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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看蘇犀玉年紀也沒多大,湊到老伯跟前嘀咕了幾句。

老伯聽了,覺得有點道理,試探道:“要不我讓人給你買胭脂水粉?”

“買漂亮衣裳和首飾?”

“讓人給你抱小狗小貓玩?”

“……”

“不然你說你夫君在哪,我讓人把他也接過來?”

蘇犀玉哭聲斷了一瞬,立刻又接上了。不知道這人和陳家有沒有什麼淵源,她是一點兒都不敢暴露身份,更彆提讓他的人去找陳譯禾了。

她哭個不停,快要喘不過氣了。

丫鬟也沒轍了,老伯束手無策,唉聲歎氣,無奈且羞愧。

這時外麵護衛進來道:“老爺,外麵有奉旨尋人的官差,想要進來搜查……”

哭了半天的聲音猛然停下,蘇犀玉睜大了淚眼朝門外看了過去。

老伯看了她一眼,道:“說。”

“是京兆尹奉命挨家挨戶搜查……”護衛看了眼蘇犀玉,沒見老伯阻攔,接著道,“外麵未明說,不過咱們府上的人收到了消息,尋的是周壇禮大人家的公子與蘇銘祠大人家的二小姐……怕壞了人小姐的名聲才沒明說……”

一男一女同時消失,即便是有了婚約的,消息傳出去也難免會引人口舌,隱瞞不說倒也能理解。

護衛說完,蘇犀玉停頓了片刻,眼淚又重新爆發了出來,繼續埋頭大哭。

第69章 院牆 “老爺,院牆沒了!”

門外, 京兆尹見了護衛的腰牌,連忙後退,對著大門作了一揖帶人離開。

出了小巷,轉頭正碰上騎在馬上的陳譯禾, 京兆尹看著他那泛著紅血絲的雙眼, 頓時頭疼。

昨晚上好端端的, 城內忽然起了風聲, 說有人看見周家大公子與蘇家二小姐在城內被人綁走,京兆尹還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周、蘇兩家人已經齊齊上門來討要說法了。

人確實是不見了,可是隻聞風聲不見源頭。

流言封得快,這兩家人也都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隻得即刻幫著找人。

還未來得及行動,又被召進了宮,這回是奉了皇命在城內搜尋周禕與蘇俞楊的下落,還帶上了個尾巴,就是陳譯禾了。

按皇帝的意思是陳譯禾的娘子,也就是蘇家大小姐,聽聞胞妹蘇俞楊不見了, 擔憂得寢食不安,就讓自家夫君幫忙尋人。

說實話,京兆尹是不信的, 但做人臣子的, 聽話就行, 就由著陳譯禾參與進來了。

陳譯禾帶的是單獨一批人馬,分散著混入了官兵之中,雙方一碰麵, 便有人湊到他跟前道:“少爺,巷子裡人家均已搜過,唯有一處……”

護衛指了指方才那戶不起眼的小戶。

陳譯禾眼睛也不眨一下,拽著韁繩就往那邊去,京兆尹急忙阻攔,“去不得!”

不等他靠近,一塊九龍禦賜金牌豎在了他眼前,陳譯禾聲音如三九天的寒冰,“陛下有旨,挨家挨戶搜查。”

“這家雖然沒有搜,但我保證不會有你要找的人!”京兆尹一個頭兩個大,攔在他身前道,“我拿腦袋跟你擔保這戶人家裡沒有你要找的人!”

京兆尹被他眼中的冷意盯得心寒,心道這小子跟幾年比怎麼好像變了個人?這真是以前被自己關了半個月的紈絝小子?

想歸想,他還是低聲強調道:“真的,彆想強闖,不然就算是鬨到陛下那,你也討不到好的。”

陳譯禾垂目,問:“這是什麼人?”

“我也不清楚,但你放心,這戶人家手中有陛下信物,絕對可信。”京兆尹保證道。

僵持片刻,陳譯禾深深看了眼這戶人家,轉身朝外走去。

那日他綁了俞楊與周禕一眾人,連夜命人散播了流言,又暗中派人朝兩家送了這兩人的貼身物,說綁了這兩人。

周禕一夜未回府,連同隨行下人都沒有了一絲音訊,周家不信也不行。

蘇銘祠府上的俞楊則是很早就不見了人影,這事該知道的都是知道的,但隻要沒放到明麵上,那就是他家女兒還在府中養病。

蘇銘祠想把和周家的親事坐定,乾脆就趁著這個機會順水推舟認了,同未婚夫君一起失蹤幾日,和獨自失蹤數月相比,可完全是兩回事。

陳譯禾算準了這兩家都會認下這事,轉頭進了宮,去見了他那素未謀麵的姐姐陳輕語與當今皇帝。

坦白蘇犀玉也不見了,向皇帝討了個信物,與京兆尹一同搜查了起來。

這的確是個笨法子,但除此之外,沒有彆的線索,根本無從查起。

一刻不曾停歇,這麼過了一天一夜,京中大大小小的府邸搜查了大半,也沒見半分人影。

京兆尹率先支撐不住了,見陳譯禾雖然疲憊但還是一絲不苟,忍不住道:“你對蘇家二小姐這麼上心,到底是因為她是你妻妹,還是你對她動了心思?”

陳譯禾想起俞楊就厭惡地皺了眉,瞥了他一眼,森然道:“我是對她動了心思。”

動了殺心。

京兆尹聽著覺得不太對,正要細問,手下來道:“大人,蘇少卿來了……”

蘇止瑜找來了,是要細問搜尋結果。

陳譯禾沒去見他,兀自繞開了。

舫淨等人正候著,見了他道:“周壇禮府上、蘇家、薛家均已暗中搜查過,沒有少夫人的影子。”

陳譯禾閉上了酸脹的雙眼,澀聲問:“我爹娘可有察覺到什麼?”

護衛搖頭:“老爺夫人什麼都不知道,還以為少夫人在容姑娘那。”

“嗯。”陳譯禾道,他跟二老說的是蘇犀玉心軟,覺得是她占用了人家十五年的身份,心裡有愧疚才讓自己去幫忙找人的。

幾人交換了一番消息,陳譯禾又吩咐了幾句,便讓人下都去了。隻有舫淨沒有離開。

“有個事,我不是很確定……”舫淨有些遲疑,見陳譯禾滿麵疲憊,想了想他近幾日的奔波,還是抱著以防萬一的心態道,“今日有人去多寶閣裡買首飾,專挑珍珠,說要最大最貴的珍珠。”

陳譯禾睜開了眼,視線聚焦在舫淨臉上。

舫淨十分自覺地接道:“咱們的人跟上去了,但對方很謹慎,沒能跟到住處,隻有大致方位……”

他剛把大概位置說了,陳譯禾倏然站了起來。

那位置正是昨日被京兆尹攔下未搜尋的那戶人家附近!

陳譯禾當下就大步往外走去,走了幾步又猛然停下,道:“不,要把俞楊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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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抱著一堆珍珠,哭喪著臉跑去了書房,道:“老爺,姑娘嫌這珍珠成分不好,不要這種。”

老伯看不懂姑娘家的首飾,瞟了一眼,歎氣道:“再買吧,人家大戶人家的娘子,挑剔點是應該的。”

丫鬟想了想,麵露憧憬,點著頭道:“也是,那姑娘身上隨便一件首飾都是精雕細琢的,都是京城沒見過的樣式呢!”

老伯點頭,心道:那姑娘不僅裝扮精致,還很機警,回京路上暗中扔了飾物做記號,可惜護衛怕暴露行蹤,將她扔下的飾物都偷偷收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丫鬟這句話提醒了老伯,老伯招了護衛過來,道:“近日京中可還有彆的富貴人家在尋人?”

護衛搖頭,“除了周、蘇兩家之外,沒有彆的動靜。”·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老伯沉思,姑娘家丟了,要是親生爹娘應該會報官尋找,但婆家考慮到名節問題,隱瞞不報也不是沒可能的。

他想了想,吩咐道:“外出多注意點,不能讓彆人發覺咱們府上異常。”

護衛點頭。

老伯又問:“陳家人不是該到京城了,可有去府上拜訪?”

得到否定回答,老伯鬆了口氣,喃喃道:“沒有就好,最好把義女的事兒忘了才好。”

他想到這裡忽然記起府中這姑娘也是外地來的,但下一刻又想起這姑娘背著丫鬟扶著自己的情景,還有堵著洞門口的那塊大石頭,也是這姑娘推開的。

聰慧善良、懂禮數,還有一身大力,雖然一哭起來就停不住,但一點兒也不嬌氣,身為小姐都能紆尊降貴去照顧丫鬟。

而且還知道提防陌生人,到現在也沒說自己姓什麼、來自哪裡。

這與自己兒子所說的琴棋書畫皆通、天真可愛、秀外慧中的深閨嬌女完全是天差地彆。

老伯說服了自己,同時心裡冒出了另一個想法,反正兒子已經收了一個義女了,再多一個也差不了什麼……就當是幫他老爹報恩了。

他越想越覺得這法子可行,有自己給這姑娘做靠山,還省得回頭這姑娘婆家因為她這段日子的失蹤,拿名節來折辱她。

於是他就去看了那姑娘,這想法才說出口,就被瞪了一眼。

姑娘雙目紅腫,憤恨道:“誰稀罕做你家女兒!我沒有爹娘嗎?我夫君的爹娘,比你兒子你兒媳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你……”

她想說的可太多了,是考慮著這老伯沒有子女照顧太可憐,才沒有說很傷人的話。

可怒氣難消,蘇犀玉憋紅了臉,眼中淚水直打轉,道:“你們這些人全都是自私鬼,隻顧著自己,從來不考慮彆人的想法!”

“你是這樣,我爹娘也是,就好像彆人多想跟你們扯上關係一樣!”

生恩養恩大於天,蘇犀玉從未說過蘇家父母的壞話,此時被這這老伯氣到了,心中憋了很久的話一吐而儘。

“難道是我選擇當他們家女兒的嗎?我有的選嗎?說不是就把我攆走,等我好不容易接受了,又跑來和我說弄錯了,你們把我當什麼?有人問過我想怎麼樣嗎?”

蘇犀玉先前哭過一場,現在簡直是自暴自棄,心中委屈化作淚水流個沒完。也再次想起陳譯禾的好來,這麼多人隻有他讓自己做過選擇……雖然態度有些惡劣。

她越說越想陳譯禾,想著兩人之間的事情,沒忍住連著他一起罵了起來:“……也沒有多好,天天就想著捉弄我騙我,從來不跟我說實話……”

老伯已經完全插不進話了,他也就提了個建議而已,沒想到讓蘇犀玉想起了傷心事。

他聽了一大堆,終於聽明白這姑娘是心裡以前就積攢了不少的委屈,又看了看她脖子上明顯的匕首留下的傷痕,搖了搖頭。

現在聽到她在說她夫君的不好,順勢道:“那要不……回頭我幫你教訓你夫君?”

“你果然不是什麼好人!”蘇犀玉眼睛瞪圓了,惱怒道,“我就知道,你剛才隻是想騙出我的身份!”

老伯汗顏,解釋了幾句見她不聽,徹底認了輸,道:“行吧,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喜歡珍珠是吧?”

他吩咐丫鬟道:“那就多跑幾個鋪子,把漂亮珍珠都買回來……”

“要大珍珠,能刻字的。”蘇犀玉雖然在生氣,但仍是摘了手上玉鐲,遞給丫鬟道,“我用首飾換,才不白要你們的東西!”

老伯歎氣,讓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