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往前去了,徒留麵紅耳赤的蘇銘祠,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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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犀玉覺得哪裡都痛,比先前沒抹藥時還要痛,尤其是右手臂,幾乎抬不起來了。
被錢滿袖拉過手時,低喊了一聲出來,把錢滿袖嚇一跳。
“怎麼了這是?我看看。”錢滿袖不由分說地掰開了她的手掌,看見了她掌心的擦傷,“怎麼手上也有傷?”
錢滿袖心疼壞了。
她今早才知道蘇犀玉回來了,喜滋滋地過來打算帶她去見陳輕語,看見她臉上和手背上的傷時已經驚訝過一次了,哪知道她手心也有。
蘇犀玉也不想她擔憂,搬出了陳譯禾想好的借口,道:“跟臉上的傷一樣,都是前幾日馬車被衝撞了碰傷的。”
“怎麼這麼不小心啊,是容姑娘家的馬車嗎?以後還是用咱們自己家的,咱們家的可沒出過事……”
錢滿袖絮叨著,在蘇犀玉掌際輕輕撫摸了下,問:“還疼不疼啊?”
問了又不等人答,吩咐下去道:“去宮裡請個禦醫過來……”
“不用,已經看過了。”蘇犀玉連忙阻攔她,“夫君找的大夫,都開了藥了,抹上幾日就好了。”
錢滿袖嘟囔著非要請最好的大夫來,蘇犀玉怕她一直想著這事,正好她正想著陳譯禾進宮的事兒,就道:“又不是什麼大傷,這就去請了禦醫,回頭彆人又要說咱們家了,萬一再惹陛下不高興就不好了。”
“嗨,皇帝哪能跟咱們計較這個!”錢滿袖來了勁兒,大大咧咧道,“我前幾日去見你姐姐的時候還見了皇帝了,跟以前在咱家一樣,見人就笑,還讓我陪著你姐姐在宮裡住幾日。”
後麵她就沒好意思說了,她怕自己衝動又給陳輕語丟臉,這兩回進宮都謹慎的很,一點兒都不敢亂走,覺得很不自由,所以推拒了。
“在咱們家?”
蘇犀玉對以前的事知道的不多,陳譯禾也是最近才知道的,還沒跟她說。
錢滿袖見她好奇,就跟她說了起來。
“當初他還是太子呢,被你姐姐撿回去的時候滿身泥,半死不活的,養了好幾天才給救回來。”
“說話文縐縐的,懂的還多,知府上門非說你爹打死了人要抓起來,你爹自己都暈乎乎的不知道咋回事,結果他問了幾句,三言兩語就把你爹的冤屈洗刷了,還真就是被人陷害的。可能耐了,知府都被他唬住了。”
“人家不是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嗎,你姐姐看他沒地方去就想讓他入贅進來……”
前麵蘇犀玉還聽得認真,到最後一句就有些驚詫,“這、這是不是不能亂說?”
“沒事兒,他自己都答應了呢。”錢滿袖滿不在乎道,“那時候你姐姐脾氣還很差呢,嗨,都是跟我學的……不過皇帝性情真好,你姐姐說什麼就是什麼,可聽話了。”
蘇犀玉覺得她這話說的有些不敬,不過是在自己家沒外人,就由著她了。
錢滿袖回憶著以前的事情跟蘇犀玉說了一些,什麼查黑心貪錢的掌櫃的,帶著姐弟倆去收無賴村民的租子啊,整治家裡生意鋪子等等,說著說著傷感了起來。
“哎,怎麼就當了皇帝呢……”
當了皇帝三宮六院的,還不如就是一個普通讀書人入贅到自己家呢,那女兒也不用離家了,更不用跟一幫子妃嬪爭一個皇後的位置。
蘇犀玉看她不開心,急忙安慰她道:“現在不是感情也很好嗎,誰都知道陛下最寵愛姐姐了。”
“好是好。”三個字說完,錢滿袖的眼淚毫無征兆地掉了下來,蘇犀玉驚呆了,忙問她怎麼了。
錢滿袖哽咽了會兒,聲音淒婉道:“咱們家不準納妾,你爹你夫君都守著這家規呢,結果、結果你姐姐給人做了妾……”
她在外人麵前一向是以陳輕語的貴妃身份為榮的,趾高氣揚、洋洋得意,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誰知道她內心其實在這麼想的呢?
這事兒大概是在她心中藏了許久了,說出來之後就憋不住了,眼淚傾瀉而出,伏在桌上大哭了起來。
蘇犀玉想說貴妃跟妾是不一樣的,可嘴巴張了張,沒能說出口。
都是與人共侍一夫,都是被上麵的正妻壓著,有什麼不一樣的呢?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撫著錢滿袖的脊背無聲地安慰著她。
第74章 楚楚 “彆再跟蘇家扯上關係了。”……
陳譯禾說午後回去就是午後回去, 到府上時蘇犀玉已經陪著爹娘用過了膳,正等著他。
丫鬟把膳食擺上,陳譯禾吃著,蘇犀玉就坐一邊喝著小吊梨湯, 問他宮裡的事。
陳譯禾粗略與她說了幾句, 蘇犀玉遲疑, “可是周禕……”
她對俞楊的歉疚已被對方磨沒了, 就是擔心周禕回來後會告狀。
正憂心著,口中被塞了個蝦仁, 陳譯禾道:“有法子讓他不敢說,不用擔心。”
陳譯禾隨便吃了些,讓丫鬟把東西撤下, 等蘇犀玉慢吞吞把梨湯喝完,拉著她去洗了手。
她手心的擦傷沒有包紮,洗過手就得抹一次藥。
陳譯禾與她麵對麵坐著,一條腿支在一旁的凳子上,膝蓋屈著,攤開蘇犀玉的手掌放在上麵,低著頭給她抹藥。
他動作很輕, 蘇犀玉感覺像是羽毛撓在手掌心一樣,癢癢的,看著他認真的模樣, 忽地道:“不公平。”
陳譯禾以為她是說俞楊那堆人, 頭也不抬道:“沒事兒, 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們。”
“我是說你。”蘇犀玉道。
“我怎麼了?”
蘇犀玉不滿道:“以前你手上受傷了都不讓我看的,憑什麼我的你就能看?”
先前陳譯禾搶下孔明鋒的匕首,手上傷著了, 從清洗傷口到後來換藥,一次都沒讓蘇犀玉見,直到傷口愈合拆了包紮,蘇犀玉才能看見。
陳譯禾給她抹藥時,她又看到了就問出來了。
陳譯禾抬眸看了她一眼,低頭繼續給她抹藥,口中散漫道:“就是不公平,我就是欺負人,你能把我怎麼樣?”
蘇犀玉想了一想,紅暈慢慢爬到耳後,低聲道:“那我不要你跟我睡一起了。”
陳譯禾哼了一聲沒理她。
等藥抹完了,蘇犀玉張著手掌心等晾乾,就被剛擦了手的陳譯禾一把抱起來放到了床上。
蘇犀玉“哎呀”一聲被壓住了,用手肘推著他肩膀,“痛呀。”
一喊痛馬上就被鬆開了,陳譯禾起身放下了床幔,脫著外衫道:“我就喜歡強迫小姑娘,越不讓我睡我就偏要睡。”
蘇犀玉臉紅撲撲的,道:“這裡可沒有小姑娘……”
陳譯禾脫了自己的外衫,俯身來脫蘇犀玉的,見她躺著不動任由自己動作,又笑,撩開她衣襟時幽幽道:“是沒有小姑娘,這可不算小了……”
蘇犀玉順著他視線低眼,正好看到自己%e8%83%b8`前挺起的弧度,臉頓時紅得能滴血,捂住了%e8%83%b8口道:“……不要臉!”
腳也順勢抬起,對著陳譯禾就是一腳。
陳譯禾被踹了一個趔趄,差點掉下床去,穩住後按住她雙膝道:“我說錯了,娘子息怒……”
正當蘇犀玉以為他真的知錯了,羞澀的要鬆開手時,他接著說了後麵半句,“娘子說小就是小吧,小點兒我也喜歡……”
蘇犀玉又要抬腳,這下沒能踹起來。
“真凶!”陳譯禾道,鬆開她雙膝去抓她手腕,虛壓在她身上,貼著她通紅的耳尖,不懷好意道,“害羞什麼?小夫妻說說小話多正常,你也說,我教你……”
蘇犀玉被他說了幾句,羞恥地蜷縮起了身子,眼睛裡水霧蒙蒙的,聲若蚊蠅道:“你不要臉!”
“我就是不要臉,我隻對你不要臉……”
說著說著親了上去,半晌才停下,兩件外衫都被扔了出來,兩人還輕喘著,陳譯禾道:“身上多揉揉好的快,淤青都揉開了就好了,今天比前兩天疼是不是?”
蘇犀玉被他摟在懷裡,迷糊點頭。~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陳譯禾又道:“前幾天身邊沒人就哪兒都不疼,還能拿花瓶砸人,現在一回了家就哪裡都疼,是故意裝可憐想要人抱著哄著是不是?”
蘇犀玉被親得臉頰如三月桃花,靠在他懷裡,隻聽到他聲音溫柔似水了,沒注意他說的什麼,還乖乖點頭。
“親一會兒就暈,真好哄……”陳譯禾撫著她鬢邊碎發,見她衣襟被自己扯開了大半,怕自己亂想就伸手去給她拉好。
剛碰上就被抓住了手,蘇犀玉微微睜眼,含糊不清地喊了聲“夫君”。
陳譯禾渾身一陣酥|麻,聽蘇犀玉又道:“彆動我啦,我都困了……”
他倆分開這幾日都沒休息好,今早蘇犀玉還好,多睡了會兒,陳譯禾是一大早就出去了。
現在事情總算是暫告一段落,回來就是想好好睡一覺的。
“不動你了。”陳譯禾就讓她衣襟散著了,親親她鼻尖,與她依偎著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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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就不一樣了,蘇銘祠憋屈地回了府,對著蘇夫人大發雷霆,茶盞摔碎的滿地都是。
蘇夫人什麼都不知道,直接被嚇傻了,膽戰心驚地問他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還不是你養的好女兒!”
蘇夫人一愣,急忙道:“俞楊怎麼了?找到了嗎?怎麼不回來?”
蘇銘祠臉色鐵青道:“另一個!”
蘇夫人有片刻呆滯,反應了會兒,結巴道:“她、她不是在廣陵嗎?”
“人家早就回京城來了,現在可有本事了,不僅見過俞楊,還直接把俞楊送進了牢裡!”
“她敢!”蘇夫人尖叫,“她敢動我俞楊一下!”
“她怎麼不敢,到了京城不來拜會父母,把俞楊耍了一遍,又讓她夫君在陛下麵前給我難堪,可真是不枉我養了她十五年!”
蘇銘祠越說越氣,罵了幾句“白眼狼”,連帶著對著蘇夫人說了幾句難聽的話。
蘇夫人又慌又怕,追著蘇銘祠不停細問。
聞聲而來的容楚楚止步在廳外,默然地聽了會兒裡麵亂七八糟的聲音,悄悄退了回去,喊來下人問:“少爺還沒回來?”
下人道:“少爺大早將二小姐送進了宮,恰好大理寺那邊有案子,說今日要回來的晚些。”
容楚楚想了想,吩咐道:“備馬,我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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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譯禾一覺睡到傍晚,醒來後根本不想起床,見蘇犀玉還睡著,側身去看她,摸摸頭發親親臉,沒一會兒就把人弄醒了。
蘇犀玉眼睛還沒睜開就先痛%e5%90%9f了一聲,被拍著背哄了幾聲。睜眼一看到身邊熟悉的人,往前蹭了蹭喊了他一聲。
“嗯……”陳譯禾應了,在她後背有一下沒一下輕拍著。
蘇犀玉重新眯起了眼,後背手掌撫著讓她又暈暈欲睡,快要睡著時忽地又睜了眼,道:“我衣裳呢?”
後背光%e8%a3%b8著貼著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