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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也常見蘇犀玉,自覺仿個神韻是不成問題的。

但陳譯禾一直不鬆口說像,忒挑剔了。

雲姣掀著眼皮子去看陳譯禾,見他眼底泛青,神色不耐,一看就是沒休息好心情正差,更是不敢反駁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陳譯禾察覺到她正看自己,但此刻他腦子有點亂,沒在意,道:“今日要見的是蘇止瑜,你得裝像一點。”

雲姣心中巨震,猛然睜大了眼。

“真的蘇止瑜,不是冒充他身份騙你的那個。”陳譯禾一夜沒睡,現在話都懶得說了,“你給我把這兩人分開!”

雲姣內心苦悶,幾年前被人誘騙的記憶浮上心頭,沉默片刻咬著牙點了頭。

陳譯禾一直覺得她戀愛腦,這些年找人看著她看得緊,但凡她對一個人動了點感情,就立刻把對方身家信息打聽出來說給她聽。

想娶雲姣的人絡繹不絕,要麼是有錢人家公子,家裡已經有了好幾房小妾的;要麼是有正妻,隻能把她養在外麵的;要麼是窮書生,連保護她的能力都沒有,還有的想用她來充麵子,或者再轉送給他人的。

這麼來回幾次,雲姣已經徹底看清了,男人多薄情,沒什麼好的,還不如努力賺錢。

唯有三年前那個救她於水火、騙了她身心又將她推入深淵的那個人,始終放不下,她想找到那人問個清楚。

“見了他不用說話,弄出點小動靜就行。”陳譯禾道。

他在戲院待了大半天,直到傍晚時分,想著蘇止瑜該有動作了,忽聽下人來報,說蘇犀玉過來了。

陳譯禾一驚,還沒見到人,心口已經躁動了起來。

但蘇犀玉應當不是來找他的,他可沒和蘇犀玉說自己今日要來雲姣這。

他第一反應是躲起來,可是先前放了話蘇犀玉今日會過來,蘇止瑜那邊肯定會有行動,得先把蘇犀玉哄走,現在還不能讓他見著人了……

蘇犀玉過來是沒人敢攔的,下人剛傳報過,人已經到了門口,避無可避,直接撞上了。

雲姣身上還穿著蘇犀玉先前穿過的那套鵝黃色衣裙,蘇犀玉一眼認出,愣在門口。

然後看到了屋內的陳譯禾,驚疑之下,昨天的尷尬都不記得了。

陳譯禾鎮定了下,揚起笑走了過去,親昵道:“我跟娘子真是心有靈犀,竟然都找雲姣來了。”

邊說邊去牽蘇犀玉的手,剛一碰到,就被她躲開了。

陳譯禾盯著她掩在衣袖下的指尖,抬頭掃視了眼她身後的丫鬟,丫鬟們默不作聲地退到了外麵。

他又去抓蘇犀玉的手,這次用了些力氣,可算是抓住了,笑著把她拉進屋裡,道:“怎麼不捧著暖手爐?”

蘇犀玉心裡鬱悶,不願意被他碰,剛一坐下立刻掙脫了他,沒回他,悶聲問道:“你昨天不是說有事嗎,怎麼到雲姣這來了?”

她又看了雲姣一眼,看著她身上的衣裳,心裡跟壓了秤砣一樣,沉重得讓她喘不過氣來。

雲姣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有眼色地假裝自己是副壁畫。

而陳譯禾手中空空,心裡也不舒服起來,以前他要親要抱蘇犀玉可沒真的拒絕過,現在隻是牽個手都不行了?

他沒往雲姣穿著的衣服上想,想了一想道:“我就是路過來看看……還因為昨天的事不高興呢?”

蘇犀玉一聽他提起昨晚的事,臉驀然燒紅了,忙道:“你彆胡說!”

她慌起來,陳譯禾就安心了,拖著椅子坐到她跟前,道:“我體諒你想等你再長大點,你倒是好,儘想著折磨我……”

隱晦地說了兩句,陳譯禾立馬被蘇犀玉捂住了嘴,她臉頰覆上緋紅顏色,羞聲道:“回去再說這個……”

陳譯禾順勢在她掌心親了親,她立馬縮回了手,被陳譯禾重新抓住,他道:“不行,現在就得說清楚,不然你又要生氣不讓我牽手了。”

這是在外麵,還是大白天,旁邊又有人,蘇犀玉沒昨晚那麼大膽,急忙道:“我沒因為那個生氣……”

她說著看了眼一旁不做聲的雲姣,低聲道:“你怎麼拿我的衣裳給彆人穿?”

她的衣裳首飾都是自家人精心裁製的,與外麵賣的不同,更何況這件還是她最喜歡的新衣,到現在隻穿過一次。

陳譯禾有稍許的卡殼,視線緩緩看向雲姣,問道:“是啊……雲姣,你穿我娘子的衣裳是想做什麼?”

雲姣:“……”

難道不是你讓我假裝你娘子去騙你娘子多年不見的兄長和大嫂嗎?

雲姣腹誹了一聲,敢怒不敢言,道:“少爺忘了?不是您說少夫人的衣裳樣式新穎,讓我穿幾日帶帶城裡的風氣嗎?”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哎,我都不記得了。”陳譯禾捏著蘇犀玉的手道,“不過是件舊衣服,回頭咱們再做新的,彆氣了……”

蘇犀玉狐疑地看了看他,道:“你沒騙我嗎?”

陳譯禾顧左右而言他,“又把我想壞了……我是看這件衣裳不怎麼樣,顏色太寡淡了,才拿來給雲姣的……”

扯了幾句,勉強讓蘇犀玉信了,陳譯禾也顧不上彆的了,正要帶她走,下人慌張來報:“少爺,外麵被官差圍住了,說要搜查元大人受賄贓物。”

陳譯禾:“……”

完了,慢了一步。

第56章 婚書 “那婚書根本就是假的!”……

躲不開, 那就隻有麵對了。

他們人在廳堂,最裡麵有個小隔間側廳,簡單地擺放了幾張桌椅。

陳譯禾把蘇犀玉拉起來,道:“彆出聲, 聽著就行。”

蘇犀玉不明所以, 被他拉著到了裡麵。

小隔間光線沒那麼好, 陳譯禾拿了暖手爐放進她手中讓她捧著, 歎了口氣,道:“事到如今, 直接跟你說了,是你哥哥來了。”

蘇犀玉一怔,雙眸茫然地看著他, 仿佛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他已經來了許久了,先前說的那個年輕少卿就是他。”外麵已經響起訓練有素的腳步聲,陳譯禾未做過多解釋,道,“一直瞞著你是我不對,你要打要罵都行,但若是真的還沒做好見他的準備, 就先彆出聲。”

他在蘇犀玉鬢邊撫了一下,轉身出去了,折屏半掩住側門, 才重新踏入廳內, 腳步聲已至門口。

丫鬟們慌亂的聲音傳來, 很快被鎮住。蘇止瑜獨步邁進廳內,沒看陳譯禾一眼,目光徑直落到剛帶了麵紗的雲姣身上。

而雲姣顫唞著站了起來, 眼神從驚愕到躲閃,一會兒功夫已經凝了淚珠,搖搖欲墜。

蘇止瑜近年來隻有上個月見過蘇犀玉一次,也是這身衣服,這副裝扮,乍一看真的以為雲姣是蘇犀玉。但餘光看到陳譯禾,又起了幾分疑心。

他正欲上前扯掉雲姣的麵紗,被陳譯禾攔住,後者道:“少卿大人這是查案,還是私闖民宅?”

蘇止瑜看向他,眼神中閃著冷意,“元奉光與這院子裡的戲子有私,本官懷疑他在這裡藏了東西,特來搜查。陳公子放心,不該動的東西,本官一樣都不會動。”

陳譯禾笑道:“那你走錯地方了。”

他說的應當是另一個花旦,先前元大人打過雲姣的主意,沒能成功就轉向了另一個,住在最西麵。

蘇止瑜道:“沒走錯,整個戲院都是要被查的。”

他說完又看向噙著淚水的雲姣,心中一顫,雙?唇戰栗,然而還未開口,陳譯禾又歎氣道:“好吧,你贏了,還是讓你見著了。”

他轉身去牽雲姣,伸過去的手掌略微一轉,隔著衣袖攥住了雲姣手腕,把她按坐在椅子上就鬆開了,溫聲道:“彆哭了,風寒還沒好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你犯了風寒?”蘇止瑜忙關懷問道,難怪戴了麵紗。

而雲姣隻是避開他視線,默默垂泣。

陳譯禾頓覺無語,他讓雲姣扮蘇犀玉隻是想耍蘇止瑜一下,並沒抱太多希望,能騙過他最好,騙不過也無妨。

現在見做哥哥的竟然真的能將妹妹認錯,心裡很不舒服,蘇犀玉可就在隔間聽著呢……這算哪門子哥哥?

蘇止瑜忽地退後一步,冷聲道:“不對,你不是玉兒。”

他皺起眉頭,看向陳譯禾道:“你把人藏起來了。”

陳譯禾暼了他一眼,兀自坐到了一旁,飲了一口茶水道:“便是我將人藏起來了,你又能奈我何?是不是還要借著查案的借口進我陳府搜查?”

蘇止瑜看了他片刻,沒說話,轉向雲姣,猶豫了下,道:“你把麵紗摘下。”

雲姣看了看陳譯禾,待他點頭後,瞬間收了眼淚,摘下麵紗盈盈一拜道:“見過少卿大人。”

蘇止瑜皺眉,顯然對陳譯禾找人假扮蘇犀玉的行為很不滿意,不過陳譯禾不在意他的感受,道:“我可沒說過這是我娘子。”

他說完,蘇止瑜臉色更難看。陳譯禾問雲姣:“是他嗎?”

雲姣默然搖頭,低聲道:“是我愚蠢受騙,是我誤會少夫人了。”

“知道就好。”陳譯禾道,“下去吧。”

他們這兩句說的是幾年前雲姣篤定騙她身心的人是蘇止瑜,與蘇犀玉爭執那回事,現在見了真正的蘇止瑜,雲姣心已經徹底死了。

她抬頭看著蘇止瑜,又重重地行了一個歉意的禮,方錯身而去。

蘇止瑜不解,但他此行的目的是蘇犀玉,其餘的都認為是陳譯禾在作怪,未放在心上。

他道:“你今日故意引我過來,就是想用她來騙我?”

“是。”陳譯禾道,“看不出來,你對我娘子還真的有幾分感情啊?”

蘇止瑜臉色泛青,聲音如外麵殘雪一樣冰冷,“想來你已經知曉玉兒與俞楊的事情,不過這是我們家的家事,不勞你費心。”

“你家的荒唐事我也沒興趣,不過現在是你在尋我娘子麻煩,那我就不能不管了。”

蘇止瑜看著更惱怒了,攥著拳頭忍了一下,低聲道:“這門親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我心知肚明,你不必一口一個娘子喊她。”

陳譯禾心中一動,怎麼聽他的意思這婚事另有隱情?他雖驚異,但麵上未做出什麼變化,口中接著刺道:“她本來就是我娘子,即便我不這麼喊,這也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蘇止瑜眼神忽地變得詫異,蹙眉打量了陳譯禾半晌。

陳譯禾並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指尖在茶盞上點了點,道:“明人不說暗話,人已嫁到我家,現在就是我家的人,與你蘇家已沒了關係,你何必再找她給她添傷痛?”

“你……”蘇止瑜隔了會兒才說話,剛說出口又停住,審視著陳譯禾臉上細微的表情,徐徐問道:“你……當真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陳譯禾也不回他,隻是麵無表情地看過去,兩人視線相撞,眼中皆是審視與提防。

良久,蘇止瑜率先收回視線,轉而說起彆的:“幾年前我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