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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禕眼眸深了幾分,又是因為俞楊?

“我今日來是想跟周公子確認幾件事,想必周公子已經通過李福的話猜出了我的身份,必然知道我想問什麼。”

周禕確實猜了出來,他%e8%88%94了%e8%88%94嘴唇,試探著開口,聲音嘶啞,“你……你沒有證據。”

陳譯禾垂眸思索了一瞬,抬眼道:“難怪你幾年前受了傷,這傷是傷在了胳膊上?”

周禕未出聲,隻是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笑。

護衛得了陳譯禾的示意,上前脫了他的上衣,果然見一道長長的刀疤斜斜劃在他左手臂上。

“為了遮掉那顆紅痣直接給了自己一刀,有膽識。”

陳譯禾並不吃驚,走動了兩步,道:“既然是為了護周貴妃才受的傷,那也就說周貴妃甚至你全家都是知情人了。”

周禕道:“哪又如何?反正你一個都動不了。便是知道這幾年是我想要害你,你也奈何不了我。”

被陳譯禾看了一眼,他又道:“依照我們兩家的關係,我遇害,還是在你剛入京時遇害,你的嫌疑最大。”

“有道理,但我不殺你不是因為這個。”

陳譯禾沒有與他過多解釋,話音一轉,問起了彆的。“為什麼先後欺騙雲姣、孔屏?”頓了頓,又道,“或許還有彆的姑娘。”

事情已被拆穿,周禕有恃無恐,也不再遮掩,無所謂道:“沒有什麼原因,消遣罷了。哦,還能順便耍一耍你,算是她們最後的作用了。”

“孔屏可是懷了你的孩子。”

“誰知道?或許她還有彆的男人呢。”周禕麵露遺憾,“可惜她沒用,當初沒能攀上你。”

“哦,你是不是又要問我為何要冒用蘇止瑜的名號?”周禕道,“因為當初要不是他從中作梗,便是賴,孔屏也該賴進你後宅裡了。”

陳譯禾凝目看向他,道:“你與俞楊果然是絕配。”

周禕嗤笑一聲,“她算個什麼東西?”

陳譯禾點頭,“確實不算個什麼東西。”

周禕臉上的冷笑停住。

“孔明鋒也是你特意安排的?”

周禕點頭,“可惜你命大,我幾次讓人動手,竟然都沒能傷到你。”

陳譯禾麵色平靜,“我沒彆的要問的了,你還要什麼要說的嗎?”

周禕內心一緊,複又放鬆,笑道:“彆說的好像在問我遺言一樣,我可不信你能把我怎麼樣。”

不知道陳譯禾的身份時他還是有點怕的,知道了之後就完全沒有了顧慮。

“送你回家。”陳譯禾麵色溫和道,“如你所見,我沒有證據,確實不能把你怎麼樣,還必須要將你平安送回你府上。”

周禕活動了下腿腳,隨意道:“你不怕我回去揭露你?”

“你不是也沒證據?彆說俞楊,已經沒人會信她了。”

周禕露出個不屑的表情,道:“那咱們走著瞧。”

陳譯禾揮退護衛,與他並排走出山洞。

洞口守著的護衛臉上斜著刀疤,斑駁光影落在他臉上,映得他麵色扭曲,猶如猙獰鬼怪。

周禕猝不及防看到,腳步頓住,撇開臉道:“你從哪找來的,人不人鬼不鬼。”

陳譯禾抬眼望過去,孔明鋒便很快被人帶下,他道:“對付惡鬼就得讓惡鬼來,是不是?”

周禕沒懂,但也沒放在心上,跟著人上了馬,往城內疾馳而去。

第79章 活該 “非要嚇唬我,打你也是你活該。……

周禕渾身臟亂, 進城前換了衣物稍作打理,又變成了一個儒雅公子。

周家已有四處尋人的仆人得了他回城的消息,急急回府告知周壇禮去了。

陳譯禾見了並不阻攔,問道:“被我抓走的那些仆從, 你就不管了?”

“連主子都護不住, 留著有什麼用。”周禕扶起不小心撞到他腿上的孩童, 臉上帶著溫潤的笑, 一派君子模樣。

待人跑開後,他轉向陳譯禾笑道:“就當是給你出個氣, 殺不了我,殺幾個下人也行嘛。”

陳譯禾垂著眼眸,沒有回話。

街道上人多, 兩人已下了馬慢慢走著。

再往前,周府大門已能看到,府門口立著的就是周壇禮等人,正殷殷切切望來,高聲喊著周禕名字。

兩人仍不急,並排往前走去,緩聲交談著, 如同多年好友一般。

“其實我們兩個挺像的,都是家中獨子,姐姐都入宮為妃, 連娶的妻子都還是姐妹。可惜, 你娶的那個是假冒的, 不過倒也與你這家世般配。”

陳譯禾沒接話,更沒對他所說的假小姐的事做出反駁。價值觀不同,沒有討論的必要了。

周禕兀自道:“說起來你與傳言中大不相同, 以前是故意的,在韜光養晦?”

“你想多了。”

陳譯禾理他了,說的是實話,但周禕不信,他看了看朝他們走來的周家人,道:“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巧了,我也不會。”陳譯禾道。

把人送到這裡,他找人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陳譯禾想知道的事情也全都有了答案,沒有聽他說冷話的興致,朝著快步走來的周壇禮道:“周公子已按時找到,完好送回,告辭。”

他轉身離開,聽身後周禕又喊了他一聲。

陳譯禾沒停下,周禕的聲音仍是傳來了,他道:“你就沒彆的想說的?”

陳譯禾想了一想,道:“還真有一句。”

他轉身,把周禕從頭看到腳,又緩緩抬眸看回去,不疾不徐道:“我與你,沒有半分相像的地方。”

說罷,帶著護衛離開。

周府與他們家隔的遠,這時候街上人還多,所以一行人走得比較慢。

街邊有穿著樸素的老人家推著小車賣花,陳譯禾過去挑了挑,買了幾株開得正盛的茉莉和杜鵑花。

轉頭又見著一個熟人,是蘇犀玉剛嫁去廣陵不久時前去探望過的薛立。

薛立並未看見他,正跟身邊的人說著話,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中。

陳譯禾順著薛立想起了薛勝義,站在原處沉思了片刻,又看了看天色,吩咐護衛先把花送回府,轉身往太傅府去了。

到太傅府附近,護衛來報:“少爺,周禕死了。”

“剛進周府大門就被孔明鋒橫刀割喉,頃刻斃命,什麼都沒來得及說。”護衛低聲道,“孔明鋒也被他府中人亂刀砍死。”

陳譯禾麵無波瀾地看了護衛一眼,護衛立刻道:“咱們的人已經撤回來了,沒留一點兒痕跡,誰都不會知道孔明鋒是怎麼混進周家的。”

陳譯禾點了頭,讓人去敲太傅府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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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犀玉前日去見陳輕語時,沒好意思問她怎麼下定的決心要留在宮中,這日午後沒事,逗了會兒鸚鵡,就跟錢滿袖問起了陳輕語的事情。

“……本來好好的,我這都開始準備婚事了,忽然就有人帶著侍衛找上門來,可把我嚇壞了。”

錢滿袖回憶著過去,說的很慢,“領頭的那個可凶了,我跟你說,他那把刀下沒死過幾千個人,至少也死過幾百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們正在池塘上的觀景亭裡,蘇犀玉好奇道:“是誰啊?”

錢滿袖蹙著眉頭道:“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是個姓郝的將軍,來接人家回宮當皇帝的。都是因為這個人,紅綢都掛上去了,你姐姐的婚事卻沒能辦成……”

錢滿袖說著情緒又低落下來。

蘇犀玉把手中魚食全部拋進水中,接過帕子擦了手,湊近了輕輕撫著她後背。

錢滿袖歎了口氣繼續道:“哎,我原本想著呢,你姐姐招贅進來一個無親無故但是有本事的男人,以後正好可以照顧他們姐弟倆,結果招贅沒招成,還把我閨女帶皇宮裡去了。”

錢滿袖想著那偌大的後宮就心慌,“宮裡什麼人都有,丫鬟都跟人精一樣。我害怕啊,怕你姐姐沒有依仗隻能被人欺負……你前日去,可見著了彆的娘娘?”

蘇犀玉想了一想,道:“在禦花園好像碰到一個,不過我還沒見著,對方一聽是姐姐來了,就先避讓開了。”

“可算那皇帝還有點良心,不枉當初你姐姐死心塌地非要跟他回宮。”

蘇犀玉被勾起了好奇心,“是姐姐主動要跟他回去的?”

“可不是!”錢滿袖義憤填膺道,“我都說了人家後宮妃子多,你姐姐非說人家發過誓以後隻對她一個人好,人家說什麼她就信什麼,結果現在幾年了?後宮妃子什麼時候少過?”

錢滿袖越說越難過,“說不定你姐姐其實天天被人欺負,什麼貴妃風範都是裝出來給咱們看,好讓咱們安心的!”

蘇犀玉覺得她誇大了許多,三年前她還在京中的時候就已經許久不見皇帝選妃了,再說陳輕語受寵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不然一個普通後妃哪能派侍衛去給廣陵娘家送東西?還儘是些難得的珍寶。

而且聽陳輕語和喬姑姑話裡的意思,這皇後的位置不是不能坐上去,隻是現在還坐不了。

蘇犀玉輕聲安慰著錢滿袖,與她分析了下陳輕語的處境,想讓她開心起來,可錢滿袖整個人陷入消沉的情緒中,悶悶不樂。

蘇犀玉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與她提陳輕語了。

正自責著,忽聽錢滿袖聲音高亢了起來,她道:“說不定皇帝還真不是在說謊騙人,不然好幾年了,那麼多妃子怎麼一個有孕的都沒有?”

“啊?”

蘇犀玉剛從陳輕語在宮中的待遇、地位和可支配的人手等,種種權利方麵去安慰她都沒用,她自己倒是扒拉出一個安慰到自己的事情來。

“就是這樣!”錢滿袖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很快又高興起來。

不管是因為什麼,她高興起來了,蘇犀玉就安心了。

不多久,護衛把陳譯禾買的花兒送了回來,同時送回來的還有周禕的死訊,這麼一會兒已經在城中傳開了。

蘇犀玉驚呆了,錢滿袖則是愣了一下,驚慌道:“那咱們家少爺呢?是不是得挨罰了?”

護衛急忙與她說清楚人是被送回去後,死在他自己家中的。

這下錢滿袖不慌了,隻是覺得唏噓,“那周家少爺是不是跟咱們家禾兒差不多年紀?這年紀輕輕的,怎麼突然就沒了……”

她自言自語了幾句,扭頭一看,見蘇犀玉一臉呆滯,以為她是嚇著了,忙拉著她的手道:“沒事兒沒事兒,那是彆人家的,跟咱們沒關係,咱們也見不著,不怕啊。”

蘇犀玉回神,心不在焉的點著頭,問護衛:“他人呢?”

“少爺去了太傅府,要調查太傅遇刺的事情,說會按時回來,讓夫人和少夫人放心。”

蘇犀玉點頭,想了一想道:“青天白日的死了人,外麵肯定很亂,讓府裡的人沒事就彆出去了,在家避避風頭省得惹麻煩。”

事情吩咐了下去,蘇犀玉心裡仍是不安,等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