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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你說過,你哥哥對你很好,那當初你被蘇家人關起來,他就眼睜睜看著?”

第51章 兄長 “我要見我妹妹。”

蘇犀玉沒想到他忽然問這個, 愣住了。

“不想說就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陳譯禾道,“我就是覺得奇怪,你哥哥說中探花就中探花, 說殿前求娶就殿前求娶, 這麼有本事, 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你被人欺負?”

他每次得了京城裡的消息, 都挑著揀著說與蘇犀玉聽,尤其是蘇止瑜的事, 蘇犀玉也是知道他去年高中迎娶了容楚楚,得知消息後高興了好幾天。

陳譯禾道:“還去大理寺任職,聽說監獄裡陰森不見天日, 到處是血腥味、鬼哭狼嚎,你哥他能行嗎?”

見蘇犀玉瞄了瞄自己不說話,陳譯禾認輸:“行吧,我不說他了。”

蘇犀玉怨念地看了他一眼,“你乾嘛一口一個‘你哥’……”

“哦。”陳譯禾弄懂她在不高興什麼了,笑,“我說錯了, 是我大舅哥,咱們哥哥,這樣行了吧?”

蘇犀玉嘴角彎了起來, 想了一想道:“蘇家的事一直都是蘇大人一個人拿主意的, 哥哥就是因為決定不了自己的婚事, 才會特意殿前求娶楚楚的。還有啊,哥哥雖然是讀書人,但身子骨一點兒也不弱, 捉拿審問犯人應當是不成問題的。”

蘇犀玉對自家兄長很是欽慕,說起來就有點停不住,“以前國子監蹴鞠比賽,哥哥可是主力。我記得有一回有個學子接了哥哥的球,胳膊斷了三個月才好呢,從那以後就沒人敢和哥哥玩蹴鞠了。”

“……”陳譯禾見她滿麵自豪,忍不住懷疑,這哥哥也天生神力?這倆真就是親兄妹吧?

說起力氣,上次蘇犀玉掙開孔明鋒的鉗製,所有人都驚呆了,就在陳譯禾以為蘇犀玉終於能看清她自己時,眼前的姑娘虛弱道:“幸好孔明鋒身上有傷,不然我肯定掙不開。”

關鍵是周遭其餘人也全都這麼認為,隻有陳譯禾默然無語,算了,就讓她維持嬌弱人設吧。

蘇犀玉接著回他的問題,“蘇俞楊找上門那日,哥哥跟朋友有約出去了,回來的時候我已經被關了起來,我……一直到出嫁了都沒能再見到他。”

“他沒想法子偷偷見你?”

蘇犀玉搖頭,“不知道,聽丫鬟說那幾日家裡亂得很,哥哥好像有什麼事,一直沒回家,等他回來時,你我的親事已經定下了,丫鬟也被發賣了,後麵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這麼一說,陳譯禾更不懂這大舅哥對蘇犀玉到底是什麼感情了,他確實才能出眾,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也和蘇家人一樣薄情。

陳譯禾站了起來,蘇犀玉從俯視他變成仰視,聽他道:“要是他現在出現在廣陵,那你想不想見他?”

蘇犀玉愣住,陳譯禾道:“我是說如果。”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垂下頭,悶聲道:“算了吧,要是、要是他也不喜歡我……”

隻要她沒親眼看到蘇止瑜對她的厭惡,沒親耳聽到蘇止瑜說她是鳩占鵲巢,那她就還能自欺欺人地覺得自己有個兄長,從小到大都愛護著自己的兄長。

她情緒低落了下來,陳譯禾對著她頭頂看了會兒,似自言自語道:“不想見最好,你本來就偏心他,再見了他說不定一對比就不喜歡我了。”

蘇犀玉破滴為笑,“你彆胡說,我哪有偏心!”

“哎,更傷心了,我娘子都不偏心我。”陳譯禾故意逗她玩,裝出沮喪模樣,“枉我這滿腔情深,比不過一個沒見過麵的哥哥。”

這聲音大了些,蘇犀玉很不好意思,拉住他衣袖,“彆瞎說了,待會兒讓人聽見了……”

陳譯禾順勢接下去:“我這不是害怕嗎?不然你自己承認,說我比哥哥好。”

“你、你……”蘇犀玉就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

“快說,不然我大聲了啊。”

蘇犀玉被逼急了,怕他真大聲嚷嚷,忙道:“你比哥哥好!”

陳譯禾得了便宜眉開眼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

“知道什麼?”蘇犀玉臉紅通通的,偷偷瞧了他一眼問道。

陳譯禾雙手捧住她雙頰揉著,“知道我在你心裡是最好的,你見我第一眼就喜歡了,所以成親第二天故意裝摔倒讓我抱。”

蘇犀玉滿麵驚疑,急忙否認,可是陳譯禾不聽,攬住她的腰將人抱了起來,蘇犀玉身子騰空,隻得抱住了他脖子。

“還說沒有,你看看抱得多緊,都不舍得鬆手。”

蘇犀玉被調?戲得臉爆紅,可怕掉下去不敢鬆手,磕磕巴巴半天,憋出一句:“你胡說,你、你不要臉!”

陳譯禾將她放到了床榻上,道:“誰在自家娘子麵前還要臉啊?”

蘇犀玉麵紅耳赤,拽著裙角想往床裡麵去,陳譯禾嚇完了她,站在在床邊笑,“自己慢慢玩吧。”

他把蘇犀玉丟那,自己去了隔間洗漱,蘇犀玉連鞋子都沒有,喊了丫鬟進來才重新恢複了自由。

*

縱使陳譯禾讓人盯得緊,城外還是陸續出了問題,差役來報說下遊的魚花鎮百姓頻頻出現高熱,還有皮膚潰爛與嘔吐。

陳譯禾心提了起來,先前讓自家下人紡織的許多口罩手套都有了用處,命所有守城將士帶上,不可直接與外人接觸,再次勒令所有人不準飲用生水,又將病患集中隔離,派遣大夫前去救治,然而下命令容易,執行起來很困難。

行醫者就算沒遇到過大災害,多少也在醫書上看到過,懼怕瘟疫,即便陳譯禾提供了醫療防護與藥材,動之以情曉之以金銀,而願往者甚微。

哪怕是陳譯禾養在城外莊園裡的那些大夫,做做研究還好,一聽要接觸患疫病人,大多表現得很是抗拒。

傷病者越拖越重,越拖越多,還是惠清大師聽聞了這事,主動帶人前去給病患醫治的。

然而就算有了大夫,百姓也不願意將患病親人送走隔離,甚至為了防止被發現,將人藏在木板下、藏進地窖中。

如此下來,不出三日,魚花鎮已經全麵淪陷了。

緊接著隔壁的城鎮出現同樣症狀,消息迅速傳開,難民們聽聞瘟疫,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四處逃躥,成群湧入廣陵、金陵,甚至還要往外。

陳譯禾怒極,集中隔離救治尚有一線生機,人群帶著病毒四散傳開隻會加重災害。

他一麵命人嚴守城門,一麵差人去隔壁州府送信,同時尋人問罪,消息一道道查,查到了元大人頭上。

原本都在采取措施了,是怕百姓慌亂逃竄擴大影響才保密的,現在好了,從自己人這泄露出去了。

是元大人有房小妾娘家是城鎮裡的,從元大人口中得知了瘟疫,立刻偷偷送信回了娘家,消息這才傳開。

陳譯禾找到元大人時,外麵百姓叫嚷哭鬨,他正房門大關,帶著妻妾收拾行囊。

陳譯禾真是恨不得一刀劈了他。

“是你仗著是皇親奪我權勢、乾預公事才引起的瘟疫,就算是到了陛下跟前我也是不怕的!”

元大人看事情鬨大了,跟陳譯禾撕破了臉,還妄圖威脅他。“就算蘇少卿肯包庇小國舅,還有一個周大人,周大人可未必會給你打掩護。”

陳譯禾緩緩抬眸,冷眼看著他。

元大人當他是怕了,越發得意,道:“奉勸小國舅一句,現在大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當務之急該是互幫互助而非指摘,不然若是下官討不了好,小國舅一樣沒能有好下場。”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那你覺得應當如何?”

“自然是先保住自己。”元大人見他有意妥協,也不慌了,道,“瘟疫一旦爆發很難控製,乾脆把人全都抓起來,一把火全燒了,到時候就說是百姓懼怕,偷偷縱火,先把咱們廣陵控製住再說。”

陳譯禾不置可否,問:“那些已經流竄開了的病患,你又要如何安排?”

元大人左右看了看,道:“咱們隻管廣陵的,出了廣陵地界的,與咱們無關。”

他說著壓低了聲音,靠近了些暗示道:“再者說,法不責眾,若是其餘州府一並爆發瘟疫,那就不隻是咱們廣陵的失職了……”

他說得意味深長,話音剛落,就被陳譯禾掄著肩膀摔在了地上。

“要不是我不殺人,你早死一百遍了。”

陳譯禾將元大人全家都綁了,所幸這時候他指使衙門上下已久,下麵的人猶豫半晌,再聽大理寺官員已經在路上了,紛紛與元大人劃清界限,按他的指令行事了。

城內人心惶惶,周壇禮與蘇止瑜就是這時候到的,他們這一趟過來是有備而來的,隨行有醫藥糧草、禦醫等人,浩浩蕩蕩,直接駐紮在了城外。

有了將士與皇命事情就好辦多了,外有明光寺等人與京城援兵,內有陳譯禾把控操作,花了一個半月不眠不休,方將城外的難民疏通安置完畢,雖死傷無數,但瘟疫已有控製。

城門大開迎兩位大人入城時,已近冬至,天低低地垂著,北風乾冷,吹在人臉上似乎要將人臉皮扯下一層。

周壇禮與蘇止瑜在城外忙碌,憔悴許多,陳譯禾也已許久沒有回府打理,三人都算不得多體麵。

城門相對,互相打量,最終是周壇禮先開口了,對著陳譯禾道:“這位便是廣陵知府元奉光?年紀似乎有些對不上。”

陳譯禾回望著這位年事已高的大臣,心道,果然是來者不善。

先前瘟疫肆虐,又或者是因為彆的原因,雙方隔著城門合作,還算順利,現在事態有緩,果不其然,這位周大人立刻就想著問罪自己了。

陳譯禾不語,側目看向一旁的師爺,師爺忙自我介紹了一番,道:“小的見過二位大人,實在是咱們知府無能,一見這情況慌了手腳,這才請陳少爺代管城中事物……”

邊說邊俯首恭敬介紹:“這位便是善名遠揚的陳大善人家的公子了,此番災難多虧了陳公子才能得以緩解。”

話音剛落,隨行府衙差役與周遭百姓紛紛附和,場麵一時熱鬨。

周壇禮也沒想借這事將陳譯禾怎麼樣,一來確實是他及時控製才沒釀成更大的災禍,二來即便是他奪了廣陵知府的權利,皇帝知道了也會說功大於過,三來,廣陵非京城,自己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會這麼說隻是想給他一個下馬威,讓他看清自己的身份,可人家早有準備,這一巴掌落了個空。

陳譯禾笑,道:“我陳家確實出了不少人力、財力,還請大人回京後多為在下美言幾句,多討些獎賞。”

周壇禮掃了他一眼,不悅皺眉,餘光看向一旁未出聲的蘇止瑜,道:“老夫此番隻是為了廣陵水利而來,督查一事全由蘇少卿負責,你該向他請賞。”

他又重重地拍了拍蘇止瑜的肩膀,便讓人帶路,徑直往府衙而去。

陳譯禾這才看向那位他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