滄山?”

“三仙門之首?浮滄弟子也不過爾爾。”黑袍修士一聲冷笑,“若非他們大師兄趕到,那幾個兔崽子早就是我的爐鼎了,可恨!”

“大師兄?你說的,可是浮滄蕭留年?”

“怎麼?你認識此人?”

“與他有過一麵之緣。”曲弦沉忖片刻,道,“蕭留年此人極難對付。他乃是三宗修士裡的佼佼者,在歸溟十三載,境界已到元嬰中後期,身後又是整個浮滄山。林兄,恕我直言,若遇上的真是此人,林兄還是不要與他為敵的好。”

“你覺得我打不過他,讓我吞下這口惡氣?”黑袍修士咬牙切齒道。

“這些是在下肺腑之言,不願林兄陷入險境而已,實非在下小瞧林兄,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修仙嘛,圖的不就是來日方長。若是曲某有失言之處,林兄勿怪。”曲弦歉聲道,又抱拳告辭。

黑袍修士卻在他轉身走出三步時陰惻惻開口:“如果你我聯手,可打得贏這蕭留年?”

曲弦腳步一頓,聽他又道:“浮滄那幾個弟子裡麵,有個女修應該就是當年傳遍仙魔兩界的六柱靈根擁有者,若是抓來做爐鼎,也不知有何妙處?曲兄弟對她難道沒有興趣?若是曲兄弟願意助在下一臂之力,那在下願與你共享。”

典弦霍地轉過身,對上黑袍修士那滿臉陰森的笑。

————

天陰沉沉的,眼看傾盆大雨將落。

兩個修士卻仍舊慢悠悠地走在陰雲密布的山林中,不是彆人,正是曲弦與他親隨。

“尊上,屬下不明白,您此番前往浮滄,不過是循例來拜拜附近魔修的山頭,那黑袍怪卻想借你之手除了蕭留年占得好處,您可是準備上浮滄的,就不怕惹怒了他們到時候被三仙門追殺?還考慮什麼?就該一口拒絕才是。”

曲弦聞言唇邊勾起淡淡笑意。

“想做個順水人情罷了。”他緩緩道,“既然要上浮滄,總得送份見麵禮吧。”

沒什麼比人情更好的了。

第42章 被擄

星搖月明, 山林被月色籠罩,四野隻剩些朦朦朧朧的影子,一叢篝火熊熊燃起, 在這冬日寒夜帶來暖意。

夜已深, 慕漸惜等人各自散坐在篝火附近盤膝打座, 養精蓄銳, 隻有雲繁挨著蕭留年盤坐,從儲物袋裡摸出兩小隻泥封陶甕,遞了一隻到他麵前。

“堯蜜。”麵對蕭留年詢問的眼神,雲繁開口道出此為何物。

蕭留年挑挑眉:“這不是你問我要的禮物?”

“可你現在又買不了了。”雲繁一掌震開泥封,甜香四溢。

堯蜜是酒, 人間濁酒比不上仙界, 卻也清洌甘甜, 彆有一番風味。

“誰說我買不了?”蕭留年將她的酒壇放到一旁,手掌一翻便出現兩壇一模一樣的小酒甕。

雲繁收下他的酒,詫異道:“昨夜情勢緊急,師兄上哪兒買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山人自有妙計。”蕭留年故作高深道。昨夜他前往城外農戶打聽金堯城之事時, 見那農人家外擺了不少壇堯蜜,便花錢問人買了兩壇。

雲繁聞言笑開花,捧酒送入唇中,咕咚數口才放下, 道了聲:“痛快。”

“雖是人間物,但到底是酒,你嘗個新鮮便罷,莫貪杯。”蕭留年叮囑道。

雲繁看了眼他手邊酒甕, 見他沒有開封飲酒的打算, 便跪地而起, 將酒壇湊向他唇邊:“那師兄幫我喝掉些,一人半壇,就不多了。”

語畢,她不由分說灌他飲酒,蕭留年被她鬨得沒轍,啟唇飲了數口,便分走半壇。

也不知是不是他錯覺,這酒入口果然清冽甘甜。

雲繁這才收回手,自顧自對著壇口毫無忌諱地飲起餘酒,蕭留年方覺,二人共飲一壇酒,她唇觸之處,正是他先前所飲位置……

不知怎地,他心緒浮動。

從前也不是沒有親近的時候,她喂過他魚肉,他亦抱過哄過她,但那時她尚年幼,他所行不過儘兄長職責,問心無愧。可一彆十三載,她已長大,若再像從前那樣親密無間,便不妥了。

“師兄?”雲繁察覺他走神,不由問道。

瞧見雲繁坦然自若的神情,一派天真不知事,似乎隻是保留著幼時的習慣,蕭留年又覺得自己不該如此看待二人間的兄妹情誼,少不得暗中決定日後自己多加注意,好生提點她。

“沒事。時辰不早,你快點入定,養好精神明日才能行動,我替你們值守。”

語畢,蕭留年匆匆站起,掠至附近最高的樹木上,閉上雙眸,隻將神識放出籠罩四周,凝神定心再不想其他。

雲繁坐在地上,將餘酒飲儘,用指腹拭淨唇瓣,也不計較蕭留年突如其來的逃避,盤膝入定。

夜色愈沉,萬簌俱寂,隻剩篝火還劈啪作響,可忽然間,篝火火苗猛烈晃了晃,陡然熄滅,正逢天際厚雲攏來,遮住星月,山間頓時隱入不見五指的漆黑。

蕭留年雙眸頓睜,隻見地上浮起不知何處而來的濃霧,霧色發暗,很快就將眾人包裹。他的神識覆蓋了方圓數裡,但附近並無異常,這片濃霧不是從外麵來的。

思及此,他一邊飛快掐訣施放風術吹散霧氣,一邊震聲道:“都醒醒!”

這一聲如巨鐘撞地,震得地麵石礫嗡嗡作響,入定的眾人猛得驚醒,慕漸惜的聲音率先響起:“大家小心,這霧氣有毒,快服避毒丹!”

“咳!出了什麼事?”霍危一邊急促的咳嗽,一邊喊道。

“是靈虛子!”蕭留年早已如疾電般掠下,然而還是晚了一步,被縛在地麵的靈虛子不知何故竟掙脫束縛,朝外逃去。

“你們留下自保為上,他交給我。”他不作多想,追著靈虛子而去。

可這靈虛子也不知道被施了什麼法術,速度竟然快如電光,以他元嬰期的修為竟然追出一裡地才追上對方,對方似中邪般雙眸赤紅,恍若狼獸般四肢並用,齜牙咧嘴地盯著他,口中流下涎水,發出“嗬嗬”聲音。

蕭留年心生不妙,轉身欲回眾人落腳之地,靈虛子身上卻忽然冒出黑氣,黑氣幻化成三道鬼影,逼近蕭留年,阻止他的腳步。

這三道鬼影並靈虛子的道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