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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的少年郎們也聽到了動靜頻頻看來。

她想攔住錢滿袖,可話才出口又被錢滿袖搶先。

“我話就給你放這了,就你們家這臭丫頭,我見一回打一回!哪回落單了被我碰到,我非得把她打個半死賣到那……”

錢滿袖想說的話臟多了,顧忌著身邊還有個蘇犀玉,沒說出來,“……拉到野外去喂狗,就怕狗都不肯吃……”

蘇夫人憋得臉紅脖子粗,罵不過錢滿袖,看到她身邊神色驚慌試圖阻攔的蘇犀玉,再看俞楊現在困窘模樣,火氣直衝大腦。

錢滿袖她教訓不了,這個女兒還是打得了的。

蘇夫人抬手就是一巴掌朝著蘇犀玉打了過去——

“這是怎麼了?”

喬姑姑的聲音讓蘇夫人的手停頓在跟前。

她停住了,錢滿袖可不停,反手一巴掌就扇了回去,罵道:“還真是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我沒碰你,你倒是想打我月牙兒……”

從錢滿袖動手起,蘇犀玉就被丫鬟們攔在身後了,看事情鬨了起來,馬上就想找陳輕語阻攔。

可是一轉頭,發現陳輕語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問了宮女才知道,陳輕語嫌身上沾了酒氣,去換衣裳了。

她想要去尋人,又怕錢滿袖沒人看著會吃虧,猶豫間就被拉到了前麵來。

蘇夫人都找不到插話的空當,她更是插不進話。

正著急,卻見蘇夫人抬手朝自己打來。

那時候蘇犀玉大腦中一片空白,心跟三九天的冰河一樣涼。

她很清楚地知道了,隻要她和俞楊碰上,不管誰對誰錯,蘇夫人永遠都隻會偏向俞楊。

蘇犀玉似乎又回到了當初俞楊找上門的那天,蘇銘祠那一巴掌實打實地落在她臉上,打得她頭暈目眩。

如今蘇夫人這一巴掌雖被喊住沒落在她臉上,卻落在了她心裡。

隻是不等她被悲傷淹沒,下一瞬間錢滿袖打回去的那個巴掌就驚住了她。

蘇夫人也驚呆了,戰栗著摸上了自己的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錢滿袖。

“你敢打我?”

“打你還得付銀子還是怎麼著?多金貴一樣……”

蘇夫人自詡出身高,除了幾年前因為蘇犀玉和俞楊的事差點被蘇銘祠打之外,再沒人對她動過手。

更何況蘇銘祠打她是在家中,最終還沒打在她身上,是被蘇犀玉給擋了過去。

現在被一個潑婦當眾扇巴掌,難堪大過疼痛,顧不得什麼體麵不體麵了,推開扶著她的丫鬟就要跟錢滿袖撕打。

隻是她剛靠近就被蘇犀玉抓住了手,眼前這個她養了十多年的姑娘擋在了錢滿袖身前,白著臉道:“你、你不能打我娘……”

蘇夫人被她抓著竟然掙不開,憤怒罵道:“吃裡扒外的東西!到底誰是你娘?又是誰養了你十五年?”

蘇犀玉被罵得臉色煞白,顫唞道:“你……你要打,打我……彆打……”

錢滿袖火氣也增增往上冒,打斷了她道:“咱們家的人誰都不能打!這老婆娘不要臉,還想打我,看我不撕爛她的嘴……”

“咳!”喬姑姑咳了一聲。

喬姑姑來了,那就代表著陳輕語來了,不能讓錢滿袖這麼繼續下去了。

蘇犀玉回神,忙偏著身子去抱錢滿袖,把她往後拖了幾步,口中低聲道:“彆說了,快彆說了,娘,彆讓姐姐難做!”

錢滿袖可算是聽進去了,停了口,但眼神依舊凶狠地盯著蘇夫人和俞楊。

喬姑姑左右看看,皺著眉道:“蘇二小姐這副模樣著實有失體麵,先去整理一下吧。”

俞楊委屈想辯解,喬姑姑可不準她說話,道:“在這兒大打出手,不知道還以為是對娘娘有所不滿呢。到底是怎麼回事,待會兒幾位親自與陛下和娘娘解釋吧。”

喬姑姑發話了,隻能先這麼著了。

蘇夫人與俞楊狼狽萬分,但不用想都知道皇帝肯定是偏心貴妃娘家的,俞楊忍不住道:“這是我們自己家家事……”

一句話又點炸了錢滿袖,她橫眉豎眼道:“家事個屁!當誰不知道月牙兒根本就不是你蘇家人?自己抱錯了孩子就把錯全算在孩子頭上,你腦子進了水吧……”

她在氣頭上,才不管蘇家的臉麵,直接將人家守了三年的秘密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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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楚楚聽了侍女傳來的消息,勾著嘴角笑了,道:“這回好了,誰都知道玉兒不是她女兒了,以後算是能一刀兩斷了。”

“真是胡鬨,小的沒腦子,做娘的也跟著犯傻,好好的蘇家今日竟成了笑話!”容夫人歎氣。

見容楚楚還在笑,拍了她一下氣惱道:“你也真是的,明知道人家不待見你,還非要嫁過去。現在好了,婆婆鬨了笑話,看你以後在京城還怎麼走動!”

容夫人原本與蘇夫人也就是點頭之交,是蘇夫人先不待見容楚楚,才讓她有了意見。

容楚楚還小時,容夫人見她被嫌棄,就不願意她頻頻去蘇家找蘇犀玉,奈何她自己喜歡。

好不容易長大了點,又被蘇止瑜求娶,徹底掉進蘇家這個坑裡。

容家僅有這麼一個獨女,當然見不得女兒受委屈,對蘇夫人怨念已久,所以今日一看事情不對,老早就帶著容楚楚躲了起來。

容楚楚原本還怕蘇犀玉吃虧,但一想,這可是在宮裡,自己不在反倒還更好,就跟著容夫人走了。

“不走動就不走動唄,大不了我跟瑜哥離京去,還省得麻煩。”

容夫人又拍了她一下,“你說的什麼話?你爹娘就不要是嗎?”

容楚楚忙認錯,哄了她娘開心,又問侍女:“玉兒沒吃虧是嗎?”

侍女道:“沒有,陳夫人可厲害了,一巴掌下去蘇夫人都懵了,要不是玉兒小姐攔著,她另一半臉也得腫起來。”

容楚楚忍不住笑起來,又被容夫人訓了幾句,“……在娘跟前這樣就算了,在外麵,再不喜歡,她也是你婆婆,可不能這樣,在你夫君跟前也不能,彆影響了感情……”

“嗯嗯。”容楚楚點著頭,忽地想起了一件事,吩咐侍女去看看蘇止瑜在哪。

這兩方起了爭執,蘇止瑜肯定要去的,他去了,或許還真能緩和一下雙方關係。

蘇犀玉心軟,一見從小照顧著自己的哥哥肯定就沒轍了,再讓陳家人心軟了可不行。

容楚楚心道:“不能讓他去,得趁這個機會讓蘇犀玉徹底跟蘇家沒了關係。”

於是,等蘇止瑜收到消息趕來時,才剛進了禦花園就碰上了領著丫鬟的容楚楚。

容楚楚道:“你可算是來了,我正要去找你呢。”

蘇止瑜忙問:“是怎麼回事?俞楊被打了?那玉兒呢?可有受傷?”

容楚楚幽幽道:“那要看你說的是什麼傷了……”

蘇止瑜一怔,聽她接了下句:“你娘那一巴掌,可真狠,我娘都沒能攔住。”

蘇止瑜眼底一沉,拂袖往裡走去,又被容楚楚拉住。

“我知道你不想玉兒受委屈,又想顧著你爹娘……可世上哪有什麼兩全的法子?”

容楚楚給他理著衣襟,語重心長道:“他們吵起來,最難做的反而是你了。一邊是父母,一邊是無法相認的妹妹……”

“楚楚,我……”

“我知道的,我跟你一起。”

蘇止瑜目光柔軟,抓緊了她的手,點頭。

然而剛往前走了幾步,容楚楚忽然身子一軟倒了下去,蘇止瑜大驚,連忙抱住她,“楚楚!楚楚!”

他看向丫鬟著急問道:“怎麼回事?”

丫鬟垂著頭低聲道:“少夫人今日一早就不太舒服,怕惹夫人不高興才沒說,加上方才又被推了一下……”↓思↓兔↓在↓線↓閱↓讀↓

好端端的,誰會去推她?

除了蘇夫人,蘇止瑜想不出彆人來。

蘇夫人與錢滿袖的事已經鬨到了皇帝那,自有決斷,而此時容楚楚身邊除了丫鬟連個親近的人都沒有。

蘇止瑜滿心酸澀,抱起容楚楚轉了個方向,道:“先去休憩室,請侍衛幫忙請禦醫來一趟。”

此時他心中擔憂太重,沒注意到被他抱著的容楚楚嘴角忽地揚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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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散的人都散去了,最後隻剩蘇銘祠一家三口與錢滿袖、蘇犀玉兩人,再加上高坐著的皇帝與貴妃。

年輕的皇帝道:“怎麼不見蘇少卿?”

太監道:“回陛下,是少卿夫人突發不適,昏迷不醒,少卿大人正寸步不離地守著。”

皇帝抬眸,太監又輕聲道:“已經請了太醫,看不出病症。”

皇帝點頭,見陳輕語著急想要發問,按了按她的手,又問:“還有一個當事人呢?可回來了?”

正說著,殿外侍衛通報陳譯禾與老太傅到了。

“都進來吧。”

陳譯禾也就算了,畢竟陳金堂動不了,陳家隻能他來主事,可這老太傅過來算怎麼回事?

先前禦花園的事已經讓人看了笑話,蘇銘祠一聽老太傅也要過來,難堪更甚,道:“陛下,這是微臣家事,不必請太傅大人參與進來吧?”

陳譯禾一進宮門就聽說了這事,一刻不停就趕來了。蘇銘祠說話的功夫已經進了殿內,目光一掃,見自家兩人都沒事才微微放心。

錢滿袖現在是冷靜下來了,知道又給陳輕語丟人了,垂著腦袋不敢抬頭。

蘇犀玉則是臉色白得嚇人,與錢滿袖相互依著,看著搖搖欲墜。一見到陳譯禾,她腳步立馬動了一下,又釘在原處。

陳譯禾收回視線,對著上座行了禮,便快步朝兩人走去,一手抓著一個低聲道:“沒事兒,不怕。”

他身後老太傅也跟了過來,恰好聽見了蘇銘祠那句話,視線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道:“家事嗎?老臣怎麼聽說,陳小夫人並非蘇家女?況且,若真是家事,老臣更該參與進來。”

陳譯禾一頓,輕飄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隻是捏著蘇犀玉的手重了幾分。

蘇犀玉不懂,默默挨近了他,借力依在了他身上。

蘇銘祠則是想起錢滿袖最後說的那高聲的一句話,忍著燥熱的臉沒說話了。

人都到齊了,皇帝道:“先前蘇俞楊說是陳譯禾綁了周禕,他為證清白主動請命去尋回了周禕,親自送人回府。周禕被孔明鋒所殺也是他自己府上人親眼所見,這事兒不是已經定了嗎?怎麼又牽扯到了陳譯禾?”

蘇銘祠也覺得是俞楊又在說謊,覺得沒臉,重重喘了口氣打算開口。

就這一會兒功夫,俞楊已經委屈道:“就是陳譯禾殺的人……”

“陛下麵前,有你說話的份嗎!”要不是看她臉上沒下手的地方了,蘇銘祠也想再扇一巴掌過去。

他罵完俞楊,認錯道:“今日之事是俞楊出言不遜有錯在前,可她與……與玉兒的事已受到了懲罰。陳夫人今日這麼對微臣妻女,實在是太不留情麵。”

他說完,陳譯禾立馬接上,道:“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