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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被百姓當成了真實案件,故事裡的巡撫直接成了外出的嚴舒欽差,傳的煞有其事。

幕後人怕是信了,這才坐不住了,不止派人來了廣陵,還派人往欽差大人那邊去攔截了。

欽差遇刺,雖然同樣沒抓到活口,但足夠把事情鬨大了。應厲回來的時候京城那邊還風聲正盛。

陳譯禾為那位無辜的嚴大人掬了一把同情淚,給了應厲鏢局足夠的報酬,帶著他幫忙找來的幾位名醫回了府。

陳家夫婦倆連同蘇犀玉都對他的行為感到不解,“沒病沒痛的看什麼大夫,這不是胡鬨嗎?”

“這可是惠清大師說的,他說爹娘你們冬天時候身子可能受不住凍,最好讓大夫開點養胃的溫和藥材……月牙兒更不用說了吧,補身子的藥都停了一整年了,更得多注意些……”

陳譯禾搬出了惠清大師,說的頭頭是道,很快就說服了幾人。

陳金堂與錢滿袖沒什麼問題,到蘇犀玉的時候,大夫把脈時間稍微久了些,把一家人弄得心慌慌的。

好在最後大夫道:“無大礙,就是有點血氣不足,平時可有頭暈目眩?”

蘇犀玉想了一想才回答,道:“偶爾沒休息好時會有。”見陳金堂與錢滿袖一臉揪心,又追加道,“隻有一小會兒。”

大夫又問:“可還有彆的不適?不可隱瞞,須得如實告知。”

蘇犀玉怔了一瞬,長長的眼睫垂了下去,掩住了眼中情緒。

她正要搖頭,聽陳譯禾道:“夜裡抽筋算嗎?”

蘇犀玉埋怨的看了他一眼。

陳譯禾讀懂了她的眼神,哼笑道:“你少裝無辜,一抽筋就踹人這毛病跟你說了多少次,根本就不是騙你,你彆不信。”

他見蘇犀玉扁了嘴,又說道:“還是你根本就是裝的,是故意踹我想要報複我的?”

他越說越離譜,被錢滿袖推了一下,“胡說什麼呢,月牙兒能跟你似的這麼小心眼?”

錢滿袖把岔開了好遠的話頭重新拉了回來,問蘇犀玉道:“好孩子,可還有彆的不舒服?不怕,好好跟大夫說,咱們養好了身子少遭罪。”

這一年過去,蘇犀玉身形長開了許多,但性子還跟以前一樣溫柔,是妥妥的名門淑女。

錢滿袖看著她亭亭玉立的嬌豔模樣心裡高興得不得了,往她跟前走去,牽著她的手道:“跟大夫說說。”

蘇犀玉烏黑的眼眸從屋內幾人麵上一一掠過,聲音輕的仿佛是怕吵醒熟睡的嬰孩一般,道:“沒有不舒服,就是前幾日左耳好像進了水,不時會嗡鳴一下。”

她說著,目光也緊緊盯著眼前幾人。

錢家夫婦倆擔憂,大夫沉思,陳譯禾則是笑著走到了她身側,遺憾道:“我還說除夕那天讓人在城裡放煙火呢,你這耳朵要是聽不得聲音的話,那可就放不成了。”

蘇犀玉心稍稍定下,道:“那應當是不影響……哎呀!”

才說出幾個字忽地驚呼出聲,是陳譯禾從她身後捏住了她下巴,又偏頭去看她耳朵。

察覺到蘇犀玉想要掙紮,陳譯禾順勢捏了下她的臉,道:“彆動,讓大夫看看是不是進了水。”

大夫聞聲讓丫鬟點了蠟燭,湊近了去看她左耳。

屋內幾人都不敢出聲驚擾大夫,陳譯禾扶著蘇犀玉下巴,很明顯感覺到她呼吸急了一些,扒在自己手腕上的纖細指尖收緊,微微沁出了汗水。

這一會兒時間在旁人眼中隻有幾個呼吸長短,在蘇犀玉眼中卻好像過了幾個時辰,大夫甫一退開,那雙顧盼生輝的眼眸立馬朝對方盯去。

“怎麼樣?可有大礙?”錢滿袖忙問道。

陳譯禾已經鬆開了蘇犀玉,見她緊張地攥緊了衣袖,移目看向老大夫,老大夫回視他,頜首道:“看不出什麼問題,隻是偶有嗡鳴的話,過段時間應當就能痊愈了。”

蘇犀玉纖細的手指緩緩鬆開了,眼神似放鬆又有傷感,道:“多謝大夫。”

大夫又給陳譯禾也把了脈,一家四口一個沒漏,也都沒什麼大病,看完了就被人送出府了。

臨近年關,需要來往送年禮的地方多,蘇犀玉不清楚陳家來往親友和送禮份額,跟著錢滿袖對起了往年的禮單,陳譯禾一個人出了府。

陳家一處彆院裡,今日給府上診脈的大夫剛收了禮金,正感慨陳府的出手闊綽,便迎來了陳譯禾。

大夫道:“少爺且放心,令尊令堂身子確實沒事,少夫人那血氣不足之症也沒有大礙,姑娘家常有,飲食上多注意,再多休息休息就好。”

陳譯禾“嗯”了一聲,負手而立道:“耳朵可看出什麼問題?”

大夫略有遲疑,想了一想剛收的禮金,道:“恕小人學藝不精……”

“看出什麼先生儘管直說。”陳譯禾不想聽廢話,他托應厲尋了幾名大夫,先前已讓人試探過幾人醫術,隻有這一人略微懂些耳鼻之類的病症,若是他能看出來什麼最好,看不出來就再尋彆的,不想浪費時間。

大夫半躬著身子,偷偷抬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見他表情不太好,忙又收回視線,猶豫了一下,道:“恕在下鬥膽,少夫人那耳朵似乎並不是進水導致,小的行醫多年,見過不少耳力受損的病人,怎麼看都覺得少夫人那耳朵……”

眼前的陳少爺身形挺拔,五官硬[tǐng],然而一張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大夫什麼都看不出來,隻好硬著頭皮說下去:“似乎是外力導致的,且時間不短了,至少不可能是最近才有的。”

大夫說完,陳譯禾反倒多看了他一眼,而後語氣鬆軟了許多,道:“請問先生,可有法子醫治?”

“這……”大夫也鬆了口氣,但不敢把話說死,道,“小的先前確實遇到過類似的病症,有的能治好,有的就……”

“無妨。”陳譯禾朝大夫行了一禮,很快起了身,道,“煩請先生儘力醫治,診金必不負先生所望。”

雙方談好,陳譯禾走前又道:“還有一事,後續診治中,我夫人這耳力的事情,還請先生保密,不管是我爹娘,還是我夫人本人,都不必讓他們知曉。”

大夫犯了難,道:“給尊夫人治療須得針灸,病患本人不知曉,如何能配合?”

陳譯禾道:“先生且等我通知便是。”

第35章 喬姑 “喬姑姑來了!”

陳家老太爺那一輩就他一個兒子, 往下除了陳金堂現在這一家子,也沒彆的後人了。所以陳家這邊最近的親戚也都隔開了三四代了,並不相熟,連陳金堂自己都認不全。

錢滿袖又是庶女, 生母已逝, 生父不親近, 在她嫁到陳家之後就舉家搬遷了, 現在也沒什麼近的親戚。

蘇犀玉要準備年禮,大多都是陳家生意上往來的夥伴, 還有給宮中陳輕語的,這些都能參照往年的份額,唯獨今年多了一份要送去給京城蘇家的, 讓蘇犀玉犯了難。

“這有什麼好為難的?”錢滿袖大手一劃拉,讓她比照著給陳輕語的送一份過去。

蘇犀玉大驚,連連拒絕:“不行,不用送這些,不能送這些。”

陳家就陳輕語一個女兒,也是從小嬌生慣養著的,夫婦倆知道宮中不愁吃穿, 但凡事都有額度限製,怕陳輕語在宮中手頭銀子不夠支絀不開,所以送的都是些真金白銀之類的東西。

“這有什麼, 都是一家人……”錢滿袖滿不在乎地說著, “親家身居高位, 肯定是不差這點東西的,咱們就是送去點心意……”

她說著,見蘇犀玉眼神閃躲, 忽地想起了什麼,笑臉一滯,表情訕訕道:“不對,是我想錯了,怎麼好給書香門第送些銅臭東西……”

這話一出,蘇犀玉心中頓時緊張起來,急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是、是蘇家……他們……”?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想說就算陳家再怎麼討好,送去了再多的珍寶,蘇家也不會把他們看在眼裡的。

蘇家……蘇犀玉覺得蘇家不值得他們這麼花費心思。

蘇犀玉想解釋,可是嘴唇開合半天說不出個原委,最後隻能看著錢滿袖悻悻地放下了禮單,擠出一個勉強的笑,道:“文人那些事我也不了解,不然還是你自己看著弄吧,就照你們家以前與達官貴人來往的禮節就行,都行、都行……”

錢滿袖說完就急急走了。

這是蘇犀玉嫁過來之後第一次與錢滿袖發生了矛盾,她又急又悔,可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跟錢滿袖說。

光是先前陳家下的聘禮就已經足夠蘇家好幾年的收入了,彆說是娶一個蘇犀玉回來,就是把她買回來都夠了。

她不敢說出實情,可是又不想讓蘇家再繼續占便宜,想不出合適的法子,她整個人都陷入了沮喪。

*

陳譯禾到晚上才回來,他先是去了前院陳金堂那跟他商量年後把金陵那邊的生意照顧起來的事,正好到時候他帶著蘇犀玉往金陵去,沒有了陳家夫婦的管束,各個方麵都能自由許多。

陳金堂見兒子有出息,高興得不得了,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隨便他想怎麼弄就怎麼弄,就是虧欠了銀子也不怕的。

事情談妥,一轉眼見錢滿袖耷拉著個臉,陳譯禾覺得奇怪,南方的天濕冷,一到冬天女眷們都很少出門了,在自己家裡誰能惹到錢滿袖?

他道:“誰惹娘不高興了?”

錢滿袖揪著帕子,神色懨懨道:“沒事,就是想你姐姐了。”

她性子直,說話不會拐彎抹角,這番掩飾的話說得十分生硬,連陳金堂都看出來了,道:“有什麼事不能直說,跟誰吵架了這是?”

錢滿袖心情不好,回首瞪了他一眼道:“誰說我跟人吵架了?你是不是覺得我潑辣不懂禮數隻會跟人吵架?你還說起我來了,你自己是什麼德行你自己不知道嗎……”

“你吵什麼,我又沒說……”

“我吵?好哇,我跟你過了這麼多年,又是照顧家裡又是生兒育女,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這麼大了,現在你倒是嫌棄我了?陳金堂你可真是有本事了……”

陳金堂就說了一句話換來了一連串的責罵,他還不上嘴,偏頭去看陳譯禾,後者一攤手回了他一個無奈的表情,掀了簾子往外去了。

錢滿袖跟陳金堂吵著架還注意著兒子,見他要回自己院子了忙叮囑道:“我讓廚娘煮了雪梨湯,等會記得多喝一點兒。”

“知道了。”陳譯禾應道,出了外間,隱約還能聽到屋內倆人喋喋不休的爭論聲。

外麵正好錢滿袖身邊的丫鬟在換炭盆,陳譯禾問道:“我娘今天是怎麼回事?”

丫鬟往裡間瞄了瞄,捂著嘴巴小聲道:“夫人今日午後去跟少夫人商量了年禮的問題,回來就不高興了。”

“是哪裡鬨了分歧?”

丫鬟搖頭:“奴婢沒有仔細聽,好像是跟少夫人娘家有關。”

陳譯禾若有所思地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