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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仙 落日薔薇 4286 字 6個月前

回答,反而是坐在她身邊的越安開了口。

慕漸惜掃了越安一眼,冷道:“你真奇怪,我在誇她罷了,有你什麼事你就胡亂插嘴?被你這麼一說,倒像是我要對她怎樣一般。好人,不是你這麼做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越安看了眼四周同門,著急地解釋道。

“那你是何意思?”慕漸惜不依不饒問道,眼裡對越安的厭惡幾乎毫無掩飾。

她的確不喜歡她們兩個,但相較於因雲繁帶來的威脅感而生的戒備,她對越安應該算是發自骨子裡的討厭。

這一點今日在褪凡池的女弟子們都清楚。

慕漸惜和越安一直都不對盤,前者看後者不順眼,後者處處隱忍退讓,這在曙月峰不是什麼秘密。

“好了好了,今天可是大日子,大家彆說這些。”有人開口打起圓場,將話題扯開,“越安,我怎麼沒聽說你的靈根是什麼?”

“我……”越安斟酌片刻,才道,“是水靈根。”

聽到越安之言,慕漸惜忽又嗤笑一聲,嘲道:“你那算什麼水靈根?當初要不是你每日纏著柳長老,在他麵前討好賣乖,就你那靈根初測的水準,如何能進浮滄山?”

這話仿佛戳中越安痛處,她惱道:“慕姐姐,我不知自己哪處得罪了你,惹來你三番四次針對,若我有冒犯之處,你隻管明言,我同你道歉便是。”

“那倒沒有,我就是看不慣你。”慕漸惜雙手環%e8%83%b8,居高臨下般道,“看不慣你這伏低做小的作派,看不慣你在柳長老麵前奉承巴結,在其他同門麵前殷勤賣好博個美名,打量彆人不知道你的心思。”

“慕姑娘,我知道你係出名門,而我出身微末,你瞧不上我不願與我為伍也是人之常情,我也已處處忍讓,你為何還要汙蔑於我?我所行所為,又何曾有半點私心?”越安清秀的麵容一陣紅一陣青,眼眶泛出淚水,也不再稱她為姐。

“你敢說你接近霍危和雲繁沒有私心?他二人,一個天賦上佳已被玄鷹峰柳長老挑中為親傳弟子,一個雖無天賦,將來卻是聖峰嫡脈,你這好心好意的對象,挑得還真是剛剛好!”慕漸惜挑眉道,毫不留情地戳穿她。

她想做好人沒問題,卻千不該萬不該,總拿彆人做陪襯。

“我……”越安百口莫辯,紅了眼眶。

眾人麵麵相覷,剛要勸解,那邊一陣“嘩嘩”作響的水花聲起,卻是雲繁站起,小小的身體費力地朝岸上走去,雙手拔開水麵,發出聲聲脆音。

“你們聽,鐘響了。”雲繁一邊走,一邊說。

眾人仔細聽去,果然聽到鐘聲遙遙傳來。時辰已到,洗骨禮結束,她們該進入下一禮了。

慕漸惜霍地從水中站起,邁向岸邊。

“馬上就是五靈試了,管你什麼天賦悟性,是騾子是馬,到時候就知曉了。”冷冷拋下一語,她率先上岸,頭也不回地走了。

雲繁雖然最早起身,但速度卻遠不及其她人,看著身邊的弟子一個又一個地越過自己,很快又落到最後。

她也不急,慢條斯理地往岸上走。

一隻手伸到她麵前,正是已收拾好情緒的越安。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雲繁搖搖頭,撐著石頭爬到岸上,自顧自往前走,並沒接受越安的好意。

池畔有暖風環繞,眾人的衣裳發膚轉眼烘乾,繞過褪凡池,男修女修們再度合並。往上走,便是接仙殿。

卻塵斷俗,洗骨褪凡,灌頂接仙,至此正式成為一個修士。

雲繁依舊跟在眾弟子身後,霍危巴巴跑到她身邊,伸手想要牽她,被她一把甩開。他有些受傷,委屈地撅起嘴:“讓我牽牽手嘛!”

“我不要,你彆碰我。”雲繁毫不客氣地拒絕,聲音又脆又嬌。

旁邊傳來幾聲笑。年紀的關係,兼之她生得漂亮,搭上霍危那活寶,簡直就是這屆入門弟子裡最討喜的一對。

霍危扁扁嘴,剛想說話,卻被一聲叫喚打斷。

“雲繁。”

雲繁站在隊伍的末尾,身後再無他人,一轉身,就看到不知幾時跟在後麵的蕭留年。

她停步,等著蕭留年走到自己麵前,有些倨傲地翹起下巴,喊了聲:“留年哥哥。”

這裡離接仙殿已經很近,二人麵對麵站著。

“我有沒有讓你失望?丟你的臉?”她問他。

蕭留年輕輕搖頭,目光似剛才褪凡池畔的風,與那滿池緩緩流淌的螢沙,帶著讓人沉醉的光澤。

“沒有。”他道,削金斷玉的聲音,也可以很溫柔,“相反,我以為你榮。”

她堅持留在千仞峰時,他沒想過她會給自己這樣的驚喜。

雲繁露出今天第一個笑容來。蕭留年這句話,勝過她聽到的所有誇獎,讓她心情舒暢。

“那就好。”她坦然地接受他的誇獎。

“一會的五靈試,你放輕鬆,不要想太多。”蕭留年摸摸她的腦袋,又道。

窺隙過來見她,除了實在想誇她外,也因為五靈試。他看出來了,這孩子內心有自己不肯服輸的驕傲,可五靈試不比問天試,她靈根雜爻幾近於無,注定無法像問天試這樣取得好成績。他怕她介懷,特意過來囑咐。

“知道了。”雲繁點頭,並沒將這些放在心裡。

“他們都走遠了,快點!”霍危並沒先行離去,一直徘徊在雲繁身邊,眼見就幾句話的功夫前麵的師兄師姐已經步入接仙殿,他著急地牽起她的手,接著她就要走。

“去吧。”蕭留年放他二人離去。

隻是看著雲繁被霍危拉著跑了幾步,他忽又道:“等等。”

雲繁駐足,回頭望來。

“再喊我一次。”蕭留年道。

“留年……哥哥?”雲繁道。

蕭留年笑笑,沒有回答,隻衣袖輕揮,袖裡輕風湧到二人腳下,將他們送往接仙殿。

這是最後一次,再聽她喊“留年哥哥”了。也不知是習慣還是什麼,聽久了他也喜歡上這個稱呼,但五靈試後她就正式拜他為師,這一聲“留年哥哥”他不可能再聽到了。

————

灌頂結束,入門三禮已過。天色微沉,眾弟子又被帶到浮滄永晝之巔。

此地布有四時天辰陣,一天十二個時辰皆為春晝,沒有夜晚,與永夜之巔恰恰相反。五靈試的法陣,就在永晝之巔。

夜與冷都被隔絕在外,永晝之巔隻有無儘春意,滿山桃李盛放,紫藤、木香如瀑,放眼望去,滿目錦繡,簇擁著一座巨大的蓮台,台四周有九座虹橋為引,台下是一汪鏡水。

那便是五靈試的法陣所在處。

蓮台為九重蓮,正中的蓮蓬上鑲有按五行排列且顏色各異的五顆靈石為蓮心,這便是五靈試的九重蓮台。

入門弟子與各峰弟子都已齊聚蓮台下的雲庭上,人雖然多,但整個永晝之巔卻鴉雀無聲,一股無形仙威籠罩四周,叫人情不自禁正色以待,不敢多語。所幸他們並沒等太久,幾道虹光閃過,七峰峰主與蕭留年並一眾上修再度從遠空飛來,落在九重蓮台旁的觀曦台上。⑦思⑦兔⑦網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卻塵斷俗,洗骨褪凡,灌頂接仙,三禮已過,在列各位已正式成為我浮滄仙山的入門弟子。望諸位日後謹記我浮滄山仙訓,以天下蒼生為責,誅邪懲惡,衛道除魔,護我九寰生靈。仙途艱險,道心難求,也望諸位日後守心守道,得成正果。”千仞峰的大弟子蘇長晏飛到九重蓮台前,朗聲主持起這場五靈試來,“好了,話不多說,今日是三十年一度的五靈試,也是各位入門弟子最重要的日子,各位可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底下齊聲道。

“那我宣布,五靈試正式開始!”蘇長晏笑道,手中一道紫光拂過。

九重蓮台刹時間升起青金赤藍褐五色光芒,光芒直衝入天,在天際幻化成一道鮮豔彩虹。

仙門盛事,作為魔修的雲繁從沒親眼目睹,她難得摒棄雜念,認真地望著前方蓮台,十分好奇那蓮台能展現什麼樣的神通。

霍危就站在她身邊,眼珠子轉了轉,偷偷拉起她的手,輕輕捏了兩下——軟綿綿的手,捏起來像家裡廚房常做的糯米團子。他望向雲繁,她正專注地盯著蓮台,似乎沒有發現他的小動作,他便又一喜,嘴角掛起得逞的竊笑來。

那廂,唱名開始,入門弟子按著唱名的順序,挨個踏入蓮台,接受五靈試。

五靈試雖然隆重,卻也十分簡單,隻需要修士踏入蓮台正中的蓮蓬正中間,蓮蓬上的五顆蓮心就會根據每個人不同的靈根綻放代表著靈根的光芒。

很快,第一個被叫到名字的弟子小心翼翼踏進蓮台。隻見五顆蓮心同時淌過水般光澤,仿佛有什麼藏在其中緩緩流動。就在眾人皆屏息凝氣地盯著靈石時,五顆蓮心不負眾望同時亮起,發出五色光芒,每色光芒深淺明暗大不相同,其中尤以金光最熾,褐光次之,其餘三色則非常微弱。

台下發出一陣低呼——這樣熾烈的金光,意味著這個弟子的金靈根雖然達不到至純至粹,卻也十分強大。

“金靈根為主,土靈根為輔,雖不算純,不過很強大,這個弟子,可入我千仞峰。”很快,觀曦台上傳來江鋒威嚴的聲音,如雷鳴般響在每個弟子耳畔。

然而不等眾弟子反應,另外一個淩厲聲音旋即接口:“他的靈根是修劍的好苗子,我聚劍峰也歡迎他。”

“孟不洗,你非要事事與我爭搶嗎?”江鋒怒罵道。

“公平競爭,有何不可?”聚劍峰的孟不洗聳聳肩答道。

那邊風蘭雪卻朝出海月歎道:“都過了這麼多年,這兩人還是針鋒相對,誰也不讓誰。”

浮滄山的老人都知道,千仞峰的江鋒與聚劍峰的孟不洗不和。

浮滄山的峰主們都是道祖穆重晝建宗立派之後,一個一個收入門中的,原本共有一十四位主峰強修,皆是穆重晝的摯交好友。江鋒與孟不洗是最後兩個入門的修士,因著修為境界相當分不出師兄弟,兩人都不肯相讓,梁子就此結下,不想又同時喜歡上了同一個姑娘,更是爭得不可開交,還是穆重晝出麵,讓他們立下君子之約,公平競爭。可誰能想到,情場之爭還沒爭出結果,九寰便遭遇浩劫。

十四位峰主隨穆重晝遠征荒海,到最後折損一半,隻剩七個人活著回來,另外七人屍骨無存。

他二人喜歡的那個姑娘,也在隕落之列,行五,是他們的五師姐。

從那以後,二人再沒對誰動過心,隻是事事都習慣爭上一爭,仿佛五師姐還在身邊一般。

“你們爭有什麼用,還得聽人家的意思。”出海月俏聲道。

這也是浮滄山與眾不同的地方,師父挑弟子,弟子也能挑師父。

被二人相中的弟子卻呆呆站在中央,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同時成為兩大主峰爭搶的對象,一時間難以抉擇。

“陳師弟,千仞峰與聚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