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1 / 1)

君似的。

不管這戲劇傳播速度有多塊,陳譯禾已經又搜羅了一堆匠人讓人去城外建他的溫泉山莊。

這一日他回來的晚了些,太陽才剛落下,雷聲忽然沉悶響起,頃刻間狂風大作,大雨來得突然,沒一會兒就劈啪落下。

陳譯禾看著衣擺上濺到的泥土直皺眉頭,接過小廝手中的油紙傘快步往後院走去,他走得快了些,過月亮門時沒注意跟對麵的人撞了個正著。

對方身板小,被他這一撞,身子一歪往一旁的種的觀景竹中倒去,手中紙傘也丟了,還好陳譯禾反應快將人拉住了。

“急急忙忙的去乾嘛?”陳譯禾拽著人胳膊把人拉回了自己傘下,“怎麼不叫丫鬟給你撐傘?”

雨勢很急,就這麼一會兒功夫,蘇犀玉發梢已經被淋濕了。

她擦了擦臉上落了的雨水道:“我就想去前院看看你回來了沒,哪裡用丫鬟跟著。”

“算你有點良心知道關心我。”陳譯禾撐著傘把她轉了一圈往回帶,“剛才我又幫了你一回,不然你肯定得摔一身泥,被人看到那可真是丟大了臉。”

蘇犀玉想回去撿紙傘被他攔住了,“丫鬟會收拾。”被他拽著往裡走,道:“明明是你走太急了撞到我的,還先怪我,不講理。”

兩人同撐一把傘,離得很近,陳譯禾瞅著她的發頂覺得她似乎長高了一些,道:“我幫了你,你不感謝我也就算了,還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他說著飛快地把頭頂的傘移開了,豆大的雨水啪嗒落在了兩人頭上,不等蘇犀玉抗議,又立馬擋了回來,道:“誰的錯?好好說。”

大夏天的雨水打在身上雖然不涼,但很狼狽啊,蘇犀玉隻好認錯:“是我撞了你,都是我的錯。”

“這才對嘛。”陳譯禾滿意了,把油紙傘遞給她道,“給你個機會賠禮道歉。”

蘇犀玉順從地接過雨傘,倆人又並排往前麵連廊走去,“夫君,今日鷹老三帶人來找你了,我讓人給你送了消息,可收到了?”

“收到了。”

這事就是巧合了,當初陳譯禾把薛立揍了一頓,找了鏢局把人運回了京城,本以來就錢貨兩訖、再無來往了,誰知道後來在鷹老三家又遇到了那鏢局頭子。

原來那鏢局頭子就是鷹老三的兒子,鷹老三本姓應,因為會養鷹訓鷹才被人叫做鷹老三,兒子名叫應厲。

鷹老三早年走南闖北,應厲也毫不遜色,開了間鏢局常年在外行走。

先前鷹老三急需用錢就是因為應厲在外得罪了人,中了彆人的奸計欠下一大筆銀子,被人告到衙門關了起來,什麼時候賠夠錢才能被放出來。

原身買下海東青,出手大方,給錢乾脆,這才讓應厲沒遭什麼罪就出獄了。

但也因為這個原因,鷹老三父子倆多年的積蓄一朝虧空,所以應厲才會明知薛立在京城是有頭有臉的人,還是接了陳譯禾生意。

後來知道這層關係,應厲十分感激陳譯禾,又與他反饋了薛立的事情,道在城郊就將人扔下了。

堂堂薛家大少爺,衣衫襤褸,滿身腥臭,如臭蟲一般自己偷偷摸摸跑回了家,還差點兒被自家家仆趕出去。

應厲今日來找陳譯禾,是因為他又接了單生意,這一趟要去的地方遠了些,來問陳譯禾是否有什麼需求。

陳譯禾便委托他幫自己尋些名醫回來,錢財不是問題。

“是什麼事?”蘇犀玉兩手高舉著雨傘,緊跟著他往裡走。

“你管的真是越來越多了!”

蘇犀玉用他自己的話去反駁他,道:“不是你讓我管的嗎,那你就得什麼跟我說清楚。”

陳譯禾十分不滿地看了她一眼,被她不依不饒地搖了胳膊才敷衍道:“我托人家幫忙去外地帶些名貴藥材給爹娘補身子的,銀子還沒給呢,你查個什麼?”

蘇犀玉“哦”了一聲,又說道:“夫君你真好。”

“哼。”

說這幾句話的功夫快到了簷下,蘇犀玉舉了一會兒傘,胳膊有些發酸,恰好一陣大風吹,油紙傘被吹得差點兒翻飛出去,她下意識抓緊了些,就聽陳譯禾道:“你是想把我割喉了是不是?”

蘇犀玉穩住油紙傘仰頭一看,原來是方才傘偏了一些,她又撐得比較矮,邊緣處正好卡在了陳譯禾脖子上,雨水順著傘麵流了他一身。

“不是不是!”被人冷冷地看著,蘇犀玉忙把傘重新舉高了給他遮住,道,“剛才沒拿穩。”

陳譯禾身上幾乎全被雨水打濕了,瞪了她一眼道:“得虧沒人買通你來害我,不然我早死了幾百回了!”

蘇犀玉被他說的心虛,眼神亂飛著不敢看他。

陳譯禾上下掃了她幾眼,見她肩上也落了些雨水,裙角濕了一大片,才又奪過她手中的油紙傘,怒聲道:“愣著乾嘛,快回屋啊!”

廣陵的這場雨下了一天一夜,第二天還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煩是煩了點,但好歹掃去了幾分夏日的悶熱。

千裡之外的京城就不一樣了,仍是烈日炎炎、車水馬龍。

熙攘的街道上有輛馬車緩緩駛過,車簾半掀開,裡麵的人看著街道上的人手一張的告示問道:“出了什麼事?”

下人攔了路人,不多時拿了張告示回來了,道:“回少爺,是有人趁夜裡在城中貼了尋人啟事,說是要找人尋仇。”

裡麵的少爺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道:“那又何至於這麼吵?”

下人道:“少爺有所不知,這尋仇的是個姑娘,要找那國子監的學生尋仇。”

馬車裡的少爺臉上帶了幾分興味,道:“給我看看。”

告示上寫得清楚,此人是來找一個國子監的年輕學生,這人害死了她妹妹,隻是不知人名號,隻知道他左手手臂上有顆紅痣。

大少爺眉心一跳,下意識看向了自己的手臂,眼眸倏地沉了下來。

外麵的下人等了片刻沒見少爺有什麼反應,又道:“聽人說這是什麼戲中人來京城了,百姓中傳得挺熱鬨的,都說等嚴大人回京就能把這人繩之以法。”

被喊做少爺的人眼底一片陰沉,問道:“什麼戲中人?這又跟嚴大人有什麼關係?”

“是京城近日不知道從哪傳來的一出戲劇,那戲裡的花旦一入京城就開始張貼告示尋找負心人,跟今日這城中告示一模一樣,找的也是那手臂上有紅痣的年輕公子哥。”

下人還覺得挺有趣的,接著道:“小的問了幾個人了,都說不清這跟嚴大人有什麼關係,隻是他們都說嚴大人一心為民,一定會把這事報給皇上……”

下人說著說著,忽然發現自家少爺正冷不丁地盯著自己看,眼神冰冷,好像在看什麼死物,頓時後背一涼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了。

他停了嘴,少爺卻有了吩咐,聲音平和,似乎剛才那個冰冷的眼神隻是下人的幻覺,他道:“去把事情打聽清楚,還有那什麼戲本的來處,嚴大人,通通給我問清楚。”

這一打聽,直到隔日才有了回複,下人把廣陵傳來的戲本詳細與這少爺講解了一遍,道:“今日出了這告示一事,與戲文裡完全一致,所以百姓們都覺得這是戲文裡講的就是真事。隻是京城現在沒有外出的巡撫,隻有一個奉命去巡查的欽差嚴舒大人,百姓無知,就把這欽差大人當做是巡撫了,傳來傳去,就傳成了嚴大人回京後就會把這負心人揪出來關進大牢。”

少爺撚了撚指尖,讓下人下去了。

他一個人沉思了許久,又招了心腹過來道:“去查查張貼告示的是什麼人,把人給我暗中捉來。再讓人去廣陵一趟……”

手下應了,他接著道:“還有,去攔著嚴舒,看看他隨行中是否有什麼異常,若是有……”

他讓手下靠近了,聲音壓得極低,緩緩吐出了幾個字。

手下精神一凜,猛地抬頭去看這位大少爺,就見他滿臉陰鷙道:“有問題?”

手下忙低頭,略一躊躇,道:“若是被人發現,這罪名恐怕……”

上座的人沒出聲,於是手下默默應道:“……是。”退出至門外,身上已出了一片冷汗。⊥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書房內靜了會兒,有人敲了門,丫鬟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過來,“少爺,夫人問你午後可是要去尋蘇公子?若是去的話,正好與夫人一道,夫人有點事要跟蘇夫人商量。”

屋內的人整了整衣裳,推開門時臉上一片溫和,道:“去的,你去跟娘說一聲,我換了衣裳就過去。”

“哎。”丫鬟應了一聲,又悄悄抬眼看了這位豐神俊朗的大少爺一眼,低著頭往外去了。

第32章 露台 順勢抱住了他胳膊。

十月, 秋高氣爽,陳譯禾又帶著蘇犀玉去了一趟城外的莊園,這一次多住了幾天。

莊園已經被打掃乾淨了,半掩在枯黃的枝葉間, 中間夾雜著鮮豔的紅楓葉, 甚是好看。

陳譯禾安排了一大堆丫鬟跟著蘇犀玉, 自己又帶人去了後山, 每日早出晚歸,美其名曰是盯著工匠建造溫泉。

蘇犀玉勉強信了。

這一日, 蘇犀玉正在亭中看話本子,本子也是陳譯禾找人寫的,用來給雲姣做戲劇的。

戲班子收了陳譯禾的錢, 現在是力捧雲姣,雲姣也還算爭氣,給戲班子帶來了很大名氣,好戲一出又一出,接連不斷。

底蘊雖比不上那些從小學的藝人,但長相和身段為她加了不少分,現在名聲是大的不得了, 多少外地人慕名前來。相比較起來,平兒就有些平平無奇了,但她比雲姣膽大會說, 現在退居成了雲姣的丫鬟。

蘇犀玉看的就是最新的話本子, 她身邊幾個丫鬟, 如杏兒等幾個年紀不大的,也喜歡聽這些,但是戲還沒開演, 現在隻有本子,她們又不識字,就圍著蘇犀玉讓她給講講。

蘇犀玉脾氣好,反正沒事,就給她們念了起來。

幾人說說笑笑正覺得有趣,忽有一聲巨響從不遠處傳來,聲音如雷鳴響在耳際,幾個姑娘被震得齊齊一抖。

一個丫鬟揉著耳朵站了起來,往聲音的方向看了看,道:“好像是後山傳來的。”

“怎麼這麼大動靜,不會是山塌了吧?”一個丫鬟緊張問道。

“少爺是不是就在後山?”

蘇犀玉一聽,頓時急了,起身就要往後山去。

“彆胡說。”春英從外麵走過來正好聽到這兩句話,啐了那倆丫鬟一聲,道,“少夫人安心,少爺方才就讓人送了信過來,說要是有什麼動靜不用驚慌。”

蘇犀玉接管家中財政管理之後,錢滿袖見她做事井井有條,管起家來遊刃有餘,十分高興,就把春英也安排給她了。

“他這是在做什麼?”蘇犀玉問道。

春英搖頭,“奴婢不知,隻是少爺好像早就知道會有大動靜,所以提前就讓人送了話過來。”

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丫鬟忽然又